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 第97节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赵然就快跟不上裴中泽越来越快的脚步时,裴中泽猛然停了下来,赵然好悬没撞上去。
“裴师兄,我说你下回能不能先提醒一下?猛踩刹车会追尾的知道不?”赵然抱怨道。
裴中泽没搭理赵然,只是抬头看向不远处一座山崖之上,眉头紧锁,满脸凝重之色。
赵然顺着裴中泽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崖之巅,一个光头和尚立于弯月之下,正向自己二人看来。
赵然心道坏了,小声问:“要不换个方向藏起来?”
裴中泽摇头:“晚了……”
那和尚猛然从山崖顶部一跃而下,半空中脚步横点崖壁,径直向这边扑了过来。
赵然抓紧时间,趁和尚还没赶到,连忙将五行神阵阵盘布设下去,临时构建了一个法阵,依然以玉印为主器,主借山石之势。但这和尚来势凶猛,比自己之前斗过的觉远厉害得多。如果是宝光和尚那一级别的,就肯定不是自己这法阵挡得住的,于是小声问道:“这秃驴厉害么?裴师兄可有把握应对?”
裴中泽摇头:“看不出深浅,但观其身法,恐怕我非其敌。”
说话间,和尚已经来到身前,喝问道:“你们两个是哪家弟子?不走正道,在这里鬼鬼祟祟,所为何来?”
见面不开打,赵然就觉得应该有转圜之机,连忙上前答道:“不知大师傅是哪家寺庙的高僧?”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个问题就得先搞清楚,他自报家门的时候必须仔细权衡一番,不能随口再说自己是什么大雷光寺的觉远,万一这位要是再来一句“大雷光寺是在哪儿哪儿哪儿么?”或者“你们寺里那谁谁谁还好吗?”赵然铁定无法回答。
和尚回道:“洒家乃三柱寺首座延伽!”
摸到了和尚根脚,赵然这才回答道:“见过首座大师傅,回大师傅的话,我师兄弟在宝瓶寺出家。”他身上有三份度牒,一份是大雷光寺觉远的,还有两份则是宝瓶寺宝光和明净的,既然这和尚不是宝瓶寺的,那么最稳妥的就是取出宝瓶寺的那两份度牒示人,至少宝瓶寺在什么位置,寺里住持是谁,他都清楚,回答的时候肯定能敷衍过去,被人使诈的机会很小。
听说是宝瓶寺的僧人,延伽脸色稍霁,上下印证,也对赵然和裴中泽“深夜不走正道”的行为给予理解。他刚到巴颜喀拉山一个多月,还未能识得宝瓶寺的僧人,但也知道这家寺庙是整片山区执牛耳者,于是就想怎生和这两位宝瓶寺的僧人结个善缘,以后也有助自己坐稳三柱寺首座的位置。
看来看去,答话的和尚不像是修行中人,只那个沉默不语的和尚,修为应该不错,看上去应该已过了耳识界。只不过这和尚修行似乎不得其法,刚才使动竹仗时一眼可知佛法不纯,当是走了偏路。
延伽盯着裴中泽,心下琢磨应该怎么指点一二的时候,裴中泽已经开始凝神准备厮杀了,旁边的赵然也急得不得了,连忙道:“大师傅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度牒为证。”说罢取出两份度牒递了过去。(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三十八章 阿罗汉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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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伽见赵然递过来两份度牒,随手接了,心道看看也好,只不知那个持竹仗的和尚是什么根脚,若是值得看重,却须好好拿出些真材实料哄哄他才是。《
展开度牒一看,延伽脸上神色就变得极为精彩了,慢慢将度牒收入怀中,似笑非笑的左右打量着赵然和裴中泽。
赵然感觉有异,强笑道:“呵呵,大师傅怎么将我师兄弟度牒收了?”
延伽面上一冷,问道:“你师兄弟哪个是宝光?哪个是明净?”
赵然一怔,当即醒悟,悔到要死,心道我怎么笨得跟猪一样!宝光和明净辈分显然不同,怎么会是师兄弟呢?”
其实延伽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师兄弟辈分不同”这个问题,他原本是云游的野和尚,连名字法号也没有,如今虽然从了三柱寺“延”字辈,但自身对辈分一事毫无敏感可言,他之所以变色,纯是因为度牒上的两个法号——“宝光”和“明净”!
那边厢裴中泽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他也不废话,手中竹仗径直刺向延伽,竹仗前端猛然爆出三尺寒芒,瞬间便到了延伽心口。
“剑芒?你这小僧倒是修为不错。”延伽哈哈一笑,结了个手印,竹仗前断爆出的剑芒如同刺在金石之上,化作点点星芒四散纷飞。
裴中泽竹仗陡然向上,再次爆出剑芒。如蛇吐芯般点向延伽双眼,延伽不闪不避,依旧哈哈一笑。剑芒点在双眼处,再次消散开去,没有对延伽造成一丝伤害。
赵然也是见机快的,后悔归后悔,下手可绝不拖拉。裴中泽向着延伽刺出竹仗时,他也同时鼓荡真言,激活了自己之前布下的法阵。四周的碎石、土块顷刻间悬浮在空中,在一股气流的席卷下向着延伽裹了上来。
拳头大的石块连续砸在延伽的光头、四肢、前胸、后背上。迸发出数不清的金石相击之声。
延伽立于碎石漫卷的气流之中。双手结印,纹丝不动。坚硬的石子被纷纷弹开,松散的土块则直接撞碎。
赵然心神沉浸于罗盘之上,全力调动周围的石子和土块加入这股气流之中。石子和土块越聚越密。越凝越实。最后竟似黑龙一般围绕着延伽盘了好几个圈,飞速旋转。
延伽迈步向前,一步来到赵然身边。左手继续持印,右手从黑龙般急速盘旋的土石流中探出,径直抓向赵然。
赵然脚踏罡步,随法阵气机而动,眨眼闪过延伽的擒拿,继续操控罗盘攻击。
延伽转身又去抓他,一旁伸出枝竹仗拦住延伽去路。延伽不管不顾,直接撞过竹仗前端暴起的寒芒,错身一步又跨到赵然身前,双手熊抱过去。若是被延伽抱住,赵然估计当场就得筋折骨断。
赵然左右两个方向都被延伽封死,罡步踏不出去,眼看就要被对方抱住,他连忙身子向后一倒,硬挺挺摔倒在地上,悬之又悬地避让过去。这一刻,赵然大呼侥幸,暗道:真心要感谢拓展活动啊!
因为摔倒在杂草灌木之间,他倒是不感觉疼痛,但延伽抬起的大脚在视线中越变越大,猛然向自己踩了过来。赵然一轱辘向右边滚去,那只大脚踩在他刚才躺卧的位置,立刻深陷没踝。
裴中泽在旁边连连出招,都被延伽无视,心中不由又是焦急又是惭愧。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而且炼精化气刚刚完满,道门修行中已入三阶,是被称为黄冠的修士了,再稳固些时日,便可出门行走,为炼气做准备。这样的身手,却似乎根本不入延伽和尚的眼中,和尚完全不顾他的攻击,却把不是修行中人的赵然当做主要威胁,这却叫他情何以堪?想起之前还对赵然信心满满的大包大揽,不由的脸上发烧。
裴中泽感到面子上实在挂不住,手中竹仗刺击得愈加拼命,竹仗前端爆出的剑芒也更加明亮和深长。只是平日里感觉无物不破的剑芒刺在延伽和尚身上,却如市井儿童手上的焰火般四下消散,好看是好看,分毫没有起到作用!
延伽和尚一边转身去拿赵然,一边笑道:“别白费气力了,我这阿罗汉金身将成,你这点子修为是无用的,我看你最多开了耳识界,一个沙弥而已,待你入了鼻识界,修成比丘僧,或许可以给洒家挠挠痒。”
延伽和尚这么一调侃裴中泽,裴中泽就明白了。他并非莽撞之人,他略一冷静下来,就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这延伽和尚的专修佛门金身,自己修为差得太远,依靠剑芒是肯定不够看的。
当下,裴中泽毫不犹豫撤回竹仗,神识一探,手中多了一方铜镜。他口中念念有词,身子陡然间缩短三分之一,持镜向着延伽和尚喝了声:“开!”
铜镜上浮出阴阳太极图,图上阴阳双鱼缓缓转动,两只鱼眼中倏然各射出一道光芒,阳鱼光芒如火,阴鱼光芒如冰,各自照射在延伽身上。
被这两仪玄光一照,延伽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一道光芒照在身上,如火烤一般炙热,另外一道则令自己身上如触寒冰,冻得钻心般疼痛。他的佛门金身也在极热和极冷中开始有不稳迹象,似乎就要由内而外爆裂开来。
延伽转身一看裴中泽,当即怒道:“好贼子,原来竟是妖道!”身子一震,僧袍迎风而起,化作面金盾,向着裴中泽兜头盖了下去。
裴中泽大惊,驱使铜镜上悬浮的阴阳太极图向上挡去,却哪里挡得住,被金盾狠狠压了下来。太极图上阴阳鱼眼中发出的两仪玄光也从延伽身上撤了回来,照射在金盾上,以图破坏这面僧袍化成的盾牌。
两仪玄光确实有用,金盾在寒热交替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只要再有拄香工夫,必定破裂成碎片。可惜延伽绝不可能给裴中泽那么长的时间,他口中喝道:“好宝镜!洒家今番有缘,便笑纳了你这宝贝!奉请十帝金刚——压!”
金盾猛然缩小,却更加坚实厚重,将阴阳铜镜越压越低。
裴中泽奋力相抗,气海中真力疯狂涌入铜镜,在阴阳鱼眼中化作两仪玄光,拼命灼烧和冻结着金盾。但两仪玄光对金盾的伤害终于没能完成,金盾狠狠一压,太极阴阳图蓦然便暗,收回了铜镜之中,铜镜似乎发出了“呜咽”之声,自裴中泽手上“逃”回了竹仗之中。
裴中泽真力不济,委顿于地,脸色苍白得吓人。
延伽和尚哼了一声,收回金盾,金盾化作僧袍,重新披盖在身上。没有了裴中泽打扰,延伽终于可以全力擒拿赵然。赵然脚踏罡步,一边依仗法阵的气机变动躲避延伽,一边操控罗盘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