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信我越真 第45节
祠堂里的光线骤然暗下,只剩下牌位前长明的烛火明明灭灭。韩棠张了张嘴,那些堵在喉咙里的辩解、委屈、不甘如同潮水般翻涌心头。
终于,回想起满座冷白的她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坐了她韩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这明明是我韩氏未来基业所系啊!”
满眼讥苦的韩棠只得回头看向了自家祖宗的牌位问道:
“列祖列宗在上,既然山神能够显灵,仙长更可通神,那为何你们却对此等大事一言不发?我们难道不是你们的子孙吗?”
在韩棠的哀怨中,她突然瞥见高祖的牌位似乎不对。
高祖牌位前的长明灯怎么灭了一盏?
意识到了什么的她急忙上前。
仔细端详后,果然发现了不对。高祖牌位前的灯芯不是吹灭的,而是被砸灭的!
且砸灭的长明灯也不止这一盏,只是其余的已经被重新点起。多半是因为各支各脉都来了祠堂,而让点灯的人匆忙之下露了一盏。
至于砸灭长明灯的东西
韩棠愕然看向了高祖的牌位。
高祖没有坐视不管?只是没人发现?
随着这一点被韩棠发现,她还猛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她捻起火芯,与重新点燃的火芯比对了一下长度后。
韩棠便是在无穷无尽的苦笑中发现了另一个让她倍感绝望的事情。
高祖牌位落下的时间怕是刚好能够和青州城门关闭的时间对上!
高祖不只是在这儿提醒了他韩氏众人。
高祖还在城门口提醒了她啊!
韩氏船大难掉头,所以祖宗是在让她莫要归家,速速返去!
届时,她韩棠依旧可以为韩氏续了这一段来之不易的仙缘。
可是她韩棠,明明知道韩氏家大各有心思,早已是船大难掉,可却依旧强开城门回了韩氏。
甚至她用来打开那道大门的还是她韩氏列祖列宗积攒下来的威名!
明悟个中关键的韩棠跪倒在了她韩氏高祖的牌位前不停磕头大哭道:
“祖宗,是我韩棠不孝,是我韩棠无能啊!”
在韩棠的嚎啕大哭之中,长明灯灭明不定的韩氏祠堂之内,微不可察的响起了一声轻叹。
随后,韩氏高祖牌位下方的韩氏曾高祖牌位应声而裂。
旋即,韩棠那已经离开的伯祖父和父亲,都是背后凭空挨了一棒!
抽的一个当场昏死,一个直呼刺客。
第44章 万民瓦
韩棠在韩氏祖祠内嚎啕大哭。
而在韩氏二房之中,韩棠的二叔却是叫来了自己的长子。对着他说道:
“你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带好工匠,祭品,连夜赶去城外祭拜山神,问候仙长。记住,礼祭之事,全凭那位仙长做主!”
年轻的公子本来还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可听到这儿,他顿时一愣抬头:
“啊?”
韩棠的二叔没有解释,只是从袖口取出了一份地图:
“路线我已经帮你拿到了,照着图走便可。”
年轻公子终于忍不住说道:
“父亲,您莫不是在说笑?”
递出地图的男子垂眸低笑,声线里漫着几分称赞:
“韩棠这孩子,素来聪慧机警,行事稳重妥帖。旁余的事情一直是从能进退有度,守着大家风范。想来在陛下面前都不会出什么差错。”
说到此间,他突然拉长声线低声喟叹:
“可偏生一沾染上至亲相关的情分,便总叫人瞧着拎不清分寸了。”
年轻公子当即明白了过来:
“您是说,她没有说谎?也没有被构骗?而是真的?!”
“对。韩棠重亲爱家,所以定不会构害我族。韩棠机敏聪慧,所以断不会被这么离谱刁钻的事情蒙蔽。”
“但先前头一个断言此事虚妄、斥其为祸患的,可是您啊!”
男人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不这样,我怎么让你去?”
大房占的够多了,该他们二房占一次了。
年轻公子依旧十分犹豫:
“可父亲,您终究未曾亲眼得见。况且韩棠离家数载,您怎就笃定她还同当年您印象里一般模样?”
说到此处,男人越发自得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在灯火的阴晴不定之中,他望着茶叶在沸水中舒展翻卷,终是沉沉坠向杯底,唇边笑意渐深:
“人的性子啊,多半是幼时见闻教养里生出来的根。至于韩棠.”
他低笑两声,指节叩了叩杯沿:
“她的授业恩师——可是我。”
年轻公子瞪大了双眼,这是父亲再说韩棠是因为他教出来的,所以看的分外清楚。
还是说,是他把韩棠教成这样的?!
父亲没有明说,他也不敢在想。
这和他学的礼仪仁孝不太对。
只能低头说道:
“可是,可是。”
他父亲终于长叹一声道:
“我当年的确被你大父偏爱我那个兄长给刺激了,不然不会把你教的跟你那个伯父一样,说是面面俱到,警小甚微。可其实却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罢了,反正你那伯父虽然多半信的比我都深,但他那性子注定了,他不把那群护卫侍女审个明明白白,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伯父其实也信了?”
男人笑看向自己的儿子道: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会不信?就好比,你觉得我不会信你?”
“那?”
他嗤笑一声道:
“因为我说了,他和你一样,都是在关键大事上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只能守成,不足开拓!更是因此,他只能去当青州的别驾,而不是刺史!”
“他想要弄明白全部地方都有没有可疑之处,少说都得天明!所以,快快出发!”
不等年轻公子做出反应,男人又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
“你要记住,大家虽然都说你伯父是未来的家主,可实际上,你伯父知道他还不是,我也知道他还不是,你大父更知道他还不是。因此,快去让你大父在好好看看”
“该,谁,来!”
男人重重的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
年轻公子不在多言,只是郑重躬身:
“父亲,孩儿这就去!”
“嗯”
男人点点头后,却终究是不放心的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道:
“我儿,你要记住,这件事,一是韩棠不可能撒谎被骗,二是你父亲我有学生注意到王爷似乎在和不该来往的人来往。”
“因此,哪怕求不得韩氏的福分,你也一定要求到自己的福分!”
王爷?!
年轻公子愣愣之后旋即躬身退去。
只留下男人留在原地静静等待。
很快,年轻公子就带着工匠,护卫和诸多礼祭之物赶到了青州城门,看着紧闭的城门,护卫上前喊道:
“韩氏出行,速速开门!”
但被韩棠轻易喝开的城门,如今却是纹丝不动。
不过片刻,在年轻公子的注视下,他赫然看见自己的伯父一手提拔的几个州军亲随之一走了出来。
对着他拱手笑道:
“公子,别驾有令,晨鼓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青州,包括诸位韩氏贵人!”
夜风卷着沙尘刮过,年轻公子下意识眯起眼睛。他感觉天旋地转之中,父亲那句‘面面俱到,警小甚微’的评语忽然在耳边炸开。
——
一夜过去,天色刚刚放亮。
等候在破庙中的杜鸢便听见庙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快快,大家加把劲,神庙就在前面!”
“看到了,我看到了!”
“大家快跟上!”
“那个道长也在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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