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775节
“我跟您说啊,就那天,我凭锻天峰锻造的血肉之甲,踏入禁区。
结果您猜怎么著?还没等我走两步呢,就打起来了!
一边是那本真教的渣滓混蛋们,一边是那佛光拱卫,宝相庄严的苍老神僧,出手之间,金身法相显化,直接将那本真教的混蛋们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一招手,还把那害人不浅的南海禁区给收了!
神僧念我误入禁区,并非本真邪教之人,便将我放了,然后便遇见了您。”
阎魔圣主眉头一挑,“是吗?是一位神僧平了南海禁区?”
“当然!”
“可你昨天还说,是个穿黄色贴身衣袍,带红色手套的光头武夫,一拳轰碎了南海禁区。”
“啊……我可能记错了?也许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用宝塔把禁区收走了?也许是一头吞天噬地的恐怖猛兽直接把沃焦一口吞了?”
余琛眨了眨眼,“圣主您还听什么版本,我给您编……不是,我给你解释。”
阎魔圣主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余琛,“本座,想听真相。”
他明白,眼前的余琛知晓骗不过自个儿,所以在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心头也隐隐有那么一个荒唐而离奇的猜测——南海禁区,就是被眼前的年轻人,给平了。
但,不敢相信。
余琛的神色,正经起来,他看著阎魔圣主,摇头道,“圣主,真相就是——平了南海禁区的可以是一个光头武夫,也可以一为佛门神僧,更可以是一名仙风道人……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是我,也不能是我。”
话音落下,阎魔圣主浑身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心头明悟。
余琛这话,却是变相承认了。
也是在告诉他,不能外传。
——要不然天底下晓得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横推了一座禁区,那怕是余琛往后一言一行,都要被千千万万双眼睛所监察了。
“本座……知晓。”阎魔圣主深吸一口气,脸上逐渐露出笑意。
他不晓得余琛到底是怎么把那凶名赫赫的南海禁区平了的。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的余琛,是阎魔圣地的供奉长老,是虞幼鱼的道侣,是阎魔圣地无比亲密的“伙伴”。
这就足够了。
“啧……”
阎魔圣主深吸一口气,啧了一声,低声呢喃。
“正如那神庭来人言,本座的老师是叛徒,本座的弟子也是叛徒,本座这阎魔圣主当的……当真造孽。
但现在看来,也许也正是从本座这一代起,阎魔圣地将前所未有地辉煌,更上一步!
因为……”
他抬头,看向余琛。
何为前途无量?
此为前途无量!
那么,抓住他,绑住他,哪怕倾尽整个圣地之力,也要将余琛死死绑在阎魔圣地的船上!
亦或者,将阎魔圣地,死死绑在余琛的船上!
风很大,阎魔圣主的声音很小,所以余琛并没有听到他的嘀咕,便问:“圣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
阎魔圣主摇了摇头,
“本座老了,这圣主之位,也坐稳了。明天吧?还是后天?
都无所谓了,总之找个良辰吉日,让幼鱼……继任圣主吧。”
余琛:“……?”
第628章 上古邪法,神上之神
余琛一时间懵了。
他不晓得阎魔圣主的脑子到底是怎么转的,怎么就突然跳到了这事儿上面。
再者,他当初可是亲口说过,如今的虞幼鱼虽有圣主之姿,但实际上还没有成为圣主的底蕴和资本——这很正常,毕竟才二十多岁,别说虞幼鱼,哪怕就是那天榜第一的玄天罡,也完全不可能有能力撑起一个圣地。
倘若阎魔圣主的伤还没好,那如此著急退位,稍微还能够理解一些。
可他这会儿明明已将那伤疾治愈,往后还有大把时光。
怎么突然就想到退位了?
“啊……圣主您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本来不应该插嘴的,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为什么?您认为如今的幼鱼,已经能撑起一个圣地了吗?”余琛目光凝重,开口问道。
“为什么?”阎魔圣主看了他一眼,“余琛,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你提的问题里吗?”
余琛一愣。
阎魔圣主也不卖关子,继续道:“你忘了,如今的你,可不止是天葬渊上的看坟人,还是我阎魔圣地的供奉长老,按理来说,你对圣主人选提出疑问,理所应当。
但你却说,这是本座的家务事。
你啊,还没有将阎魔圣地当做你的归属,还没有将本座当成真正的自己人。
这,也就是本座如此著急禅位的原因。”
余琛一急,刚想解释:“圣主,我……”
“不必解释。”
阎魔圣主并无恼怒之色,道:“这很正常,毕竟伱同本座认识也不过一个月,倘若就此完全融入了阎魔圣地,本座才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本座不是那些虚伪的正道牛鼻子,所以本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本座不知晓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但那不重要,经此一事后,本座想将阎魔圣地同你捆绑在一起。
要做成这般事儿,要么就让你长久地在圣地待下去,徐徐处之,自然能让你生出归属感,但这明显不可能,你是肯定要走的,不可能待太久。
要么就让阎魔圣地的话事人,成为你最亲密的人,以至于爱屋及乌——倘若本座是女子,风姿绰约,倒也还能努力努力,可惜了。
所以本座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你的道侣,让幼鱼继任圣主——虽然早了一些,但她本就是下任圣主的人选,倒也是无所谓。禅位以后,本座也会辅佐于她,不至于立刻就将整个圣地的担子压在她身上。”
深吸一口气,阎魔圣主看向余琛:“——我问你,倘若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圣位上的人是幼鱼而不是我,你还会觉得你是一阎魔圣地的外人吗?”
余琛摇头。
“这就对了。”
阎魔圣主道,“这圣主之位,本座来坐也好,幼鱼来坐也好,或者其他的谁来坐也好,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谁来当这个圣主,能为圣地带来更辉煌的将来。
甚至,本座脑海中曾浮现过一个荒唐的想法——余琛,要不然,你来当这个圣主,怎么样?”
噗——
余琛听了直接一口茶水喷在地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圣主!”
“知晓,本座开玩笑的。”阎魔圣主哈哈笑道,“虽然本座觉得这无所谓,但倘若真下了这般命令,洞天里的那些古板地老家伙怕是地逃出来把咱俩都生吞活剥了。”
开了个玩笑,却是让那凝固的气氛,松弛了好一些。
一句“咱俩”,悄无声息之间,又同余琛拉近了不少距离。
余琛这也才松了口气,赶紧摆了摆手,“圣主以后可别开这般玩笑了,吓人,吓人得紧。”
顿了顿,他见阎魔圣主要说的事儿差不多也说完了,便重新提了个话头儿:“对了,圣主,我在这南海之行,听闻了一些事儿,心头疑惑,想不通,这不您见多识广,但是想向您请教请教。”
“你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阎魔圣主一口答应。
余琛也不客气,开口便问:“圣主可知,香火之道?”
阎魔圣主一愣,“香火?西域那群秃驴的香火金身之道?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难不成南海禁区的事儿同那些阴戳戳的秃驴还有关系?”
眼见阎魔圣主语气越来越凛冽,杀意沸腾。
余琛耗尽摇头,“误会误会!圣主误会了,并非如此,此香火之道非彼香火之道。
乃是那本真邪教,那第二教子准备以无数凡人生命献祭,化作香火——这是一股完全不同于任何世间任何力量形式的存在,很怪异,也……很强。”
话音落下,阎魔圣主的脸色,沉闷下来。
显然,他知晓一些。
良久以后,好似终于斟酌好了言辞,他方才开口,“这种东西啊……你说的这种东西,本真教虽将其称作香火之道,但我们一般叫其……不应存在的古邪法。
准确来说,它并非香火,和西域那些秃驴的信仰和宏愿,也没有半点儿关系。
它的根源,是被献祭的生灵的记忆,情感,经验,一生感悟……所有的一切都抽离出来,经过某种复杂的仪式转化以后,所化作的不应当存在的力量。
被这古邪法炼化的生灵,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彻底剥夺,就像……”
“就像香蜡和钱纸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余琛突然接口。
“不错,正因如此,本真教的家伙们称其为香火。”
阎魔圣主点头,“但这些说法,本座也是在阎魔洞天的古籍中有所见闻,还有一些天机阁的研究得出的结果。具体如何,却也是了解不深。
你若是想知晓更多,可以问一问天机阁的那些家伙们,下一次天机议会时,你让成了圣主的幼鱼带上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余琛听罢,微微点头,拱手:“多谢圣主告知。”
“无妨。”阎魔圣主摆了摆手,“对了,过两天就是阎魔大典了,先前答应你的,阎魔秘库任挑选十件宝物,本座可不会食言。”
余琛听罢,眼皮一抬,堂堂七圣八家十五御之一的阎魔圣地的秘库中的宝贝,应当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色吧?
“那就多谢圣主了。”既然是说好的事儿,他也不推辞,拱手道谢,随后告辞退下了。
只剩下那阎魔圣主姜岳,坐在那阴影的王座之上,沉默不语。
突然之间,黑暗里,有苍老的声音传出,“姜岳,需要做到如此程度吗?”
一道枯瘦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皮包骨头,形容枯藁,若如死尸。沙哑刺耳的声音,好似腐朽的木头那般摩擦发出。
——经历了先前那事儿,这会儿的阎魔圣地,可再也不敢让所有合道大能全部沉睡了。
始终留著一位清醒著,应付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
“道主,您指什么?”阎魔圣主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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