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295节
见两人收下药芝,张衍便又问了他们几句话,皆是如今青寸山中的诸多修士的动静,徐氏兄弟自是知无不言。
过不了多久,徐氏兄弟见张衍似有逐客之意,便起身拜别。
待这两人走了,张衍默坐片刻,冷然一笑,步出洞府,纵身跃入云中,便往北飞驰而去。
他双目闪动,暗含一缕杀意,纵然晏氏门下不过是些小鱼小虾,但既然要来对付自己,又岂有坐在这里等他人杀上门的道理?自是先去动手杀了!
晏氏门下如今皆是聚集在梨花峰上,晏大姑决心先动张衍之后,一面派出仆从四处说服拉拢同道,一面在暗中等待时机。
她认为那青衣人和张衍前次既未分出胜负,那早晚必定还有一战,那时才是袭击张衍的最好机会,若是真能从此人身上搜出芝祖,那么回到族中,还能有个交待。
这时,有一道金光从天而落,往洞府中来,一名婢女起手接了,便小心递到她面前。
晏大姑接过后启开一看,不禁面露喜色,暗道:“给了两株药芝出去,向氏总算也应允了,如再加上先前应下的那几家,我便有了近百名同道相助,到时也不惧那李元霸了,若能齐心合力,定能将其一举斩杀。”
她正高兴时,却听空中一声如雷暴喝:“晏氏门下,统统给我出来受死!”
晏大姑一惊,忙窜出洞府,抬首一看,浑身一颤,却是失声道:“李元霸!”
晏氏门下众人也是认得他的,未曾到他居然会找上门来,顿时如一片慌乱,纷纷祭出随身的法器飞剑,一时光影错乱,飞虹斜掠。
晏大姑见过张衍与那青衣人争斗时的情形,知道凭眼下这些人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于是眼珠一转,却是一声不响,便欲转身逃遁。
张衍目光往下一扫,见这数十人中没有一个修为高过自己的,当下身形不动,只一声冷喝,霎时间,他背后就有一道水幕升腾起来,只见一道水色光华从谷中横扫而过,只闪了一闪,在场所有人和那些法器俱都不见了踪影。
晏大姑才纵身飞遁,却忽有一股牵扯之力袭上身来,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也景物为之一变,她一抬头,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此处白浪激天,江河奔腾,不知多少水流如玉龙银带蜿蜒盘绕,上下左右皆是烟波浩渺,似是跌落了无边天河之中。
张衍并不收起玄功,反而又将玄黄大手放出顶门,再把真光一抖,就有一个人水幕中掉了出来,张衍把法诀一催,玄黄大手便蛮横无比的落下,将其一掌拍死。
接下来他又如法炮制,将这些人拉出来一个就拍死一个。
晏大姑修为最深,却是最后一个被放出,只是她却比其余人等强上了不少,出来时神智尚算清醒,见玄黄大手下来,骇然一震,死命放出玄光抵挡,只是在玄黄大手之下却如螳臂当车一般,当即玄光破碎,鲜血狂喷,掌势毫无停滞的落下,“砰”的一声,烟尘四起,亦是被碾成了一团肉末。
只片刻间,张衍就将此谷中晏氏门下杀尽,他把气息一沉,将玄黄大手和水行真光收了,纵云而起,在梨花峰上转了一圈,确定并无一人遗漏,这才驾一道清风往来路归去。
第一百一十章 合则两利
天屏上青云蔽空,如举碧烟,东槿子一身青衣迎风猎猎,立于皎月之下,起指掐诀,不断催发阵阵如梭如剑的青虹飞光,往那下方数十修士袭杀而去。
这数十修士聚于一处,合力抗敌,虽是面对如潮攻势,神色间却也并不慌张。
众人顶上悬有三件法宝,为一壶,一杖,一烛,俱是各自垂下明光灿霞,隐隐将诸人脚下站立的整座山巅都护在其中,凭那青气狂卷,飞叶如刃,却都破不开这层壁障。
而又有三名道人飞空在外,往来不定,头上祭了三口散发出瑰丽奇虹的长剑,于空中盘绕飞舞,剑芒隐隐将东槿子射住,往往他稍稍一个分神,便会引剑杀至。
东槿子又攻了几次,见杀不破这处阵势,便觉不耐,去寻那三名持剑道人的晦气。
只是每当他如此,那三人便引着他转一圈,堪堪要被追上时,便往阵中落去,待他离开时,便又从阵中出来,来回几次之后,东槿子也是恼怒不已。
如今浅土中的药芝差不多已被他采掘一空,这些药芝似也是感觉到大祸临头,纷纷地下深处钻去,这样一来,连他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挖出来的,是以把主意动到了那些修士身上,可哪知道这些人俱都用旗阵与他对抗,叫他无处下手。
东槿子知道眼下再拼杀下去也是无益,于是重重哼了一声,便自望空而走。
见他飞遁不见,那三名道人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适才虽短短一刻,但他们所面对的压力却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如是东槿子再滞留不走,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们体内的元真也将耗尽了。
他们为首一人来到阵中,对着站在前方的史翼名稽首道:“史家六郎此计果真是妙策,我等师兄弟三人与阵势互为犄角,此青衣怪人果然不能破我。”
史翼名立刻拱手还礼,谦虚道:“此法疏漏,全赖诸位前辈帮衬才能过关。”
那为首道人感慨道:“六郎过谦了,若不是你想出来的此法对付这个魔头,我等入宝山便要空回了。”
旁侧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些时日以来,史翼名将一些信得过的人聚拢一处,在千仞峰各处布下了十余副阵旗,又命修为深厚的几人四处搜寻药芝,如是遇到东槿子到来抢夺,便可且战且退,再入最近的一处旗阵中躲避,随后呼声应援,待众人到来后合力围攻,每每总能将其逼退。
几番下来,别处修士也是纷纷效仿,若是东槿子来了就入阵龟缩不出,若是他退了,便出来采掘药芝。
东槿子飞去之后,不多时到了一处山峰上落下,他面目阴沉,暗恼不已。
若不是这具肉身承受不住他的玄功妙法,叫他好多手段不能施展,又哪里会奈何不了这班小辈?
那日他与张衍连战五日,却吞了不下七十余株药芝用来补益肉身,可见这肉身底子何等之差。
可如今他手中只剩下了十几株药芝,还有几天便是与张衍约定的再斗之日,这令他心中没有半分取胜把握,他负手立在峰上,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接连两次战不下张衍,他便知道,若还是依照原先手段,就算再多战上几次也未必能拿此人怎样。
站在原地深思了片刻,他不禁忖道:“那李元霸韧性十足,身坚体固,我便能胜也是惨胜,还未必能夺了那躯壳回来,再战无益,看来唯有与此人好好谈上一谈了。”
拿定主意之后,他也不往别处去,就往这峰上一坐,坐看日升月降,潮起潮落。
忽忽五日过去,他看时日已至,便飞身天际,纵云乘风,往约定之地而去。
这一次,却是他先到来,等了不出半个时辰,便见张衍远远驾风而来。
不待张衍近前,东槿子振了振衣衫,主动开口招呼道:“李道友,今日且慢动手,本座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张衍见他态度突然大改,心中觉得有些奇异,他目芒微闪,站定空中,笑道:“东槿子道友,有话但说无妨。”
东槿子瞥眼往四下一扫,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李道友且随我来。”
张衍爽快应道:“可。”
见他答应的干脆,东槿子不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当先纵云而去,行了有一个时辰,他寻了一处不见人踪的山谷降下。
这里空谷寂幽,溪水潺潺,满壁琪花瑶草,林中飞鸟啾啾鸣叫,倒也算是风光秀丽,见谷中正有两块大石如弈者相对,东槿子便往下一落,占了一石,张衍也自在他对面石上落下。
东槿子手抚膝上,目注张衍,见后者坐定,他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李道友,本座今日寻你来此,还是为了那芝祖躯壳一事,此物对本座来说极为重要,你若肯将此物予我,本座定不叫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