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肝成就的我,终为魔神 第49节
不会觉醒出某种特殊癖好吧?
瞧著林老师摸著脸美滋滋的样子,秦时疑惑不解。
他很识趣接过话头:
“是啊,挺晚了。林老师,我也该回……”
林云卿悍然打断,凑上前来:
“我是说,干脆就住下吧。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家里还有些罐头,凑合能吃,对付一顿。
你一个男孩子这么晚坐车回家,多不安全。”
秦时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林云卿不断放大的精致脸蛋,心想道:
“怎么感觉待在这里更危险!难道这狗女人馋我身子?拳脚上输了,就要在其他地方找回场子?”
如果说,生命力检测之前,林云卿对他的态度是好奇和欣赏。
那么,现在则变成某种过分的热切与殷勤。
宛若每天早安晚安打卡签到,询问女神要不要喝奶茶的头号舔狗!
这让秦时不禁在“泰安富姐”、“狗女人”两个标签之前,再加上“抖M痴女”。
“不了吧。”
他脸上挂著营业笑容,礼貌婉拒。
开什么玩笑,待会儿还得去午夜皇宫兼职服务生!
哪能放著保底两三百的小费不赚,搁你家里吃饭?
女人?
呵呵。
只会影响我打工的速度!
“忙了一天,总要填饱肚子吧。”
林云卿很清楚秦时免疫美色,见到挽留无效,退而求其次:
“我去开几个联合集团推出的高能食品罐头,等吃完了,再开车送你回家。”
高能食品?
秦时抽身的动作一顿,宛若过年被长辈用红包硬控的学生:
“嗯,林老师说得有道理,其实我也没啥急事。
来都来了,不妨尝尝。”
……
……
子弟九中后面的筒子楼,便是当年分配的教师职工宿舍。
如今大多都已搬走,住进空间更宽阔,安装取暖设备的家属区。
这片地方便荒废下来,从外面瞧,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火闪烁,无法照亮浓稠夜色。
老梁一如往常,手里拎著喝掉大半的酒瓶子,透过手掌隐约可见“北仓”字样。
他搀扶著楼梯,缓慢地将身子挪上去。
五楼的走廊漆黑,连著好些单间。
凉快的夜风吹来,挂著衣服的晾衣绳左右甩动,乍看之下,有些老鬼片电影的惊悚气息。
老梁摸出瘪下去的利民烟盒,抽出最后一根,低头叼住,却未点著。
“我还以为,就你那窝囊性子,这辈子不会再敢见我。”
他冲着走廊尽头,隐没在阴影的男人开口。
“老师,对不起。”
程泽向前走几步,却又刹住脚。
这个北关街的话事人,像犯错的学生,局促而忐忑。
“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多少年过去了,程泽,你怎么还是那副窝囊样子?”
老梁取下叼在嘴里的香烟,那双眼盯著站在暗处的程泽,不断地笑:
“你哪里对不起我?你在子弟九中念书,体格好,天赋高,所以我愿意教你几招过时玩意儿。
你交学费,我教本事,本来就是生意。你后面走错路,跟著一帮混混来往,打架被开除,也与我这个体育老师无关。”
程泽耷拉著脑袋,肩膀微微颤动,再无丁点儿平素让人不敢招惹的精悍气质。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我之间,无非是以前风光过的死瘸子,相中出身类似的穷学生,妄想将他从一颗树苗培养成材。
你对不起的,是生养你的爹妈,他们一个开车运货,一个早起摆摊,供你上学。
结果你仗著拳头硬,跟著所谓的混混兄弟斗殴伤人,搭进去几千块医药费。”
老梁面庞绷紧,像冷硬的生铁:
“你被拘留,没看见你爹妈跪著给人磕头求情。住院期间,天天过去端屎端尿,送饭送菜,只为省点请护工的钱。
更不知道你爹妈跟校长陪笑,提著山货守在各个老师回家路上,想要送点礼,希望学校别开除你。
程泽,你爹过去是采石场的工头,长得高大,有一膀子好力气。可为了你,他跪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挺了一辈子的脊梁骨,让自己儿子亲手打断了。”
程泽两眼发红,嘴巴张了又张,却挤不出半个字。
“打下一条街,豪胆博富贵!北关街泽老大,多威风!
你跟亲戚跑船,替老板打拳,惹出人命的官司,进苦窑蹲大牢……旧厂街的烂仔提起这些,谁不竖大拇指!夸你泽哥够义气,够忠勇!”
老梁拎著酒,拿著烟,目光像尖刀剜肉:
“你老爹为养家,跑去开长途,几天几夜没睡觉,大车翻在乌乡的沟里。
你坐牢几年,你老娘早起支摊子,白天卖油条包子,晚上去工厂糊纸盒,大冷天咳出血,舍不得买药,每个月搭客运车探望你,给你送穿的吃的。
泽老大,我听说你在午夜皇宫看场子,一晚上开酒都要花大几千。
你爹娘若在天有灵,见到你这么出息,想必也能安心!”
老梁眼神像烧红的炭,烫得程泽不敢碰。
好半晌,只能嗫嚅著说:
“老师,生在这里想出头,我没别的路走。”
这一句下意识脱出口,程泽像重新抓住汹涌的思绪,语气急促:
“我去过烟城、去过舟城,都不是这样!你知道吗,老师,我家对门的孙头儿,他烧锅炉烧坏手,没得治就截了,想讨口饭吃,去挑煤,结果让压死了!
我爸下岗,每天上街手里拿块牌子,让我帮著写字!搞卫生!擦玻璃!刷油漆!
住隔壁的徐阿姨得病,女儿去发廊,让人嚼舌根子,大年夜服毒没的!
我亲眼看著担架盖著白布,人被抬上车……老师,都市圈的有钱人断手断脚,可以到中心城治疗,装义肢。
他们用的是触屏手机,电脑连得上网,街面有电影院,里面卖汽水和爆米花……”
程泽腮帮子咬得紧,眼中恢复几分光彩,直直望向老梁:
“我也要过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在旧厂街的泥潭里挣扎了!那几年,我不止帮老板打拳,还替他收帐。
我烧别人的房子,赖帐的断手脚,还不起债的,打成水泥墩子……您教拳的时候,跟我讲,旧厂街的烂仔像野狗,盼著当家犬啃骨头。
但想被养著,就要会咬人,下嘴越狠,越忠心,主子越喜欢。”
老梁轻轻叹息,绷紧的面庞松动:
“这是你做狗的道理,不必与我这个死瘸子讲。
我宁愿过得难一点,好歹能挺直腰杆站一会儿。”
程泽退回漆黑的阴影里,偏过头,没看那个手把手教自己抱架,站桩的跛脚男人。
他将话题岔开:
“老师。我见过阿时,他比我强很多。”
老梁点点头,好似清楚程泽所言意思:
“他认真读书,考进都市圈的学校,努力打工兼职攒钱,报我的补习班。学了打法,却没有去擂台争胜的念头……小时不止比你强,也比我强。
我学艺那会儿,师爷跟我讲,旧武中人气性重,就像胸口怀利器,遇事就拔,非要见血。
这是好事,也是坏处。我管不住,所以瘸腿,你忍不了,所以做狗。”
程泽嗯了一声,并不反驳:
“前阵子回到旧厂街,我总想著见老师一面。
这些年,跑船、打拳、坐牢、出狱,也没别人说得那么威风,也有让仇家追著砍好几条街的狼狈时候。
我啥都不怕,就担心死在外地,没人帮忙收尸。”
老梁用指肚搓著烟丝,放在鼻尖轻嗅:
“放心,我当年吃了不少你娘的免费早餐,真有那天,我把你骨灰盒送到常山墓园。”
程泽无声地笑:
“谢谢老师。晓得您瞧不上我,不想受苦受穷,不是做烂仔,去咬人的理由。
但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走这条路,最多换种方式,让我爸妈过几天好日子。
踩在泥潭里,想上岸洗干净自己,太难了。”
老梁没吱声。
程泽退到另一边的楼梯口:
“大老板他儿子准备拿下旧厂街的改造项目,子弟九中改成体校,也是他的主意。
豪哥这人做事很霸道,老师你能忍则忍,别起冲突,他未必愿意卖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