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夜天子 第158节
“害了公主殿下的那伙救世教徒,是被赵家供奉安守道亲手铲除。”五侯千岁停顿片刻,看向姬青空,问道,“至于驸马爷……他又能做什么?”
“赵祈安他……”
姬青空话说到一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现在心中谁都怀疑。
外祖、赵祈安、安守道……甚至是父皇!
谁都有可能是害了玉真的真凶。
这一次的沉默,被空气中渐渐弥漫起的腥臊味所打断。
玉真素白的裙摆下方,很快出现了水渍,滴滴答答落在了地板的羊毛毯上。
可她依旧浑然未觉,含糊不清得喊着“阿锅”,只是眼神中越发迷离迷茫。
这一幕,让姬青空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五侯千岁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瞥了一眼过后,转身便离开了房间,站在门口朝外喊道:“来人,带公主下去清洗!”
随后,他对屋内的姬青空说道:“四殿下,你该走了。”
……
姬青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养心殿,整个人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魂一般。
当他重新回到太和宫中,整个人躺在大殿中央蜷缩了起来。
“噗……”
鲜血从他嘴中吐出,混杂着焦黑的内脏器块。
他费尽力气,撕开了自己前襟的衣裳,露出已经开始腐烂的胸膛。
一道黑蛇般的影子在殿中游弋,最终融入姬青空的影子里,影子快速聚拢隆起,发出尖锐爆鸣:“斩断七苦,方能‘无妄’,你怎么犯戒了?!”
姬青空不断吐着血,无力回答,只是冷冷得看着它。
影子化作一道黑鞭,缠绕着他的脚,将他的身体朝着神龛的方向拖去。
一阵风起,神龛上盖着的红布被吹开一角,露出里头一尊无目无口的怪异神像。
其神名为——
无妄之主!
……
六月转瞬而过,时间便来在了七月。
每逢初一,赵祈安都会去养生堂,今日也不例外,在养生堂待了一个白天这才离开。
值得称得上是好消息的是,楚师傅体内魔气拔除之后,修为恢复得不错,如今已经恢复了神通境的修为。
只不过这速度,比原本预期的要晚了许多。
不过对于楚轩来说,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每天都是笑呵呵的,连善堂里的孩子们私底下都说“楚师傅”脾气好多了。
赵祈安回到公主府后,苟向西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东家,那阮供奉这些日子,一直在和这京都城里的达官显贵们联络,而且近来和三皇子那边似是也有接触。”
苟向西在汇报这些事的时候,脸上难掩疲色。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有些太过忙碌了。
宗正寺的事要管,白云山那边的善堂新址也要管,新商坊也在如火如荼的筹备中……
原本赵祈安想为善堂再收些战争遗孤,这事儿原本也要落在苟向西头上,后来自己心中都不落忍了,于是又从珍宝阁四楼的甲字幕僚中挑了几位出来,为他去办事。
苟向西继续说道:“东家,阮供奉终究是东海赵氏本家的供奉,若是放任他与三皇子那边联系加深,恐怕对您不利,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赵祈安轻托下颚,似是沉思,片刻后问了一句:“这些日子,四皇子那边可有联系府上?”
这话问苟向西,那他可就不知晓了,毕竟现如今他已经将府上事宜都交了出去。
不过如今府上的二管家乃是苟向西的弟子李于吕。
他很快派人将李于吕唤来,李于吕听过之后,立刻答复道:“没有,四皇子不曾派人来过府上,倒是福延宫那边时常派人过来,希望东家能去宫中走动。”
第199章 赵祈安到底把人藏在了哪?
姬青空居然没来找他?
这倒是让赵祈安有些意外。
前些日子,福延宫派人来询问今年夏租的事情,赵祈安就在等着姬青空上门来寻他了。
可一连过去好几日,这都已经到了七月,姬青空还是没来,这属实是出乎预料。
他还以为按照姬青空那性子,早就该来公主府撒泼打滚索要夏租了才是,没成想却是这般耐得住性子?
不过赵祈安脸上的意外之色也只是转瞬即逝,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苟向西笑道:“看来东家也难得失算了一次。眼下楚师傅也正值恢复之时,耽搁不得,不妨就由小的为楚师傅拖几日?”
赵祈安有些意外苟向西居然主动请缨,好笑道:“苟先生还有闲心去做这些琐事?看你脸色疲惫,这些日子怕是都没休息好,还是先做好手上的事吧,这事儿我再择人选。”
苟向西受宠若惊,拱手道:“劳东家挂念,不过为东家效力,哪敢说辛苦。”
随后,他抬手一指身旁傻呆呆站着的李于吕,笑道:“更何况小的有些私心,想借这事儿锻炼锻炼我这小徒弟。小的这次也就帮着出谋划策,真正做事的……是他。”
李于吕在二人面前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只敢听着赵祈安和自己师父交谈,一个字不敢插嘴。
直到二人目光都朝他看来,他才后知后觉得抬起头,眼神意外得指了指自己:“我?”
赵祈安目光转向他,微微笑道:“李管家,你可能行?”
被赵祈安这么一盯,李于吕只觉得心中亚历山大,口干舌燥之余,心头也不禁是一阵慌乱。
“我,这……”
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师父,可对上的却是苟向西朝他暗暗点头。
李于吕当即心头一热,不知哪儿升起一阵豪气来,朝着赵祈安作揖,脑袋深深扎下:“愿效死力!”
赵祈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师徒二人尽情施展。”
苟向西与李于吕纷纷行礼:“是。”
……
等从赵祈安的书房出来,李于吕才有些后怕,面露苦笑,满脸不自信:“师父,我行么?”
苟向西捻了捻一撇狗油胡,嗤笑一声:“怕什么?”
李于吕愁眉苦脸得苦笑道:“我毕竟才跟着师父您不到三月,眼下连师父的三成本领都没学到,真能替东家做这些大事么?”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就被苟向西用力拍了一下。
“三个月,就想学我三成本事?你这小子是不懂谦逊二字怎么写是吧?”
苟向西骂了一句,随后撇撇嘴,不屑道:“你也就学个一成。”
李于吕哪敢说不,只好苦笑着点头说是。
苟向西继续捻胡子,微微眯了眯眼,拖长声音:“不过嘛……对付个本家来的供奉,你有为师一成本领,也就够了。”
“您说是就是吧。”
话虽如此,李于吕满脸都是不信。
苟向西笑骂道:“你呀,脑子灵活,学东西也快,就是胆子小了些,太过循规蹈矩。我今日让你来主做这事儿,除了是让你在东家面前露露脸,也是要教你一课。”
李于吕这才严肃起脸色,朝苟向西拱手抱拳:“请师父指点。”
苟向西捻着胡子,眼神中闪过些许冷意,皮笑肉不笑道:“我之前教你都是如何在规矩之内做事,现在要教你的,是如何在规矩之外做事。”
“之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为什么,明白么?”
……
京都城城西,距离坊市不远处的一处宅子里。
一辆马车停在宅门外,马夫跳下马车,去敲了敲院门。
片刻后,院门打开,一名穿着劲衫的男子探头出来,看过之后方才打开院门,迎接马车入内。
当马车驶入院中,阮玉方才从车厢内下来。
他披着白狐裘衣,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在一名师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时,他的脚步还踉跄着,可朝着屋内走去时,每走一步脚步便从容了一分,到最后也不再需要人搀扶。
三五步间,酒气尽散。
阮玉驱散了酒气之后,脸上那看似轻浮的笑容渐渐收敛起,面色阴沉了下来。
“都过去了这么多日,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
他冷声喝问,身后几名师弟纷纷惭愧得低下了头。
阮玉侧过头去,看向身后众人反应,顿时心中火起,喝道:“都哑巴了不成?说话!”
几人哆嗦了一下身子,方才有人忙不迭开口:
“有,有查到。”
一名师弟说道:“我们查到赵祈安这些年来,广开善堂,大乾九州但凡有赵氏商行入驻的地方,就有赵家的善堂。”
“赵氏商行有八位执事,商行大小事务都是他们在打理,赵祈安没有参与实际管理,白鹿书院安守道院长也只是名誉上替赵家打理商行。”
“还、还有……赵祈安似乎和玉真公主感情不和。”
同门们七嘴八舌,将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得说了出来。
可阮玉却是越听脸色越差,到了最后更是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些事,用你们查么?说点我不知道的!”
“最重要的是,赵祈安从东海调走的那批人,他们究竟藏在了哪里?”
同门顿时被骂得不敢吭声,纷纷低着头,讷讷不敢语,生怕触了自家师兄的霉头。
阮玉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大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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