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武侠世界 第356节

“灵鹫宫的名称，也应该由此而来了。这古堡形貌古朴，也不知是何时所建？”慕容复心中想道。却见天山童姥丝毫不理会宫中见到她便急忙跪迎的众人，带着他穿过庭院，转入了后院之中。

心知灵鹫宫武功刻在密室之中，慕容复随着童姥，看她扳动机括，移开一座假山，现出地道入口。地道漆黑，两人也不点火把，纵横跳跃，避开预伏的暗器陷阱，不断走了下去。这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可见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开成。慕容复心道：“这些地道、石窟建构宏伟，少说也是数十年之功，且耗费人力物力极巨，灵鹫宫中这些女子绝难做成，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又对此不知，看来多半是旧主人遗下了。”

行了二里有余，童姥伸手推开左侧一块岩石，道：“武功就在这里了，你自己来看就是！”

慕容复走进石室，眼见室内昏暗，几乎是目不视物，童姥却也不点燃灯烛。微微沉吟，借着点点的亮光，运劲挥出，滋滋几声，石室中一个火盆便亮了起来，照亮了室内四壁。

“小子功力不错！”童姥嘿嘿笑道，却也没有阻止。慕容复抬眼看去，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个，其中武功，比之无崖子所授也要更多，却不知是不是灵鹫宫前人所留。

端详编号“甲一”的圆圈，慕容复一看之下，便认出圈中所绘，是天山折梅手第一招的起手式，道：“这是‘天山折梅手’。”看甲二时，果真是天山折梅手的第二招，依次看下去，天山折梅手图解完后，便是天山六阳掌的图解，无崖子先前授他歌诀奥秘，尽皆注在圆圈之中。

看着这些神妙的武功，慕容复目光不停，足不点地，径直一路看去，竟没有丝毫停留之意。到了尽头，只见他眉头一皱，返回向童姥道：“巫师姐，想必你知道我来此为的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不知道这门神功，又被你放在哪里？”

眼见慕容复丝毫没有被石壁上武功吸引，天山童姥心中是暗暗惊异，她之所以领慕容复来到此处，为的就是用此地高深武艺再考验他的武艺，孰料慕容复境界之高，竟似已超出石壁上武学所限，对这些丝毫都没有放在眼里。“这般说来，那门乾坤万化手，说不定真是他所创。就是姥姥我自己，也不能对这些视若无睹。”她心中暗暗想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是先师所传绝艺，自然不在这石壁上了，你想学的话，师姐我倒是可以传给你，只是无崖子那小贼的消息，你也该告诉我了吧！”确认了慕容复身份，天山童姥稍稍放下了怀疑，向他道。言语之中，仍希望能得到无崖子消息。

微微一笑，慕容复道：“那是自然！”说着，将无崖子被丁春秋暗算偷袭，不慎残疾的事情告诉了天山童姥。又将自己如何医治、如何拜入逍遥派的事情一并告知。所说事合情合理，让人无法有丝毫怀疑。

听着无崖子遇袭残疾，天山童姥的口中不住大骂，又有些悔恨之意。数十年来，无崖子被苏星河藏的隐秘，她又几乎不下缥缈峰，对这些消息竟没有丝毫听闻，如今方才知道自己一直挂心的师弟吃了那么大苦头，她心中又如何能够好受。待到听到慕容复治好了无崖子，心情才有些好转，看着慕容复的目光，也有了些柔和之意。

第763章 一字慧剑，精神秘剑

“师姐，无崖子师兄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现在能够传给我了吧？”说完了无崖子的事情，慕容复道。若非是为了这功夫，他才不会来西域介入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之间的争端，对于这门神奇之极的功夫，他心中着实好奇。长生不死、永葆青春，可谓是修行之人的终极追求，知道天山童姥有着这等绝艺，慕容复忍到现在已是难得，哪还愿意再等下去。

见他接连追问，天山童姥心知若是再拖延下去，两人说不得反目成仇，只得道：“这门神功的原本，师父他老人家并没有传给我，你若想学的话，只能由我口授了。就是不知你听到之后，敢不敢尝试修习！”

“只要师姐敢说，小弟就敢于修习，还请师姐开始传授吧！”慕容复道。不说他得到过不老长春功的一些修法，就是单凭他如今见识，天山童姥只要稍有改动，有一丝不谐之处，他就能体会得到，谅来对方也难以欺瞒自己。

“那好，你且听好了！”天山童姥道。说着，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口诀一一道了出来。虽然没有作假，但她语速极快，顷刻之间，便已吐出了数千言。而后看着慕容复，得意洋洋道：“小子，这是我逍遥派至高无上的绝艺，哪里能那么容易学成。好在你奉无崖子那小贼之命前来看护我，只要你照顾的用心，姥姥自然会一一解释给你，这可不是我没有传授你！”

微微一笑，慕容复道：“多谢师姐！”灵犀大法用出，返照适才所闻，将这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尽数记了下来。而后也不向童姥解释，又道：“听说师姐在福建灭了一字慧剑门，得了其中精神修炼的秘术，可否传给小弟呢？”

“你小子倒是贪多，若是往日，姥姥定不会理会你。不过谁让我今日心情好呢，今日就一并传给你吧！”冷笑一声，天山童姥道。想着自己没有好好传授他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心中到底有了些亏欠之意，对于这门从它处得来、又让自己吃尽了苦头的功夫，倒没有丝毫珍惜。说着，她打开石室中一处机关，进入一间密室，取出了一幅卷轴。

“这是……”慕容复道。伸出手来，就要接过观看。

扬手躲开，天山童姥阻住慕容复动作，说道：“这就是一字慧剑了！小子，别怪姥姥没有提醒你，你若是因为修炼这个耽误了姥姥的大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门一字慧剑，其中鬼门道很多，你可不要中了招数！”想起自己修炼慧剑不成，反而却遭到了反噬，心中还不免有些恨意。当时她武功尚不如现在，心境又极为不稳，修炼此术不成，如今再想修炼，却也没有了机会。

“师姐这么说，小弟倒更是好奇了。放心，小弟既得了你的好处，定然不会将师姐陷于险地。纵然不成，小弟带你保命却不成问题！”慕容复道。言语之中，有着对自己无比的信心。

若有所思，天山童姥道：“那倒也是！”将卷轴递了过去。

有了童姥的提醒，慕容复对这个卷轴更加好奇的同时，也不由多了几分小心。轻轻打开一部分，慕容复刚刚看到字迹，便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似是被剑意袭体，石室之中，也竟似冷了数分。

“剑意凝而不散，附于字迹之上，留下这幅字迹的先辈，定然是一位剑道高人！”慕容复心中想道。能够领悟到剑意，并且通过载体呈现出来，这位留下字迹的一字慧剑门先辈武功当真是不凡，纵他几世所见，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小子，感受到了吧？姥姥劝你不要再看下去，若是受了损伤，可又要浪费我灵鹫宫的灵药了！”旁边，天山童姥有些幸灾乐祸道，隐隐还有着看笑话之意。

哈哈一笑，慕容复道：“多谢童姥关心！”运劲一抖，卷轴猛地打开。只见长卷之上，一个大大的“一”字竖写其上，直如一柄利剑，透出着磅礴剑意。

收藏有一字慧剑门诸般剑术，又曾与一字慧剑门的余脉卓不凡有过交流，慕容复此时见到卷轴上所画，顿时知道这就是一字慧剑门的至高之秘。当下真气转动，转化为一字慧剑门真气，剑意透出，引动卷轴共鸣，参悟起上面剑意。

“这小子……”没料到慕容复突然打开了卷轴，天山童姥也险些吓了一跳，急忙避让开来。看着他沉浸入卷轴之中，自语道：“不听我言，看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可不要精神大损，挡不住那个臭贱婢！”和慕容复交锋数次，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虽然此时她已经认可慕容复是无崖子派来守卫自己之人，却不免还有些怀疑之意。只是此时此刻，她已经即将散功，不可能对慕容复用出全力，正因为此，才在慕容复提出要见识一字慧剑门的秘术后拿出了这个卷轴，想要利用上面的剑意挫挫慕容复的锐气，若是能让他受到损伤，心境不稳之下为己所制，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童姥的这般想法，到底也不过想象而已。作为曾经达到天人至境的大宗师，又两世精于用剑，慕容复虽然没能以剑入道，境界上却也不见得逊色于一字慧剑门的先辈。此时他沉浸于卷轴上的剑意，识海中精神衍化，顷刻之间，便已凝聚出一柄利剑，似乎只要他念头一动，这剑便能够发出，给人以致命一击！

“一字慧剑，果然是一字慧剑，这是真正的精神秘剑！”在卷轴剑意的带动下，慕容复识海中凝聚出利剑，心中大喜道。他在金轮国师传给郭襄的唐卡密图上，也曾经看到过画像上的人手持文殊菩萨的智能之剑，据说能把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烦恼妄想全部斩断。只是因为其太过粗略，让他并没有推导出来。如今对照之下，慕容复顿时察觉到这门一字慧剑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识海衍化，相互融合之下，顿成精神秘剑！

第764章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什么？难道真被这小子给练成了！”感受到慕容复身上的剑意陡然一凝，天山童姥大惊之下，心中思索道。想到自己在这上吃的苦头，再想到慕容复不过初见，便已将这门秘术修炼成功，纵以她如今武功，也不由起了嫉妒之意：“这小子，怪不得那小贼收他为师弟，这般天资，就是师父见了，也必会收入门下吧！”头一次感受到慕容复境界之高，还要在自己想象之上。

想着，慕容复已长身而起，向天山童姥施了一礼，拜谢道：“多谢师姐让小弟成就此功，一字慧剑，原样奉还！”手腕一抖，卷轴已重新卷起，送到了天山童姥身前。精神秘剑既成，这卷轴对他再也无用，自然也不甚在意了。

似是感叹，又似有些苦涩，天山童姥摆了摆手，道：“姥姥既说送给你，那就送给你了，这卷轴你就自己收着吧，不用再还给姥姥！”对这门神功秘术，竟似是弃如敝履。

想要推辞，慕容复却想到自己曾经遇到的卓不凡，想着这门秘术或许对他还有着作用，也就将卷轴收了起来，向天山童姥道：“师姐，都说慧剑斩情丝，想必你费心得到这秘术，也是为了斩去和无崖子师兄的情丝。只是不知为何，还仍是纠缠于过去呢？”精神秘剑既成，慕容复顿时便感受到其中妙处，斩去虚妄杂乱念头，便是其中之一。童姥若是修成此剑，也不会执念如此之深吧！

“哈哈！”放声大笑，天山童姥苦涩道：“我又何曾想纠缠于过去，只是当年心中不定，修炼此剑不成，反而受到了反噬。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向师弟告密，害他反而受了残疾。如今执念已深，只怕这辈子都难摆脱这个魔障了！”

“那您突然划花李师姐的脸，想来也是为此了？”若有所思，慕容复道。若说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仇怨，那是六七十年就已结下的，只是她早不划、晚不划，偏偏在过了几十年之后才去划花了李秋水的脸，其中没有原因是定然说不过去。如今听到童姥说修炼一字慧剑受了反噬，慕容复顿时明白过来。想来是武功出了岔子，才让天山童姥心中恶念上涨，最终忍耐不住去找李秋水报仇吧！

冷笑数声，天山童姥道：“是啊，当年我和无崖子那小贼两情相悦，只因修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才一直没有成亲。本来我在二十六岁那年，已经可逆运神功，改正身材矮小的弊病。却不料臭贱婢心中妒忌，在我练功的紧要关头之时在脑后大叫一声，扰得我内息走火，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难复原，永不长大。这般大仇，我忍了几十年，却再也不能够忍下去，不去拆散她和师弟，再划花她的臭脸，难道还要再忍下去吗？”言语之中，重又充满了怨毒之意。

这般仇怨，慕容复确实也无从劝解，只得转而说道：“那缥缈峰下时不时的死人，也是你发泄所为了？”

“嘿嘿！乌老大那些人还算机灵，知道姥姥我心情不快，时不时引来高手供我泄愤。只是可惜那些人武功都是太差，挡不住姥姥一招，都是些蠢货而已！”天山童姥道。心中恶念压制不住，她便时不时要杀人泄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人本来不明所以，后来却摸清了她的脾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故意引一两个高手到缥缈峰下，让她过一下杀人之瘾。又因她杀人向来是一招即取命，加深了那些人对她的畏惧。

想到这些年枉死的那些人，慕容复心中叹息，口中道：“师姐执念入魔了，这般想法，只怕今生也难以解脱！”

“解脱，解脱什么？”天山童姥哈哈笑道，向慕容复道：“我看到那些假惺惺的臭和尚、贼道士，心中就讨厌的很，若是遇到了，非要破了他们的戒律不可，看他们如何解脱！”越说越气，又开始大骂起无崖子和李秋水。她虽然为人霸道，平时却也算通情达理，只是涉及到无崖子、李秋水之时，心中恶念便会压制不住，忍不住想要泄愤。

想要对天山童姥施展秘术化解，慕容复却又对此并没有多大把握，想着过几****便要返老还童，也就充耳不闻，在一旁自顾自参悟起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作为逍遥派至高之秘，又是从神秘无比的不老长春谷而来，这门神功自然也极为神异，纵是慕容复想要破解，也并非一时可为！

“小子，你不听我的话，是在想那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吧？是了，你精神修为如此之强，想来已经将姥姥说过的话全都记下了。好小子，险些还被你蒙过了。只是这功夫是古时所留，又多是用的隐语，还有着其它文字夹杂其中，你若是想要破解，可不是那么容易！”天山童姥道。这门神功她六岁便开始修习，还是多亏逍遥子指点筑基，旁人没有她的指点，想要修成哪会有那么容易。就是灵鹫宫这些人，她也想过传下去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却无一人能够入门！

摸索了许久，慕容复仍没有找到头绪，不过此时他听到天山童姥所言，却说道：“童姥先不要解释，我自己参悟一下，看看和你领会的是否相同。这般神妙武功，可不能那么便宜！”能让他感兴趣的武功已经越来越少了，自己首先参悟，再和逍遥子传下的对照，也算是和他隔空交流吧！

“你……”满拟慕容复要求着自己教习，天山童姥却听到他这么说，不由有些气急，恨恨道：“那你就自己参悟吧，姥姥这就自己出去了，后日我返老还童，别忘了前去观礼！”小手一甩，径直关上石门，消失在石室之内。

也不去看，慕容复盘膝静坐，沉浸入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玄妙之中，参悟起这门绝艺。

第765章 返老还童，甲子轮回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果然和体内天地有关，这门神功每返老还童一次，便是重开一次体内天地。只是除了能够增强根基外，重开天地又有着什么好处，为何非要在三十年时重开、重新进入轮回？”从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玄妙中醒来，慕容复心中想道。这门功夫维持容貌的法门，在他看来并没多多少出奇之处，只是对于体内天地的修炼，却让他颇为奇异。每三十年重开一次体内天地，期间功力全失，处境可以说是危险之至，若无必要，他可想不出为何会有人自讨苦吃。

思索之间，慕容复忽闻地道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不多久，便有一个女子现出身来，道：“慕容公子，尊主请您前去观礼，请随婢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