镇守仙秦:地牢吞妖六十年 第18节
这一拳势大力沉,带着丝丝呼啸声响。
就算没有完全激发气血力量,这一拳也是有几百斤力气,便是一头健壮牯牛也能砸瘫。
最关键不是这一拳当中有多少力气,而是这一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面对上官,前辈,洞明境强者,还能有这等气势,这样一拳,在场皂衣卫无人能出。
曹正堂等张远拳到胸口方才探手抵在张远的拳锋,任其拳力撞在手掌,纹丝不动。
对于曹正堂这样的高手来说,张远的拳力毫无威胁。
如果是从前的张远,在这等时候已经慌了手脚。
但现在的他,有着同龄人,同层次人少有的睿智和阅历。
曹正堂要给他喂招,就是要看他临变手段,看他招式能不能连贯。
那就连贯!
当胸一拳铁甲直冲才被挡住,张远已经进步前踏,一肘砸落。
铁甲拳第八式,近身肘。
简单的招式,透着之前所蓄之力,近而险。
这一击朝着曹正堂脖颈处击去,若是当真击中,便是曹正堂这样的强者也会吃不消。
曹正堂面上带着笑意,空着的右手早已挡在张远手臂下方,让他这一击只能发一半力就被抵住。
只是才抵住张远的手臂,曹正堂面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张远的这一肘之上力道根本不强,速度快却没有足够力道。
瞬间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张远在手臂被抵住的刹那,身躯已经冲上,变肘为撞。
铁甲拳第十二式,也是最势大力沉的一式,铁山靠。
他之前就是以这一击将胡三直接撞晕。
不管是铁甲直冲还是近身肘,都是为这一击铁山靠蓄力。
“嘭——”
张远的肩膀撞在曹正堂的左侧前胸位置。
曹正堂身形微微一晃,便将所有力量泄去,张远则是身形止不住,前冲三步,身躯回转,摆上铁甲拳的守御架势。
从张远出拳到此时守御架势抬起,总共也不过两个眨眼的时间。
曹正堂微微回身,看张远架势,点点头道:“攻如烈火,守似磐石,你小子的底子确实不错,甲四队,孙泽这家伙算是捡到宝了。”
说到这,他目光落在张远的脸上,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孙泽是不是有心思冲甲卫营前三?”
甲卫营前三,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张远昨日已经知道,这是玄甲卫的基础条件之一。
他缓缓收起架势,点点头,然后再抱拳躬身。
曹正堂见他点头,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伸手拍拍张远肩膀。
“小子,武道修行深如渊海,洞明境与隐元境的差距就像天地鸿沟。”
“你的对手,可不只是隐元境。”
说完,他看看众人,抬头看看天色,然后摆手道:“今日早课,散了。”
所有人忙躬身,退出学堂。
等所有人都离开,曹正堂方才伸手揉揉自己被撞麻的胸口。
“这小子,天赋竟然好成这等样子,我庐阳府可是五年多未出一个玄甲卫了……”
二十一位皂衣卫从学堂走出,各自招呼一下散去。
有人要去换上皂衣当值,有人则是与张远蒋青他们一样,今日休息。
众人虽然对张远多看一眼,不过也都没说什么。
这种事情说多了就是恭维,再多说便是妒忌。
人家有天赋,能被看重,那也是人家的事情。
再说,隐元境而已,又不是那能区分出真正天才庸才的洞明境。
“我回去睡回笼觉了,晚课应该是宣威司点司来讲律法。”蒋青离开时候冲张远摆手。
宣威司,本就是以律压人的行家。
张远离开镇抚司,行走之间,脑海之中浮现出刚才与曹正堂切磋的画面。
不知不觉便感受到之前所没曾感知的动作,力量,速度。
一套铁甲拳更加纯熟。
一路快步疾行,张远近乎是冲回丁家巷。
到巷口,已经看穿着青色粗布钗裙的玉娘俏生生立在小院门前。
“远哥,你这是舍不得媳妇,翘班回来的?”
巷口,一位捧着粗瓷大碗的妇人目光扫过张远,打趣开口。
巷子里其他人也是探出头来。
张远咧嘴笑着,走回自家小院门口。
“我们拿银钱,去将身契换回来。”
玉娘点头,目中又泛起泪花。
第18章 云州
玉娘六岁时候被卖到花船凝翠舫。
她已经不太记得云州老家,只记得粉好吃,天很蓝。
“我家可能是遇到了截杀,我能记得的就是好多血,我被藏在车架的底下,我都记不得藏我的是爹娘还是谁……”
晃荡的车厢中,伏在张远怀里的玉娘低低说着,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是那不愿意想起的画面又被翻出来。
张远伸手圈住她身体,宽厚的身躯将她搂住。
“我爹娘死的时候我也是六七岁,是大哥撑起来我们这个家。”
“我记得我爹被送回来时候,满身是血,我只知道哭,大哥没哭,他接过了爹的雁翎刀。”
“大哥死,我也没哭。”
张远的手掌压在一旁的雁翎刀刀鞘上。
玉娘抬头。
“或许,这是老天眷顾,让我们这两个孤单的人在一起?”张远伸手将玉娘的眼泪擦去,然后脸上露出笑容。
“说好,我要是死了,你就将这刀交给咱儿子,让他不准哭。”
张远的话让玉娘微微怔住。
好一会,她方才微微低头。
自己的小郎是皂衣卫。
说这样的话,与吉利不吉利无关。
父死子承。
“那,要是女儿怎么办呢?”话出口玉娘已经感觉不对,抬头时候,看张远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顿时,她羞红了脸。
“那就再生个儿子。”
“要是还是女儿,那接着生。”
“还是女儿,再接着生。”
“不生不生就不生。”
……
凝翠舫停靠在城外贵庐河上,早上和白天靠岸,晚上点红灯,荡到河中心去,需要小舢板摆渡上船。
与其他花船相比,凝翠舫这样的三层十丈大船显得无比高大。
其上雕琢精细,红漆鲜艳,完全让其他花船抬不起头。
一晚上三五十两都能花销掉,是名副其实的消金窟。
玉娘说,凝翠舫背后有江湖背景,势力不小,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是到一个地方驻留,本地也无人敢得罪。
这倒确实,一般这种生意若没有足够背景,当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的。
“玉姑娘!”
“吆,玉姑娘回来了。”
“小玉。”
两人下车到凝翠舫边上,就有人唤玉娘的名字。
玉娘抬头,面上闪过激动之色。
张远将她手牵着,握的很紧。
两人上船,老鸨已经迎过来。
“我的小玉啊,红姨想你呐。”不知真假,老鸨伸手去拉玉娘的手,眼眶透红。
此时其他人也都迎上来,玉娘看着众人,也是红了眼眶。
“听说玉姑娘被郎君赎走了,嫁了好人家呢。”
“看啊看,这真般配。”
“哎,姑娘家不就图个好归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