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649节
只不过那可怜的笼中鸟,一辈子都没修行过,对于这天弃灵根的二十岁之劫,无法抵御,最后香消玉殒。
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在死之前,和她最爱的死士一起,看了一场绚烂的朝阳,最后永远葬在了一起。
和那小公主不同的是,那邋遢男人的道灵根,并没有荒废。
文齐天从小就被山海书院收入,修行文之一道,天赋异禀之下,在十年前,也就是他年仅二十时,便突破到了元神圆满之境。
当那命中之劫来临时,他曾一边饮酒,一边作诗,笑苍天怯懦,笑劫难平平,豪气万丈,气吞山河。
十年前,那是属于他的时代,文齐天的名字,不仅在山海书院,哪怕在整个东荒,也是传奇。
在天骄榜上,他是断层一般的第一序列。
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年轻天骄。
所有年轻一代,在他面前,无论是人是妖,是灵是怪,是道是佛,都被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端得是,无上天骄!
尽管那时的他,有些小怪癖,比如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经常一个人笑,一个人哭。
但和那绝世的天资比起来,任何怪异的行为,都被掩盖。
不就意外的话,他应当是山海书院空前绝后的恐怖天才。
但偏偏,出意外了。
意外就发生在,十年前,上一次的平天秘境之行。
十年前,平天秘境照旧打开,作为当时年轻一代之牛耳,文齐天当然闯入其中。
一路杀到了那平天秘境最深处。
结果啊,不晓得发生了啥。
从那平天秘境出来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
颓废,邋遢,终日寄情于酒,荒废文道,荒废修行。
十年前,他就已经是那“元神圆满”,十年后,毫无寸进。
一开始,书院圣地的诸多上座们,还为此焦头烂额,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儿。
但这个时候,文齐天的精神似乎已经出了问题,无论问什么,都不答。
久而久之,书院也无奈放弃,任他去了。
十年光阴,一晃而过。
曾经跟在他背后的小屁孩儿朱光玉,也长大成人,踏上修行之道,成了书院新一代的天骄。
但曾经的第一天骄文齐天,却变成了一个流连在学宫各处,饮酒度日的废柴。
荒废了一身天资,也荒废了那无比珍贵的天弃灵根,泯然众人矣。
实在,让人唏嘘。
听罢以后,余琛看著朱光玉,这位年轻的书生,眼里的哀伤和痛苦,溢于言表。
这般模样,余琛并不意外。
就像是亲眼看著自个儿憧憬崇拜的人,一步步自毁前程,颓废堕落。
是个人,都绷不住。
对于从小就将文齐天看做是“神”一般存在的朱光玉来说,更是如此。
但下一刻,那些情绪,一扫而空。
书生略显稚嫩的脸上,沉肃下来。
“所以这一次平天秘境打开,小生定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让大师兄……变成了那副模样!”
第532章 道之预知,生死重逢
文齐天的故事,让人动容。o
余琛听罢良久,也是唏嘘。
他一个外人,仅是听闻,便扼腕叹息。
更不要说书院学宫众人,亲眼看著这般天骄堕落,是何等愤怒和惋惜的心情了。
怪不得说是“不堪之事”,也能够理解了。
告别朱光玉,踏上洞虚之阵,回到上京。
余琛去了一趟坊市,买了一些菜肉,回了天葬渊上。
时辰已是下午时分。
吃过晚饭,他在房里盘膝而坐,元神内演,试验各种招数神通。
一晃就是深夜。
直到明月当空,夜风呼啸,石头咋咋呼呼跑进来,给他两封信,说是刚送来的。
余琛打开一看,其中一封是秦泷寄过来的,说平天秘境之事,让余琛倘若有意,可以前往,届时他们御剑山也会去。
还有一封,则是虞幼鱼送来的,也是说平天秘境洞开,她会带阎魔圣地一众年轻门徒前往,问余琛要不要去。
说这一开始吧,余琛是不太想去掺和这些事儿的。
毕竟他先前看过地图,那什么西峡古山太远了,加上那秘境一开就是月余,一来一去太浪费时间了。
但虞幼鱼这么一说,他却是有些心动了。
毕竟俩人太久没见面了,心头也是想念。
而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吧。
咚!
咚!
咚!
寂静的夜里,丧钟的声响,回荡天葬渊上。
他一出门儿,就看见一支庞大的送葬队伍,上了山来。
这些人啊,穿著长长的儒袍,脸色悲戚,簇拥著一尊黑木棺,沉默不言。
余琛越看,越是眉头紧皱。
因为这乌泱泱一堆人里,不少人,白日里才见过!
青浣,朱光玉,学宫宫主,还有今儿在学宫山水之间看到的诸多年轻学子。
皆为人送葬而来。
看起来,应当是相当了不得的大人物死了,方才会如此。
无数学子,目送黑木棺材,落进天葬渊里。
稽首告礼,方才沉默离去。
最后就朱光玉和青浣,并没有走。
“老爷。”青浣招呼,但在这般情况下,也活泼不起来。
而那朱光玉,却是苦笑,“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但小生啊,可真不想在这般情景下和先生见面。”
夜色凉如水。
余琛将俩人带进屋里,泡了杯热茶。
茶雾氤氲里,朱光玉方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黑棺中的尸首,不是别人,正是那曾经的妖孽,往昔的第一天骄,文齐天。
余琛一愣,寻思著家伙虽然疯疯癫癫的,但至少看起来健康得很,白天才见过,怎么突然就暴毙了?
想这事儿的时候,他自然而然放弃了“谋杀”的猜想,因为倘若真是如此,那山海书院已经在上京掀起一场恐怖的腥风血雨了。
他们这些读书人,只是平日里温和而已,一旦被惹到了,那同样是浩然正气糊人一脸。
“大师兄……是自尽。”
朱光玉语气低沉,叹道:“晚上时候,吃过晚膳,他难得地换了衣裳,束了头发,刮了胡须,洁了面庞。
那时啊,别说是小生,就是老师,都高兴得跟什么一样——老师说,只要大师兄想,他随时随地,都能再变回那个力压一代的文齐天。
再加上小师妹的入门,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可这喜还没喜完呢。
文齐天留下一封书信,信中大抵表达了这些年来的愧疚之情,以及多谢学宫和诸多前辈晚辈的包容。但时间到了,他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儿,便先走一步。
信,放在他早已冰冷的尸首之上。
发现此事的学子,大惊失色。
书院老人们过来看了以后,确定文齐天并没有被外邪入侵,也并非被人谋害,而是自断魂灵,身死道消。
悲痛之下,遵其遗愿,尽快将其送上天葬渊来。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最后,朱光玉脸色怪异,问了一句,“先生,你与大师兄,先前就认识?”
余琛一愣,摇头。
“那便怪哉。”朱光玉眉头皱起,“下午时分,他方才向小生打听了你来。”
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朱光玉也不好深究,闲聊几句以后,便带著青浣下山回宫去了。
留下那橘黄的油灯之下,余琛并未站起来,反而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未曾想到,文先生所说的再见,竟来得如此之快,也来得……如此出乎预料。”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猜错,道友……看得见我!”
灯火之下,一条虚幻的鬼影,笑著开口。
他穿儒衣,带长冠,束黑发,面容俊朗,五官俊美,三十来岁,温文儒雅,好似那翩翩公子。
而那面孔,余琛也认出来了,正是白天遇见的那个邋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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