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武侠世界 第261节

“慈恩大师虽然不是一灯大师的武功传人，但他心魔得解，武功精进，却是有赖于一灯大师。我赠他‘南僧’之名，众位以为如何？”黄蓉笑道。

闻言，众人却是有些异议，周伯通道：“喂！小黄蓉，段皇爷也是和尚，应该称‘南僧’才是！裘千仞那假和尚，又算什么‘南僧’了？”

洪七公哈哈笑道：“老顽童，你说段兄是‘南僧’，却又称他为‘皇爷’，这不是自个矛盾吗？段兄的‘南帝’称了大半辈子了，我看也不用再改了，裘千仞以前虽然为恶，但他如今已经出家几十年，‘南僧’之名，也是当之无愧！”

闻言，虽然还有一些人不太赞同，却也没有反对。裘千仞武功当年便不逊于当世五绝，这些年又拜入一灯大师门下，即使没有学到一阳指，想必相互交流之下武功也不会差了。他虽然没来，但由他担任南方名号，却是无人不服。

“这剩下的，便是东方名号了。李姐姐昔年人称‘红拂仙子’，我赠她一个‘仙’字，称为‘东仙’，大伙儿以为如何？”黄蓉笑道。

“好！‘东仙’之名，可比我这‘东邪’强多了。黄某不会授徒，这东方名号，只能让给林女侠的传人啦！”黄药师哈哈笑道。声音之中，却是免不了有些苦涩。黄蓉、冯默风见此，上前握住了他的双手，冯默风固是羞愤不已，黄蓉心中更是自责。凭她天资，但凡对武功稍微上点心思，也不至于东邪武功无人传承，如今确是愧对父亲了。

李莫愁见此，又谦让道：“小妹哪敢妄称‘仙’字，黄姐姐聪明灵慧，称为‘东灵’，才是理所应当！”

黄药师受黄蓉、冯默风安慰，心中失落也只是一闪而过，听到李莫愁所言，微微摇头，说道：“方夫人就不要过谦了，‘东仙’之名，你是当知无愧。东方名号，可不是黄某一家独占！”

至此，新五绝中东西南北的名号，算是都定了下来，至于最中间的，众人先前谁也没有提起，但到此时，却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方志兴。一灯大师说道：“中间名号，自然是由重阳道兄的传人、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方志兴担当。方贤侄人称剑神，老衲称他为中神剑，众位以为如何？”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顽童、东仙西狂南僧北侠中神剑！好一个中神剑，此次华山论剑，当以中神剑第一；新老五绝之中，当以中神剑为首！”

“好！”众人闻言，俱是齐声大赞起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顽童”、“东仙西狂南僧北侠中神剑”，若是再加上中神通的话，可谓是道尽参加三次华山论剑的绝顶高手。第三次华山论剑，当为历次华山论剑之最。

各人既商定了新老五绝之位，人人均觉有趣。眼看华山论剑正式结束，有的仍在回味此次盛会；有的思索听到的武功；还有一些人，向方志兴、黄药师、洪七公等讨教武学疑难……一时间，众人其乐融融，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次日上午，方志兴向洪七公讨教降龙十八掌的剩余十七招，洪七公果然毫不吝啬，将其一一传授。欧阳锋、一灯大师两人见此，也向方志兴交流了一些对于一阳指、蛤蟆功的体悟，俱是有所收获。唯有黄药师，因为与方志兴约定到桃花岛一行，没有在这时言说。

到了下午，华山及其附近地界，果然下起雪来，纷纷扬扬，比之三日前也不见得小了。众人见此，对方志兴眼力大为夸赞，认为他选了一个好时候。黄药师等人，也是心中暗奇，猜测方志兴可能早就预知这些时日会接连下雪，这般修为，着实深不可测。

一行人说说笑笑，下了华山。到了半山腰之时，方志兴、黄药师、欧阳锋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俱是微皱。向几人点了点头，方志兴身形陡然一动，攸忽间消失不见。众人看他身形有如鬼魅，消失方向的雪地上又似毫无痕迹，俱是相顾失色，对于方志兴的轻功认识又高了一层。

华山一处隐蔽之地，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三人这几日一直守候在此，观察参加华山论剑之人的动向。眼看众人下山，三人俱是高兴起来，知道任务完成在即。不过越是如此，潇湘子却越是警觉，想了一下，便要借口回去报信，先行脱离，留下尼摩星、尹克西二人监视。不过尼摩星、尹克西都知道他上次擅自逃走的往事，自然不会中计，严辞阻止了他，更是起了口角，险些动起手来。

正争执间，三人猛觉一道紫影闪过，心中俱是一惊，潇湘子、尼摩星两人，俱是一声大喝，同时出掌击向来人。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也是慢了一拍，眼前一黑，就此再无知觉。

抓住三人，方志兴逼问一番，随手将其丢下。这才返回山道，说说笑笑，与众人一起下了华山。至此，第三次华山论剑，终于正式完毕，武林之中，也又多了一段佳话，新老五绝之名，在江湖中广为传颂！

第495章 珠穆朗玛

金秋十月，天气已渐渐转凉。襄阳城外，三个少年男女，在路上并肩而行。三人之中，中间少女年龄稍长，约莫有十八九岁年纪，杏眼桃腮，容颜端庄秀丽。旁边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神情粗豪，女的却是清雅秀丽。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眉宇之间，仍有着淡淡稚气。

这三个少年男女，正是方毓霞和郭襄、郭破虏。此时距离第三次华山论剑，已经又过去了八年，三个当年的小家伙，如今也都成了大人。当年华山论剑之后，方志兴和黄药师共赴桃花岛，交流阵法、武功，之后回返时，又在襄阳正式收下郭破虏为徒。自此之后，郭破虏大多时候，都在赤霞山庄随方志兴学艺。直到上月，他和郭襄将要过十六岁生日，才被郭靖、黄蓉接了回来，与杨过、郭芙、方毓霞等人，一同来到襄阳。

“听说这次蒙古人的攻势前所未有，连他们的大汗也要过来，我们出来透透气就行，可千万不要走远了！”眼看离襄阳城越来越远，方毓霞嘱咐道。三人之中，以她年龄最长，又最为端庄稳妥，自然要担起责任。此次她之所以和杨过、郭芙等人一同来到襄阳，除了庆祝师弟的生日外，便是参加英雄大会。八年来，蒙古大军攻势日紧，襄阳城战事也越来越是激烈，郭靖纵是一直练兵，也是无力反击，只是能够勉强维持。此次蒙古大军攻势之猛，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因此郭靖在年初之时，便遣人四散散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共同抗击蒙古。如今大会已经过去，蒙古人还未完全到来，先头部队又已经被消灭，所以三人才能出来。

“知道了，方姐姐，我们现在不就离襄阳十几里吗，能有什么事情？对了，这次师父北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郭襄听到方毓霞的嘱咐，说道。她虽然没有随方志兴学艺，但是所修功法，却是方志兴与黄药师共同推导而来，对于方志兴，也一直以“师父”称呼。

方毓霞道：“爹爹在年初听到丘师祖卧病，就立刻赶去了。丘师祖七月初九日在燕京长春宫升仙，如今算时间已经将近三月，想必近日便要回来了。”年初之时，郭靖遣人到晋阳邀请丘师祖到襄阳主持英雄大会，得知丘处机卧病在床的消息后，立即遣人告知了方志兴。方志兴听闻之后，随即赶到了晋阳，并在丘处机坚持下和他一起回到了燕京，主持各项事宜。方毓霞所说，也正是此事。

“听说丘师祖升仙时，燕京城瑞香氤氲，三日不绝，这是真的吗？”郭襄又问道。

方毓霞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真的吧！爹爹说当年马师祖升仙时，终南山神光璨璨，丘师祖升仙，有此异象也不奇怪。”

郭襄拍了拍手，高兴道：“这么说几位师祖真的成仙啦！师娘号称‘东仙’，师父也是郝真人的弟子，他们以后也会成仙吗？”说着她不待方毓霞回答，又问道：“听说君宝师弟随师父修炼的就是成仙之法，这次和师父一起北上，是为了见证丘师祖升仙吗？”

见她这般模样，方毓霞抿嘴笑道：“丘师祖是阳神飞升，到底去了那里，普通人哪里能看的到呢？爹爹这些年参悟天眼中透视境界和天地间的阴阳之变，也没能看穿阴阳两界。君宝年纪那么小，怎么能够看到呢？这次之所以带他北上，只是爹爹带他见见丘师祖罢了！”说着她神色微微有些黯然，当年她年幼之时，也曾见过丘处机等六子，如今十多年过去，六子已相继过逝，实在令人唏嘘。

“天眼透视、阴阳之变，方道友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吗？当真可惜可贺！”正想着，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过来，传入了三人耳中。方毓霞、郭襄、郭破虏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披黄袍、极高极瘦的年老僧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三人身旁。

见到此人，方毓霞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暗暗护住郭襄和郭破虏，说道：“不知大师法号，可识得我爹爹吗？”她年纪虽小，却在方志兴护持下自幼就修习内功，功力极为不凡。而且因为灵犀大法之故，方毓霞的感觉更是敏锐，如此都没能感知到老僧到来，如何让她不惊。当即暗运真气，护住郭家姐弟。

那老僧见她这般动作，心中暗暗吃惊，不知自己是否露了破绽。面上不动声色，说道：“贫僧珠穆朗玛，是方剑神的故友。这次来到中原，特为拜访方道友前来，没想到他如今不在这里，诚为可惜！”言语之中，显得极为真诚。

不过他越是如此，方毓霞心中却越警惕。珠穆朗玛峰的名号，她也曾听方志兴说过，并想着以后去见识一下，如今这老僧以此山峰化名，行迹着实可疑。

旁边郭襄不知道两人言语中暗藏机锋，只以为这老僧是方志兴的故友，大喜道：“大师是家师的故人吗？那正好，家师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还请到襄阳一叙！”

“确实正好，老衲过些时日，定会到襄阳一坐！”那老僧闻言，微笑道。

“如此，我等就在襄阳恭候大师驾临。师妹、师弟，我们走！”方毓霞闻言，拱手道。说着不待“珠穆朗玛”大师回应，拉起郭襄和郭破虏，急忙向襄阳回返。

“师姐，他是师父的故人，我们这样不好吧？”郭襄被方毓霞拉着走了几步，抱怨道。

方毓霞向四周看了一下，小声道：“这老和尚武功极高，似乎和杨师兄也相差不多，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郭襄还有些不解，突听郭破虏道：“不对啊！师姐。我听师父说过，珠穆朗玛是吐蕃境内的一处山峰，此峰之高，天下第一，这名字也有女神的意思。那老和尚怎么起这个名字呢？我可没听师父说他有这样一位朋友！”

第496章 法王出关

“珠穆朗玛？女神！呕……”听到郭破虏所言，郭襄想到“珠穆朗玛”大师的那张干瘦老脸，顿生作呕之感，恨恨说道：“好哇，枉我还那么好心！原来这老和尚是骗子来着。方姐姐，走，我们去找他理论理论！”拉起方毓霞，就要去找“珠穆朗玛”大师的麻烦。

方毓霞见她如此，急忙说道：“师妹，不得鲁莽。那老和尚武功极高，称得上当世绝顶，断然不是籍籍无名之人。爹爹说武林之中，除了上次华山论剑评出的新老五绝外，已知的达到这般境界的高手，只有金轮法王等寥寥数人。这老僧以吐蕃山峰自名，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源出密教的金轮法王了，我们几人，断然不可冒险！”

“金轮法王？”郭襄和郭破虏闻言，顿时注意起来。两人就是再不晓事，也听说过这位曾和自己爹爹、师父相斗过的劲敌，顿时凝重起来。

“好个聪慧的小丫头，方道友当真教了一个好女儿啊！”郭襄和郭破虏还在消化方毓霞所说，便又听到“珠穆朗玛”大师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这“珠穆朗玛”大师，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前面，拦住了几人回返襄阳的去路。

“老衲正是金轮法王，十六年未见，不知方居士和郭大侠近来可好！”金轮法王微微一笑，说道。

见此，就是心思迟钝如郭破虏，也知道这老僧来意不善，大声道：“师姐、二姐，你们走，我来拦住这番僧！”说着摆出降龙十八掌的架势，护在了两人身前。他这些年追随方志兴，虽然学习的武功算不得多，但每一门却都下了苦功，尤其是降龙十八掌，更是重中之重。如今虽然功力尚浅，但是摆出的架势，却是分毫不差。常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在金轮法王眼中，却知道殊非易与，就是他弟子达尔巴前来，也不见得能够快速胜过郭破虏。

“你是郭大侠的公子吧？大汗和四王爷对郭大侠闻名久矣，常欲与郭大侠一会。郭公子若是有意的话，随老衲到蒙古大营一行如何？郭小姐和方小姐，也可一同前去。”金轮法王虽然心中略微赞许，却也并未把郭破虏放在眼里，微笑道。他自被方志兴在终南山上以一柄木剑破去五轮大转，完败于对方之后，再无颜出现在中原武林，十余年来，一直在蒙古苦练“龙象般若功”。这门“龙象般若功”，实是密教金刚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金刚宗一门，高僧奇士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练到十层以上。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只人寿有限，金刚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北宋年间，吐番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绝经脉而死。

这金轮法王实是不世出的奇才，潜修苦学，进境奇速，竟尔冲破第九层难关，此时已到第十层的境界，当真是震古烁今，虽不能说后无来者，却已是前无古人。据那《龙象般若经》言道，此时每一掌击出，均具十龙十象的大力。他自知再求进境，此生已属无望，但既已自信天下无敌手，即令练到第十一层，也已多余。当年他败在方志兴木剑之下，被引为生平奇耻大辱，此时功力既已倍增，乘着蒙古大汗亲征，便扈驾南来，要双掌击败方志兴，以雪当年之耻。特别是听到方志兴举办第三次华山论剑，夺得天下第一之名后，心中更是热切。若是他能击败方志兴，那可就是武林中的第一人，如此名号，即使法王是世外之人，也不免有些心动。

对于金轮法王心中想法，方毓霞等人自是不知。不过她平日里听方志兴点评天下高手时，可没少听到自己爹爹对这个老对手的评价，解说过一些龙象般若功的神奇之处。就连郭破虏所修功法，其中也没少借鉴这门神功。眼见他挡在自己身前，方毓霞将他拉在身后，说道：“师弟，你和师妹先回去，我来和他周旋。”

郭破虏武功不如方毓霞，又素来听这个师姐的话，但到这时，却不愿和郭襄离去，说道：“师姐，你轻功好，回襄阳城让爹爹、杨大哥过来，这番僧定然无法猖狂！”

郭襄闻言，同样说道：“是啊！方姐姐，你快回去，我们姐弟俩拖住这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