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13节
这又不是可以轻易尝试的,一个不慎就极容易出现差池,所以这本书到他手中有也等于无用。
可是他如今却又不能不练。
他不能保证艾仲文的心思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有暗含有试探的目的在内,只要自己没有领悟参透,那么无需看修为,只是对答一番就会被看出底细。
而他想参加法会,迟早是会与艾仲文再次碰面的。
站起身来,他来回踱了几步,眼中神光一闪,重新坐下,将袖中的残玉拿了出来。
玉中的分身和他一般无二,先前他也尝试过修炼,但修炼分身并不能使得他自身的修为提升,后来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解读蚀文上,所以也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现在回过神来一想,他脑海中不禁捕捉到了一丝灵光。
将心思沉入残玉,他意识与分身合二为一,按照《临耀问法》的口诀修炼起来,起初两个关口顺利而过,而到了第三个关口的时候,气息才引入一条经脉,猛觉心口一疼,身体顿时一麻,变得动弹不得,立时知道这是走岔气脉了。
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大觉振奋,这证明他先前的想法是可行的!
这不过是个分身而已,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本体,即便练岔了又如何?大不了从头来过!而且玉中世界是现实世界的十倍,他大可以在玉中将功法摸透,然后再去本身上修炼。
张衍定了定心神,将走叉的气息重新退了回去,准备再试。
只是轻易做出这一步后,他便又有了新的发现。
既然可以将气息退回,那即是说,这具分身的状态完全是靠他自己的意念说了算?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好奇心大起,试着直接操纵分身的修为。
果然,随着他意念转变,这具分身顿时变得丁点修为也无,与一个普通人无疑;而下一刻,分身的修为又再次提升,眨眼间跳过入门道基,直入筑元,又回到眼下自己的修为上来。
他试着再往前一步,却再也不能了。这说明分身只能演化至他如今所能达到的修为,不过对他来说,这已是不小的惊喜,这意味着今后哪怕没有老师指点,也能靠自己摸索出一条修行大道出来!
第九章 丹心凝气 暗潮渐涌
有了残玉相助,这篇《临耀问法》中的难题迎刃而解。
之后,张衍在看到诸如“横明,亢”、“转宿,铮”、“步虚,顺”等玄门术语的时候,无需再去费劲心思琢磨,而是直接在玉中“以身试法”。
不过他也不是一味依仗残玉,每次遇上不解难题,总是先结合胸中所学先推论一番,再到玉中印证,一来二去,他也逐渐摸索出了一些门道,对这些道诀术语的领悟日渐加深,甚至有时候不用残玉他也心中也有几分把握。
不用五天时间,他非但将整篇法诀参悟的七七八八,就连各种玄门世家所用的术语也明白了个大概,可以说是大有斩获。
这也让他感到,这块残玉无疑堪比神物,当日又是随流星坠落在地,来历肯定大不简单。
此时他又突发奇想,这玉中原本空空荡荡,除自己分身外虚无一物,可既然“分身”可以随着自己意念有生死消长的变化,那么自己身边物件是否也能在这残玉中存在和变化呢?
这个想法并不是异想天开,更不是无中生有,依据就是他的玉中分身不是赤身裸体,而是身着衣物。
这件衣物的样式就是他经常穿戴的一件,既然能有衣物,那岂不是说明其他东西也是可以存在?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做捧书状,意识中默想那本《临耀问法》,只是还没等他弄出个究竟,就突觉胸中烦闷,意识一阵恍惚,居然直接从分身里退了出来,重新跌回到了本体中。
张衍蓦然睁开双眼,一时间,只觉头疼欲裂,背后汗如雨下。
他不由暗吃一惊,自从练气修道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赶忙内视默察身体,发现自己好像过度劳累了一场,不但神魂疲惫,而且内气耗损严重。只一想,他便猜出这是自己试图在玉中变化出道书所导致的。
他点了点头,看来这种尝试不论是否可行,都不是他眼下能做到的,不过他也并不沮丧。
成,固然可喜,不成,也无需在意,一味强求,反而落下心障。
他道心圆融,拿得起,放得下,转瞬间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自案几上把那瓶艾仲文送与他的“正源丹”拿起,扒开瓶口,在手掌中倒出一粒,只觉一股清香随之沁入鼻端,胸肺间顿为之一畅,心中明白丹药不同寻常。即刻张嘴吞服下去,默坐片刻,等到丹力化开后,一道暖融融的热流在内腑中发散出来,浑身舒畅不已。
大凡这种丹药服下后还要行功运气,引导丹力流转全身,否则丹力一旦淤积,反而会伤及自身,他不敢怠慢,即刻入静打坐。
半个时辰之后,他功行圆满,此时疲惫之感尽去,全身内气鼓荡,元根饱满,神气之充盈,竟然堪比他平日打坐一夜!
张衍暗暗吃惊,原本他就知道丹药对修士的颇有助益,没想到效果如此不凡,以前自己还是小看了丹药的作用,难怪那些玄门世家的弟子一个个都是筑元有成,恐怕除了有上好道籍,也有丹药辅佐之功。
可惜的是,他手中丹药稀少,今后只能在关键时刻吞服,不能随意浪费,心下暗自打定主意,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丹药的搜集,有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不过张衍并不知道,这瓶“正源丹”在玄门世家也算得上是上品了,是艾仲文怕他不肯归还经诗,又想刻意结好于他,所以自己主动送出的,要是艾仲文知道张衍把他好心好意赠送的丹药当成大白菜一样看待,恐怕是要憋闷到内伤了。
张衍在洞府中苦修的同时,苍梧山主峰浩觉峰一处凉亭中,周子尚正听着下人打听来有关于他的消息。
“这么说,近来张衍在苍梧山上解读蚀文,如今已是三观闻名?”
一名模样精明的仆从低眉顺眼地回答道:“禀公子,正是如此。”
周子尚凝眉不语,他此时的想法与艾仲文惊人的接近,他并不信张衍能靠自己能解读蚀文,判断必定有人在背后指点,这个人不是善渊观中的执事道人,就是那个怂恿他上山的高人,心中不由有了深深的顾忌。不过那名高人既然不曾把张衍带在身边秘授道法,那多半是后者居多了。
“如此一来,这张衍更是轻易动不得。”
他自忖处理这件事不能莽撞,定须另用手段,不过张衍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一个下院弟子罢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俯首帖耳。
他带上山来的三名家仆一直在两侧恭恭敬敬的等候,其中一身壮体肥,管家模样的人上来小声道:“少爷,需不需小的……”他脸上的横肉一抖,做了个手抓的动作。
周子尚一挑眉,摆手道:“不妥,我周子尚也是修道之人,怎会出这种下乘手段?”他旋即自信一笑,道,“不过我周子尚既然来到苍梧山下,又岂能空手而回?汝且看好,不出三月,我必叫张衍乖乖下山!”
今次他带上山来的几名仆从都是有见识的,听他这么说,虽然纷纷出言附和,但心中都是不解,不知道自己公子信心从何而来?
周子尚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枯坐半个时辰之后,一名道童从山道上走下来,他匆匆来到周子尚面前,不敢多看,恭敬一礼,道:“不知是哪位贵客莅临敝观,观主请贵客进观一叙。”
周子尚站起身,理了理身上衣冠,神情略显倨傲,点头道:“前面带路吧。”
道童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观主突然命他下山迎接一位贵客,哪里敢多说什么,侧着身子作势一引,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
善渊观观主或许别人难得一见,但以周子尚的修为,只要往这里一坐,放出气机,无需多说什么,对方必生感应,作为玄门同道,无论如何也会请他进去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