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行：我在青城山修仙 第152节

　　“萧瑟！！”

　　萧瑟叹了口气。

　　“这件事儿，我们是插不上手的，道剑仙本来就是神游玄境的高手，又是青城山的天师，我们在他眼中充其量能算是小辈，伱觉得我们的话道剑仙会听吗？”

　　话到此为止，萧瑟看着那道御风远去的背影忽然生出一丝无力感，有时候境界真的能说明很多问题。

　　“大师兄！！”

　　雷无桀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若是赵玉真一会儿发难，唐莲根本就挡不住。

　　萧瑟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另外一个没有动静的女子，雪月剑仙——李寒衣。

　　这位与道剑仙关系亲密的女子剑仙，说的话自然极有分量，若是她能开口，想必此事定然能够圆满解决。

　　这一次，萧瑟没有说话，不过司空千落却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心里转念一想，的确，若是想让此事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还得是自己二师伯出场。

　　“二师伯！！”

　　于是司空千落又跑了过来，拉着李寒衣的胳膊晃了起来。

　　唐莲和雷无桀听到司空千落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方才坐在桃树下那张矮桌旁的女子。

　　唐莲缓缓呼出一口气，眼里不乏惊艳之感，没有面具的二城主和带着面具的二城主天差地别。

　　雷无桀则是如遭雷击，这张脸几乎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姐姐~~”

　　唐莲还未开口，忽然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皮一麻，心跳如擂鼓。

　　姐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还是他头一次觉得姐姐这个称呼不是什么好话。

　　调戏自己的师傅？那可不是落霞仙子，能以女子之身跻身天下几大剑仙之一的二城主靠的可不是什么貌美如花，而是手里的剑。

　　“二师尊，雷无桀不是故意的.”

　　唐莲回过神之后，赶紧替雷无桀辩解，生怕自己这位小师弟一不留神就死在自己前面。

　　司空千落一愣。

　　姐姐？

　　她那双异色双眸瞪得大大的，她先是看了雷无桀一眼，确定了一下对方是不是疯了，见对方神情激动，不似做伪，又看向跪坐在蒲团上的李寒衣。

　　不过很快，司空千落的神色就越发的古怪起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二师伯似乎并没有动怒的意思。

　　“唐莲，你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

　　唐莲语气一顿，李寒衣的话他听懂了，并且他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是知道青城山与唐门之间的恩怨，他还是选择来，就是因为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那就去吧！”

　　李寒衣继续开口。

　　“要是青城山想扫灭唐门，唐门早就不复存在了！若是赵玉真想出手，你也没机会上山。”

　　唐莲默然，虽然这话听上去嚣张极了，但是赵玉真有这个资本，而她说的也是一个事实。

　　随后唐莲也不再犹豫，轻轻朝李寒衣一抱拳，便转身离开了。

　　“小桀”

　　待唐莲离开，李寒衣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个世上仅剩的两个血亲之一，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尽管李寒衣没有抬头，但是单单这两个字便已经让雷无桀泣不成声。

　　萧瑟眼神有些复杂，这样的姐弟亲情出身皇宫的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享受，他朝李寒衣拱了拱手，转身朝院外走去，司空千落见到这副情境，很有眼力界地来到了萧瑟身边，一起结伴朝院外走去。

　　青城山三十六峰之一的小莲花峰峰顶，赵玉真在一处山崖畔迎风而立。

　　不多时，唐莲便也来到了此处。

　　两人看着这山巅的风景，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寂静无声，只余下风声呼啸，云雾缭绕。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过了一会儿，赵玉真袍袖一扫，内力磅礴，将附近一块大青石扫净，席地而坐。

　　唐莲有样学样，也坐了下来。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平稳，然后开口说道：“前辈，唐门之战的内幕师傅已经同我说了。”

　　赵玉真点了点头，忽然他开口说道：“其实对唐门，我的印象并不算好，一个人的命运在未来有无数因果枝，其中关于寒衣的因果枝，有一半与你们唐门有关。”

　　唐莲一愣，因果枝？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说法。

　　“前辈的意思是？”

　　赵玉真指了指山间的云雾，出声解释道：“天地运行自有其道，如同这些云雾，随风而动，而人在其中，如同沧海一粟，当一个人做出某种决定时，那他的未来便会诞生一种可能，做出另外的决定时，也会诞生其他的可能，我把这种可能称之为因果枝。”

　　“占卜之术，演算之术，说白了就是从这万千可能中选择一种自己觉得最好的一种，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寒衣的未来我就曾经算过，结果不算太好，而根源便在唐门。”

第229章 因果，抉择，名利

　　“因果吗？”

　　小莲花峰，唐莲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听自己的另一位师傅酒仙百里东君讲过，道家和佛家注重这些，万事讲因果，修道之人一般也都不愿意牵扯这些东西。

　　他们修行讲究有因必有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前世之因，今世之果。

　　“不全是，相比于不确定的未来，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手里的剑！”

　　赵玉真表现得很是洒脱，似乎并没有将这因果之说放在心上，他屈指一弹，指尖迸射而出一缕强劲的指风，霎时间搅动了整座山的灵气，山风好似受到了干扰，呼啸声戛然而止。

　　“既然你已经听过了唐门一役的始末，想必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你也能分辨出来的。”

　　“守一被围攻之时，你们唐门便参与了，期间细节牵扯到朝堂，到底是财帛动人心，是非对错，我就不去评说了，但你心里应该也有一杆秤。”

　　赵玉真没有回头去看，此时的唐莲到底是什么表情，本来他也不在意，若非唐莲与赵守一之间尚有几分交情，估计他也不会单独与这个唐门的弟子聊聊。

　　“是我唐门的过失。”

　　唐莲到底是唐莲，对于此事他没有否认。

　　“守一恢复之后没有去寻唐门的麻烦，这里面究竟是因为什么，你应该能猜到几分吧？”

　　赵玉真看着远方，语气愈发的悠远起来。

　　唐莲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接话。

　　就现在来看，赵守一在搏杀上的手段的确要高赵玉真一筹，并且当时他已经踏入神游玄境，若是他去，就算是唐怜月在，也无济于事吧！

　　“当然，若是站在唐门的角度上，唐门老太爷他们这么做无可厚非，谁都想有更好的发展，让门内弟子有更好的资源。若是你这么想，我也没什么意见，这本来就是事实。”

　　听到这里，唐莲目光变得有些讶异起来，眼前这位道剑仙心境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并且还高出很多。

　　不是所有人能平心静气地说出这番话来的，对于自己的对手，敌人，他们大都嫉恶如仇，恨不得生食其血，扒皮抽骨。

　　“不过，江湖到底是江湖，江湖上有一条铁律，强者为尊。若是守一没有本事，我没有本事，甚至青城山也没有本事，那他被人围杀这件事儿最后很可能是偃旗息鼓。”

　　“或许用不了几年，江湖上便听不到关于围杀之人的半点消息了，最多只会在各大门派的辛秘之中记上一笔，青城山曾经出现过一个天才。”

　　赵玉真所说的便是真正的江湖，优者胜劣者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可惜了，事实相反，我这个当师傅的还算有些本事，青城山也有几分底蕴。”

　　“当初我和寒衣去唐门之时，我还只是大逍遥天境，唐门撕毁之前的约定，甚至还出来一位神游玄境的强者。”

　　“若非后来，我侥幸踏入神游，估计也不会有今日的我了。”

　　谈及自己，赵玉真很淡然，似乎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江湖仇杀，其实里面没有多少道理可讲，若是你想问唐门之役究竟谁对谁错，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天地造化，赋予了它五彩斑斓的颜色，秀美壮丽，其他亦是如此。”

　　唐莲不知何时已然低下了头，如同儒剑仙谢宣转述的酒仙评价，唐莲是一个假正经的，其实这说错了，他是一个真正经。

　　对于一些事儿他有着一种属于自己的固执，就如同原著之中，他知道了唐门的那些勾当之后差点走火入魔一般，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这是一个不太知道变通的一根筋。

　　“你是在师门与心中的大义面前无法做出抉择吧？”

　　赵玉真将话引入正题，这便是他之前说了那么一通废话的原因，将整件事儿剖开了展示在唐莲面前。

　　或许唐莲觉得唐门不应该那样做，背信弃义，毕竟唐门和雪月城可是盟友的关系，先前围攻赵守一已然是不顾江湖道义，之后的事情就更不用多说了。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其实唐门做这些对于唐门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唐门要想进一步有所发展，就需要有所取舍。

　　这些唐莲可能知道，但是却始终放不下那个心结，今日赵玉真之前的话算是将他这个心结解开了，将这些都归结到了江湖二字，归结到了名利场。

　　只是这个代价对唐门来说太大了，一夜之间几乎惨遭灭门，这让唐莲一边否定师门做法的同时，又想着要不要去报仇？毕竟那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回前辈，正是如此。”

　　唐莲叹了口气，没有否认。

　　“青城山的经书里有这么一段话，我觉得深含天地之道，时常勉励自省。”

　　“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每个人其实都是善与恶的共同体，并且每时每刻善与恶的分量都是不同的，当一个人善的分量压过恶，那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善，反之亦然。”

　　“这也与你眼下心内的抉择非常的相似。不是说你决定为自己的师门报仇就是一个恶人，也不是说你坚持了心中的大义就是善人，这都是一时的表象。”

　　“我觉得你不必过多的纠结，酒仙有句话说的非常好，随心而动。”

　　听到此处，唐莲福如心至，好似一下子就将肩头的千斤巨担卸了下来，变得格外轻松。

　　他看着靠在大青石旁的道剑仙，心里有些了然，为什么那个赵守一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心境了。

　　“前辈就不怕我寻青城山的麻烦？？”

　　赵玉真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不在意，有因必有果，只要你能承担的起后果，随意便是。”

　　唐莲闻言顿时苦笑起来。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似闲云野鹤，漠不关心，但是这背后的意思可就没有那么动听了。

　　唐门若是针对青城山，那青城山自然也会针对唐门，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唐门被灭的可能性几乎能达到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