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6节
此番学武的事最终还是落在寻梅身上,是故孟渊得揭发李庄头的恶行,还不能让寻梅生出恶感。
这就很考验随机应变的能力了。
“整天费心费力的,早知道就去当面首了!”孟渊心中哀叹。
过了半个时辰,淋了满身雪时,终于闻到淡淡梅花香气。
寻梅身披浅色斗篷,站在门前。她方才见有人持瓷瓶求见,便知道是谁来了。
眼下年节将至,正是送礼往来的时候,寻梅见惯了世故,一问传话丫鬟,知晓了那少年提著草纸包而来,便生出几分不喜。
上次赠冻疮膏时,寻梅就暗示过那少年,只要踏实勤恳,来日一定提点,没想一个月还没到,就来送礼跑关系了。
如今看来,却是个只会钻营的,白生了一副好皮囊。还玩什么立雪的把戏,可见是真没看过几本书,实在无趣。
“孟渊?”寻梅手拢袖中,语声淡淡。
寻梅一出声,便见那少年缓过神来,手面通红,眼神分外澄澈,面上露出开心笑容,激动道:“梅姐姐!”
“你怎么来了?”寻梅依旧冷淡。
却见那少年提起手上的草纸包,似未觉出寻梅的冷淡,反兴冲冲的道:“姜老伯夜咳,我告假出来买药。本想去清水镇上的,可我没去过,一下雪又迷了路,干脆顺著大路来府城了。”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寻梅见少年是为亲人求药,而非是送礼后,心中已宽慰许多。
只见那少年眼神不躲不避,单纯又认真的道:“今天雪大,我见城墙下还有不少流民,就想著要不是王妃收留,我还跟他们一样呢。我寻思既然到了府城,要是不来给王妃磕个头,那也不太不知恩图报了,姜老伯也得怪我不懂事。”
少年手面冻的通红,呼气搓手,面上还笑的单纯。衣衫脏污,而人却没半分自怨,可见心思纯粹,对王妃的感恩之情也分外真诚,寻梅不由心软许多。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王妃不爱这些虚礼。”寻梅柔柔一笑,道:“外面冷,进来喝口茶暖暖。”
“不了不了。”只见那少年连忙摆手,还提著药包,“我给王妃和姐姐磕个头,得赶紧回去给姜老伯煎药了。”
“不急这一刻,听话。”寻梅已对这少年没半分恶感了,反觉得单纯真挚,是个忠孝两全之人,连带著这皮囊也看的愈发顺眼。
领著少年进了门,来到一偏房内,寻梅脱下斗篷,亲手给倒上茶。
“谢梅姐姐。”孟渊诚心相谢。
“庄子里住的可还好?”寻梅问。
“姐姐,我是逃过荒的人,有个地方睡就知足了。”孟渊笑著道。
“你倒是知足常乐。”寻梅笑著点点头,又问:“你老实跟我讲,那李庄头有没有做什么恶事?”
“这个……”孟渊有些尴尬,待见寻梅认真,便道:“我见他好像往外面倒卖了些粪肥,鸡崽鸡蛋也往外面送了些。”
孟渊只捡小事说。
“无知贪婪,不过他是老家的人,也不能苛待太多。”
寻梅笑笑,又道:“王妃命下面的人送些适龄孩子来学武艺,你怎么没来?我瞧你指不定是个练武奇才。”
“姐姐说笑了。”孟渊捧著茶杯,真诚道:“不瞒姐姐,我和姜老伯商量过,本想著试一试的,也出了钱央庄头问一问,可他老人家说我进庄子太晚,让我等个两三年。我寻思这话也有理,我到底是个生人,等一等也没什么。”
“这话就外行了,练武是越早越好,拖几年再练就晚了。”寻梅笑著道。
“那也没什么,练武不练武的我也不懂。”孟渊一副无欲无求的单纯模样,“反正不管是练武,还是在庄子里做工,都是为王妃做事,也没什么不同。”
孟渊一开口就是老忠臣了。
“没曾想你倒是懂事。”寻梅点头赞许,又问道:“可吃了午饭?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姐姐真不成。”孟渊赶紧起身拒绝,提起药包,道:“我得赶紧回去给姜老伯煎药,地里也有活儿要干,不能耽误太久。”
“你当我五谷不分?冬日节气,农人也是不出门的,地里有什么事做?”寻梅笑著道。
孟渊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是差点饿死路边的人,是王妃给我吃穿,能多干些也算我一分心。再说了,庄头说地是王妃新买的,翻耕了要补种春麦,不能耽搁。”
寻梅本笑吟吟的,听了这话,她放下茶杯,问道:“新买的地在哪儿?”
“就在庄子西边,有十来亩。我们几个人快翻完了,还上了肥。姐姐放心就是,保管来年能丰收。”孟渊十分真诚。
寻梅点点头,沉思一会儿后,又笑著从绣囊中取出几块碎银子,道:“你辛辛苦苦过来,既然不想吃饭,这些钱收著,路上买些吃食。”
“梅姐姐,我在庄上不缺吃喝,还有月银拿,这钱我不能要。”孟渊不要,十分坚决。
“那我也不勉强。你性子单纯质朴,太过老实,要是有人欺负你,只管来找我,不枉你叫我一声姐姐。”寻梅笑了笑,道:“还有,今天你来见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讲。”
孟渊应了下来,拜别寻梅。
此一行,孟渊没有说一句谎话,句句实言。
“装聪明难,装单纯更难。幸好我本就质洁纯真,那也算不上伪装。”孟渊信誓旦旦。
第8章 事成
北风犹在雪已停,天灰蒙蒙的像是被去了势。
此番踏雪寻梅,孟渊目的已然达到,至于是何结果,还不得而知。
如今无权无势亦无刀,想做事难免得借势,后果自然不好把控。
若是能把李庄头拉下马,那一切好说。若是不成,孟渊还得另外寻法子。
松河府城的大路上有许多百姓往来,皆是行色匆匆,可见冬日也不得闲。
孟渊买了个猪蹄,油纸细细包好,揣到怀里。又买了两个大饼,一边吃一边走。
出了城,搭了一程卖炭翁的车,又继续往西。
乘风踏雪,湿了破鞋,天黑了才赶回牧庄。
晚饭时间已过,孟渊就直接回了住处。
“这么大雪还往外乱跑。”姜棠见孟渊鞋袜都湿了,她心疼的不得了,也不等孟渊说什么,就命孟渊坐下,给去了鞋袜,端了热水来洗。
“今天咳嗽好些了么?”孟渊从怀里取出药包和油纸包。
“我不碍事。倒是你,冰天雪地的跑了一天。”姜老伯不知道孟渊去找了寻梅,只以为是去买药,笑著道:“这丫头找铁牛要了柴,灶一直没停,说得给你准备著热水。她对我都没这么好,见你不回,还一直念叨去接你呢。”
姜棠坐在小板凳上,低著头给孟渊洗脚,也不吭声。
“傻丫头。”孟渊笑著弹了弹姜棠的额头,她抬起头来,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害羞个什么劲儿。
“我可不傻。”姜棠又低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傻笑两声就挠孟渊的脚底板。
待泡好了脚,姜棠又给细细擦干,这才捡起换下的鞋袜丢盆里,就要出去洗了。
“别急。”孟渊拉住她,道:“我给你买了肉,先吃了再忙。”
“肉?”姜棠黑漆漆的大眼睛一亮,赶紧道:“那我先去洗了东西再吃!”
她忙端了盆子出去,很快洗好,又把药煎上,这才有空儿打开油纸包。
猪蹄早就凉了,可姜棠还是高兴的很,先让姜老伯吃,又让孟渊吃,两人自然不会跟她抢食吃。
屋内昏暗,姜棠啃著猪蹄,姜老伯跟孟渊扯起闲话,说什么姜棠的外婆生了七个,几个姨妈也都儿女双全,借此佐证姜棠来日也是个能生养的。
第二日,因著雪未消,倒是不需下地。只是李庄头著实是往死里用人,让孟渊铲了一天的粪肥。
第三日,第四日也没动静,眼见离年节越来越近,孟渊都以为年后才能有结果时,阵阵马蹄震响牧庄。
一众庄民全都涌出来看,只见六匹骏马护著一辆马车来到堂前。
六个护卫人人带刀,下了马后将马车护住。
马车上先下来一个老者,而后才是寻梅。
寻梅换了装束,身披鲜红斗篷,略施粉黛,竟有几分英武之气。
“绑了!”李庄头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就听寻梅下了令。
两个护卫上前,当即按住李庄头,反绑了手。
“干什么?干什么?”李庄头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只满面惶恐,跪在地上大喊道:“寻梅你做什么?你凭什么绑我?我是跟著王妃嫁过来的老人!我要见王妃!”
寻梅手拢袖中,冷声道:“你也知你是跟著王妃嫁过来的人?那王妃的教导可有听过半分?王妃一向体谅你们这些老人,平日里贪些占些,倒卖庄子里的鸡鸭肉蛋只当没看见。”
说著话,寻梅上前两步,接著道:“可王妃三令五申,不可借王府之名欺辱百姓!你却借王府之名,勾连外人,欺辱孤寡,抢占田地,吃人绝户!”
“我没有……”李庄头知道事发了,他声音也小了许多,失神的跪在地上。
“上次来时,我便同你说过,让你宽待庄民,你却强令庄民冬日里耕田翻地!”
寻梅说著话,语气愈发不善,道:“王妃说灾年流民聚集闹事,一是官吏无能,二就是被你这种人逼的!”
李庄头瑟瑟发抖,一句话说不上来,再没了往日的嚣张。
“我知你不服气,待退了苦主田契,点清你所得之物,自回老家向老夫人说去吧!”寻梅根本不给李庄头辩驳的机会,显然是得了王妃的指示。
孟渊在一旁看的惊奇,他没想到王妃竟极有见解,行事也是霹雳手段。
那寻梅还不算完,命人把李庄头的家也封了,以待清点。
“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新庄头了。”寻梅指了指跟她同行而来的老者,又叮嘱那老者,道:“下民易虐,盼你不负王妃所托,勿要苛待庄民。”
说完话,寻梅也不再多留,登上马车。
车轮碾雪,咯吱咯吱,往外行时,窗帘挑开。
寻梅见一众庄民还在恍惚,那少年立在人群中,同样满面惊奇,有一女孩儿靠著少年,也是迷茫无措。
看著这一幕,寻梅便想这少年恐怕不知道是他无意间的一句话,才有了今日之事。
“过来。”寻梅笑著朝那少年招了招手,见那少年愣了一下才赶紧上前来。
“梅姐姐。”孟渊老实巴交的。
“现今还想不想去王府学武艺了?”寻梅笑著问。
“想!”孟渊立即道。
“你性情淳朴,到了王府怕是要被人欺负。”寻梅莞尔道:“不过我会护著你的。你稍后去找新庄头,让他给你开个条子,明日就去王府报导。”
“谢谢姐姐!”孟渊心愿得偿,只觉心中畅快。
马车驶离,李庄头父子跟在后面,早没了往日的嚣张。
一众庄民又赶紧来拜新庄头。
这新庄头姓孙,待他巡视了庄子之后,孟渊和姜老伯,还有赵大头父子,一块儿找上了门。
孙庄头倒是和气,麻溜的写了荐信,还让赵大头明早赶驴车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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