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559节
商震面上微不可查的一笑,如此一来,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察觉到动静了。
黄左光虽是心中狐疑,但见得他这般慎重,也就忍耐住没有开口,直到商震坐下,这才急着问道:“道兄,到底出了何事?”
商腾手入袖中,取了一封书信递出,道:“道友请看。”
黄左光不知就里,忙将书信拿来,在手中翻了一翻,便被其上内容惊住了,失声道:“什么,列玄教竟是要行此诡谋?”
因列玄教贺典一事已是传得天下皆知,世人皆知到那一日,其教中长老怕是都要回去总坛,随着时日越发临近,贞罗盟一时压力大减,也就放松了许多。
而这封书信却是说列玄教乃是行得瞒天过海之计,是准备起教中全力突袭双峰月。
黄左光万万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内情,一时有些难以置信,越看越是心惊。
他看完之后,便放下手中书信,道:“道兄这消息到底是从何得来?”
商腾摇了摇头,指了指他手中,道:“小弟也是方才得了此报,不敢擅专,立刻便请了道友过来,此信背后便写有内情,道兄再看下去便知。”
黄左光一怔,他急急将信纸翻过,入目之处,便看到那处绘有一副画像。
一名这道人盘膝而坐,背后有宝光瑞彩,神态祥和,一副仙风道骨之貌。
他与列玄教起争数年,自是一眼便认出这是其教中祖师,翼崖上人之像。
正想再仔细看时,忽然之间,那画像似乎活了过来,双目陡然张开,就有一道金光从中射出!
黄左光猝不及防,“哎呀”一声大叫,便捂着双目向后倒去。
他虽双目痛楚无比,但神智未乱,立时知晓不对,几乎本能地将护身宝光祭出,随即心意一动,一道光华升腾起来,就有一只有六尺大,浑沉厚实的铜钟挡在身前。
此时恰好一道罡雷劈落下来,正中铜钟,“轰隆”一声响,铜钟却只是颤了颤,却不曾损得分毫。
商震暗道一声可惜,未曾想这黄左光反应如此之快,幸好他还另外准备了后手。
尤其是黄左光元婴被那道金光钉住,急切间运使不得,已使其战力去了大半,无论再怎么挣扎,都是别想逃得出去了。
他法诀一掐,引动布置,脚下泥壤拱动,一道红线罗网飞出,便把那铜钟兜头罩住,此物来回挣扎,但那罗网却极是坚韧,将其死死拽缚住,根本无法脱去。
与此同时,商腾嘿的一声喊,将一枚五彩斑斓的木匣祭起半空,“铮铮铮”,三声鸣音,如金铁撞响,有三道碧色小箭自匣中飞出,如烟凝成,有形无质,分为上中下三处,直向黄左光射来。
黄左光吃亏在双目受损,不能辨物,不知商腾攻击自何处来,只得全力催动护身宝光加以防备。
哪知这烟箭别有文章,护身宝光竟是丝毫阻碍不得,被其从上一穿而过,正中额头,胸脯和下腹三处,他一声闷哼,栽倒在地。
商震走上几步,从袖中抖出一道黑气凝结的绳索,只一落下来,就把黄左光牢牢捆住了。
黄左光顿觉身上一麻,心中怒极,正待破口大骂,可方欲张衍,那绳索一紧,他体内精气便不断散失,眼皮不由耷拉下来,昏昏欲睡,想要挣扎也是软绵绵使不出力气来,过了不多时,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那铜钟失了人操持,灵光隐去,“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商震稍稍喘了几口气,他虽做了不少准备,但若是黄左光方才挡得一击之后,不寻思着守御,而是拼死冲出去,怕是他也无法轻易就把此人擒下,算得上是有几分运道。
此人拿住后,这里只得他一人做主,从此刻起,双月峰大门已是对列玄教彻底敞开了。
商腾得意一笑,只要再拿下张衍,夺回神兽卵胎,事后论功行赏,他当排在首座!
他踱了几步,犹有闲情坐回亭中,取出笔墨纸砚,随后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书信,其中不凡自我吹嘘之词,看了几遍之后,自觉满意,便利索装入信笺之中。
他抬头看了看,嘴中念了几句法咒,再起手一抓,就将那布下的气雾撤了回来,看着依旧清朗的天空,他哼了一声,将飞书往天上一扔,直至其飞去不见,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金桥一引万山过
八月初六,列玄教祖师大典,教中七位元婴真人皆是回返总坛。
只是无论教众外客,皆是不知,这七人之中,除了公羊盛大长老仍在主持祭典之外,其余诸人只在开仪之时稍作露面,其后便躲入了内堂之中,不再出现,留在台上的,不过几名替身罢了。
这些替身并非匆匆寻就,而是早几年便在做准备了。
列玄教弟子数十万,寻几名貌相相似之人并不困难,只是难在修为气息无法伪饰,因此还用了许多手段遮掩,到了如今,总算能以假乱真,鱼目混珠。
可便是如此,遇上那些眼力稍尖的,还是容易露出破绽。
尤其是大长老公羊盛,熟悉他之人着实太多,此外还需主持仪祭,脱不开身,当着各门各派前来观礼的修士之面,绝无可能从头至尾都找人替代,因此需得先将戏份演足了,方可觅机抽身退去。
内堂之中,六名元婴长老正围坐一处。
芮道人看了看左右,感慨道:“得亏清师观与金凌宗并未遣使前来观礼,否则我等这几名替身还真是瞒不过去。”
那名谭姓女冠秀眸睁大,忽然问道:“芮师兄到底用得什么法子,竟使得他们不来观礼?”
列玄教大典,若是不去延请同道,未免说不过去,同时也会惹人疑心。
但若是请了人过来,又难免会露出马脚。
而今清师观与金凌宗弟子偏偏一个未至,其中定有文章,她对此很是好奇,究竟芮道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芮道人哈哈大笑,道:“谭师妹,其实说难也是不难,只要来客肯参拜我教祖师金身塑像,便可放他入内坛,否则只能请他站在外殿观礼了。”
谭姓女冠闻言恍然,抿嘴一笑,道:“难怪了。”
金凌宗与清师观好歹也是屏东三派之一,与列玄教在中柱洲内鼎足而立,怎肯来参拜列玄教的祖师爷?
可在殿外贺礼,与那些散宗小族并列一处,他们也是不愿的,因此索性来个不理不睬,只当未曾听闻这回事了。
列玄教门下本就四处传教,弟子行至何处,都要劝说他人祭拜自己祖师,如今祖师爷飞升祭礼,教中有此要求,倒也并不使人意外,两派修士也都未曾想到他们其实别有用意。
他们说话兴致正高,而另一边,叶极流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道:“师叔还要我们等到何时?不过几个小宗弟子,又何必再装扮下去?他如不动身,那也算了,我师兄弟这般上路,六人合力,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张道人么?”
他一振衣袖,站起身来,往外行去,边走边说道:“我去和师叔说道,无需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