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无敌 第729节

虚空深处有纯洁如琉璃般的大地从极深处一片片的表现出来，在空中相互勾连、堆砌起来，变成一层层厚重的岩层。

而遍布星斗的苍穹则表现出无数方方正正的黑色方格线，像是高科技的投影棚一样一片片翻转了过去，就登时变成了高远蔚蓝的天际。

以盖提亚为中心，花海扬起绚烂的潮汐、向着四周疏散出去。

那是，新性命的海潮。

它们创设于斯，发展于斯，盛放于斯。

“赞颂吧，众生。”

“盖提亚”低声轻语。

方法出身命的灵魂之音，栖宿于崩坏的王座以前：“赞颂吧，在祝愿中怒放的花；赞颂吧，那无形的美满；赞颂吧，那慈爱的光。”

“你们当即群集到那无忧的乐土，向伊甸赞颂吧——”

他低语着，祷告着，重叠赞颂三次。

在他犹如浅眠中的低语中，盖提亚的身子逐步燃起了纯白色的火焰。

他那畸形的身子清静的被火焰席卷，恬静的燃烧龟裂、化为灰烬飘散于空中。

但在灰烬零落以后，却有白色的火焰变成的圣洁人形仍然处于原地。

虽然四分之三的部分都被闪灼着零碎金色光晕的纯白色火光覆盖，但仍有不到四分之一的部分是人类的肉身。

——那褐色的身子，恰是盖提亚人类形状时的半截躯体。和所罗门王一样的身子。

切当来说，是从左半张脸开始向下倾斜蔓延，陆续连结到小腹摆布的位置。唯有这部分还保存着人类所应有的样子。

他现在的头发犹如燃烧的黄金一样绚烂、身上暗红色的魔纹也渗透着醒目的耀光。

但盖提亚那被黄金般流淌着的长发所遮挡着的双眼，却是如凡人一样朴素、正常的黑棕色，此中并没有任何特异的光芒闪烁。

而他剩下的另外半截身子，比起左侧半截人类的肉身，更要伸展巨大数倍。

——那是犹如天使到临人世一样，闪灼着辉光的纯白色半透明躯体。

像是清晰的光之水晶所雕成的人像，此中有活物般的光彩流转。而他的右臂和双腿则近乎虚化，以半透明的姿势悬浮于空中。

而雄真身后黑色的长发也变成了纯白色的光流，长度又增进数倍、互相螺旋缠绕犹如光翼一样在身后睁开。

他的右脸隐约凸显出雄真的面貌轮廓。但每一微秒都有些细微的变化。

偶然变为白叟，偶然变为孩童、偶然变为男子，偶然变为女人。偶然表情变得凶戾，偶然则变得柔顺。

而在雄真的左边半截身子，也即是盖提亚的身躯那部分则在恬静的燃烧着。

他的身子就像是引燃的雪茄一样，从和光质身躯交汇的部分一圈一圈的迟钝向内烧却。但盖提亚充裕燃烧后的身子并没有留下灰烬，而是变成了余火一样的光沫，在雄真的光质身躯中留下了新鲜的白色絮状积淀物。

“……我的梦已经破裂了。”

盖提亚，用最开始的声音轻声说：“在这个神殿中端坐、度过的三千年，都扫数落空了意思。”

那是过于温柔、以致于让雄真有些耳熟的声音。

……罗曼大夫的声音吗？

雄真明了。

“你输了，盖提亚。”

他清静的说。

而盖提亚却并不生气。他只是以平易而长远的目光直视着当前新生的天下。

花与大地与天际与歌——

“没错，我输了。”

盖提亚回答着当前的天下，低声道：“祝贺，伊甸……你成功的击败了我、吞噬了同情之兽。”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七十二柱魔神了。我的伟业被你阻止、现在还苟在世的，只是证实我曾经存在过的残渣、是在最后的最后残留的‘后果’之类的东西而已。”

说这里，逐步燃烧崩溃的盖提亚却不禁笑出了声：“但……很遗憾。”

“就算你击败了我、吞食了我，那又如何呢？”

“——吾名盖提亚。所以人理为诱因而欲毁灭人理之物……所以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极点、没有任何人冀望着的虚空为目的奔行之兽！”

“现在，人理已烧却。在这里，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转变我的失败；但一样的，无论你做了什么，也不可以抢救已经被烧却的人理。”

盖提亚嘴角上扬：“承认吧，伊甸——你也输了。咱们之间的战斗没有成功者，后武已确定，就算你把我完全覆灭，也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变化了。人类和人类史已经毁灭，旧天下不复存在，迦勒底将如无根浮萍竟日飘零；我将被你吃掉并消化，而你也将被锚定在这片特异点中，无法离开……和我始终待在这里吧。”

这全部真的是，毫无意思的战斗……

“——你错了，盖提亚。”

但雄真却道：“唯有这一点我要纠正你。现在还没有完。”

跟着雄真的声音在苍穹中响起，他身后有一道光门在霹雳霹雳的巨响中徐徐翻开。

在此中有万千歌声响起，光门被拉的纤长、变成高高的椭圆形，犹如王座的靠背一样。

而雄真则在逐步在光门以前坐下，光耀的人形在坐下的历程中，他身后便亮起了大片像是以前传送时一样的光芒，塑变成了银白色的王座。

那样式，好像与某座塔中的魔力师的设计样式相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