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无敌 第456节

看着雄真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后颈上喃喃自语着，不知为什么，无法控制的泪水便从“巫条雾绘”的脸颊上滑落下去。

在哭，但很高兴……是存在如此的大约的。

伪物的巫条雾绘边流着泪，边乖巧的记下了这件事。

刹时的、如泡沫板空幻的美梦终于完了。

巫条雾绘逐步睁开了眼睛，悠悠呼出一口气。她感受着身上病号服熟识的触感，将自己绷紧的背部逐渐轻松下来。

“真好啊……”

病弱的少女轻声喃喃着，起劲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

但她的目力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就算起劲的睁大眼睛，却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但即使如此，她的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

今日她的心情最愉快，乃至想要唱歌。

惋惜……她并不会唱歌。并没有人试图教导她这项过于糜费的妙技。

的确的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以后，她才逐步闭上眼睛，试图将触感影象在心中。

以前……头发被轻轻抚摩的触感最舒适。

不晓得已经由去年了。第一次有人出于检查以外的原因触摸自己的身子。

他的手很松软，但却最温暖。给人的感受就像是太阳一样，大约是烤暖的被子。却并不像水杯一样烫手，也不会像棉被那般惨重。

……就像是，很小的时候，蜷缩在家里的火炉旁的感受一样。

温暖到好像脊背都在激动的微微颤抖。一股热流沿着脊柱向上爬去，陆续钻入到后脑。

只是惋惜……身子早就已经被夺走了。并非是被其余人，而是被巫条雾绘——被她自己的明白夺走了。

她的明白，放手了这个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的身子。而是选定了更高的可以解放的飞在天上的……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但，刚刚好似梦见了他……”

巫条雾绘低声自语着，两行泪水身不由己的流了下来：“他好似……和我说话了。”

她闭上了眼睛，有些艰辛的喘了几口气，嘴角却飘溢着平易而美满的微笑。

自己现在很美满。但不知为什么，却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受……

这是不对的。饮泣应该是为了恳求他人的哀悯……这种时候，更应该含笑才是。

不。好像的确应该饮泣。

在这以后，生怕自己始终也无法从那种温暖中逃开了吧……

吱呀——

就在这时。门被翻开的声音响起。

大约是……黄昏？夜晚？

总之屋外好像没有阳光。如果有的话，应该能感受获得那种热度才对。

……既然如此，辣么现在肯定不是诊察的时间。加倍不会是来查夜的看护。

巫条雾绘异想天开着。

在自己最开始来这里的几年里，夜晚有看护来查夜。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已经不再进来到门内看自己的状态了，而是在门外草草看一眼就完事。

大约是自己这种轻易偷生的生计方法让她们感应悲悯了吧。

无比痛苦，光是呼吸就能感受到肺部的刺痛。说两句话就会止不住的咳嗽，略微喝点凉水肚子里就像是炸开一样的痛苦，乃至食品也只能吃流食，肝和肾更是早就已经坏掉了。

每次查房的时候，都会有看护大约大夫朝着自己透出怜悯和怜悯的目光。那种目光让巫条雾绘感应安慰。

陆续以来，她能从他人那边获得的恩德惟有怜悯一种。

人类是必需和其余人产生交互能力继续活下去的生物。怜悯、亦或是嫌恶都无所谓——这两种情感对于她来说，都是让她继续保有自己品德不至于失败的必需食粮。

但，持有足以让一样人去死两次不止的绝症，巫条雾绘却仍然每天都撑了过来。乃至病院的大夫和看护都换了好几批，她也仍然没有真正断气。

巫条雾绘还记得，曾有一位新人看护查房时，用不忍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身子，怯懦的说着：“你不疼吗？”

而她从看护的目光身后，却看到了第二重意思：“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她无法回复。

如果许诺真的有效的话，为什么自己许诺了这么多遍，也没有人来救我……

“——巫条雾绘。”

一个宽和而温暖的声音，在巫条雾绘耳边响起。

她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集中明白，向门口看去，起劲的去调查来访者的身影。

由于他没有开灯的原因吧。背靠着屋外走廊中的灯光，巫条雾绘只能看到一个迷含糊糊的黑色轮廓。

下一刻，强烈的喜悦感从胸口满溢而出。呛的巫条雾绘顿时就咳嗽了起来。

“不要激动。”

他用极轻的声音说着，右手微微抬起往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