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63节
两人说定,直接去王府门前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寻梅和独孤亢送出陈守拙。
这陈守拙质朴的很,坐骑便是那小毛驴,上面还挂著一个布袋,里面应是装了些换洗衣物。
孟渊昨天就问了,这陈守拙当真来送王妃旧物的,寻梅想送一匹马都没送出去,更别提钱了。
陈守拙骑在毛驴上,被孟渊和铁牛夹著,且还矮了一大头,他没半分不适,还笑著来问名姓。
“陈先生,这官该怎么当?”行了一会儿,孟渊闲著也是闲著,就起了话头,想看看陈守拙性情,好来定路途的安排。
若是性子好的,那皆大欢喜。若是性情固执的,那哄著就是。
“我屈长两岁,你们若是不嫌,称我一声陈兄便是,不必客气。”陈守拙谦卑的很。
你妻子是王妃的老师,我要是称你为陈兄,那我岂不是长三小姐一辈?
“陈兄。”孟渊拱手。
“孟贤弟。”陈守拙笑著拱手回礼,道:“我没当过大官,这些年一直在偏远小县当县令。若说做官的心得,却也有一些。”
孟渊仔细来听。
“真正会当县官的,应有势。”
陈守拙指了指天,“上官为外援,佐官收其心,豪强乡绅为耳目。如此则胥吏听令,县衙之事如臂指使。”
“没百姓啥事?”铁牛好奇问。
“你操心了百姓,那便有上官掣肘,佐官分权,豪强乡绅如陌路,胥吏衙役皆无能。”陈守拙笑。
铁牛挠头,他没听懂。
“先生的意思是,知县不妨碍大家捞钱,那官就做的稳。若是不让大家捞钱,事情就办不成。”孟渊笑著道。
“大抵如此。”陈守拙赞许一笑。
“看先生坐骑,应是后者了。”孟渊笑著问。
陈守拙摆手笑笑,“骑小毛驴总好过骑著百姓,求个心安罢了。”
孟渊也不再多问,只始终让铁牛紧跟陈守拙,自己则离的稍远些,可提防半天,愣是没一点异常。
跨过沧浪江,又继续向南。
过了两晚,都看到河东县的城墙了,竟还没见到那解申的动静。
待到了城门外,便见早已立下排场,一众士绅和胥吏,带著数码耄耋老者和诸多学生,前来恭迎。
“咱们都没露行踪,也没提前告知,怎么就来迎接了?”
孟渊笑,“可见来者不善。”
“咱们才是来者吧?”铁牛好奇道。
陈守拙上前,跟领头的士绅略聊了几句,便拒了接风宴,直接带孟渊和铁牛往县衙去了。
诸士绅见新县令是个不随和的,就赶紧聚一起商量,可也没个说法,毕竟新县令还没出招。
没法子,诸人只能散伙。
其中有一中年豪绅名为李天运,当即带著奴仆回到家中。
也不及喝口茶,他立即写了信,著人送出,又派人盯著县衙。
转眼过了五天,李天运的家中多了数人。
来著正是解申,还有解忠良等人。
引到房间,遣退无关人等,李天运才恭敬行礼,“解公子。”
“别废话,说说你干的咋样了!”解申直接道。
“那陈守拙不收礼金,不受宴请,油盐不进。反而审查过往案卷,我那老管家都被抓了去!”李天运叫苦道。
“我不管姓陈的,只问姓孟的武夫!”解申皱眉道。
“他留那个赵铁牛跟著陈守拙,他则天天出门,每天早中晚都是在外面吃,还跑到暗娼窝子里瞧了瞧。”李天运道。
“老子在外奔波!他还有闲心吃饭?”解申都笑了。
“吃,他胃口好的很,早上三碗粉,晌午两碗面,晚上还买一条熟狗腿回去!”李天运道。
解申看向解忠良,气的把酒杯砸了,“我看到他吃的好喝的好,比杀了我还难受!”
他当即起身,“要不是这几天有事,我就该在路上把他们全杀了!今晚就去把事办了!”
解忠良赶紧安抚道:“陈守拙是朝廷命官,万一出了事,上面肯定还要查。咱不能杀。”
“查也得经我爹的手!”解申道。
“这不凭白生波折么?咱们就是来报一口恶气,不必杀那陈守拙。”解忠良道。
“那到底咋办?杀个骟匠我还得费许多心思?”解申生气。
解忠良立即道:“大公子说了,那陈守拙每主政一方,就要闹腾一通,等那群豪绅著了急,必然要动手。这不是现今就要乱了么?咱们借这个乱子,把人杀了就是。到时谁能想到咱头上?”
“非得这么麻烦?”解申皱眉。
“大公子说,最近不宜惹事,他本来就不想二公子出门的。万一应氏较真,没来由生波折。”解忠良道。
“这么杀他是便宜了他,不把他挫骨扬灰,我心中不平!”解申面目阴沉许多,“还有那姓龚的,全都得死!”
“姓龚的是卫所的人,杀他好杀。”解忠良低声安抚,“反正公子莫要出去露面,左不过歇息两天,咱一定能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姓孟的。”
解申不语。
李天运却是个主意多的,他见状就问道:“解公子是想收拾那两个年轻少年?那好说的很,我亲自去办就是。”
“你说说。”解申道。
“我瞧那两个少年都没见过啥世面,吃饭还给钱,和气的很,这种人最好拿捏!到时请些人,把他一架上去,他就能自己抹脖子!”李天运来了自信,“他不是喜欢吃粉么?咱就让他吃!”
李天运信心满满,低声说了想法。
“能成么?”解申来了兴趣。
“这是对付冲动少年、对付正人君子的法子。成了最好,不成也行,反正陈县令的官声肯定要坏。”李天运笑道。
“去办!事成了,你儿子的差事就成了。”解申立即道。
“慢著。”解忠良按住欢天喜地的李天运,道:“小心著点,别我们刚到,就让人家顺藤摸瓜,找到了咱!”
“放心放心!”李天运立即应下。
第86章 你看我吃了几碗
天略有些闷。
自来到河东县后,孟渊便让铁牛时时跟著陈守拙,自己则出去瞎转悠。
孟渊的习惯是,但凡来到陌生之地,需得先把地形和路径摸索清楚。
河东县是中县,不算大。孟渊这几天已然了解县城的格局,何处是豪绅之地,何处是泥腿子居所,哪里有文人聚集,哪里藏污纳垢,都门儿清。
当然,孟渊主要还是在等解申出手。
但晃悠几天,时时给机会,处处造契机,可人家愣是不出手。
孟渊倒是发觉好几个人跟踪自己,但反跟过去一查,都是县里豪绅派的人,还真没发觉异常。
乃至于夜探豪绅之家,听了半天人家串联的计划,也没听到针对自己的事。
“解申知道我在这里,以他的示威之举,按理说绝不会放过我的。”
“我虽说是信王府的人,但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人家至多敬而远之,却是不会怕的。只要做的干净,就没什么。”
“可见,还是顾忌应氏。是故躲在暗处,想玩个借刀杀人。可这县城里八品武人都没几个,能玩出什么花活?”
“当然,也可能是有事,人被绊住了。”
孟渊思索一会儿,也没个头绪,不过倒也没有慌乱。
如今无权无势,眼前有迷雾笼罩也属寻常。但手中有刀,终归能劈开荆棘,不畏浮云遮望眼。
无论如何,孟渊战略上蔑视,战术上谨慎。只要解申露了头,就敢出刀。
略静了静心,孟渊便闭目盘坐,来冲击窍穴。
不过一个时辰,孟渊便深深呼出一口气,有浑身舒畅之感,乃是又新开一处窍穴。
一路从松河府出发,今天已是第七天了。
除了行路两天半,以及来到河东县后的两天,孟渊要时刻警惕,没急著开窍穴外,这三天得空就来冲击窍穴。
至此中三十三天已开二十八处。再用不了五天,便能全开窍穴,到时只需映照刻画,可得八品圆满。
天已近傍晚,铁牛在外敲门,“阿兄,县学有学生打架,陈先生要去一趟,你去不去?”
“你跟著就行了。记住,一切听陈先生的。”孟渊隔著门道。
“好嘞!晚上还开荤不?”铁牛又问。
“开!”反正不用自己出钱,孟渊乐得多花钱。
“好嘞!”铁牛喜滋滋应了声,便急忙忙跑了出去。
孟渊不放心铁牛,但放心陈守拙。
刚来县衙时,孟渊还想著帮些忙,可人家陈守拙熟练的很,先取了过往卷宗来看,一直没搭理旁人。
县衙的佐贰官是县丞和主簿,再之后是学官和典史,另还有六房的胥吏,全都静等著。
待熬到夜半,陈守拙才一一唤人来。单独相谈后,搞起了互相揭发的把戏。
本来这些人商量好统一战线的,但陈守拙老道的很,软硬兼施、合纵连横之下,可谓人人有罪。
陈守拙使罪不使功,联合了主簿和典史,把二把手县丞给架空了。
而下面的六房胥吏,则是根本不入品阶的,直接撤了三个,另新换了人。
一晚过去,县衙竟分成了两派。陈守拙又翻起旧案,只使劲儿整治河东县的三家老牌豪绅,别家的都轻拿轻放,著实是把“拉一派打一派”这套把戏玩的炉火纯青。
当清官,且还当了半辈子清官的人,当真没有迂腐的,反而见惯世面,手段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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