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96节
显然,已是动了浓浓杀心!
虽然一开始就晓得黎沧海身具反骨,但没想到,一突破开海境,他就要完全撕破脸!
这人,不能再留!
“司首大人,这是准备杀人灭口了?”
哪怕在望气司首的压力下黎沧海感到呼吸都困难,但他的脸上还是在笑!
“不知司首大人可知晓一件事?
在大夏北方,有个古战场,是先帝征伐时征战之地,一旦打雷下雨,便能传来千军万马厮杀的声音与景象。
百姓都以为是英烈们军魂不灭,千百年过去,仍在厮杀。
但后来,朝廷炼金司的大人们发现,那是因为那片古战场底下有很多磁铁矿,将当初两军对垒时的景象都刻了进去。
一旦由雷雨天气,雷霆激发,便能重现当初景象。
后来,炼金司的大人们便依照这般原理,造出一些名为【留影石】的炼金造物,流传于世。”
黎沧海依旧在笑,
“巧的是,十五年面,当初陈家灭门案发之前,我那些喜欢搜罗奇怪玩意儿的弟兄给我带来了一枚。
我还没来得及把玩这留影石呢,您便传我到这望气司里,让我带弟兄去却灭了陈氏满门。
更巧的是,当时那留影石忘了关,一不小心啊,将您的样貌,你的话,您的安排,都录了进去。
我这人记性不好,不晓得把它放哪儿去了,但若是今儿我回不去的话,想必它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哦对了,您是衙门的大人,劳烦您跟我讲讲,指使他人灭门、陷害县级总捕是什么罪?”
黎沧海裂开嘴,笑得狰狞。
“——不知,可够杀头?”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砰!
望气司首声音平静,但他的脚下,那地板已迸出蛛网一般的裂纹!
可见其心头之怒!
如今,他一念之间,就能杀死黎沧海。
但杀了以后呢?
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留影石】传了出去,正好不久就是州巡,到时东窗事发,他望气司首,就完犊子了!
——在渭水,他是土皇帝,可在整个州府,他只是个小喽啰!
“你……想要什么?”终于,良久以后,望气司首看向黎沧海,面无表情。
黎沧海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直都晓得,在望气司首眼里,黑水帮就是一个工具。
用的时候,给点好处。
一旦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就能把他们牺牲了去。
现在他突破了开海,望气司首怕是更不会容忍。
所以十五年前,他才千方百计搜罗到一枚留影石,就是为了留下把柄,让望气司首投鼠忌器!
十五年的安排,如今终于图穷匕见!
成了!
望气司首忌惮这事儿,妥协了。
黎沧海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望气司不可对黑水帮出手。
第二,如今黑水帮断了财源,我要白银三万两,以度难关。”
话音落下,望气司首死死盯著黎沧海,看了良久,方才深吸一口气,牙齿缝儿里挤出来一个字儿,“好!”
黎沧海咧嘴一笑,拱手走了。
“等等。”
望气司首突然开口,“十五年前,我那弟子符珂与你走得挺近?事后他曾在余铁生那里供述说,是你带他去天桥的集会,他见到了那陈家小女儿,惊为天人,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这些事,望气司首早就知晓。
但那时候,没察觉到什么端倪。
还以为就是巧合。
——他弟子符珂碰巧看见了那陈家小女儿,邪火焚身,犯下了事儿。
直到今儿,知晓这黎沧海从十五年前就在布局,就在防备著自个儿。
才突然脑子一嗡,察觉一切事情背后,似乎都有这黎沧海的影子。
那一刻,黎沧海脚步一停,转过身来。
既然撕破了脸皮,也不再隐瞒,开口道:
“啧,果然啥事儿都瞒不过您——十五年前余铁生那家伙号称铁面无私,给我们城南的弟兄带来了大麻烦,我就想著得给这家伙找点儿麻烦,让他没心思管城南的事儿!”
恰好您当时的弟子符珂刚刚出关,年轻人嘛,火气也旺,见了那陈家小女儿,走不动道儿。
我寻思好人做到底,就在他饭菜里加了点补气生精的丹药,结果谁曾想他没刹住脚,生生把人家弄死了。
至于后来的事儿,您都知道了——余铁生作死和您作对,被咱们陷害,砍了脑袋。”
说罢,黎沧海笑了声,转身而去。
留下望气司首,脸色阴沉得可怕!
原来如此!
原来从符珂开始,一切都是黎沧海的引导!
——他为了让给余铁生找麻烦,故意引诱当时的望气司首席符珂犯罪,想让渭水衙门的余铁生和望气司敌对,这才促成了那一桩桩惨案。
“不能留。”
“这种人,绝不能留!”
黎沧海走后,望气司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
一旁的年轻司吏,早已因为黎沧海又急又气,听望气司首这么一说,立刻拱手开口道:“只要司首大人一声令下,属下等人当血洗黑水!”
“不急。”
望气司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
“州巡在即,多事之秋,先稳住他。”
“等此事一过,黑水帮……一个不留。”
“到了那时候,那所谓的留影石,哪怕把渭水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找出来!”
第99章 深夜密谋,混乱前夜(求订阅!)
事儿,反正就这么个事儿。
黎沧海突破开海以后因为黑水帮产业荒废,手里没钱;加上望气司趁他不在,拿他弟兄当诱饵。
种种原因。
于是在这夜里,黎沧海悍然与望气司首,撕破脸皮。
以那十五年前的安排,让其投鼠忌器,并狠狠敲了一笔竹杠!
白银三万两!
虽不说高枕无忧,但至少能帮黑水帮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黎沧海走了,望气司那俩司吏,也退下了,只留下望气司首,闭目垂眸,不晓得在想啥。
其中那个方才义愤填膺的司吏,回到寝房。
但走出望气司大堂的那一刻,脸上那愤懑之色,尽数不见,只剩下一缕不著痕迹的冷笑。
一夜无话。
第二天,这剑眉星目的年轻司吏起了床,如往常一样出瞭望气司,在城北的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和一碗豆汁儿,走了。
只是没人注意到的是,给钱的时候,一张小小的字条儿被他交在包子铺老板手里。
晌午时候,一脸懒散睡意惺忪的姬丘也出来吃晌午饭,点了二十个包子,一口一个,满嘴流油。
末了,留下几个铜板儿,转身而去。
只是回去时,他的手心里,攥著一张字条儿。
城北,县令府。
姬丘一脸兴奋,把门儿一关,把字条往桌上一拍!
“老大!找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咧开嘴,仿佛见了猎物的猛兽,“那可以扳倒望气司首决定性的证据!”
正在假寐的县太爷,眼里一亮,拿起字条儿一看!
眼里精光爆射!
“好!好!好!”
胖胖的县太爷猛然站起来,脸上肥肉都在颤抖!
“那司首千般小心,万般谨慎,做事儿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咱们的人在他身边藏了十年,也没捞到什么致命的证据!
却不想望气司与黑水帮狗咬狗,那黎沧海还留著这么一手!
好啊!真好啊!到了州巡的时候,咱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他望气司不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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