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289节
心念一动,那两本灰书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余琛的血肉里边儿。
刹那之间,空明悟道境再临。
天旋地转之间,余琛穿越时空,来到一片古老无垠的荒凉土地。
身处与天上猎猎罡风里,动弹不得。
岁月变迁。
晴雨交替。
他就好似一座古老的雕像,矗立高天。
地上开始出现生灵,将余琛的存在也当成了理所当然——就像人们觉得天上有云是理所当然一般。
时光岁月沧海桑田,地上生灵分分合合。
唯一不变的是,炽烈的毒辣阳光炙烤,疯狂的磅礴大雨倾泄,那高天上的身影,不动如山。
茫茫光阴,一晃而过,不知过了多久。
余琛都快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大夏,忘记了度人经,忘记了阴曹地府。
他的眼里,只有那无尽的孤寂,还有交替出现的晴雨变化。
终于,在某一刻,他好似已经能预知,接下来这方天穹究竟是晴是雨。
又过了好多年。
经历了无数晴空日晒,风吹雨淋后。
地上的生灵发现,头顶上那个一直存在的“人”,突然说话了。
吐出一个字儿来。
“晴。”
那一瞬间,明明是黑夜,却瞬间朝阳东升,普照世间!
又一说,
“雨。”
顷刻刹那,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磅礴大雨,倾泻而下!
呼风唤雨!
于是,地上生灵跪在地上,高呼……神明!
也正是在那一刻,晴空烈日,狂风暴雨,一切随心的那一刻,余琛醒了。
无数万年的沧桑与枯朽,尽数褪去,只有那对于天象变化的领悟,刻入灵魂。
祈晴之术,可拨云拔雾,显露太阳之光,练至极致,更能唤动太阳真火,如洪流倾泄,焚尽一切!
祷雨之术,可汇风聚云,演进漫天风雨,圆满之时,更能呼唤九天恶水,腐蚀一切,清洗天地八荒六合!
心中明悟。
——祈晴祷雨,借风布雾,地煞之术里掌尽天象变化的四大神术。
当四术尽领悟时,便执掌四时天象之变,神妙无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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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阵图秘辛,负心恶郎(4k)
从空明悟道的境界中退出来后,那地煞七十二术当中祈晴祷雨之法,已尽在余琛掌控了。
正巧这会儿吧,虞幼鱼和石头也从山下回来了。
石头倒是规规矩矩,洗菜做饭去了。
而虞幼鱼这妖女却是第一时间来了余琛房里,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好久,方才啧啧赞叹:“臭看坟的,京城的那些事儿是你干的?”
“什么事?”余琛装傻。
“就那什么太上托梦,白鱼化书,深夜狐鸣……”虞幼鱼掰著手指头,一一数来:“想不到啊,让幽解除禁雨令这事儿,妾身想破了脑袋都难解决的难题,你这睡上一觉就全部都解决了去。”
余琛摆了摆手:“旁门左道罢了。”
虞幼鱼一滞。
旁门左道,你管这叫旁门左道?
大梦一场,让整个京城翻江倒海,这也太离谱了一些。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余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虞姑娘说那夺天造化大阵乃是你们阎魔圣地的禁物?”
“对啊,怎么了?”虞幼鱼在床边坐下来,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这夺天造化大阵炼成的造化神丹,拥有让第四境炼炁士跨越第五境的功效,对于第四境的炼炁士来说的确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但听虞姑娘说,你是第五境炼炁士,那你口中那个夺取了阵图跑路的叛徒应当也是第五境才对,否则也不可能在虞姑娘手里逃那么久。
可倘若如此,我就不理解了,若那叛徒已经是第五境了,为何还会觊觎这夺天造化阵图?”余琛转头问道。
自从晓得了虞幼鱼的来历以后,余琛就想不通这个问题了。
——倘若阎魔圣地那盗取了夺天造化阵图的叛徒已经是第五境了,而夺天造化阵图的作用是炼制突破第五境的神丹,那他吃饱了撑的?
明明已经第五境了,还要去夺这阵图?
“臭看坟的,你到底误会了什么?”
虞幼鱼眼睛眯起来,缓缓摇头:“你以为一张能够炼制突破第五境的丹药的阵图,能成了妾身所在的阎魔圣地的禁物?
才不是呢!
神丹,只是夺天造化阵图附带的作用而已,而夺天造化阵图真正的作用,不是炼丹,是……屠戮。
从被创造开始,这阵图就不是为了炼丹而生,而是用以屠城灭国一般的禁忌事物!
只要阵法材料足够,能源足够,时间足够,夺天造化阵图甚至能直接将一个洲都炼化了!
也正因如此,它方才能被称为禁物!
对了,你还不晓得一个洲是什么概念吧?
简单来说,你们大夏王朝所在的这方天地,就是能被称为一个洲,但大小嘛……阎魔圣地所在的东荒洲,是你们这一方天地的百倍大小。
也就是说,这夺天造化阵图,只要拥有足够的资源,甚至能将你们这大夏王朝所在大陆百倍的天地活生生给炼了!
——使天地茫茫,不见生机。
这才是……夺天造化大阵的真正用途!
夺天造化,这里的造化,说的就是寰宇之下,无尽生灵!”
那一刻,余琛听完,浑身一震,冷汗涔涔!
他恍然大悟!
就像一把刀刃儿上刻满了放血槽的尖刀往人身上一捅。
——那放出来的血,就是神丹;但这尖刀真正的作用,是杀人。
“原来……如此。”余琛喃喃。
“如此,你晓得了吧?妾身为何不远万万里,也要将这阵图带回去——倘若被什么变态的疯子得了,那别说你们大夏……”后边儿的话,这妖女没说下去,但余琛大抵已经猜到了。
“怎?吓到了?”虞幼鱼瞥了余琛一眼。
余琛摇了摇头,看看天色,朝外边儿走去,“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不归陵上,风平浪静。
而京城里边儿,虽说幽河的事儿闹得挺大。但毕竟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日子还得一天天地过。
唯一不平静的,大概就是朝廷官场上了吧?
在这文武百官因为“太上托梦”惶恐的时候,事儿那是一件接著一件。
占天司东君带人前往幽河,寻找那杀死了震将徐云子的凶手。
而那大皇子也不甘寂寞,开始对付起仁德王周钰的门客来。
大伙儿虽然觉得人家仁德王都主动放弃夺嫡了,没必要干这些事儿。
但也能理解周钰的做法,毕竟大伙儿都晓得,大皇子这是被仁德王一直压著一头,给压怕了。
恐怕不亲眼看到这位亲兄弟的尸体,周钰是绝对不会安心的。
与此同时,大伙儿还听说这几天里,周钰不止一次去了宋相的宅邸,带著各种各样的厚礼,似乎是想争取宋相的支持。
但听说似乎是连宋相的面都没见著,就灰溜溜回来了。
反正吧,这一段时间,朝廷官场都不怎么太平。
这不,就在那“太上托梦”的五天后,听说吏部员外郎文志章家里还遭了贼,丢了不少东西,结发之妻还因为发现了盗贼,被灭了口。
这一来,让不少同样贪图热闹而住在京城外城的官员,都寻思著要不要搬进内城住去。
同时,对于吏部员外郎文志章家里的惨事儿,大伙儿都送纷纷上门悼念。
而这文志章似乎也有情有义,一边儿全力追查凶手,一边儿大办丧宴。
而那文志章本人,更是每天跪在发妻灵前,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端得是一副痴情丈夫模样。
不少百姓见了,都说这员外郎与发妻伉俪情深,让那文志章得了不少美名儿。
直到第八天上午,这才在悲戚的琴瑟哀松下中,文志章身穿素衣,捧著结发之妻的排位,上了不归陵上。
——横死之人,葬不归陵。
这是京城里边儿成文的规矩,哪怕是六品大臣吏部员外郎的结发之妻,也不例外。
送葬途中,那员外郎文志章,老泪纵横,哭得悲切,凄凉得很!
无论是抬棺的汉子,还是那演奏的乐师,都侧目不忍。
不归陵上,石头见了这一幕,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在窗前拉著余琛的袖子:“老爷,多好的人啊……呜呜呜……老爷……若是可以……您让他夫妻俩再见一面吧……”
这会儿,石头是因为被余琛册封,是能看到死者鬼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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