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504节
世家的威胁,对田钧而言是在将来兑现的,麻烦不断,而若是违逆陆大人的意思,怕是现在的日子他都别想过了。
“去吧。”这一次陆寒江没有拦人,他也不担心田钧趁机躲起来,毕竟这人本就是祁云舟这个当老师的亲自送来的,既然书院里躲不了,可怜天下之大,锦衣卫就占了一大半,他根本没有选择。
第一千零五章 池中之鱼
田钧到底是祁云舟教出来的学生,固然有着傲骨和尊严,但一旦涉及身家性命,却又能很好地放下身段,不再执着于这些虚的。
只能说田钧平日里塑造的形象一直都很具有欺骗性,总是能够让人忽视他是这位远近闻名的祁副院长教出来的高徒。
自从知道了自己根本退无可退之后,田钧立刻便将那些碍眼的赌气诺言丢到了一边,一溜烟回到了书院里寻求帮助。
祁云舟倒也没有真的那样绝情,毕竟他把人送过去就是要替陆寒江解决麻烦,一旦田钧处理不好,事情最后还是会落在他头上,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在田钧上门求教的时候,祁云舟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突破口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祁云舟淡淡地道:“你陆师叔并非想要和世家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斗智斗勇,他对于这些不请自来且自命不凡的家伙,根本没有那样的兴趣和耐心,所以你要做的只有一点,就是好好处理他们。”
田钧若有所思,立刻躬身拜道:“请老师教我。”
祁云舟顿了顿,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云中陈氏碍到了陆大人的眼,而陈家又刚好是四皇子的外家,陆大人想利用此事做些文章,让京中的局势更乱一些,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击败’他们。”
祁云舟的一言让田钧茅塞顿开,后者沉吟片刻后,低声问道:“老师的意思,难道是想要用刺客?”
田钧说完自己的眉头都紧紧皱起,祁云舟玩味地道:“怎么,觉得这办法不入流吗?”
“弟子不敢.”虽是如此说的,但田钧表情仍然能够看出为难之色。
对于朝堂上的各方势力而言,刺客是属于下九流的力量,尽管每位大人家中都会豢养一些武功高强的门客,其中也不乏擅长飞檐走壁,刺杀暗害的高手。
但是这些人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自保,很少,或者说基本不会有人将这股力量利用到势力纷争之中去,因为这触碰了所有人的底线。
对于活跃在朝堂上的诸位大人而言,性命攸关的问题永远都是排在第一序列的重中之重,规矩二字对他们是手段也是底线。
所有人在画好的线圈里面利用自己的本事去斗,这不是为了保障某一个人的利益,而是为了确保所有人都能够有最基本的自保之力。
安全感三个字是很重要,尤其是对于朝堂官员而言。
因此,无论是锦衣卫捏造证据陷害,利用诏狱力量屈打成招,亦或者是言官风闻奏事,利用流言攻讦污蔑,这些手段尽管肮脏,但的的确确都是在朝廷规定的律法范围内进行操作。
锦衣卫再肆无忌惮,规矩二字永远是束缚他们的底线所在,所以朝堂官员会惧怕锦衣卫,却不会因此对他们群起而攻,因为对方没有破坏规矩。
锦衣卫不曾擅杀过一人,哪怕是阴谋构陷,他们也会规规矩矩走朝廷的流程,让对方死得清楚明白。
所以此时祁云舟开口便让田钧行刺客之事,后者初闻便觉不妥,这明晃晃是在给所有人上眼药,搞不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没有人喜欢破坏规矩的人,一旦此事暴露,田钧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届时没有人会向着他,包括书院也是一样。
田钧语气苦涩地道:“老师此法,确实出人意料。”
“你没想过吗?”祁云舟笑眯眯地道:“你跟在二皇子殿下身边这样久,难道从没有动过这些念头?”
“弟子不敢想,”田钧叹道:“此举遗祸无穷,一旦使用便再没有退路,其中若有半分不妥,即刻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弟子没有那个胆子。”
祁云舟哈哈大笑:“这样不是正好吗,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想不到,所以你做起来才有成功的可能。”
田钧面色难看地道:“可是,使用此法如同刀尖上起舞,但有差池弟子性命立刻不保,况且,云中陈氏并非寻常人等,这样短的时间,弟子去哪里寻到足够分量的高手,难道要去寻陆师叔帮忙?”
祁云舟摇头道:“锦衣卫那里就别想了,他们之所以找到你我师徒,便是没有打算弄脏自己的手,所以人选只得你自己想办法。”
见田钧面露绝望之色,祁云舟淡淡地提点道:“刺客之流自古有之,然则京中的风水太好,养不出这样的狂妄之徒,但是江湖上这等无法无天的家伙,却比比皆是。”
田钧眼前一亮,却很快又暗沉下去,他咬咬牙打算开口再求一次,可祁云舟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起身离席,告诉他不必送了。
祁云舟哼着小曲走在书院的小道上,抬头就看见了负手而立的罗夫子,他连忙上前去行礼:“见过老师。”
罗夫子的目光静静落在的身前的一方池塘上,他眼也不抬地道:“你似乎颇为自得?”
祁云舟连忙讪笑道:“弟子不敢,老师容禀,并非弟子不念师门香火之情,只是田钧早已经自成一系,他当年一意孤行投入二殿下麾下,便已经算是与我书院有了切割。”
罗夫子低头看着池中的几尾鱼,随后抛下饵食引得他们互相争抢,同时口中又道:“你设局钓上了田钧此人,便如同这池中之鱼,他是愿者上钩,自然不值得同情。”
祁云舟松了口气道:“老师说的是。”
“既是如此,你可曾想过,你自诩为钓者,实际也不过是别人池中的一条鱼?”罗夫子抬起头来,淡淡地注视着祁云舟说道。
此话让祁云舟一怔,他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脑海中闪过的种种猜想一瞬间让他头顶渗出了一片细汗。
“老师之意,难道是”祁云舟的语气有些虚了。
罗夫子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怎么,你不是挺有知人之明的吗,如何今日却成了睁眼瞎?那小子是天生的坏种,肚子里的鬼点子比你更多,当年孟渊都只能由着他特立独行,可此次他却对你言听计从,你竟没有觉察出半分异常?”
祁云舟的后背此刻也被冷汗浸湿了,他定定地看着池中为了一点饵料争得水花四溅的鱼儿们,不由得苦笑出声:“的确是弟子犯蠢了,多谢老师提点。”
第一千零六章 十日之会
大概是路走得太顺了,以至于祁云舟都差点忘了,他每日应付的这位陆大人,实打实是个蔫儿坏的家伙。
陆大人倒的确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只不过他通常会喜欢在别人的想法上再加入一些自己的“奇思妙想”。
这种做法的结果往往能够出人意料,只是或许是因为这一回对付的并非江湖之人,而是世家大族,陆大人在此道上表现得生涩,让祁云舟有了试图去引导对方的想法。
也幸好罗夫子及时叫醒了他,否则当初祁云舟给田钧设下的结局,很可能就会成为自己的坟墓。
如今想来,当真是惊出了祁云舟一身冷汗,恐怕陆寒江心中早有了成算,他需要的也的确是一个替死鬼,只不过,田钧的分量不够足。
对付云中陈氏,陆大人手上有的是法子可以用,但他却需要一个能够替自己承担恶名和风险,同时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不至于让他的布置轻松地被外人所觉察。
还真的是应了老师的那句话——愿者上钩,真的是愿者上钩。
此番祁云舟送了田钧入局,险些没看清,真正入局的其实是他自己,还有这背后偌大的梅华书院。
他本想着,利用田钧的身份可以做些文章,将他身为二皇子谋臣的身份利用到底,把此事变成二皇子势力看不惯世家而打出的重拳。
但显然陆寒江对此并不满意,比起看着二殿下这外强中干的皇子被世家轻易捏扁揉圆,他更愿意看着书院和世家真刀真枪干一架。
田钧的身份很有意思,他既是书院弟子又是二皇子的门客,这两种身份本无前后之分,但在有心人引导之后,自然会分出个主次来。
想明白了一切,祁云舟叹息一声,然后立刻哭丧着脸找罗元镜求救:“陆大人棋高一着,现在如何应对,还请老师教我。”
罗夫子颇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抬手指了指身边的路,示意对方可以滚蛋了。
老师不肯发一言相救,祁云舟也很无奈,他只得抹了把脸,然后没事人似的地行礼退下。
梅华书院的院长是罗元镜,但老夫子从不靠身后的书院大名吃饭,无论梅华书院兴盛或是衰落,老夫子都是儒门一代大家。
是书院靠着罗夫子而扬名,并非罗夫子靠着书院吃饭,这一点祁云舟非常清楚,书院对老师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对自己而言却是半辈子的心血。
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须靠自己才行。
“祁先生现在大概挺头疼的吧。”
陆寒江正在衙门里跟吴启明喝茶,他们刚刚查完了一些案卷,这会儿正好在南镇抚司歇息片刻。
“大人以为,祁先生一定会行此下策?”吴启明端着茶,似乎有些犹豫。
陆寒江耸耸肩道:“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若是没办法收尾,那到时候世家和书院掐起来也挺好,我们就当在京里放烟火看了。”
命运的马车早在田钧上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前进了,这一路向前猛冲,撞死个把人是肯定的,至于祁云舟能不能稳得住,就看他这位书院大才的本领了。
说话间,抱着一摞书文的同知祝大人从二人身旁走过,颤巍巍的脚步看得陆寒江眼皮直跳。
“这要是哪天不小心摔在衙门里,算谁的?”陆寒江语气微妙地道。
“哈哈,”吴启明干笑两声:“大人不必担心,祝老大人年岁虽高,但身体也算康健,一辈子没病没灾的,想必这腿脚也是极好的。”
这会儿,祝大人已经晃晃悠悠地抱着书文走远了,也没怎么搭理他们俩。
陆寒江看了两眼也就收回了目光,他说道:“对了,宫里边,还得请阿绣姑姑多加照看着,这事虽不好和贵妃娘娘提,但让阿绣姑姑知道总是没错的。”
“属下明白,”吴启明说着,有些迟疑地道:“只是内宫耳目众多,咱们这样明目张胆约见阿绣姑娘,会不会动静太大?”
“大一些也好,毕竟人家诚意十足,咱们要是没有什么表示,到时候穿帮了岂不是连个借口都不好找。”
陆寒江想了想,说道:“干脆就让曹公公也搭把手吧,上回咱们不小心又弄死他一个干儿子,唉,毕竟都是给陛下当差的,关系也不好弄得太僵了。”
吴启明点点头:“若是借曹公公的手,此事想必也会让对方更加放心。”
说着,吴启明又问道:“那陈家那边,大人打算如何回复?”
“拖几日吧,”陆寒江想了想道:“此去满城一来一回少说半个月的脚程,先让他等着吧。”
于是,当三日之期已至,千鹤阁上陈子画左等右等没有等来陆寒江,随行的护卫已经是面沉如水,不过这位陈家主倒还是沉得住气。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有个小厮来到了门外求见,对方声称是驸马府的下人,此一言听得里外几位陈家护卫人人对他怒目而视。
陈氏家主陈子画亲至,可陆寒江却只派了一个小厮来见,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但陈子画却好似一点怒气都没有,他扬起脸来笑如弥勒,温声道:“不知陆大人有何吩咐?”
那小厮咳嗽一声,不卑不亢地道:“我家老爷说了,今日衙门事务繁忙走不开,还请陈先生十日后到燕春楼一叙。”
千鹤楼高尚典雅,来往皆是儒生雅士,此楼历史悠远,多有不俗的事迹在天下传唱,可谓京中第一楼。
而燕春楼则是尽人皆知的烟花之地,虽因收罗了天下美人,号称百花齐放,但也因此显得更加庸俗不堪。
“你——!”一旁的护卫眼睛瞪如铜铃,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但陈子画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子画未曾动怒,反而是呵呵笑道:“无碍,公主殿下不在府内,放纵也无妨,既然陆大人有此雅兴,那在下自然不会扫兴,还请回去禀了你家老爷,十日后,在下恭候大驾。”
小厮答应后便退了下去,护卫有些不忿地道:“家主!陆寒江此人毫无诚意,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非要留在这里由他羞辱!”
“急什么,意料中事罢了。”
陈子画从容地道:“他自小在陆氏家学读书,怕是没少受到言年兄的耳提面命,后又到了孟渊身边受了几年训诫,对我们有所偏见早已经是情理之中,可既然对方答应了相见,若是此时退了,我陈氏会遭天下人耻笑。”
第一千零七章 偶起兴头
陆寒江这手拖字诀确实出乎了陈子画的预料,主要是他没想到消息都散出去了,对方还能够放他鸽子。
所谓的十日后约见,在他看来无非是对方的一种无声抗议,大概是一种死要面子的做法,对于陈子画来说,和一个晚辈计较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今日若是换了陆尚书在此,这番话说出口,两家下一步就要是互相退回年节礼物,然后彻底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了。
但陆寒江就不一样了,对方虽然目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甚至孟渊留下的整个派系都在对方的领导之下,细细计较起来,就连陆尚书也算是对方麾下之人。
可此事巧妙之处便在于陆寒江虽然是领头羊,但他却并非陆氏的家主,陆言年才是陆氏的话事人。
身份上的不同,让陈子画也对这位陆指挥使的回应有了不同的看法。
“回去吧。”陈子画起身带着人离开了千鹤楼,这一幕让楼外不知多少眼线都倍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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