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武侠世界 第332节

“哪门武功？难道不是千机百变剑和万流归源剑吗？”王语嫣心中纳罕，不知慕容复此言所指为何。这两门剑法虽被慕容复说是未臻至境，却已胜过两家收藏的无数武学，不过如今听慕容复的口气，似乎这两门武学还不是他所创出的最强绝技，让王语嫣心中实在有些不明所以。思绪转动，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脱口问道：“表哥，难道你还创出了什么绝技，更胜过这两门剑法绝学？”

“啪！啪！”击掌赞叹，慕容复起身说道：“然也！表妹当知道我虽精于剑法，却并非走的是剑道，因此千机百变剑和万流归源剑固然奇妙，对我来说却并非必要，只是闲暇时钻研出来罢了。这几年我遍览藏书，最大的收获却是创出了一门印法。表妹，你且请看！”说着，他双手微微变幻，掐了个印诀，一掌向前击出。

风声吹过，王语嫣似乎感受到空气中炙热的气息，眉头微皱，疑惑道：“表哥，这不就是朝阳印吗？我记得你曾经演示过的！”

哈哈一笑，慕容复道：“表妹再看！”印诀变幻，又是一掌击出。这一掌比之先前更快，威势更是惊人，隐含着风雷之声。王语嫣见到，张口道：“这是风雷掌，表哥你这是从风雷掌中化出的风雷印了！”

“还有！”印诀变幻，慕容复忽而化掌为拳，向前击出一拳。王语嫣道：“大伏魔拳，表哥你曾经和我说过这功夫，这是伏魔印了！”

“再看！”说着，慕容复印诀不停，在手中一一变幻。王语嫣则不断说说：“这是少林降魔掌，应该是降魔印；这是韦陀掌，韦陀印；如来千手法，千手印；大金刚拳，金刚印；般若掌，般若印；须弥山掌，须弥印；寂灭印、慈悲印、无定印……表哥，你是把少林七十二绝技都化入印法之中了吗？这印法叫什么名字？”慕容复越使越快，到了后来，王语嫣已经来不及道出这些印法的出处，只得从其中一些痕迹隐约猜测出是何种武功而来，随口给它们定了些相关的名字。不过她看着慕容复的印诀，却已经猜得出这些印法并非是单独一体，而是一套武功的不同用法。心中担心慕容复真气未复，无法长时间的演练，因此她最后也不再说，直接问了起来。

“道家无相，佛家空相，无中生有，衍化万象。这武功是表哥我融汇佛道、再结合密宗的大手印功夫衍化而来，不但能将天下武学化为印法使出，更可从天地万物之理化出新的印法，被我命名为诸法万象印。虽然表面上似乎是佛门一路，内里却是道家无相之意，你的小无相功有成之后，也可以试着修习这门印法！”停下印法，慕容复道。他上一世受八思巴算计不得不转世轮回，但在这一过程中却并非全然没有好处，他在修成《轮回涅槃生死无别经》时，已经能够修成舍利，达到佛门诸法空相的无上境界。也因为此，他不但将《轮回涅槃生死无别经》全部领悟，先前从噶举派得到大手印、宁玛派的无上瑜伽密乘等密宗修法也尽数融会贯通。这才能将大手印的功夫彻底化为己用，创出了这门武功。

作为一种修证手段，大手印不但是一门武功，理论上还可已代表一切现象、究察万事万物之理，慕容复起意创出包罗万有的武功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种功夫。只是因为他上一世受到算计，深知佛道融合难之又难，因此他便又重新花费功夫，以道家无相为本，代替佛家空相，创出了这门无中生有的诸法万象印法。这套武功以无御有，不但吸收了小无相功御使天下武功的法门，更能通过印诀变幻，自主带动真气运转施展出印法，不但能将天下武功化为印法使用，更能从天地万物之理中衍化出新的印法。论及境界，可以说是慕容复迄今为止所创的最为高深的武功之一，也是他先前意气风发的原因。

“诸法万象印！”念叨着这个名字，王语嫣眼神越来越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娇羞地道：“表哥，你是担心我的小无相功大成后不能继续进步吗？你深研无相之意推导出这门功夫，是不是要创出真正的无相神功？”却是把慕容复以无相为本推衍出的这门武功，当成了推演小无相功的顺带创出的绝学。小无相功固然能运使天下诸般武学，各种技巧的运用极为巧妙，但若论及境界，却终究不过道家高深内功的初阶而已，以之奠基尚可，到了高深境界却是难有所为了。李秋水精研小无相功，虽然武功不错，但若相比起巫行云、无崖子，却终究差了一层，即便在后来练成了白虹掌力，也只敢在巫行云功力全失了结恩仇；丁春秋小无相功也算不差，但他闻名天下的却是化功大法和一身毒术。小无相功没有着强力法门的缺憾，在这两人身上可谓是尽显无遗。此间道理，王语嫣平时听慕容复多次提过，此时看到这门和小无相功极为契合的诸法万象印，她脑海中不知怎地便想到了这点，把它当成了表哥特意为己所创的功夫。

“无相神功？”摇了摇头，慕容复微微有些苦笑，说道：“无相之意我早已领悟，只是创出无相神功却是难之又难。这门小无相功虽然论境界并不算多么高深，但对内功的运用却是极为巧妙，表哥我虽然能看明白，但如何把它推演的更深一些却丝毫没有头绪。逍遥子昔年同时创出小无相功和天山折梅手，大概也是在此处遇到了瓶颈，表哥我要真正创出包罗万有的武功，还需另辟蹊径才行！”

“另辟蹊径？表哥，你是已经有了头绪吗？”王语嫣道。

点了点头，慕容复道：“算是有了些头绪，不过尚还需要验证，这次我出去也是为此事。等到成功之后，我再告诉你为何！”

“嗯！”轻轻应了一声，王语嫣垂下头去，一时再也无言。

第693章 万毒之王，莽牯朱蛤

且说段誉自家中出走，遭遇了一系列事情后，自无量剑派逃了出来，行出里许，恰好遇到了钟灵所养的闪电貂。心中大喜之下，伸手便要将闪电貂抱起，谁知双手一震，跟着左腿一下剧痛，竟是给闪电貂咬了一下。这闪电貂素食毒蛇，牙齿上积攒了不知多少剧毒，这般咬将下来，段誉又如何能受的住。过不多时，他便感受到四肢百骸都渐渐僵硬，知剧毒已延及全身，到了后来眼睛嘴巴都合不拢来，神智却仍清明，直丁丁地瞪着闪电貂，心中悲戚不已。那闪电貂不通世情，一双小眼光溜溜地瞪着段誉，也是一动不动地瞧着他。

猛然间，段誉忽听到“江昂、江昂、江昂”三声大吼，跟着噗、噗、噗声响，草丛中跃出一物，一时心中大惊：“啊哟，万毒之王‘莽牯朱蛤’到了。无量剑派两人说一见此物，全身便化为脓血，那便如何是好？”只是此时他全身僵硬，一时间哪能动弹。但听“江昂、江昂”叫声不绝，只是那物在己之右，头颈早已僵直，没法转头去看，却是欲化脓血而不可得。好在噗、噗、噗响声又作，那物向闪电貂跃去，让段誉见到了它的真容。

就这般一见之下，段誉心中不禁诧异万分，只见跃过来的是一只小小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闪闪发出金光。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心中不由想道：“这名字取得倒好，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果然是莽牯朱蛤。”

闪电貂见到朱蛤，似颇有畏缩之意，转头想逃，却又不敢逃，突然间纵身扑起。朱蛤嘴一张，“江昂”一声叫，一股淡淡的红雾向闪电貂喷去，闪电貂正跃在空中，哪里能够闪开，眼看便要被红雾喷中，就此性命不保。

心中正在担心，段誉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个不知轻重的貂儿！”眼前便没了闪电貂的踪迹。斜眼看去，段誉隐约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衣之人，并非是无量剑派弟子，欣喜之下，他正要打招呼呼救，却又苦于无法张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朱蛤失了猎物，“江昂、江昂”的叫了两声，看向了段誉和那白衣人，似乎把两人当做了猎物。这时，草丛中簌簌声响，游出一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足有七八寸长。朱蛤扑将上去，那蜈蚣游动极快，迅速逃命。朱蛤接连追扑几下，竟没扑中，它“江昂”一声叫，正要喷射毒雾，那蜈蚣忽地笔直对准了段誉的嘴巴游来。

段誉大惊，苦于半点动弹不得，连合拢嘴巴也是不能，心中只叫：“喂，这是我嘴巴，老兄可莫弄错了，当作是蜈蚣洞……”簌簌细响，那蜈蚣竟老实不客气地爬上他舌头，吓得段誉是几欲晕厥。好在就在这时，那白衣人伸手一探，那蜈蚣便从段誉舌头掉下，落入了他的手中。

心中松了口气，段誉正在心中感谢着那白衣人，岂知祸不单行，那莽牯朱蛤尾随着蜈蚣，纵身一跳，便也上了他舌头。总算那白衣人反应及时，又是伸手一探，将莽牯朱蛤也给收了过去，让段誉没能吞噬毒虫。

“穿白衣的老兄，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可真是个大好人。若是能够行行好，帮我把貂毒给解开就更好了，不然我这小命可真就丢在这里啦！”连续免了两次毒虫入腹之厄，段誉在心中对那白衣人极为感激，心中盼望着他能帮自己解开貂毒，救了自己的这条小命。

心中盼望着这个，段誉的耳中却听到那白衣人不断念叨，不停地赞叹着朱蛤奇妙，对自己却似乎没放在心上，心中大叫苦也：“原来是喜爱毒物的怪人，不知道他能什么时候注意到我了，希望他能早点弄明白莽牯朱蛤！”

正想着，段誉突觉得喉头一凉，似乎吞入了一个极为滑腻的东西。没等他想起什么，顷刻之间，肚中便翻滚如沸，一时间痛楚难当。过不多时，耳听得自己肚中隐隐发出“江昂、江昂”的叫声，段誉心中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想到好不容易避过了两遭，却最终仍没能免得毒虫入腹，他只觉天下悲惨之事，无过于此，而滑稽之事亦无过于此，只想放声大哭，又想纵声大笑，但肌肉僵硬，又怎发得出半点声音？眼泪却滚滚而下，落上泥土，心中埋怨着白衣人，不知他这么看重莽牯朱蛤，却又为何拿来害了自己。

如此过了一会儿，段誉肚中居然不再翻滚，“江昂、江昂”的叫声也不再听到，疼痛却更加厉害。又过半晌，他嘴巴突然合拢，牙齿咬住了舌头，一痛之下，舌头便缩进嘴里。他又惊又喜，正想大叫欢呼，猛听得有人说道：“凝神静气，勿要张口！”急忙闭上了嘴巴。到了这时，他已经知道那白衣人之所以将莽牯朱蛤送入自己口中，为的是使用以毒攻毒之法，心中不但没有了一丝抱怨，反而极是感激，又为自己刚才错怪了对方暗暗惭愧。

正想着，段誉突然感到肚中似乎一团热气，有如炭火，东冲西突，无处宣泄。他张口想呕它出来，却又想到了那白衣人的话，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呼了出来，只盼莽牯朱蛤化成的毒气随之而出。哪知这一喷之下，这团热气竟化成一条热线，缓缓流入了他的任脉。与此同时，另有一股气息也悄然随之而来，紧紧跟随着这股热气。

“好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朱蛤老兄你帮我解了毒，却阴魂不散地缠上了区区在下，我的膻中气海便做了你葬身之地吧。你想几时毒死我，段誉随时恭候便了。”心中想着，段誉依法呼纳运息，热气果然顺着他运熟了的经脉，流入了膻中气海，就此更无异感。而他体内另一股随着而来的气息也随之而上，进入了他的气海之中，静静地感受着其中变化。

虽然闹了这半天，段誉在收纳了体内热气后，居然毫不觉得疲累。感受到体内再无异常，他晃了晃一下自身手脚，正要感谢那白衣人救了自己性命，谁知转头一看，除了闪电貂仍在原地外，却再无其它人影，心中暗暗纳罕：“怪哉！怪哉！难道刚才那人是鬼影不成？怎么这么快便没了踪迹？”想之不通之下，他心中放下此事，也不再叫闪电貂，自己奔走着去找木婉清了。只是那闪电貂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次没有他唤着，却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比之先前要老实多了。

第694章 路凉州里，身戒寺中

“以大海融汇河流，以天地包容万物，原来北冥神功是这样吸收融合他人内力的，难怪吸星大法的缺陷始终难以改善了。虽然传到后世，吸星大法在吸取和运用功力的方法上增加了许多巧妙，但若论及境界，比之把人体当成天地修炼的北冥神功却是差之远甚。毕竟被吸星大法吸去功力的人会几乎成为废人，无量剑派的那几个弟子被段誉吸取功力之后也是筋疲力尽，显然这两门功夫不但吸收了他人内力，还把与着内力息息相关的人体精气也一并吸取了过去，没有了北冥神功以自身为天地同化万物的方法，吸星大法自然也就难以难以融汇吸过来的内力和精气了。不过即使如此，这功法还是有些伤了天和，而且也不知是否有着隐患，难怪无崖子等人并不用来吸收他人功力、李秋水又特意留下这功法传给他人了，原来是想找着人试验来着！”看着段誉远去的背影，慕容复现出身来，心中暗暗想道。

不过想到这里，慕容复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也不禁有些自嘲：“李秋水没安什么好心，难道你就安了什么好心了？明明早就取走了两门武功，却又在如今特意送了回来，不是想找到‘有缘人’试验又是为何？知而不告，非君子所为啊！”他这次特意来到大理，目的之一便是将重新誊录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放回原处，等待段誉这个“有缘人”前来修习，然后在观察他修习、吸取、融汇他人功力的过程中，加深对于北冥神功的领会。方才便是因为探查被段誉吸取功力后无量剑派弟子的情况，他在那边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导致段誉最终仍是中了貂毒，又给了他观察段誉吸收莽牯朱蛤精气的机会，进一步明白了这门神功。

“我这次留给段誉的秘籍没有凝练北冥真气的方法，也不知他在吸取了他人的真气之后，能否还能维持吸取来的真气的性质、或是将这些真气的性质重新模拟出来。等以后这小子到了中原，倒是要找他再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完全探出北冥神功的作用。”体会着这几日的收获，慕容复心中想道。以小无相功催动其它武功使用，外表看起来固然似模似样，但要说起使用的真气的性质，却仍旧还是小无相功一路。慕容复有心将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完全融合后更进一步的方法，其中一个想法就是使用北冥神功吸取他人真气、将之融汇到自己真气之中后再重新转化出来，如此一来，配合小无相功的法门，可以达到完全模拟他人武功的效果。只是这法门或许有着隐患，所以他才先来大理找到段誉试验。若是成功的话，他在融汇武学的道路上也就又进了一层。

“还有那号称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真真可称上一桩异宝，这毒物不但能解天下万毒，还天生有一种吸食毒蛇毒虫的异能，与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功力的法门相得益彰，如此也难怪段誉在后来能有那么大的成就了。不过若论起来，段誉能在既无功力、又无人指点的情况下修成两门神功，也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之人，虽然这其中固然有着大理段家的前辈为他提前打通经脉的原因，但他的悟性机缘也不可小觑。身为武林世家之人，却生平从未学过一门武功，却能轻易看懂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并且把北冥神功最重要的尽忘己学这一关也简简单单地过了，如此人物，果然是天地所钟。唉！也不知表妹知道了会气成什么样子，当年她可是许久都没有做到的！”思绪转动，慕容复又想道。几年前他也曾教过王语嫣北冥神功，却因为王语嫣武学知识太丰，尽忘己学这一关一直无法迈过，不得不单独修炼了小无相功。若是回去之后让王语嫣知道她这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哥哥如此轻易就修成北冥神功，想来只怕会大为气恼。

想到王语嫣，慕容复倒是又想到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前段时日与王语嫣争斗一场、被她扯掉了面幕的木婉清。也不知是不是王语嫣身为女子的原因，木婉清或许觉得自己并未破誓，又或许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的面目，重又带上了黑布面幕，与段誉仍是有了一段情缘。经过这件事，想来她也无心再找王语嫣的麻烦了。

“这等性子执拗之人，还是少招惹为妙，如今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下一站就要去身戒寺了，希望能劝住我这个爹爹，让他不要再惹是生非！”想着，慕容复迈开脚步，向着路凉州大踏步地行去。无量山位置偏僻，与大理城固然相距将近千里，离着路凉州却更有一千余里，时间紧迫，加之大理的道路又是崎岖难行，慕容复要在玄悲大师遇害前跟上这几人，自然也得抓紧些时间。

数日后，也就是正月二十八日，段誉那边即将到达大理城时，慕容复这边已经在路凉州歇息了一会儿，然后在傍晚时分，顺利发现了前来挂单的少林寺玄悲等人。这几人奉玄慈大师之命，前来向大理段家通传四大恶人要来大理跟保定帝和镇南王为难的讯息，今日刚好抵达了这里。

“路凉州距大理城还有上千里，玄悲这几个人昼夜兼程才行到这里，后续就是走的再快，也需要至少两日才能到达。今日已经是二十八日，段誉却在二十九日就将被擒走，因此这玄悲大师即使去了，也难以影响到大理局面。只是少林寺此番这么辛苦，大理段家却定然要承下这个人情，难怪天龙寺在后来那么坚决的拒绝鸠摩智的换功、后来又积极参加少室山英雄大会了！”没有察觉到慕容博跟随，慕容复百无聊赖的看着玄悲大师一行人，心中无聊的想着。他自己也有着经营门派的经验，对于少林寺的所作所为自然看的明白，玄悲这行人只要到了大理，不管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大理段氏都要承下这份人情，数百年来，就是这样一点点积攒下来，欠下少林寺人情的人早就不知多少，也因为此，后来少林寺振臂一呼，少室山英雄大会立刻便开了起来。这种威势，慕容复虽然自己并不害怕，却也不想凭白惹了麻烦。也因为此，他才会辛辛苦苦赶到身戒寺，阻止慕容博去杀玄悲，避免慕容氏和少林寺之间彻底闹翻。

第695章 玄悲大师，斗转星移

玄悲大师自然不知道路凉州中有人想要害了自己，又有人想着要保着自己，他在身戒寺中用过斋饭之后，正在和往常一样在晚间打坐练功，意图恢复白日赶路消耗的气力。蓦地，他似乎听到窗外动了一下，似乎有人经过，不由大叫声“谁”，起身跃出房来。旁边慧真、慧观等四位弟子听到响动，同样从各自房中走出，和玄悲大师站到了一起。

此时正值月末，夜空中一阵漆黑，玄悲大师纵然跃了出来，借着一点微弱的火光四处张望，却哪里能够看到些什么。再去听声响时，那丝响动却早已消失不见，反倒是寺中响起了喧哗之声。却是身戒寺众人听到了这边响动，同样有人起身。

“玄悲师兄，可是察觉了什么？”没过多久，身戒寺方丈五叶大师已经得到讯息赶了过来，身后跟随者大批身戒寺弟子，各自提着灯笼，照得寺中是一片光亮。借着灯光，玄悲大师跃上高处仔细查看，确认了确实并没有外人，这才重新跃下，向五叶方丈赔礼道：“打扰师兄了，方才我听到窗外似乎有人经过，因此就出来查看，谁知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惊扰之处，还请师兄包涵！”

合十回了一礼，五叶方丈道：“师兄万勿如此，我听你们这次来是要传递四大恶人的消息，其中可担着绝大风险。这几人作恶多端，在江湖中又有着耳目，难保不会得到讯息后特意赶过来与你们为难。我据说四大恶人中有一个云中鹤轻功极高，可能刚刚就是此人来探听消息，不意被师兄察觉，这才不得已逃窜！”

“云中鹤？”皱眉沉思着，玄悲大师缓缓摇了摇头，道：“四大恶人中除了段延庆外，其他人的功夫还都没有这么高，云中鹤固然轻功高明了一些，但论实际功夫却不可能瞒过我的耳目，说不定刚才那位四大恶人中的段延庆，亦或是偶然过路的高人，除此之外，老衲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段延庆？这可不好办了！”显然听说过段延庆的名号，五叶方丈同样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向玄悲大师说道：“且不管今晚这人是谁，师兄你们一路急赶了数日，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敌人可能就是知道这点，这才故布疑阵让师兄你们无法休息。因此今晚的事情不如暂且放下，老衲和弟子亲自为师兄守夜，让你们一定能够好好休息，早日赶到大理城去传信！到了那时，这些人就是再有什么歹意也是无能为力。”

“师兄要亲自为我们守夜？这又怎么能行呢？我们几个人冒昧挂单已经惊扰了贵寺，怎么还能劳烦方丈师兄为我们守夜呢？今晚这事师兄你无需担心，我这些日子赶路有些乏了，今日就正好调息一晚，再有人来也一定能够发现他们！”玄悲大师道。五叶方丈身份尊贵，又是年高德劭之人，他若同意五叶方丈为自己守夜，说不定传出去后其他人怎么看待少林寺呢？玄悲大师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时，其它身戒寺弟子也已经听到了两人谈话。听说五叶方丈要亲自为玄悲等人守夜，这些人也是群雄汹涌，纷纷毛遂自荐，又劝阻方丈真正守夜。见此，五叶方丈也未坚持，说道：“师兄，我不去亲自守夜也是可以，只是我们身戒寺的僧人大多是大理国人，他们想要为国主做些事情，你可千万不要阻拦啊！”说着，他便开始吩咐弟子把守四方，自己也就近找了一间禅房，在里面静坐调息的同时，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夜空。

当晚，身戒寺再无事情，次日，玄悲大师五人谢过五叶方丈，辞别他们，继续向大理城行去。身戒寺距离大理城已经不到千里，几人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了，又怎么在意这仅仅剩下的一点，纷纷加快速度，想要早日到达大理城，告知他们四大恶人的事情。

不提玄悲大师等人的打算，那晚，慕容复在玄悲大师住进身戒寺后，便一直留意着寺中的动静，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称得上眼都不眨。也因为此，慕容博刚刚抵达玄悲大师的窗外，便被他迅速发现，然后悄悄欺上前去，在慕容博背后轻轻拍了一下，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身戒寺。而慕容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拍了一掌，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呼吸也不由紊乱了数息，惊动了正在室内调息的玄悲大师。见此，他虽然自忖武功远胜玄悲，但因为心惊于神秘人的武功，又担心身戒寺众人赶来之后自己可能会寡不敌众，只得快速遁走，放弃了在此地杀掉玄悲的想法，心中惊疑不已。

如此行了一会儿，慕容博还正想着今晚遇到的神秘人是谁，在经过一处水洼之时，猛然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还有着一人。借着点点星光，他在确认了这点后，丝毫不动声色，继续奔行了数里，眼看离身戒寺远了，这才猛地转身，双掌向后拍出，用出了“一拍两散”的绝技。这门掌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所谓“一拍”，是指这路掌法就只这么一招，只因掌力太过雄浑，临敌时用不着使第二招，敌人便已毙命，而这一掌以如此排山倒海般的内力为根基，要想变招换式，亦非人力之所能；而所谓“两散”，是指拍在石上，石屑“散”飞、拍在人身，魂飞魄“散”。此时慕容博察觉到身后之人武功诡异，出掌便已用出了毕生功力，掌力既出，便如同排山倒海般向后击去，显是把身后之人当成了生平大敌，要让他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