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修行:本是人间清风客 第22节
热衷魔力的前任们炼制的药剂多半是用来提升魔力的,它爆发力强,时效短,用的次数多了导致身体超负荷就成了自取灭亡。
唯有初代主人珍妮弗用草药炼制的药剂专门给世人治病,可惜,她没有相关的药方留下。
如今,轮到桑月当家,定眼瞧着手中的瓶子。
她的前半生活在别人的安排中,脑子全部用来装技能了,耐性一般。等这只鸡试药过了一周已经是她的极限,实在没耐心再等。
迟早要喝的,晚喝不如早喝。
想到这里,勇气骤然倍增,使她脑门一热直接把药剂往嘴里倒,瞬时一股浓郁清香溢满口中。
“哎哎,你怎么喝了?!”
她此举让人猝不及防,兰秋晨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咽下。见她喝完之后一脸深沉的表情,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怎样,什么味道?”
桑月吧咂两下,点点头道:
“还行,浓浓的绿豆味。加点糖和冰块,应该比绿豆糖水更好喝。”
“你也太虎了!什么东西都敢乱吃!你起码要等半个月看看它有没事,没事再喝也不迟,这么着急干嘛?万一它明天嘎了怎么办?”兰秋晨一脸没辙道。
“再等半个月,我怕咱俩打不过它。”桑月的目光落在笼里的药鸡身上。
兰秋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恰好瞧见铁笼里的药鸡睁着一双小黑眼机灵灵地左顾右盼,似有反骨。
“……”
自从服了药,它不打嗝了,变得特别活跃有精神。之前被关在竹笼里要死不活的样子,如今时常见到它顶着竹笼满院子飞奔,一心想跳墙奔向自由天地。
没办法,只好给它换个铁笼子。放是不可能放的,怕它跑了看不到试药的成果。
“今晚吃了它。”桑月一句话决定它的生死。
反正她药都喝了,还怕吃一只药鸡?再让它活着,这座山恐有易主之忧。
兰秋晨:“……”不至于,不至于~。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一心向往自由的药鸡被一刀两半。一半炖了小蘑菇,一半熬了暖呼呼的野菌汤。
它是药鸡,本该由药人桑月独享的。
晚餐的时候,兰秋晨见锅里的鸡汤、摆在桌面的小蘑菇炖得浓香,垂涎三尺。觉得偶像连药都敢试了,这鸡凭什么自己不敢吃?于是舍命陪君子,共享。
两人吃着吃着,变故渐生,刚吃几口的兰秋晨不知怎的总是闻到一股异味萦绕鼻端。
正在吃饭呢,她原本不想说的。
但渐渐地,那股异味越来越明显,她疑惑抬眸瞧瞧四周,问道:
“好像有股臭味,你闻到吗?”
“没有。”桑月摇头,扯着鸡腿啃得正欢。
兰秋晨听罢,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皱着眉头继续吃。吃着吃着,那股味道浓得她胃口全无,严重影响她享受美食的热情。
索性起身到处嗅,最终嗅到某人身上:
“阿桑,你臭了!”
正在撕鸡腿肉的某人手一顿:
“……”
没错,她不仅臭了,身上渗出来的汗渍呈浅褐色,脏脏的。站在浴室的花洒下冲洗一番,涂抹乳液让自己变得香香的。可惜没用,一顿饭吃不完就又臭了。
这种情况,一看便知是药剂和鸡汤的缘故。
闹得兰秋晨无心吃饭,不时疑神疑鬼地嗅嗅自身。还好她吃得少,发作慢。不似桑月,今天喝了一整瓶药剂、喝了两碗浓汤,发作快很正常。
看着已经洗第三回澡的桑月,兰秋晨好整以暇道: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伐毛洗髓吧?”
“哪有这般神奇?顶多算得上清除体内杂质。”桑月围着浴巾坐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我今晚就这样裹着,不出去了。”
屋里有暖气,仅裹一条浴巾也不冷。
主要是汗渍越来越多,身上的味道逐渐浓得连她自己都能闻到,就甭出去祸害舍友了。同时提防外界的人偷偷往山里放无人机,从窗户窥探屋里的情形。
“可清除杂质有什么用?”兰秋晨蹲在卧室门口,百无聊赖道,“你里边有没有武功秘笈、修仙法诀什么的?”
若没有,光清除杂质用处不大。
她和偶像都不是很注重外表的女生,倘若药剂有用,偶像最需要的是自保手段,而非单纯的变美。
“没有,只有炼药的概念和工具,连适用的清单都没有。”桑月向她隐瞒了魔力一事,道,“随缘吧,知足常乐。如果药剂有效,至少咱能避免疾病之苦。”
清除体内的杂质和毒素,隔断疾病之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倒是,兰秋晨默认点头。
“这药你先别喝,等我试完足月之后再给你。”桑月道,“到时喝不喝随你。”
如果不喝,这药是要收回的。
她炼药是为了获得更多魔力,不是为了泽披世人。给兰秋晨是为了做伴,让她余生健健康康的,别累死了。
倘若两人试了都没事,再考虑要不要惠及亲朋。
第37章
当天夜里,仿佛五内俱焚,身上的浅褐色汗渍逐渐变成黑色,像泡沫般覆盖全身。
每隔半小时去一趟浴室,桑月索性拿一张瑜珈垫坐在花洒下,待身上、头上被全面覆盖时直接冲洗。黑色的水流像被化学污染过的沟渠,难以想象的脏。
由于这种物质不断排出,无法安睡。
体内的那股热力迟迟不曾消散,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个试饮灵泉自爆为血水的第一个凡人。
为防出事连累兰秋晨,她趁冲洗干净之际手写一封纸质遗书。本想写电子版的,又担心不具备法律效力。因无法验证是否她的笔迹,极有可能引发争议。
太麻烦了,索性手写。
同时,用手机记录自己此刻体内的感受和情形。倘若她侥幸不死,这些体验感悟可以扔给后来者参考,那样就不必自己时刻在一旁安慰与解说。
这一晚,她在生无可恋的稳定情绪中度过。
一夜未眠,精力依旧充沛,可见那药剂的功效非同一般。
这一晚,兰秋晨睡得极不安稳,生怕某人出事要不时到房门唤她一声。每次必须听到她的回应才敢放心回自己的卧室小憩片刻,熬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晚睡,次日睡到早上八点多,一醒来便冲到桑月那敞开的房门口唤一声:
“喂,没死吧?”
“没呢。”桑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听不到奄奄一息的无力感,兰秋晨彻底放下心来,接着去煮早餐。桑月没吃,不敢吃,她要等药效彻底消褪再吃。也没法吃,身上的味道一阵接一阵的。
只喝水就行,减少饮食有助于排毒,肉眼可见身上的毒素由浓转淡。
她这一坐,又坐到下午的两点多,身上终于停止排毒。不敢掉以轻心,又坚持坐了一小时仍无异常,估摸着应该正常了,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迅速泡个热水澡,然后回床上好好歇一觉。
睡前犹不忘在门口贴一张便利贴,上边写着:已恢复,歇觉,勿扰。
醒来之后,身上依旧干爽,散发淡淡的沐浴芬芳。
不仅如此,她的喉咙自出事之后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不仅说话困难,那股堵塞的感觉甚至让她的心胸一直都沉沉闷闷的,特难受。
后来习惯了,可那种感觉真实存在。
但今天,她心口那股沉闷感消失了,整个人轻松不少。很遗憾,她脸上的疤还在,说话依旧沙哑。就像火烧纸那样,火灭了,那张纸上的烧伤痕迹仍在。
当然,说不出话没关系,重点是心口处的沉闷不见了,这让她欣喜万分。
这就够了,她不贪心。
正如传说中的那样,经过一天一夜的排毒,她先前晒出来的麦色肤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白皙,不过,肤如凝脂谈不上,药效没那么玄乎。
排毒而已,不必要求太高。
这种令人欢快的模式一直维持到她开始进食,一顿两顿没什么感觉。吃过晚饭不久,身上微微渗汗有点若隐若现的味道,睡前洗个澡就没事了。
据两人分析,这应该是药效未散仍在坚持排毒的缘故。
之前反应大,是因为桑月吃了二十来年的俗物,积在体内的毒素杂质甚多,排毒量大需要一点时间。
眼下吃一天饭冒些汗,足见药剂的质量还不错。
药剂并非长久有效,等过一段时间就消失了。药效消失,排毒工作停止,身上的味道自然就没了。
这是桑月根据前任们的炼药经验得出的结论,有待时间的验证。
空间的记忆里显示,没有任何一种药剂能永久有效,包括断骨再生的灵药。那种药剂仅保证她断骨再生一次,除非第二次断骨发生在药力有效的期间内。
一旦过了有效期,就要重新喝一瓶才能发挥作用。
于是,天亮之后,兰秋晨也喝了药剂,根本等不及桑月试药满一个月。并非担心迟了喝不上,而是吃了那只药鸡之后,她的身上也有一股味道若隐若现。
之前担心桑月有性命之忧,那点若有似无的味道被她忽略了。
如今偶像恢复正常了,她开始被身上的味道折磨得够呛,连喝水都觉得恶心。没办法,她只好冒险拼一把并模仿偶像提前写了遗嘱,大不了早死早超生嘛。
都是年轻人,谁没点冒险精神?
在兰秋晨闭关排毒的日子里,山里的杂务归桑月打理。
没关系,她日常出门的时候戴草帽、口罩、袖套等,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好在山里的活不多,除草用农机,最多是提着桶到桑宅对面的林子里喂鸡。
而炼药剩下来的药渣早被兰秋晨晒干搅成粉,混在水里浇在菜地里。
她说,果树要等到明年夏秋天才能尝到味道。菜地就不同了,有些菜过几天就能摘了。这话有点道理,便由着她霍霍。
闭关期间,处理外边的琐事照样可行。
兰秋晨就是在闭关期间,把自己店里上个月的利润分一分,然后放大哥回饭馆忙碌去了。因大嫂催了好多次,说生意越来越好,她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快递站毕竟是小姑的生意,投入太多精力的话,将来回报不对等就容易伤感情。
饭馆生意忙也是事实,大嫂趁机把男人召了回去。
大嫂的意思她懂,兰秋晨也不勉强,便晋了店里一名老员工为店长。并许诺除了工资之外再给她分一成利润,这样她不必到外边找兼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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