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1901节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这天他手捧一卷妖鉴观看时,阵灵忽是显化出来,躬身一拜,道:“上真,万真人来了。”
张衍放下书册。道:“有请。”
不多时。万真人缓缓迈步进来,上来见礼之后,便各自坐下。他言道:“我已将道友到来之事报于门中知晓,这里却要问上一句,道友曾言受祖师指点而来,却不知祖师是如何言说的?”
张衍淡笑一下,道:“未经祖师允准,请恕贫道无法对外言明。”
万真人打个稽首,道:“是万某唐突了。”
他沉吟一下,“不瞒道友,我等遵照祖师之命看守此物已近百万载,一直未曾见得有人来取,今番道友虽是到此,可我等对道友所知有限,总不能凭借几句言语就将那物送了出来,那样却是对不起祖师交托了。”
张衍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言道:“那贵方意欲如何?”
太冥祖师所传之物,他却不信外人来此也能取走,即便不去谈玉鲲对待他的态度,只要洛山观肯放开山门,由得他进去稍加接触,那就不难得出结论,可此辈却绝口不提这个方法,反而从中找寻借口,这分明就是不愿拿了出来。
不过他心下对此早就有数,也有应付之法,故也不去说穿。
万真人道:“诸位上真商量下来,也不愿太过为难道友,只想请道友做得几件事,以验诚心,若是做成,自当将那物送到道友手上。”
张衍道:“却不知是何等样事?”
万真人道:“这第一件,便是我玄洪天下界,有一处澈延山,那里有一凶妖盘踞,常常出来祸乱人间,只是其擅长遁法,又似有前知之能,每有同门前去捉他,便先一步逃遁了,可否请道友代为将之除去了?”说着,他抬头看了过来。
这里间其实暗藏有一个陷阱,澈延山主表面看去只是一头凶妖,可只有洛山观上层方才知晓,其乃是积赢天天主观寂上人的义子。
这是观寂上人刻意埋在他们这里的一颗钉子,若不是如此,洛山观十余上真,岂会无法将其抓住?只是不想给这一位借口,故是容得此僚在下界逍遥罢了。
而张衍出手便就不同了,其非是洛山之人,事后自有办法令观寂上人怪不到他们头上。
张衍笑了一笑,道:“这妖物能在贵派眼皮之下存身这许久,想来是有些本事的,贫道在不知此妖底细之前,尚无法答应道友。”
万真人道:“这是理所应当,稍候会命人将有关此妖一切消息都送了过来。”
龚、百二人早便考虑过,要是张衍不愿答应,那正好以此为借口,扣住玄石不交。
要是答应了下来,做成了对他们也是有利,且张衍还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观寂上真,未来性命堪忧。
就算运气好,顺利过了此关,这也并非是结束,还有下一个考验等在那里,而且一个难过一个,总叫其无法拿走此石。
张衍颔首道:“待贫道看过之后,会给道友一个答复。”
万真人道了声好,顿了下又言:“此事不急,道友可慢慢斟酌。”
再言语几句,他便就告退了。
张衍将他送走之后,心中思索了起来,不必去猜,他也知这其中必有问题的,对方这是布置好圈子等着他跳了进去,对待此事,需得格外慎重。
只可惜取拿神物一事太冥祖师只是以意念指点,并没有东西可直接证明他的身份,否则大可凭此直接拿了那物离去,洛山观若不想背弃祖师,那也是阻拦不的。
不过即便真是有此等物件,却也不适合在眼下这等时候拿了出来。
他心下推断,祖师所留之物恐与真阳之途有几分关联,哪怕现在拿到了手中,也无法立刻派上用场,反而惹人惦记,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放在洛山观中,就当其等替自己保管,自己还不如利用这里外药灵机乃至前人经验先设法提升功行,壮大自身实力,至于如何拿到那物,他心下已是有了一番计较,不过此刻时机未到,尚还需耐心等待。
第两百八十五章 可设祭仪正本源
馆阁之内,张衍一番长思下来,自袖中取出了一枚表面润泽光华的玉圭出来,往上一托,其便受清气承托悬飘而起,他再拿了一柄玉槌,对着其上一敲,嗡的一声震响,立有一层如蚕茧也似的玉色光罩发散四方,霎时就将整座大殿遮掩住了。
他一抬手,对着这光罩连连弹指,一道道清光随之射去,每一道光亮撞中,上方就有符箓纹图相继显现,在面上流转闪烁。
这是他从门中带来的遮掩法器,可不令外人窥觊,而送入法力越多,其上符箓越多,防备也是越是严密。
而他下来要做之事不方便让洛山观之人知晓,故才要做这么一层布置。
但要是有真阳大能有意探看,那可就防备不住了,但似这般人物,无事也不必要来盯着他,况且这玄洪天外毕竟有太冥祖师的布置,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破入进来的。
大约打出了千余道符箓后,他自忖已是足够,这才停下手来。将那两界仪晷取了出来,伸手一按,但这一次,这法器只是微微震颤,其上灵光却似是被一层无形障力阻住,只是微微闪动,却无法如常显现。
他点了点头,对此有所预料,将渡真殿主玉印拿出,稍稍一运,霎时间,那无形之力顿如落潮般退去,而那原本被压抑住的灵光也是喷涌而出,少顷,秦掌门身影便浮现在内,并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张衍打个稽首,道:“见过掌门真人。”
秦掌门上下看了看他,颔首点头,神情和悦道:“渡真殿主此回行程可是顺遂么?”
张衍回道:“弟子遵照祖师指点,已是顺利到得那机缘所在之地。”
接下来他便将余寰诸天这里情形告于秦掌门知晓,又着重说了洛山观从中设阻,令他难以接触神物一事,最后言:“洛山观虽自称承祖师之道传,可偏偏传承模糊,谱辈不明,弟子以为,或可从这里找寻缺口。”
掌门考虑一下,道:“无论哪家宗门,师传都是紧要无比,从来都是清晰述明,无有含糊以对的道理,此辈自称太冥祖师门下,若其不愿他人知晓,那要么是祖师有意关照,要么便是源流不清,名分不正。”
张衍言道:“诸天皆知为洛山观为我祖师看守神物,此辈也以此名分震慑诸方,并自诩正宗,若当真若此,那当早便宣扬出来,也不至于遮遮掩掩了,故弟子思忖,许其只是伪作此称,需得寻机辨上一辨。”
任何一家宗派,若是被人冒用祖师之名,或是其明明不是正经传人,却偏要攀附上来,那诸天万界,凡此一脉传人都有资格来问个明白。
秦掌门道:“渡真殿主欲要如何做?”
张衍回道:“弟子欲在合适时机提出祭拜祖师,请掌门授以此权,其若回绝,那便必不是祖师门下,那此辈自也无资格再阻拦弟子了。”
要求开坛祭拜祖师,也不是随便来一个人便可做得的,非要是正传门人不可,何为正传?衣钵相授,师承不断,代代有谱可察,辈序亦是有脉可循。
溟沧派中唯有掌门真人方有这等权利,但他为三殿殿主之一,若得掌门准许,自也能够做得此事。
秦掌门考虑片刻,神情微肃道:“此请我准了,渡真殿主今后在外,若遇传承不明,却又妄称祖师门下之辈,则可自行开坛设祭,正本清源,不必再另行奏禀。”
张衍打个稽首,道:“弟子谢掌门信重。”
再商量了几句后,他便与秦掌门结束了言语,将两界仪晷重新收起。
开坛祭拜祖师之权一入手,他便等于握持了一个大杀招。一旦证明了洛山派不是太冥祖师门下后辈,那么其等所谓考验便是毫无理由的刁难,一个连旁脉都算不上的宗派又何来资格对正传弟子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