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518节
苗云咏点点头,然后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损失惨重的门人弟子,沉声说道:“诸位长老受累,麻烦将这些弟子带回武当山入土为安,我便不回去了。”
“师兄?!”宋言归震惊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难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去见陈氏的人?”
“是。”苗云咏平静地承认了。
宋言归有些难以接受:“如今武当损失惨重,正是需要你这位武当掌门坐镇之时,你此时若是离去,那魔道恶人去而复返,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我若就此退了,那对武当而言才真是灭顶之灾,师弟,武当的传承不在所谓名声与几卷书册,而在这里,”苗云咏轻叹一声,他看着宋言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手中长剑,正色道:“所以我必须去。”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神秘道人
苗云咏没有立刻离开,他带着受伤的长老先是收敛了遇难弟子的尸首,然后嘱咐好宋言归一切事务之后,才准备动身。
“师兄,你当真要去吗?”宋言归拖着重伤的身子,似乎还打算再劝最后一次。
“师弟,好好休养。”
苗云咏没有看出宋言归的意思,或者说,他内心的想法已经坚定不移,不会再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宋言归目光复杂地将目送苗云咏离开了,他带着重伤的弟子先到了附近的镇子上休整,然后独自一人在夜半时分离开,去到了镇上酒家见两个特殊的朋友。
“常清道长,你来了。”
在闫峰与曾鸿的桌上温了三杯酒,宋言归沉着脸坐下后,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酒,却没有动作。
闫峰呵呵笑道:“这可是京里带出来的好酒,即便是本官平日里也很难喝到,常清道长,不试试?”
“不必了,”宋言归神情冷漠地道:“今日我来此,只是为了给武当选择一条正确的路,来日无论境遇如何,武当与你们锦衣卫,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宋道长的确是为人清高啊。”曾鸿似笑非笑的一句话,让宋言归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闫峰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色,仍是颇为好奇地道:“说来,本官真是不明白,令师兄如今剑法大成,武功已然不在那柯恨天之下,武当派有如此掌门,你不该高兴才是吗,为何反而.?”
宋言归语气痛苦地道:“师兄若是肯随我回山,那一切都是好的,可他偏偏师叔仙去之时为我们留下了一条求生之道,他难道以为自己的目光要比师叔更加长远吗?”
宋言归的语气不无愤恨,这也是他私下来找锦衣卫的缘故,此举无异于背叛,甚至可以说畜生不如,但为了武当派,他不得不如此。
闫峰看着他,沉默半晌后忽然笑道:“本官听过这么一句话,所谓剑者,心之刃也,看来你师兄的武功能够高过你,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宋言归的表情阴郁,并未有什么反应,比起只希望在夹缝中寻求生存的自己,师兄的确更加有胆气,他之所以要拿起那把天凶剑,便是不甘于师叔为他们选定的逃避之路。
但仅凭师兄一人,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吗,武当弟子又有几个人能够追得上他的脚步,他越走越远,真的到了最后,纵然一切如他所愿,武当派又能够剩下几个活人来?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宋言归不知道苗云咏的想法,但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情愿舍弃脸皮当一条守护之犬,保证武当派的延续不至于在他这一代断绝,也不愿抱着万分之一的概率去赌那所谓的希望。
“师兄他想去找陈氏将情况说明清楚,下一步,他会在开封落脚弄出些声势来,然后过黄河继续北上,如果你们现在出发,应该可以在他渡河前截住他。”
宋言归说完之后,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他痛苦地闭上眼,艰难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能够留他一命。”
“道长不必担忧,锦衣卫做事向来重诺守信,既然常清道长的诚意我们已经看见了,那苗掌门的性命,我们一定会放在心上。”曾鸿说道。
当然,不管是闫峰曾鸿,亦或是宋言归自己,都知道今日这番承诺不过是胡说八道,但无论如何,虚伪的谎言远要比残酷的真相来得温柔。
“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动身,这杯酒道长留着吧,将来若是想喝了,本官随时恭迎大驾。”
闫峰笑着满饮杯中酒,然后和曾鸿一道出了酒家,一阵马蹄飞驰之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宋言归看着那杯酒水,忽然抬手猛地将其打翻在地,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发出了悲兽的低泣,内心的折磨如同锁链,勒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数日后的夜里,月色明暗不定,苗云咏独身一人走在路上,他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斜斜地挂在了黄土垒成的墙壁上。
这是距离开封最近的镇子,苗云咏打算歇息一晚,明日继续赶路,此时夜已深了,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呼啸的风声叫人心乱如麻。
苗云咏凝眸看着前方空旷无人的街道,缓缓握住了背上的天凶剑,他高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到来,还请出来一见。”
风不静,但空空的街道上却忽然多出了个人,苗云咏的目光逐渐凝重了起来,对方远远地站在他对面,仿佛本来就停留在那里似的。
好厉害的轻功——苗云咏心道,同时他认真打量起了面前这位白须白面的老者,他微微抱拳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栖云子是你师父?”那老者开口问道,两人隔着四五丈远,可对方嘴唇一动,那声音便好似自己能够寻到方位一样,落入了苗云咏的耳中。
苗云咏心头一沉,他凝声道:“正是。”
“那你师叔就是上阳子了。”那老者似乎在确认什么。
“不错。”苗云咏点点头,握着天凶剑的手一刻没有松开。
“那你师叔可有告诫过你,道门剑法不可滥用。”那老者似乎是有些不满,语气有几分责难的意味。
苗云咏眉头一皱,虽然对方没有指名道姓,但他能够听得出,此人所说的道门剑法,指的便是武当剑法之中最诡异的太极清灵剑法。
“莫非前辈也是道门中人,晚辈瞧您似乎对我武当的武功很熟悉?”苗云咏试探着问道。
这倒不是苗云咏无的放矢,对方一身衣袍虽然破烂不堪,但依稀能够看出几分道家的影子来,虽不配兵刃,但腰间却挂着一根长条木棍,前扁后圆,似是剑一般。
“我名太玄。”那道人说道。
苗云咏眉头一皱,他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陌生,但听起来似乎的确是道家中人。
于是他说道:“敢问一句,前辈也是陈家请来的吗?”
“不是。”
太玄目光垂下,落在苗云咏身后的天凶剑上,他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苗云咏一愣:“为何?是晚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吗?又或者,晚辈的所作所为,给道门蒙羞了?”
“都不是,”太玄目光淡淡地道:“只是你不该练这门剑法,更不该练到如此境界。”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道门三剑
“前辈这话,晚辈听不懂。”
苗云咏眉头紧蹙,他说道:“既然这剑法被前人所创出,自然是要留给后人习练的,固然剑法奥妙晦涩难懂,但并非无法使用,只是深浅有别罢了。”
见太玄不说话,苗云咏又道:“前辈可曾听闻过峨眉派的玉女剑法,同样是晦涩难寻,习练困难,但依然有人去练,有人可练,这与我武当的太极清灵剑法又有何不同?”
太玄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苍凉玩味。
“峨眉玉女剑重杀,所以问心无用,问情夺命,青城十方天星重理,所以问道无余,只得上叩仙神,昆仑八荒重势,所以天不予之,活该自取灭亡,武当太极清灵重承负,平黑白,自欺欺人罢了.道家的剑法,殊途同归。”
太玄目光幽幽,他说道:“说起来,道剑练了这些年,你们还不如一个外人透彻,皇甫问天创下那‘天道三剑’,听名字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前辈何意?”苗云咏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听得对方历数各门各派的武功,那种不屑一顾的语气,并非故作样子。
太玄款款地道:“听不明白吗,道家的剑法,只能出三剑,一剑是以人御剑,两剑是人剑合一,三剑是,剑魔入体,剑意御人你无知无畏,胡乱用这剑法到了今日还没有变成疯子,倒也算是个奇迹了。”
苗云咏脸色微变,却是不甘示弱地道:“前辈对我道门的剑法如此熟悉,敢问一句前辈究竟来自何处?”
太玄摇摇头不再说话,缓缓将那残破的木剑拔出,周身衣袍随风而动,他白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眼眸平静如水,并无半点杀意。
但苗云咏却仿佛有种被荒野猛兽盯上的危机感,他心头的警钟不断敲响,一种油然而生的大恐怖一直攥着他的心。
“若按前辈所言,道门各派习练那些剑法的人也不在少数,前辈何故就找上了晚辈一人?”
苗云咏这话倒也不是示弱,而是他仍然认为对方是陈氏请来的帮手,不然仅是为了这点站不住脚的理由就大老远来杀他,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因为他们都死了,”太玄注视着苗云咏道:“你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希望将这门剑法练到极致的人。”
“就和我师叔一样?”苗云咏问道。
“上阳子的神霄剑法自成一家,但他最强的剑诀,仍是你们武当传承的太极清灵剑.比起栖云子,他倒是更像是你的师父。”
太玄的话对苗云咏而言绝对算是称赞了,上阳子的武功和道法修为举世闻名,能够被与其相提并论,本就是一种荣耀。
但苗云咏也明白,对方的称赞并非恭维,而是必杀的又一种理由,今日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没办法善了。
“既然如此,请恕晚辈失礼了。”
苗云咏缓缓拔出天凶剑,目光凝重地盯紧太玄:“武当,苗云咏,请指教。”
太玄没有说话,只是提着残破的木剑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苗云咏沉吟一瞬,果断出剑,太极清灵剑的招式早已经被他融进了普通的一刺一劈之中,故而一出手便是风云色变。
苗云咏一步踏出,剑锋所向,真气犹如霹雳雷霆,伴着隆隆轰鸣声,他一剑刺出,立时叫那狂风为之一滞。
太玄前踏半步,挽起木剑撩开对方的剑锋,随后左掌推出,那掌力在半空中竟是折返倒转回来,直攻苗云咏的后背。
“什么?”
没想到剑招这么轻易就破解了,苗云咏大惊之下,连忙祭出第二剑,将身后的掌力斩破,随后顺势将剑划出一片月华光幕,反身再次攻向太玄。
太玄脚步连点,身形诡谲如妖,向后连退三步将剑气尽数躲闪,随后只见他手中木剑脱手而出,掌心真气凝华,化作两柄璀璨剑形,犹如流星一般爆射向苗云咏。
“分形剑!”
苗云咏大惊失色,他剑落如虹,以太极清灵剑第二剑抵御住了这两柄飞剑,两者相撞之时迸裂出星光漫天,犹如银河落地。
面前这道人太过神秘,苗云咏咬牙使出了第三剑,一团若有若无的真气在他的脚下汇聚,黑白二色的太极图景应声而现。
骤起的狂风钻人耳膜,呼啸之声犹如出笼猛兽,苗云咏挺剑直刺,脚下太极图悍然破碎,化作黑白两色的真气,汇聚在了剑锋一点,极致的光芒闪烁仿佛要将这片夜幕撕裂。
太玄目光微垂,他同样刺出一剑迎战,木剑与那光点相撞,竟是完好无损,苗云咏带着无边的气势居然再没办法前进一步。
震怖之时,苗云咏陡然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吸力,那太玄道人在一瞬间好似变成了黑洞风穴一般的存在,他身上的真气在极短的时间被对方疯狂地吸走。
“你是——逍遥派的——!”
苗云咏终于发现了,对方应对他第一剑的招数是逍遥派的白虹掌法,应对他第二剑的则是以逍遥派小无相功模仿出的分形剑,而应对他第三剑的,则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
几个呼吸的时间,苗云咏身上的真气被一扫而空,太玄周身汇集着肉眼可见的青色雾气,不时还有苍白的电弧攀岩其上。
只见太玄右手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左手剑指微点,盘旋在他周身的真气化作一团被压缩到极致暴风气旋,直直冲入了苗云咏的丹田之中。
极短的时间,这股被送回的真气就冲破了苗云咏的丹田,一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焚烬。
“噗!”
苗云咏呕血倒飞而出,身形在地上翻滚了数圈之后方才停下,他捂着胸口,神色恹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前辈可否直言相告,你究竟——是不是陈氏请来的?”临死之前,苗云咏又一次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不是,”太玄低头看了他一眼:“我杀你是因为你挡路了,天道七宝汇聚在即,你这样的人,不该活着。”
说罢,太玄将木剑收起,漠然地转身离去,苗云咏瞪着无法瞑目的双眼,挣扎了片刻后,终于没有了声息。
与此同时,在暗中埋伏的闫峰和曾鸿全都是一脸的阴沉。
“这道人到底是谁?”曾鸿有些气急地问道。
“不知道,”闫峰同样脸色极其难看:“他刚刚和那苗云咏说了什么,似是用了什么传音入密的法子,我只看见他张嘴,什么也没听见。”
“此人武功如此可怕,怎么可能在江湖上寂寂无闻,”曾鸿咬着牙道:“立刻将此事传给陆大人,陈氏竟与这等可怕的人物有交集,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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