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第177节
“赵伴,不要为难他,你去门外守着。”
“陛下,你的身子?”
“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不在这一时片刻的。”
见皇帝这般说,老太监只得退了出去。
佑圣皇帝看着那根愈发昏暗的蜡烛,心内五味杂陈,身在帝王家,他原本只是作为一个闲散王爷,机缘巧合之下继承了皇位。
他自知不算一个合格的君主,什么都怕,怕死人、怕生病、怕堆积如山的公务,但也没做过什么恶,庸庸碌碌十一年到了今日。
“佑圣初年,朕自太庙祭祖还宫,感染了急恶风寒,卧床不起,整整辍朝三月。”
“京中流言四起,说朕无德行,不肖祖宗,获罪于天,这才降病给朕。”
“朕记得,那时的太医们束手无策,怎么也不见好,当然这也不怪他们,朕是皇帝,用药施针,总是以稳妥慎重为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是马卿却挺身而出,为朕施针,那一针解了朕的风寒,也稳住了朕的皇位啊。”
房间内只剩君臣两人了。
马阳春看向皇帝,双目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颤声道:“陛下…您还记得…”
佑圣帝自嘲的笑道:“朕是庸碌之君,可以不认识六部尚书,可以将宰辅的名字写错,但对于身边的近臣,对有恩于朕的人,就算担负天下骂名,朕也会将他们放在心中。”
马阳春闭上双目,他一家老幼五十六口,还全在沈三思手里啊。
“陛下……您问吧,臣知无不言,言无不真。”
佑圣帝咳了起身,用手巾捂住嘴巴,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她…她真的怀了龙子吗?”
马阳春闭目沉思片刻,缓缓道:“臣不知道。”
佑圣帝又剧烈咳嗽起来,他苦笑道:“你还是不愿说。”
马阳春满脸为难道:“不是臣不愿说,是臣不知道怎么说……”
“那日,兰嫔娘娘请臣入宫。”
“臣原本以为是为兰娘娘瞧病,谁知她说,是宫中素姑娘不舒服。”
“臣心中疑惑,还是为素姑娘诊了脉,确实是……喜脉。”
佑圣帝忽然间脸色微红,双目泛光,急切道:“既然是有了身孕,那…那你为何还说不知道……你是朕最信任的御医,看过起居注,应该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她是侍过寝的。”
马阳春叹了口气,苦笑道:“那就要说到臣的疑惑之处了。”
佑圣帝怒道:“有何可疑之处?难道你也信了市井流言,认为朕不行…不能行人道?”
马阳春连忙摇头道:“臣的疑惑之处是……臣自始至终没见过素还真姑娘,诊脉之时,隔着道帘子。”
佑圣帝皱眉道:“这…这也不算什么可疑吧?”
“行医之道,在于望闻问切,臣今年七十八,自任太医令以来,为后宫娘娘诊脉,从未设过帘子,臣去储秀宫时,兰嫔娘娘一向客气,迎至宫门口,为何一个宫女瞧病,却要设帘子?”
佑圣帝沉默半晌,问道:“你的意思是?”
“臣不敢断定珠帘后,有喜脉的人……是不是素还真姑娘。”
第203章 凤冠落地
昭德宫,凤宁殿。
“乒唰啦!”
青玉龙柄桃式杯,瞬间碎了满地。
章威抱着尘拂,缩在角落里,低头看向地板上跳动的小破片,娘娘注重保养容颜,极少如此发火,连晋升皇贵妃时,陛下送的那对价值连城的古杯都摔了一只。
“沈三思,这就是你给本宫的交代!”
沈三思磕头如捣蒜:“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万贵妃风眉横竖:“你以为能瞒得住本宫?你以为能一手遮天?”
沈三思额头磕出了血,面上血泪交加。
“奴婢万死,但实无自绝于娘娘的心思,是…是陛下撤去掖幽庭密牢的侍卫,夜审马阳春,陛…高公公不让奴婢告诉娘娘,高光他是六宫都总管,奴婢也不敢违抗啊。”
万贵妃轻笑一声,沈三思敢拿这些场面话来糊弄自己,可见有了异心,她不动声色问道:“马阳春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
沈三思低头道:“奴婢不在场,奴婢不知道,问过马阳春,他铁水灌了口,什么也不说。”
万贵妃冷声道:“伱觉得他会说什么?”
沈三思低声道:“奴婢觉得,马阳春为了家小,应该不会改口,素还真…那个贱人根本没有喜脉,不过是有心人,将手伸入皇宫,暗中作他们的文章。”
万贵妃笑道:“是这样吗?”
沈三思意味深长地道:“陛下对娘娘宠爱,无以复加,奴婢觉得,只能是这样!”
万贵妃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好自为之吧。”
抬出皇帝,沈三思显然得了某种承诺,或许素还真的消失,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退出凤宁殿,却没发现万贵妃日渐变冷的眼神。
皇帝与贵妃,这是用铁索捆在一起的两条巨船,他们一起对抗前朝那些嘴上喊着‘天下苍生’的大头巾,却也有裂痕,比如龙子之事。
有的人以为自己脚下很稳,可以同时踏很多条船。
万贵妃笑道:“看来这条老狗想待价而沽!谁给他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头上有两片云彩,还有的选?有些事情,只怕本宫都没得选!”
章威赶紧表明立场,道:“娘娘,怎么处置沈三思?”
万贵妃想了想,轻笑道:“御马监总管的位置,本宫能予之,亦能夺之,既然他不想干了,那就让找张新面孔顶上吧。”
这时,年轻女官匆匆走进大殿,手里捧着一小坛酒。
万贵妃皱眉问道:“陛下呢?”
那女官施礼道:“启禀娘娘,陛下正在东阳阁,接见刑部尚书,奴婢将娘娘的话说了,陛下称身体不适,不便赴宴,但赐下一坛状元红,让奴婢带回来,说……说希望娘娘好好品尝。”
“乒哗啦!”
玉片飞溅,另一只青玉凤首桃式杯也碎了。
“素还真,本宫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凤宁殿上,所有奴婢深深伏低身子。
空气凝滞半晌过后,万贵妃看向章威,冷声道:“摆驾掖幽庭,传秦顺儿,还有那个武功不错的李鱼随侍!”
“遵命。”
宽阔笔直的甬道,二十八名身高体健的内宦抬着凤辇,稳稳当当地走在中间,前面是八名打着华盖引路的宫女,后面跟着昭德宫两队宦官,手里执白色拂子。
凤辇上的万贵妃,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红绣描金飞凤服,双眸扫视两旁迎候车架的人。
“臣妾恭迎娘娘圣架!”
“恭迎贵妃……”
“恭迎娘娘……”
沿途经过的宫殿苑园,依次第开,三宫六院的嫔妃站在门前,目送皇贵妃的车马仪仗朝东边而去,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踩在她们心中。
“兰姐姐,贵妃这是要去哪里啊?”
“用上了正式礼仪,应该是去见陛下吧。”
“见陛下,如何走这条路,倒像是去掖幽……”
兰嫔转身看了眼,那进宫时间不长的小才人,摇头道:“伍妹妹,慎言吧。”
那小才人低声嘟囔道:“她再厉害,也不是中宫,有什么说不得的。”
后宫无主,说白了大家都是妾,从宗法上论并无高低贵贱。
见万贵妃如此威仪,所用礼仪皆与皇后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各中滋味,难以言说。
秦顺儿张玉跟在凤辇旁边。
万贵妃忽然喊道:“顺子。”
秦顺儿连忙移步靠近凤辇,笑脸迎上:“娘娘有何吩咐?”
万贵妃问道:“你在内官监几年了?”
秦顺儿道:“回禀娘娘,已有四年。”
“嗯,论及资历,虽然年轻,但好在办事还算妥帖,当个总管太监也够格了。”
涿州的消息传回,宁王挨了鸟铳,险些丧命,百剑帮虽然覆灭,但好在孟百草也死了,那些拥护宁王的大头巾牵扯不到昭德宫。
秦顺儿心中大喜,连忙道:“娘娘龙恩浩荡,奴婢万死难报。”
万贵妃笑着点头道:“金总管老了,管不住事,也不敢相争,掖幽庭成了御马监的后花园,沈三思一手遮天,你不要学他。”
“奴婢无论在哪里,永远是娘娘的一道化身,”
秦顺儿有些糊涂,他没听明白,贵妃是准备让他去掖幽庭,还是御马监,若是后者,那却是十二监中仅次于司礼监的实权位置,如果是前者,那还不如内官监。
“掖幽庭?”
张玉在旁听得真切,心中暗喜,若是秦顺儿当了掖幽庭的总管,自己哪里会像昨夜那般狼狈,找到杨凤鸣,完成血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掖幽庭的总管太监金安南,年齿古稀,肤色黝黑,观其面相是与中原人有些细微差别。
他行动有些迟缓,弯腰驼背,匆匆下了台阶,跪地恭迎道:“老奴参见贵妃娘娘。”
国朝初年,太宗皇帝不忍刑伤神州赤子,命交趾进贡幼童火者,在宫中形成不小的安南宦官势力,之后安南君臣数次请愿,才罢除了这项贡礼。
金安南是最后一位交趾贡童出身的总管太监,因其身世,又是与世无争的性子,算是宫中老人,也没人与他为难,在掖幽庭过得还算惬意。
“金公公平身吧。”
万贵妃从凤辇上下来,看了眼那与宫城平齐的围墙,又扫视一圈御马监派驻掖幽庭的内廷侍卫,缓步走了进去,金安南弯着腰,忙跟在后面。
“就是这里?”
万贵妃来那间房屋前,昨夜佑圣帝提审前太医令马阳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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