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天下 第269节
“我明白了!”
哆哆嗦嗦,张邦益当即压低声音,朝着那泼皮问道:“告诉我,你这厮为何骚扰他家?”
“我要见我妻子,有啥不可?”这泼皮见到两人具是战战兢兢,虽不知两人为何如此,但也凭空生出胆气来,一边说道一边伸出手来,想要将这锦绣公子抓住。
那锦绣公子立时恼怒起来,极是厌恶的将那脏手甩开,骂了起来:“你这厮明明已经将你妻子以五十两银子卖与我为妾,依照律法你们两人早已经没有半分关系,如何还敢闯入家宅。你这泼皮,莫非当我不敢打你吗?”
“好个肮脏货色。”这泼皮却也厉害,立刻高声喝道:“若非你这厮贪恋我家妻子美色,我又如何沦落到如今程度?只可怜我那妻子,竟然要被你这肮脏货色关入家门之中,不许我夫妻见面。”一时间,两人又是分毫不管此地乃是公堂,又是吵了起来。
“这……!既然如此,还不知萧大人有何见解?”
语塞凝住,张邦益正要断案,却见旁边萧凤已然睁开眼睛,他不敢擅自专断,当即低声询问起来。
“即使关系女子事情,为何不让那位女子来到这里,反倒只有你们两人在这里面。”扫过了在场这些忐忑不安的几人,萧凤岿然不动,依旧是继续坐在座椅之上。
很快地,这位民妇就被找来。
长相算得不是清秀,身材也没有多么出众,但是她却胜在五官端正、长发飘飘,当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碧玉,令人看着也感觉是如沐春风,只是那已经大腹便便的模样,却告诉众人她乃是一位快要接近临盆时候的孕妇。
她这一来。就似那巨石一样,将一池秋水全都搅乱。
“你是我的明媒正娶、拜天地、入洞房娶来的妻子,那么不管你是死是活都是俺家的媳妇。莫非以为被卖了,我就拿捏不住你?”泼皮当即窜过来,将这少女手腕死死攥住,生恐起逃走一样。
那锦绣公子亦是晃了,赶紧一把抓住少女手腕,低喝道:“她腹中已有我的骨肉,你若是敢动她的胎气,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人你可以带走,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必须留下来。”
被这两人牵扯,那少女只能颓然站在公堂中央,潸然泪下。
两人这一阵表现,立刻让公堂之上乱作一团。但是张邦益却没多大心思,此刻的他只想要让萧凤称心如意,于是“啪”的砸了一下惊堂木,对着这女子说道:“你这厮以美色动人心,定然是不尊妇道,即是如此且先受了本官十大板。”
“未定罪先行刑?你这官到底会不会判案?”这个时候,萧凤却拧起眉梢,眼色颇有不善盯着张邦益。
张邦益脱口而出:“即是如此,那在下请问该如何处理?”面对眼前的少女,他实在是提不起半分的抵抗意志来。
自座位之上起身,萧凤直接掠过张邦益走到三人面前,深沉犹似星空的眼眸掠过三人,旋即说道:“很好。你们三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既然如此那我的判决尔等可愿接受?”
“小的不敢!”
三人齐齐低下身躯,全然是怯弱模样。
那昔日里掌握他们生死的张邦益尚且对眼前女子卑躬屈膝,他们不过是寻常人士,如何还敢抵抗?
“很好。那么自今日起,你们三人的夫妻关系全部解除。你这泼皮日后不得骚扰这位女子,而你这厮也不许以任何理由禁锢此女。知道了吗?”声音陡然提高数分,萧凤张口喝道。
她这声音异常霸道,根本不管两人意见,随后见到那少女痴呆模样,当即说道:“而你自幼孤苦,家中已无亲人。孤苦伶仃,只怕难以养活腹中胎儿,既然如此你且带着我这玉佩进入赤凤军之中,那里自有人会安排你的。”
“可是,她可是我的妻子。”
然而那泼皮却还不罢休,又是说道。
紧随其后,锦绣公子亦是说道:“当日我以五十两纹银将此女取来,正是要她传宗接代。你强行将此女带走,我如何能够向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闭嘴!”
一声狂怒,萧凤那一长脸已然布满寒霜,冰冷目光扫过两人喝道:“我说你们的婚约解除,那就是解除。还有,她虽是女子,但也为人,你这厮以银钱购人、更将其视若牲畜,若是不想死趁早滚回去。莫要忘了,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我是赤凤军统领,太原城支配者!记住了,在这里我制定的法律才是法律,别的玩意一律废除,知道了吗?”脸色罕见透着狰狞,萧凤那锐利至极的目光扫过几人,当即让这两人生出置身冰天雪地的冷酷场景来。
战战兢兢,他们两人当即就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位于身后,那张邦益亦是感觉惊恐无比,毕竟在他往前时候可从来没有这般审判案件的。因为这案件貌似简单,但是萧凤的判决却触动了两个根本问题,一为婚姻之中妻子对丈夫的人身依附问题,另一个则是宗族之中的血缘传承问题,这两个在农村之中根深蒂固向来难以根除,
如今时候,萧凤却来了这么一手,只怕这太原府可能会因此掀起一场风暴了。
第5章 月辉对话中,思绪已成型
虽是让赤凤军战士将那女子保护起来,但是萧凤却是闷闷不乐。
夜深人静,正是休息时候,萧凤虽是躺在床上,但是却始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床上起来,一个人侧坐在床沿边上,目光怔怔越过窗户看着那一轮皎月。
虽是早已经过了中秋佳节,但是今夜的月亮却特别圆润明亮,洁白霞光自窗户之中倾泻而出,落在了萧凤的身上。
较之于白日时候的威风潇洒,此刻的她却显得无比的孤独,皎遐的月辉正如那一道匹练,环绕在她的身侧,飘飘然正如飞升的嫦娥一样,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飞升此地。
无论如何,我都不曾属于这里。
心中泛起了波澜,萧凤怔怔的想着白日时候的场景,虽是愤怒早已经消停,但是她却感觉心中沉甸甸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开来。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
睡在一边,萧月感觉肌肤稍微有些冰凉,于是自睡梦之中苏醒,她揉着惺忪眼睛看见萧凤却并未躺下,反而着身躯坐在床边,不免有些诧异。
萧凤这般模样,她可是从未见过。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无法睡觉。”宛然一笑,萧凤将那被子拉了一下,将萧月的身子盖住。
天气冰凉,若是睡觉时候不盖好被子,可是会着凉的。
听见这话,萧月反而睡不着觉,也是一样将身体撑起,靠在萧凤身边问道:“是赤凤军的事情吗?”
“也不全是!”摇了摇头,萧凤回道:“只是白天时候判了一件案子,所以感觉有些闷闷不乐。”
“是什么案件?”萧月有些好奇,若是寻常的案子萧凤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能够让萧凤始终闷闷不乐的案件,只怕这案件牵连甚广,否则的话自己的师尊如何会在这生更半夜的时候还未曾睡眠呢?
萧凤当即回道:“是一件关于女子的案件。”随后,她就谆谆诉说,将昨天发生的案件全盘说了出来。
“那两个男子当真可恨,竟然分毫不管那女子,只为自己考虑。”听罢之后,萧月立刻就斥责了起来,若是她当时候在场,只怕早就拔剑将这两人砍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