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沙主宰 第25节
洪范再度换了一张纸。
“我这还差得远。”
“别光看,你也练起来!”
洪范叫唤道,轰出第三击。
如此一刻钟工夫,堂兄弟两人以左右手不断出掌,蹂躏人靶。
在他们身前,同样的火焰一次次燃起。
然后随着金红色的太阳落下天边,在越来越暗的世界中,这火焰越来越显明亮。
及至洪范真气枯竭,彻底扎实记忆时,洪福的惆怅也已消失。
就像是被火烧了个干净。
“就到这了,冲个水去?”
洪范擦了把汗水,笑道。
“走着。”
洪福回道,松开袖子随手抹了脸。
练武场后头,有一口被矮墙围了三面的井。
这井很深,是故水也冬暖夏凉,冲在身上最为舒适。
如过往的无数次一样,两人先将水打到木桶里,然后各自脱了衣服挂在墙头,往头上浇了半桶。
凉水一沁,疲乏顿消。
就着天边最后的余晖,他们彼此打量。
洪范看见了洪福肚上的肥肉,摇头莞尔。
洪福看见了洪范胸前的青肿,噗嗤哂笑。
他们的笑声原本很轻,但很快就变得畅快轰烈。
离情幽幽,无话可劝。
唯此一笑,可解百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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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亲近亲近
等冲过了水,天色基本已全黑。
两人换上衣服,往回走去。
“洪福,你说我现在金海城大约什么水平?”
洪范问道。
“光论金海城,范哥儿你应该是大几百名吧。”
洪福回答得不假思索。
“不算东北边沙口卫所,城内贯通境往上的绝对不到千人。”
俗话说,差生文具多,球渣装备好;大华也是如此。
族学里,偏偏是练武不行的子弟,对家族强弱、关公秦琼之类的话题最为精通。
“仅算贯通境,我们洪家内外应该有八十几人;李家和迟家比我们少些,加起来大约一百二。”
洪福掰着手指,开始发挥。
“再算上城防司,以及城守府、掌武院、器作监里各位大人和他们的护卫,撑死了五百人。”
“至于浑然境往上的,总计不过贯通境十分之一左右;按范哥儿你现在一道正经的修为,至少应该是前六百吧。”
“前六百吗?”
洪范点头道,觉得这估计大差不差。
武道一途,内视到贯通是第一次质变。
金海城十几万人口,大部分百姓都没有习武的门路与资源。
不说功法获取的问题,光是半脱产和充分饮食保障两个要求,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满足的。
当然,洪范并不觉得自己是这六百人的末尾。
不说他魂穿时带过来的搏击技巧,光是沙世界就足以让他反杀一票三道、四道正经的武者。
“按伱刚刚所说,城守府、掌武院、器作监加起来,武道好手数量还远不如我们三姓啊。”
洪范又若有所思道。
算上军队总共五百位贯通境,结果“洪李迟”三大家族就占了两百。
而且基数在此,说明上述官方机构里也必然有大量三家之人。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这样的力量对比,地方豪强半割据几乎是难免的。
“那必然是我们三姓多啊!”
洪福回道,显然没有领悟族兄的意思。
“郑城守只是内视境,器作监的闻师匠听说是贯通境巅峰的修为——不过器作监本来就不以武道见长。”
“倒是掌武院的公孙武监,是天人交感级的大高手。”
作为族学吊车尾之一,洪福对这些信息是如数家珍。
“贯通境巅峰,已经足以担任器作监一城之首了吗……”
洪范闻言说道。
大华武道昌盛,又被异族环伺,因此孕育出了掌武院、器作监两个庞大的实权机构。
掌武院总揽天下门派、功法、武道资源等事宜,掌握海量丹药炼制技术,有独立的情报与执法建制。
器作监则类似于前世的军工复合体,除研发之外,还负责制造神兵军械。
其内地位最高的几位“术圣”,权力据说可比一州之牧。
自穿越后,洪范就想过寻机加入器作监。
凭借前世航空发动机工程师的底子,他要青云直上,应该不难。
但这条路子最后还是被他定为后备计划。
人类社会中,暴力是终极的真理。
武道是此世的绝对暴力。
是故大华以武为尊,其余法门都只能是依附。
有了龙魂树和沙世界,洪范没必要舍近求远。
“贯通境巅峰也不算低了。”
洪福不知族兄念头,还以为他觉得贯通境巅峰修为低微。
“在惊沙星君走了以后,不算东北面卫所的楚猛将军,金海城拢共两位先天,就是我们家和李家的大老爷。”
洪福继续掰着指头计算。
“单算我们洪家,只六位浑然境,天人交感和先天各有一人。”
“所以闻师匠的武道修为,在城内怎么也是前百了!”
洪范没有解释洪福的误会,只是点了点头:“金海十几万人,排名前百已是了得。”
“州里的情况呢?”
他再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边地小城,和州府那是比都没得比的。”
洪福摇头答道。
“大华两百余城,金海不是最末,也是最末之一了。”
洪范不再追问,默默颔首。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洪范家门口,闻到了小院里的鸡汤香味。
“洪福,我走啦,回见!”
洪范挥了挥手,步入院子。
洪福放缓脚步目送族兄进门,刚一转身,就听到隔墙传来的吟诵声。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先归家食炖鸡……”
······
次日,五月初四。
洪范在院子里做完早课,与刘婶一同在石桌上用饭。
餐食不复杂,不过是一盆稠粥,两个煮鸡蛋,一碟咸菜,还有两份煎饼。
但就是这样一份早餐,金海城里绝大部分人是没法每日享用的。
身处族学,伙食是族里管。
离开了族学,柴米油盐就要自己张罗了。
“少爷,昨天族里和我说了,餐食这块厨房会多管一个月,到六月初三。”
刘婶用一角煎饼抹去碗里最后一点残粥,咽下后说道。
“等今儿下午,我去求管家那领咱最后一份月例。”
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