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第69节
跌跌撞撞跑到张贵面前,面如土色的大声喊道:
“张贵,出事了,出了大事了,咱们大难临头了!”
周围的街坊顿时愣住面面相觑。
只张贵从从容容的边继续吃元宵,边上下打量着来人,伸手就是一个嘴巴。
打的那衣衫不整,满脸惶恐,一脸胡渣,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转了个圈。
木了会,‘噗噗’吐出两颗断牙来。
“哪里来的疯子,竟然和我‘咱们’,你配吗!
你是个得了颠症的街倒,现在这样的天气,说冻死就冻死了。
天天都称得上大祸临头。
我乃是朝廷兵部钦命的,‘东粤海四阳郡团练八品破贼校尉,掌印‘芝海寨’都督兵民事’。
一没贪赃、二没枉法、三没败阵丢营。
谁敢、谁能、谁可以让我大祸临头!
要不是看你脑子不清楚,就这一句话,我就能问你个意图扰乱朝纲,其心当诛的大罪。
还不给我滚!”
这一上纲上线,顿时喝住了衣衫不整的中年人。
他眨眨眼睛,不敢再装疯卖傻,口齿漏风的道:
“贵,贵哥,不,贵大人,贵都督,是我,我是张八贞啊。”
张贵其实早就看出了这假疯子是谁,却仍装出吃惊的样子,
“张八贞,八贞伙计头,你这是怎么了?
短短一月未见,何至于如此落魄。”
“我,我遭了难了。”张八贞本来还想要攀附着张贵说‘我们’,可是火辣辣的脸皮却让他不敢再使小伎俩,哭丧着道:
“咱们前些日子不是在‘望北庄’,跟双湖容家勾搭生意吗。
结果正月里望北庄被劫了,带人带财带物来了个卷包会。
容家找不到劫匪,就勾连着族中‘肃事房’的家伙,一次一次的审我。
刚开始还只是问话,前次已经动了手。
还说了好些个狠话,说我要是再不讲实话,就要牵连家里了。
可是我讲的就是实话,真是冤枉死了!”
平阳张家的‘肃事房’,就等于张贵上一世部委中位虽不算最高,职权却能通天的‘鲫鱼尾巴’。
乃是张家子弟最畏惧的地方。
所以被逼到精神崩溃的张八贞,才会在知道自己曾经的同侪张贵飞黄腾达后,装疯卖傻跑来瞎搅合。
就算希望渺茫,却还是想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把水搅浑。
张贵猜出他的心思,面无表情的道:
“八贞伙计头,双湖容家虽然是皇商豪门,但也不至于毫无道理便能让咱们平阳张家,委屈族中子弟。
既然反反复复审你,必然是有原因的。”
话音落地,一群人匆匆赶来。
其中最显眼的是个身量惊人,周身肌肉扎实,拳头足有砂锅大小。
双手带着暗金色指虎,脸色铁青的彪形大汉。
跟一个身体消瘦,穿着的阴阳鱼袍挂在身上。
神情暗沉,嘴角起着一串火疖子的道士。
那瘦道士目光阴森的瞪着张八贞慢声说道:
“当然是有原因才审他。
我们一众人大年三十跟着安山、安丘两位大柜,去四阳郡拜访世交。
结果留下的上百护庄,二柜、三柜连同诸多伙计,过万的青壮仆从一个没剩,全都不见了踪影。
而你们平阳张家这位张八贞伙计头,按着规矩也是要在望北庄过年的。
结果他却说自己回家守岁,直到正月十一都没去过庄子一趟。
这还不该细细审审吗。
他要不是平阳张家的子弟,有这样的嫌疑,早就已经用了大刑。
他却还觉得冤枉,真是岂有此理。”
张八贞被那瘦道士犹如刀切的目光吓的嘴唇颤抖,再不敢言语。
万般哀求的眼神转向了张贵。
但问题是他第一次见张贵就没怀好意的想讨便宜,这次过来也是居心不良。
张贵的秉性又怎么可能仇当恩报。
反而朝着容家的瘦道士点点头,赞同道:“你这么说的确有理。
应该好好问问。”
结果没想到那瘦道士其实也已经穷途末路,也想要疯狗一样的胡乱咬人,多招惹进去一个是一个。
见张贵附和自己,还以为怕了他,突发奇想的开口说道:
“这位小哥,我记得你也曾经在望北庄…”
“我在庄子被劫前就已经因为突发昏厥,没再去过了。”
“怎么那么巧就昏了?”
张贵闻言感觉到了瘦道士的恶意,突然笑了起来,很仔细的解释说:
“我会昏厥是因为入道不得要领。
入道以后族中紧接着帮着拔贡了个武秀才。
而我呢深感国家时局艰难,主动投贴早早的为朝廷效力。
竟东粤海行省四阳郡军府考校,诸科都为甲等。
特选拔为,‘团练八品破贼校尉,掌印‘芝海寨’都督兵民事’。”
那瘦道士要紧了后槽牙,一字一字道:
“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
可你当区区一个团练八品破贼校尉,能被双湖容家放在眼里。
还不跟我…”
结果话没讲完,他就见张贵突然间化为丈八巨人,右掌快如闪电的攥住了自己的上半截身子。
道士万没想到张贵突然发作,拿住了自己。
脑袋一僵,之后闪过种种念头,
“这,这,这化身巨人,难道是平阳张家夸父血脉的‘真形变’!
我也真是重压之下得了失心疯,怎么会为了多攀进一个人搅局,惹到这种天纵之才。
不过这人也是疯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擒拿双湖容家的供奉。
我也太大意,修法术的竟然贴近武者刁难,这不是自找难堪吗。
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之下彻底忘了忌讳。”
第75章 捏死了事
瘦道士被张贵擒住后五味杂陈。
他那双手带着指虎的彪悍同伴,虽然只在丈八张贵的腰间,却毫不畏惧的握紧双拳,怒目而视道:
“大胆狂徒,你要是真有胆子的话,就放开李供奉。
咱们两个硬桥硬马的对对拳头。”
同时也有平阳张家‘肃事房’人物吆喝,
“张九贵,你可还有广大的前程,不要自误…”
但张贵却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盯着瘦道士看了一会,突然桀桀笑了起来:
“道士,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作怪,真是好大的狗胆!
如今国事艰难,大战近在眼前。
这种时刻。
你竟然敢因为自己跟主子大年节的去青楼玩乐,出了差错,便想随意攀诬一位兵部掌印都督。
此时正是朝廷用兵之际。
以后我会不会因为报复死无葬身之地暂且不论。
你信不信,如今我要是因为你刚才那句:
‘区区一个团练八品破贼校尉,能被双湖容家放在眼里’。
带着兵船去堵海运粮道,告御状那么,”
说到这里,张贵如同看着死人般望向带指虎的大汉,
“双湖容家虽然搬不倒。
但你们那两个大柜少爷,连同你们这些不知深浅的蠢货全家,连皮带骨全上了秤都不够赎罪的。
有些事不称四两不到。
可要是称了就是万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