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51节
孟渊静静看著对方,但觉此人的落魄与邋遢好似不是因为在山中日久,而是他本就这样,就是如此的本色。
一时间分不清敌友,孟渊握著刀提防,却见对方客客气气的一礼,笑道:“方才看到这边火光冲天,便知有了争斗,是故前来一观。在下实无恶意。”
孟渊还没出声,香菱就从衣襟里探出脑袋,俩圆溜溜的眼睛瞪大,“呀!是干娘的相好儿!”
那老道士笑著作道礼,香菱赶紧俩小爪子作揖回礼。
“可是冲虚观观主座下首徒静虚道长?”孟渊问。
“道友认得家师?”老道士开心一笑,显然认下了静虚之名。
“在下应氏门人孟渊,前番在贵观中叨扰良久,曾得过尊师教导,受益良多。”孟渊笑道。
“原来是应师叔的人,失敬失敬。”老道士笑著又是一礼。
孟渊只能又回礼,他之前向赵静声打听过,知道这位冲虚观大师兄五十来岁,是个小老头子。
但赵静声只有好话,只会使劲儿夸他大师兄,没说过什么赖话。
这会儿见了,孟渊只觉得这位冲虚观大师兄平平无奇,且还世俗的很,多礼的很。
赵静声说他大师兄负长剑,趁夜而走,外出荡魔,著实英雄气概。
但孟渊瞧著,人家分明文气的很,也无多少豪气,除了邋遢点,就是个好好先生。
“你咋也不换个衣裳?”香菱使劲儿往外伸脖子,直愣愣的瞧著静虚,“干娘说不管穿新衣旧衣,都得收拾干净了才行。”她扯了扯她的小包袱和裹头,示意她很干净。
“没带换洗的。”静虚笑著道,他对小香菱也客气的很。
“那你怎么来这儿啦?”香菱又问。
“我来荡魔。”静虚和气的笑,没半点荡魔的气势。
“……”香菱有点懵,她窝在孟渊衣襟里,歪过来头,又使劲儿扬起看孟渊。
“静虚道长之事,我听赵静声道长说过一些。”孟渊笑著问。
“你是应师叔门人,咱们就不是外人,无须客气。”静虚上前两步,温和笑道:“我现今在外行走,不敢用冲虚观的名号。是用我俗家名李唯真。你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李兄就好。”
“李兄!”孟渊和香菱同时开口。
“你们说话就说话,能别踩著我的头说话吗?”狼二的一个臂膀被斩去,可依旧有话说。
孟渊果然不再踩了,客气的收回脚,刀也归鞘。
“你不在家念经,怎么来山里荡魔了?我回头去烧纸都找不著念经的了!”香菱问。
“唉,念不下去了。这遍地皆魔,连我心里都生了魔,可我又没破心魔的能耐,就只能来荡一荡这山中魔了。”李唯真道。
香菱听了这话,瞪著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只小爪抓了抓下巴,扭头茫然的看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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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心即佛佛即心
午后阳光熹微,一缕缕的散在地上。
方才大战遗落的碎石枯叶仍在,只剩狼藉。
“李兄也在找佛妖?”孟渊问。
“不错。”李唯真谦和的笑笑,“我在南边桃花岭一带寻了几个精怪询问,才知道是佛妖闹事,后去镇妖司卫所打听了一番,就又往山里寻了。”
孟渊记得,第二次精火淬体前,聂师曾说有个老道士闹事,他去帮张龟年转圜了。
如今看来,倒是跟李唯真出门的时间差不多能对上。
而且聂师是王妃亡兄的人,算是应氏门人,确实有这个面子。
“山林大,我在南边转悠几天无所得,就来这边看一看,正好瞧见了你们。”李唯真笑笑,“咱们有缘。”
“你在找我干娘么?”香菱忽的问。
“她常年听我讲道,算是我半个徒弟。”李唯真笑著看向香菱,道:“既然不见了,我自然要出门找一找的。”
“干娘被狼大吃了。”香菱比划一下,“好久了呢!”
李唯真不语。
眼见如此,孟渊便开口问:“李兄可要审问他们?”
“是你擒下的,你来你来。”李唯真不似道门出身,反而谦和的像是儒家门生。
孟渊也不推辞,先去问了问红狐狸和白狐狸,最后再来问狼二。
这般对照之下才知,原来继大尾尊者之后,又来了一位白猿长老,佛法亦是精深。
这白猿长老大开方便之门,传授佛家之学,还命狼二等人招揽门人,誓要将佛门发扬光大。
而那红白狐狸与青狐老媒婆乃是一家,本不想掺和白猿长老的事,却被白猿长老找上了门,烙了戒疤,强行度化。
至于白猿长老修为有几分,狼二等人却说不出个一二三。但毫无疑问,是绝对不差大尾尊者的。
且其座下还有四大金刚,也都是极其有能耐的。
“在下欲要扫荡群魔,两位可要同行?”李唯真笑著问。
香菱使劲儿仰脖子看孟渊。
孟渊虽有扫除佛妖之心,但念及自身实力,觉得还是回去知会聂师和张龟年,让他们来干吧。
“一同去吧,你对香菱姑娘多有护佑,我也愿意护孟兄弟周全。”李唯真人虽邋遢,可十分真诚,“你到时多看看,也好回去向张龟年等人说一说情形。”
“李兄出身冲虚观,不是外人。既然开口,我自然无法推辞!只是事前说好,我能耐不够,若是遇险,在下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孟渊的意思是,能帮我就帮,要是不成,我就先撤了。
“好说。”李唯真笑著应下。
“敢问李兄武人几品?”孟渊不放心。
“若是六品,我对上一两个,大概还是没问题的。”李唯真谦逊道。
孟渊放心不少。
两人说定,便驱赶一狼两狐在前带路。
山林寂静,偶有鸟鸣。
往前行了十余里,香菱就有话说,“再往前走就都是不好说话的妖怪了!凶的很呐,有时候还下山吃人呢!吃不完就挂树上晾干了吃,臭烘烘的!”
继续前行了十来里,已然到了傍晚时分,香菱都眯一觉了。
“就是这里。”狼二本就有伤,这会儿已然油尽灯枯。
前方是一片密集的竹林,阵阵山风荡起竹涛,隐见其中有火光。
李唯真停下,看向香菱。
香菱兀自不觉,身子窝在孟渊衣襟里,只露出个脑袋,瞪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往里瞧。
“香菱小姑娘。”李唯真摸出一粒丹丸,笑道:“我带了糖丸,吃了能养神养身。”
“咋不早说呢?”香菱赶紧接过来,贴到黑色鼻子下嗅了嗅,又偷看了眼李唯真的手,可她到底进了学,教养不缺,没嫌弃老道长邋遢,而是吹了吹丹丸,又擦了擦,才送到嘴里,“还没吃出味儿就没了,再给个呗。”
入了竹林,继续往前不过百丈,便有小小山溪。
越过山溪水,就见前方有竹屋院落,看模样应是当做庵堂来用。
此刻那院前点了明亮火把,有大大小小三四十头精怪聚集在院落门前。
而那门上竟挂著三具的干尸,也不知风干多久了。
香菱小脑袋耷拉在衣襟前,已然睡死过去了。
“大战在即,血气漫天,她天真纯洁,不宜多看,还请孟兄弟谅解。”李唯真解释。
“亦是我所愿也。”孟渊把香菱整个塞到衣襟里,按刀看著前方,他只觉得这些精怪妖类比之桃花岭遇到的要多几分戾气,且丝毫不怕人。
“长老!”狼二踉跄上前,来到庵堂门前跪了下来,然后干脆躺倒在地,“有恶人欺负我呀!”
白狐狸和红狐狸也跪倒在狼二身边,呼喊长老之名。
那门前聚集的精怪也不慌张,只纷纷扭过头来看,还指指点点的议论,几句话就把孟渊瓜分,倒是都嫌李唯真太老,只几个老精怪愿意要。
孟渊和李唯真也不做声,只是看著那庵堂。
很快,便见庵堂中走出一牛妖。
那牛妖高大,约莫丈余。身穿缁衣,披大红袈裟,头上双角如钢刀。
身后斜背著水桶粗的木棍,约莫等身高。
孟渊早跟狼二仔细问过了,是以一见就知这是白猿长老座下四大金刚之一的牛金刚,佛法造诣深厚,但走的却是武道路子,且刚入了七品。
“长老呢?”狼二问。
牛金刚迈步走出庵堂院门,双手合十,也不理会狼二,只诵念道:“恩师有言:我心即佛佛即心,我观观音观自在。”
众妖当即将牛金刚的话重复一遍。
那牛金刚双目微微泛红,又朝孟渊和李唯真合十行礼,“施主远来辛苦,还请稍待,待我讲了经文,再做理会。”
孟渊见对方讲究,便笑道:“请。”
牛金刚盘坐而下,道:“偈云:山间迷雾掩幽林,溪畔顽石卧古今。风拂竹枝声自响,月临潭水影空沉。抛开妄境寻真意,心若琉璃处处春。”
念完这一段,牛金刚环视一众精怪,接著道:“世人不悟,只认见闻觉知为心,为见闻觉知所覆,所以不睹精明本体。但直下无心,本体自现。”
这牛金刚念一句话,一众精怪连忙跟著诵念一句,连狼二和红白狐狸也跟著念。
可牛金刚越念越快,越念越快,众妖也是越念越快。
一时间,那佛歌唱经全然没了半分佛性。
孟渊算是看出来了,众妖分明是著了魔一般,以为只要一遍遍的诵念真经,就能成佛。于是便越念越快,好似能在成佛之路上行进的更快一些。
可世上之事,固然有捷径法门,但这般下去,怕是只剩急功近利的焦躁,以及愈发遮掩不住的邪诡之气。
孟渊一手按刀,一手按住胸口熟睡的香菱。看了眼李唯真,却见他微微摇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两刻钟,诵经之声终于停歇。牛金刚双目更红,浑身冒著热气。
“耕耘不言愁,岁月驮春秋。头戴轭,身负犁,风雨无阻蹄。我尚且不喊苦,你们为何要喊苦?”
牛金刚还是不理会孟渊三人,反而对著狼二和红白狐狸喝骂起来,“你们熟读佛经,却是鸡肠鼠肚,毫无度人之心!他渴了,你割血给他喝便是;他饿了,你剜肉给他吃便是;他想杀你,你伸脖子给他砍便是!连些许小伤都要来告状?你等要记住,为佛者有大度成大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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