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182节
伱拿这个奖励摆渡人?
哪个摆渡人需要这样的奖励?
可就在那漆黑的马车落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方才发现事儿啊,没那么简单。
这马车,唤作“九幽辇”。
大小形状和市井上常见的马车没多大区别。
由四匹漆黑的高头大马拉著,当然这马也不是什么阳间玩意儿。
通体漆黑,眼眶冒火,四蹄都戴著狰狞的蹄铁,口鼻吐息之间散发出茫茫黑雾。
而那马车,更是遍布狰狞尖刺,车厢上刻画诸多可怖的鬼神图案,贯彻了阴曹地府一贯的风格。
更离谱的是,它能飞。
当即余琛趁著天色还没亮,就坐上去体验了一般腾云驾雾的感觉。
穿梭在云雾之间,快得惊人!
他试了试,原本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得阴雾泽的路程,这九幽鬼辇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往返!
关键是,它还能隐身!
往里边儿一坐,心念一动,整个马车便隐没在黑夜里,不见其形。
来无影,去无踪!
神异得很!
这会儿,阴曹地府,黄泉河畔,余琛一身黑白戏袍,判官脸谱,驾著九幽鬼辇,黑雾茫茫之间,身后是茫茫阴兵。
有点儿那地府主人的味道了。
第169章 大儒诞辰,文惊四座
总之吧,烽火马贼团的事儿就算是这么过了。
官府也没辙。
先前杨清风他们去阴雾泽的时候,可没看到一丁点儿什么阴兵过境的痕迹。
至于鬼神判官。
——人家可一直都在金陵的通缉榜上啊!
就是始终抓不著人,有啥办法?
日子还是那样,一天天儿地过。
对于万家陵上的余琛来说,也是如此。
体内天地之炁无时无刻不在向著灵相之境进发,他自个儿则每天扫扫陵园,下山听听戏,喝喝茶,岁月静好,悠然自得。
那些个苦命的收尸人却是整天忙忙碌碌,搬上来尸体间,给余琛说城里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儿。
比如什么醉春楼的姑娘一夜连战百人啊,比如什么港口幽灵船闹鬼啊,比如什么城里大通武馆因为官府什么人出了人命案子……
种种纷繁,百态红尘,尽数入耳。
烽火马贼团的事儿一过,整个金陵好似又恢复了平静。
要说真有啥吧,也不是没有。
——那合德书院,今儿似乎就出了场大事儿。
怎么说呢?
今儿啊,是合德书院赵院长诞辰!
虽说吧,他老人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架不住书院高层的恳求,还是办了。
——虽说合德书院教书育人,但毕竟是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里边儿关系错综复杂,人情江湖,总要跟外边儿有来有往才是。
赵为先自然看得出来,给自个儿祝寿是假,整个金陵的大人物想借这机会各有各的盘算才是真哩!
于是,天刚蒙蒙亮。
一辆辆马车就从金陵一个个地方驶出来,向合德书院去了。
待到日上三竿,合德书院这门口啊,已经停满了金陵各个大人物的马车。
非富即贵。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报礼环节。
大家伙儿都送出自个儿认为珍贵的礼,给这位金陵大儒。
州牧,神武王,八司司命,还有各大商会,各大势力……可任凭礼官喊得费劲,那些天地奇珍稀世珍宝也让人眼红。
但人家赵院长就坐在那儿,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外边儿人的礼完了,就是书院门徒的礼了。
这时候,这些礼物就要显得“清雅”许多了。
不是墨宝,就是古书,要么干脆就是一篇辞藻华丽的文章,奉给院长。
——这些个弟子门徒,都精明著呢,都晓得外人也就罢了,要是书院的人都送那些铜臭之物,那他们的老师能把他们脑壳都敲开花!
面对这些文人弟子的礼物,赵院长的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但嘴却是毒得一匹。
有人送墨宝,他说肚子里没水儿,再好的墨宝也写不出好东西。
有人送古书,他问送礼的学生可读的懂这书?
有人作文章夸赞,他更是直言写这玩意儿你自个儿犯不犯恶心。
倒是那些专心写诗作画的礼,虽看起来一般般,但却让这位赵院长颇为喜欢。
最后,就轮到青浣了。
小姑娘一上来,底下就是一阵哗然。
——文人相轻。
这情况放在哪个书院,哪怕是京城的稷下,都是如此。
加上青浣乃是杂役出身,可就硬生生凭借天赋得了众人眼红羡慕的赵为先的教导。
你说这些个师兄师姐心头没点儿疙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也不是什么恶毒心思,就是纯粹认为青浣的才华配不上那么好的待遇罢了。
“这丫头能送个啥出来?”
“要你管?我跟伱打赌,不管她送啥,院长都只会欢喜你信不信!”
“毕竟是文曲灵根,跟咱们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要我说啊,这青浣师妹当真是不识好歹——听说她天天往那坟头上跑,浪费光阴,要是我有她这般资质,还不一天十二时辰都泡在书库里?”
“……”
堂下诸多声音,嘈杂纷繁。
而那些个大人物,也投过来目光。
——合德书院多了个文曲灵根的佳苗,他们都是知晓的,先前还因为劝告收徒的事儿被赵为先嘴了一顿呢!
这会儿终于算是见著了,可不得见识见识?
只看小丫头走出来,取出一张卷轴,躬身一拜,“师叔,青浣奉礼。”
众人一看那卷轴,也不是什么天地奇珍,就晓得青浣多半也是和那些个书院学子一样,以诗画为礼了。
果不其然,就听青浣脆生生道:“青浣愚钝,哪怕晓得师叔爱雪,却也做不出像样的诗画来,便去求了几句散诗,奉给师叔。”
赵为先听罢,眉头一挑。
寻思著青浣初来乍到,人都不认识两个,到哪儿去求什么诗文?
但好奇之间,还是微微点头,“青浣,且念来听听。”
青浣张开卷轴,就照著上边儿念了起来。
“两岸严风吹玉树,一摊明月晒银砂。”
清脆的声儿,回荡书院大堂。
赵为先原本满不在乎的神色,骤然一僵,字字咀嚼:“两岸严风吹玉树……一摊明月晒银砂?”
随著他的念动,周遭金陵大人物也是一怔,细细品味。
字字不言雪,却字字都是雪!
妙啊!
“好!”
赵为先沉吟了片刻,突然露出笑容来,“不错,是好诗!青浣,有心了!有心了!”
——有一说一,这算是他第一次在这诞辰宴上如此大方夸赞!
众人也是惊了,议论纷纷。
“这诗不错啊!这小丫头哪儿求来的?”
“金陵倒是有些能作出这般诗文的大儒,但这小丫头也应当不认识他们啊!”
“这诗文在今儿的所有祝寿诗中,当属上乘了!”
“……”
可就在大家伙儿以为完事儿了的时候,青浣又开口了。
“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
这诗一出,赵为先怔住。
还有?
诸宾客也是大惊!
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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