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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连城诀成就武林神话 第41节

  水岱眼露无奈之色,他深知血刀门的人好色如命,若是碰上女儿,以她的姿容,必然生出祸事来。

  但这话对女儿却不好说,只道:“啸风,从今天起,你与笙儿不得离开家门一步。

  我与你几位伯伯得商量出一个对策,应付血刀门南来之事。”

  他口气虽淡,水笙却心涌寒意,这血刀门究竟是个什么门派,让爹爹直接禁足自己。

  汪啸风冷哼一声,道:“舅父何必管这血刀门,花伯伯一世英名就这么坏在风逸手里了,总得有个了断。”

  水笙听了这话,不觉心生焦躁,顿足道:“那你去吧,他还没走远,去为花伯伯出气!”

  这番话儿,宛如火上浇油,把个少年才俊气得一脸妒恨之色,咬牙说道:“笙妹,我不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与你争吵。

  但有朝一日,我必然与他风逸做过一场!”

  水岱面罩严霜,冷哼道:“风儿,你身为江湖侠士,胸襟怎能如此狭小?

  妒心如此之重,如何能够练成上乘武功?古往今来,你可曾听闻哪个绝顶高手是个小气之人?”

  他老于世事,怎能看不出汪啸风是吃了邪醋。

  汪啸风抱拳道:“师父说的是!”当先奔出店外,解马抖缰,疾驰而去。

  水岱叹息一声,低低说道:“笙儿,你明知你表哥生性骄傲,又对你一片痴心,又何必过份激他?”

  水笙妙目略一眨动,扬眉娇笑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借风逸的手,杀杀他的傲气!”

  水岱微微颔首:“也对,你们受到我与几位伯伯庇护,都养成了一种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骄心傲气,今天你可领略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水笙叹息一声,回想“落花流水”与风逸这一战,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本来“落花流水”的名号,指的是打得敌人落花流水,亡命奔逃,没想到今日落了花,独留水。

  水岱幽幽叹了口气道:“或许风逸说的没错,这才是江湖的真谛:十年江湖十年样,八方夜雨八方来。”

  说罢只觉心灰意懒,一拂袖,大步去了。

  水笙本想安慰父亲几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喟然叹息,跟着上马,追踪那先走片刻的汪啸风而去。

  ……

  风逸一出店门,解开马的僵绳,翻身上马,向着道旁十来丈外一片树林中,淡然一瞥,微领僵绳,扬蹄举步。

  风逸骑马沿着官道悠哉悠哉走出数里,进了个树林,突然,勒住坐骑,冷冷道:“既然跟了一路,又何必鬼鬼祟祟!”

  “唉……”

  忽听得一株树后有人唉声叹气地说道:“唉,阁下好灵的耳朵,我是枉作小人了。”

  人影一转,一个身穿灰衣,手拿龙头木拐的老头笑嘻嘻走了出来。

  风逸见他身形瘦削,双目炯炯有神,约莫五十年纪,正是那会在酒肆中,阻止水笙与洞庭双义起冲突的老头。

  风逸轻笑道:“你这老儿,倒是有些意思。刚才在酒店中怎么不见你了,这会又怎有胆子立于风某马前?”

  这老头笑道:“刚才不出来,是怕被你不问青红皂白打杀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说道:“现在就不用再怕了!”

  风逸笑道:“哦?愿闻其详!”

  老头双眼放光,盯着风逸笑道:“我要报出名号,你怎么也得下马好好唱个喏儿,见个礼,又岂能杀我?”

  风逸一愣,笑道:“那我倒是想听听,这世上还有谁人,配我下马见礼!”

  老头冷笑一声,说道:“老夫姓言,人称‘陆地神龙’,听没听过?”

  风逸心中咯噔一下,脱口道:“你是言达平。”

  老头哈哈一笑:“然也!怎么,你自称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见了我这二师兄也不行礼问好?”

  风逸微微一笑,飘身离鞍,笑道:“我现在倒是知道,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言达平脸色微变:“何意?”

  风逸喝道:“接招吧!”

  蓦地晃身,一爪向他劈面抓到。

  言达平顿觉一股迫人气息汹涌而来,左手抓住拐杖下端,右手抓住拐杖龙头,双手一分,嚓的一声轻响,这是剑出长鞘之声。

  原来那拐杖的龙头便是剑柄,剑刃藏在杖中,拐杖下端便是剑鞘。

  言达平长剑刃吐青光,幻出剑影,已朝风逸胸腹之间各大要穴点到。

  风逸见他这一招,狠辣稳健,好像没什么漏洞。以他如今的武学修为,在别人出招之时,自然时然地首先便看对方招数中有什么破绽,

  然而却是不闪不避,冷笑一声:“剑法还不错!”左手食指闪电般弹向剑锋,右手两指直指对方“乳中,“气户”两大要穴。

  他这一招只是随机而发,却巧夺造化,就听“叮”的一声,言达平虎口一热,长剑化做长虹,飞上半空。

  风逸只一招就看出言达平剑法尚可,但内力平平,比起“落花流水”差远了,像这种没有价值的人,就没必要与他浪费时间了。

  言达平心中大震,忙不迭的飞退侧闪,指风扫过肩头,一时又痛又麻,暗自忖道:“这小子为何要对我出手?莫非他知道我的来意?”

  心念未完,风逸忽而绕到他的身侧,行动如电,刷地一把抓住他右腕,一手抓他腰间,直接将其举将起来,喝道:“陆地神龙不过尔尔,还敢在我面前称名道号,谁给你的勇气!”

  说着猛往地上一扔,蓬的一声,尘土飞扬。

  风逸存心要他好看,言达平被这一下摔的如遭雷击,全身疼痛如折,血翻气涌,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面色灰白,无限怨毒的看着风逸,骂道:“臭小子,你仗着武功,就不顾长幼尊卑了吗?”

  言达平虽知风逸武功绝伦,但想着自己是梅念笙的二弟子,多少与风逸能攀上香火情,那他只要放松警惕,便能对功诀相机出手了。

  却没想到风逸二话不说,直接就打,自己也如那些酒楼中的人一样,轻易被擒。

  而他自从拜入梅念笙门下,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没栽过这样大的筋斗,风逸有此能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梅念笙没传自己神功,反而落在外人身上,自是倍觉羞怒。

  风逸冷笑道:“你也知长幼尊卑?”

  说到此处,脸色铁青,剑眉一轩,目光森厉如刀地盯在言达平脸上,沉声道:“你们三个当年弑杀恩师梅老先生之时,这长幼尊卑又在哪里?”

  言达平心中大惊,怒道:“放屁,放屁,你胡说八道……”

  “啪啪——”

  风逸不待他说完,身子一晃,揪住言达平脖领,一把拎起,甩手就是两个嘴巴子。

第39章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言达平乃是武林成名已久的人物,可在风逸手下就仿佛三岁孩童,被他抓住,就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反抗之能。

  这两巴掌打在脸上,半个身子为之麻痹,后一巴掌更是用力,言达平直接被抽的飞出丈余,软倒在地,脸颊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刹那间,言达平就形如猪头,口角鲜血长流,忍不住叫道:“姓风的,你以为武功高,就能肆意污蔑人吗?今日你杀我容易,但想给我言达平安上弑杀恩师之罪,那是妄想!”

  武林中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哪怕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敢公然辱骂师父,更别说弑杀。

  言达平与万震山、戚长发谋害梅念笙之时,乃是晚上,生怕被人所知。

  事后又都统一口径,言说梅念笙是因为失落了武学秘籍,郁郁而终。又怎能轻易认了这罪?

  风逸深深看了言达平一眼,缓缓点头道:“好,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长江三峡三斗坪,可还记得?”

  丁典将梅念笙被三人谋害的过程都对风逸讲了个清楚,所以这地方,风逸记得很清楚,也不能记差。

  言达平老脸上的皮肉,一阵抽搐,眯起的一双眼中含着一种狐疑,凝注在风逸脸上。

  “长江三峡三斗坪”,的确就是他们三兄弟谋害师父的地方。

  风逸目光电闪,扬眉道:“十一年前,伱与万震山、戚长发在三斗坪为了‘连城剑谱’谋害恩师梅念笙,是戚长发背后偷袭,先将他老人家刺伤,直接贯穿了肺部,你们三人手持兵刃围攻于他,这才将他逼的跳江,还要我将你们中间说了什么,再一五一十讲出来吗?”

  言达平听了这话,心中早已如惊涛骇浪一般,腾地跳将起来,满面骇惧之色,颤声道:“是师父告诉丁典的,丁典又告诉了你?”

  丁典安葬梅念笙的讯息后来终于泄漏,是以言达平听得风逸揭露自己弑师的大罪,不难猜出是丁典告诉风逸的。

  可言达平与万震山等人一样,都抱着一种侥幸。寻思丁典虽然得了梅念笙的宝物,或许只是为梅念笙收尸,二人未必真有什么交流。

  毕竟梅念笙当年被戚长发一剑从后背插入,直接穿通了肺,这本就是致命伤。

  梅念笙又在久斗之下跳入长江,又哪有能力向人交代什么?

  他们虽不知神照功神奇之处,生命力之旺盛绝非一般神功可比。

  但却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尤其在他们眼里,以梅念笙的铁骨傲心,不会将自己是被徒弟所杀之事告诉旁人。

  毕竟梅念笙一生重名,若非如此,他们三兄弟早就被清理门户了。又哪里敢在江湖上耀武扬威?今日又哪有胆量来找风逸?

  就听风逸淡淡道:“你们以为弑师恶行,做的隐蔽,却不曾想到,当年丁大侠就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所以才会救了梅老先生,得他传授神照经与连城决。”

  言达平背脊间起了一丝寒意,倏遍周身,心也一下子沉到底了,可他毕竟是城府深沉的成名人物,转瞬间便镇定下来,心下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当即浩叹一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详细道来。”

  风逸摆手道:“不必了,万震山快过寿了吧?”

  言达平愕然道:“这你也知道?”

  风逸冷笑道:“你们兄弟的事,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我只问你,你想怎么死!?”

  言达平老脸涨红,问道:“什么意思?”

  风逸道:“我本来是想等万震山过大寿,你们三兄弟聚齐了,再去收拾你们。

  你运气不错,比他们倒是多了一个选择。

  只要你在万震山的寿宴上,揭露你们三兄弟的弑师恶行,这样能让我少费些功夫,我便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言达平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风逸,失笑道:“风少侠,你是失心疯了,还是喝多了酒,或是发烧过了头?”

  风逸淡淡道:“你不愿意?”

  言达平气道:“万震山乃是荆州名流,家大业大,又在江湖上交游广阔,在他的寿宴上说出这事,我们三个还能做人吗?

  江湖上的好汉,岂能饶过我们?

  左右都是死,我为何要听你的?”

  风逸森然道:“因为死与死可大不同!

  一掌打死,是死,一剑刺死,也是死。

  可若被捏碎全身骨头,扔在山里,喂了野兽,或者将他放在一个山洞,让他慢慢等死,那可也是死啊!”

  言达平一听这话,便不由得倒退了三步,险些跌倒,结结巴巴道:“你竟然如此毒辣,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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