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仙宗 第119节
康大掌门想了一阵便不再想,只觉这当真是喝粥的替吃肉的操心。
这些大人物想做什么,他一介练气小修又怎么想得到?庸人自扰的事情做不得,只求南安伯再发大兵的时候,别再抓自己的壮丁便是了。
康大宝放下这些心思,又将重明墟市的安排与自己的打算与黑履道人一一讲了。
后者听了只轻轻点头,未发意见。
只说这些俗务稍微上心便是,切记莫要沉溺进去,筑基之后自会觉得海阔天空,诸般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康大宝点头应是,告别黑履道人后本是要独自上路的,蒋青却又来了。康大掌门想着蒋青近来留在宗里头,却也无事要做,便不赶他了。两兄弟轻车简从,这便出发。
带上也好,若是碰上那些不长脑子非要劫道的匪修,也好捡几个储物袋回来缓解一下宗门的灵石压力。
近来世道不好,但对于有些匪修、邪修来说可又是难得的好世道。
正因如此,陆巽领着长长的驮兽队伍,走在从鱼山墟市通往唐固县的大道上,整个人十分谨慎。
贺德宗把他们安排进入的是一间中等规模的商队,比之蒋青第一次与贺德工跑商那支商队规模要再大一些,有约么三四十修士、二三百武者夫子。
领头的贺家子弟修为不高,仅是练气五层,但商队内的护卫统领是两个练气后期的老者,一着黑衫、一着青衣,皆是被贺家恩养多年的客卿。
按说在云角州境内,这等配置的商队,走一走相熟的商道,当是可以自保的。
但如今市面不靖,特别是前不久不少小家小户都因了受了州廷的征调之后,死伤惨重,上头承诺的抚恤又发不下来。
遂便有不少原来的本分修士动起了歪心思,三三两两地纠合起来,要做些无本买卖了。
是以此时商队中的修士尽都警惕非常,这些临时纠结的流匪不同于有稳定地盘的坐寇,跟常年来往的商队并无什么交情,想谈个价钱都难,最是恼火。
不多时,沉闷的队伍沿着大道走到了一处垭口前头。
带队的贺家子弟是经商熟手,当即抬手止住商队,祭起一张黄符,扬起青烟。
不一会,垭口暗处便窸窸窣窣地窜出来几个停了敛息决,手持法器的山匪。
虽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得这副景象了,但一旁的陆巽还是暗暗心惊。
这些山匪中好些人修为才止练气初期,自己在他们现身前却都未发现。
由此可见他们这些人别的术法未必高深,但敛息决的造诣倒是不浅。
若是没有根底的商队来了此处,又实力不济,肯定是要吃个埋伏的。
“霍,我道这年头还有谁家有这本钱集合起这般大的驮队呢,兄弟真是瞎了眼,没认出这是贺家哥哥的商队。”
领头的山匪见了贺家商队打头的豹子旗,当即贴上笑脸说道。
云角州的这些坐寇与贺家这类跑商的不能说是天敌,倒更像是一种共生关系。
坐寇控制着商道垭口,比起打生打死,死伤一片才能赚得实惠,还是能从商队们的手中收到相对稳定的路税、相对便宜的灵材,这细水长流的买卖来得更好。
当然,这些坐寇都不是好人,实力、本钱都不够的商队若是闯进来了,自然也会被他们一口吞下,吃干抹净。
这也算是无意之中帮助贺家这类大商队剪除了一些潜在的对手,更莫说,其本身,也是商队的交易对象之一呢。
“这位当家的请了。”贺家子从坐骑上下来,面带微笑,拱手行礼,就像是拜访寻常同道一般,没有丝毫轻视做派。
“贺家少爷请了。”领头的小头目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他只不过是此间的小头目,远当不得“当家”这个称呼,听得贺家子的吹捧,也是由衷的高兴。
“前头马家寨子的主人换了,一二月前从平戎县来了几个手段厉害的,凶厉地紧,马家寨主甚至被其中一个女修生生剐了。他们处事有些凶恶,我们寨主去了几次都未讨到好,贺家少爷路过时候还请小心一点儿。”
小头目接过贺家子的灵石口袋,发现其中还多了五六个碎灵子,当即喜笑颜开,见了贺家子这便要走,立即出言提醒。
“哦,多谢当家了。”贺家子听得目光一凌,上了坐骑颔首称谢,给一旁扛旗的杜青使个眼色。
后者立即仰头喷出一道清气,显化蕴在贺家豹子旗上头,令得旗上的更加凶豹栩栩如生,愈发显眼。
带着驮队的陆青自然晓得这是为了警醒新入场的势力看清楚这是贺家来的商队,还是大家一道发财,相安无事的好。
“噤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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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凶名赫赫
马家寨子的原寨主马黑袍是散修中少有的练气后期修士,凭着这份修为和一件可攻可防的中品法器玄风袍,在左近闯出了不小的名声,是以得了能在这处商道占山为王的资本。
马家寨子从前叫什么周遭也已无几个人记得了,反正自马黑袍来了,将原主一家屠戮过后,这里便叫马家寨子了。
但就在一个多月前,马黑袍也没了好日子过了,一伙从平戎县流窜来的贼男女占了他的寨子。
一行人中仅有的那名女修手段狠厉,将马黑袍的玄风袍打落过后,当即将其吊了起来,生生剐死了。
被马黑袍收拢来的十七八个喽啰本也是敢打敢杀的硬角色,可面对来的七八个凶人,却都是乖乖顺服了。
怪只怪马黑袍自己败得太快,都没给喽啰们助拳的机会。
大家都是提着脑袋跟着强人混口修行资粮的,当家的既然没了,那改换门庭对于这些喽啰们来说当然就毫无压力了。
跟谁混饭吃不是混饭吃的。
不过当寨主当到似马黑袍这样一个忠心手下都没有的也是少见,这倒也省了新来的修士们收拾人心的麻烦。
对于马家寨子原有的喽啰们而言,换了个当家、换了伙更厉害的人做当家,大小还能算是件好事情。
守在垭口上的喽啰们看着身前那个曲线玲珑的女修,纵算她双峰耸立、面容娇艳,看得这些惯来会作奸犯科的祸害们禁不住食指大动。
可只要他们想一想前任当家那副干干净净的骨架子,大家心里头才刚刚起来的那点儿歪心思,便自会熄灭下去。能在这世道活下来的,又有几个蠢角色。
“这位的味道可不是自己这种货色能尝的。”
喽啰们窃窃私语一阵,此时从寨中下来了另一位当家,是个独目男子,面容麻木,嘴角歪斜。
他略过一众喽啰走到女修跟前,细声说道:“邵家妹子,前头探子刚报了,来得是贺家的商队。”
“贺德宗在吗?”女修轻声发问。
“未曾见到,只有两个练气后期的老修客卿坐镇。”独目男子摇头言道,他的脸被冰刺冻坏了,做不出表情,但对眼前女修的那丝迷恋却从仅剩的那只眼眸中流了出来。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女修轻点螓首,并未多说什么,任那丝迷恋从身子旁边擦了过去。
独目男子意会了女修的意思,“既如此,那便是原定吃下贺家商队的计划不变了。”
他们一行人中包括女修在内有两人因被一无良狗官征募,参与大战之后伤了根基,现在亟需挣些灵石寻个高明丹师医治。
在这里做这坐寇稳虽稳当,却没有做流寇来钱来得快,是以大家都没有久居此地的意思,
二人话后未过多久,一支扬着豹子旗的商队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一路播土扬尘,并无要遮掩的意思。
于已经在左近数县行商近百年、身后又与一名筑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贺家人来说,的确不需太过理会似马黑袍这类小寨主。
况且带队的贺家子又在路上偶遇了刚好突破了练气五层,出来游历的贺德工,恰好结伴而行。
平添一位练气中期修士,使得队伍的实力又有了一定提升。
不过此时马家寨子已经易主,周遭的其他匪修又都说不清新来这伙流贼的根底,这便令得带队的贺家子与贺德工存了小心。
明面上照旧旗帜高扬恫吓对手,暗地里商队内的修士各个皆是做好了准备,只待事情有变,便直接兵刃相见。
商队一方披坚执锐,匪修一边则又从寨中下来了两个首领,皆是面色苍白,看着伤势未愈。一众喽啰们在几个首领的喝令下,也开始严阵以待。
喽啰们之前那些年与贺家商队没少来往,谈不上有交情,但关系肯定说不算坏。
这是因了贺家人出手大方、广结善缘的关系,每次过来除了该交给马黑袍的常例外,也不会吝啬给当值的下面人一些好处。
若不是这几个当家的大方,承诺抢劫商队的收获一半归四个首领,一半归喽啰们按功绩分发,大家是绝不会乐意与贺家这类良善人家动手的。
眼见商队就要行到道中的拒马前头,一个最舍得性命的喽啰做出副跟平日里一般无二的高兴模样,笑嘻嘻地迎着带着驮兽打头的陆巽上去。
行礼过后才客气接过陆巽手中的灵石袋子,没忘记掂量一下过后脸上露出谄笑,才转身离开。
“工叔,看样子这马家寨子的新主不是浑人,倒是咱们多虑了。”带队的贺家子脸上露出喜色,并未从这场景中嗅出危险。
倒是贺德工仍是眉头紧锁,肃声道:“告诉大家提起小心,莫要放松警惕,想舒坦不差这么一会儿。”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黑山盗与三香教这两重变故之后,贺德工已经成长了不少了。前些年因了家境良好带来的一些膏粱味道已经消散,使得他整个人都已经老成了许多。
商队刚刚经过拒马关卡,走到一半,前头便有新寨主亲近人听闻贺家商队经过,特来拜会。
这是坐寇们打秋风常用的借口,领队的贺家子见了迎上来的寨主亲随是个袅袅婷婷的婀娜女修,心下警惕又落下大半,连一旁的贺德工谨慎也跟着散了不少。
陆巽眼瞅着过来的女修眼熟,还未想起是谁,便听得身后贺德工大喊一声。
“小心!”
扛着豹子旗的杜青被身侧的贺德工一把扯开,还留在原地的贺家旗帜登时被一柄巨锤砸了上去,当即散碎一片。
还不待杜青反应过来,便见贺家子被当面女修吐出来的一口香气迷得晕了双眼,遭一条布满尖刺的长鞭裹了收去。
“遭了!”同样眼见此幕的陆巽心道才将将心道不好,便见两名后期修士之一的黑衫老者同样一时不察,被一条尖刺长鞭裹住。
他倒没贺家子那般好运,长鞭上的尖刺轻易的划破黑衫扎破皮肉,带有的毒素飞快地浸没入老修的血液里,不消片刻便见他面上泛起黑青之色。
饶是使出了诸般手段,一时都难以挣脱裹在身上的长鞭,很是狼狈。
贺家商队中另一身着青衣的后期修士当即大惊,他与这黑衫老者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后者如此轻易地便败于敌手,那自己.
正待他迟疑不定之际,此番遇袭的贺德工却很是镇定,临危不乱地带着身侧的杜青与一个贺家家生子一同打杀了两个冲在最前,来赚便宜的喽啰。
随后提着还在滴血的喽啰人头于混战之中大喊说道:“不知当面是哪位朋友?此是洪县贺家的商队,莫要被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这话可不仅是喊给对面几个首领听的。
有些得了阵令一拥而上的喽啰们此时听了“洪县贺家”这四个字,在心里头也泛起嘀咕:“眼前这伙人实力不弱便罢了,偏还是家有根底的,这就要细心思量了。”
场中有心思重的喽啰手上动作更是有意的放轻了一些。
他们人要聪明狡黠一些,并未被几个首领的花红许诺迷了眼,想着的是若事后贺家真找上门来算账了,自己若没沾惹上人命,总该被发落得轻一些才是。
喽啰们的突袭的效果因了贺德工的厉喝打折了些许,几个首领的眼神却是未见动摇。
只见当头的匪首调转巨锤,又朝着青衣老者砸了过去,匪首的修为虽差了一层,但却压得青衣老者几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匪修中另两个手持尖刺长鞭的修士,舍了已经被毒素要折磨致死的黑衣老者,带着一众喽啰杀入商队。
莫看这二人一人冷面独目、丑陋异常;一人脸色苍白,伤重未愈,但一身杀伐手段却都不可小觑。
贺家商队一方立即有好几个练气中期修士迎上去合战二人,钟、塔、镜、铃一众法器尽都奈何这二人不得。
特别是那冷面独目的持鞭修士,已是练气七层修为,难可抵挡。
贺德工心忧族侄的安危,转头却也被那面容较好的女修缠上,这女人下手狠厉,不似寻常散修。
贺德工祭出一把飞剑对上女修的飞叉法器,修为也被对方稳压一头的他应付得相当吃力,只觉似乎又陷在了当年与黑五那黑山盗首的强压之下一般。
好在这女修的法器显是新得,运用得并不算纯熟,这才令得他还稍有些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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