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举证长生 第11节
“传证人。”
邱显一拍惊堂木。
一个白面胖子走了进来,他二十出头年纪,未曾开口,先带笑,走到堂中,团团鞠一躬道,“在下冯春,乃是第二室的一名书办,和姜坤、薛向都是朋友。
姜坤勾兑薛向飞鱼标的事情,我知道,姜坤还问我借过钱,说想要凑齐四十枚,不想让薛向吃亏。
但我手头很紧,便没借他。另外,姜坤给薛向灵石时,我也在场,只是站得远些,他们说什么,我没听到,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朱元让选的自然是精细人,冯春一番话巧妙地堵住了许多漏洞。
姜坤冷哼一声,心中得意。
邱显转看薛向,“薛向,你还有何话说?”
薛向神情激动,指着姜坤喝道,“你怎么敢如此无耻,明明是你敲诈我二十枚灵石,怎敢当众撒下这弥天大谎。
我合不该认你作朋友,合不该在失火那夜替你当值,你,你……”
薛向演技无敌,姜坤都看傻了。
场边也是议论纷起,失火案,九分山皆知,但薛向替姜坤顶班的事儿,没几个知道。
姜坤大急,指着薛向道,“人证已明,你还敢抵赖。”
薛向失态地冲到冯春身边,扯着他的衣领大吼,“你为何说谎,为何做假证?”
谢海涯眉头紧皱,心中失望。
“我句句属实,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冯春冷笑着甩了薛向个踉跄,忽地,叮咚两声,两枚灵石从薛向袖口滚落到地砖上。
姜坤一跃而起,指着薛向吼道,“搜他身,搜他身,我的二十枚灵石,他一准带在身上。
是了,是了,他没见过大钱,除了带在身上,舍不得放在别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胡说,你胡说,这是我的灵石……”
薛向神情凄惶,扑身压住灵石。
“事到如今,也不能不核验了。”
邱显一挥手,两名劲装大汉上前,一左一右挟住薛向,从他袖口处,摸出一个大红色鼓囊囊的钱袋。
拆开钱袋,倒出一地灵石。
两名劲装大汉,一顿整理,将灵石横四纵五排列,一眼可辨,正是二十枚。
第12章 有生活,有细节
“哈哈哈……”
姜坤大喜过望。
邱显一拍惊堂木,瞪着薛向,“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薛向昂头,急声道,“这是我的灵石。”
“胡说,连钱袋都是我的。”
姜坤冷喝。
“是这个钱袋,我亲眼看见姜坤把这个钱袋,交给薛向的。”
冯春紧着补刀。
薛向一把抓起钱袋,扔给冯春,垂死挣扎般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这个钱袋,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冯春抓住钱袋,一眼瞥见钱袋底部绣有“停云”二字,计上心来,冲邱显拱手道,“邱副院容禀,这钱袋底部绣有‘停云’二字。
姜坤家有一南阁子,名为‘停云’,他私下里以‘停云’自号。”
说着,他向众人展示钱袋底部娟秀的“停云”二字。
谢海涯眼皮轻跳。
姜坤一阵迷惘,他不记得自己钱袋底下绣有“停云”,但他对冯春的这个补刀,大大赞赏。
太细节了!
太生活了!
这下薛向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人证物证俱在,薛向,你还不认罪?”
邱显重重一拍惊堂木,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卑职冤枉。”
薛向挤出眼泪。
邱显冷哼一声,他见多了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懒得理薛向,看向谢海涯,拱手道,“谢掌印,您看?”
“看什么?”
谢海涯像刚睡醒似的。
“薛向之罪,已然落实,您可还有指教?若没有,本官就要宣判了。”
邱显给足谢海涯面子。
谢海涯道,“薛向有什么罪?噢,你说那个钱袋,那个钱袋是我的,那二十枚灵石,也是我给薛向的。”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苏眭然仿佛鸡鸣一般大笑起来,“谢院尊,大家都知道薛向是您新收的体己人。
但公人犯法,罪加一等。
您爱护下吏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总不能违背金科玉律。”
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出手的机会。
如今,胜券在握,若能再一举摧折谢海涯的锐气,令他颜面扫地,从此,堂堂谢掌印必将成为九分山的笑柄。
一个笑柄级别的掌印,除了外调他处,不会再有别的结果了。
“苏副院扣的好大帽子。”
谢海涯冷声道。
“谢院尊身份尊贵,既要作证,总要拿出凭证。否则,堂堂院尊公信何在?”
刺刀见红的时刻,苏眭然决不后退。
“要凭证,容易。”
谢海涯朗声道,“薛向助力红灯戏舫巡演有功,红灯戏舫惠捐五十枚灵石。
本官顶格奖掖薛向二十枚灵石。
惠捐凭据、奖掖单据,皆有底单,存于梅花厅。
苏副院若是怀疑,现在可着人前去查验。”
苏眭然心中一惊,转念想到,既已下注这许多了,绝不能让谢海涯偷鸡,一挥手,便有人火速奔出。
“至于那钱袋上的停云二字,乃是本官的自号,本官新入云梦城,知本官号者不多,但在浦北公门,并非秘密。”
谢海涯冷冷盯着苏眭然,“苏副院若还不信,亦可遣人查验。
其实也不用太费周章,梅花厅内本官的藏书上,多有刻着‘停云’二字的印鉴。”
爽!
谢海涯爽透了!
履新以来,他对苏眭然悄咪咪地搞的这许多小动作,已经烦透了。
奈何,苏眭然滑不留手,又树大根深,让他难以发力。
适才,冯春才亮出钱袋上的“停云”二字,谢海涯终于会意,原来这场大戏的舞台,是薛向为自己搭建的。
这样的下属,谁踏马不爱?
他抓住时机,一顿输出,眼见地苏眭然一张脸,从白到红,又从红转黑,多日恶气,一朝泄尽,真是爽到爆炸。
“我家南阁子上,确有停云的牌匾,‘停云’也确实是我的自号。”
姜坤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飘。
谢海涯冷哼一声,“你家在何处,现在遣人去查验,一问便知。”
“我,我的南阁子早废弃,推倒了,匾额也不在了。”
姜坤的声音终于开始发抖。
“是么?那你家下人,总不会不知这停云阁的存在吧?”
“我家下人都是新雇的,他,他们没见过南阁子。”
姜坤慌了,他恨毒了冯春,没事儿编什么停云阁,浑然忘了先前自己暗暗夸赞“有生活”、“有细节”。
“你不会连家人也是新雇的吧?他们也不知道南阁子?”
谢海涯忽地暴喝一声,“冯春,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信不信本官将你打入幽狱,让你形神俱灭!”
他这一声极为突然,伴随着灵威外放,冯春心神早已失守,一惊之下,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院尊饶命,院尊饶命,我,我也是被逼的啊,是朱元让,是他,是他逼我的,我若不出来做假证,朱元让不会饶我的……”
“一派胡言!”
朱元让厉声道,“空口无凭,你敢构陷本官?”
“区区一个循吏,也敢称官?没规矩的东西,掌嘴!”
谢海涯大手一挥,两名护卫上前,擒住朱元让,左右开弓,立时将朱元让抽成了血葫芦。
就在这时,苏眭然派去的人,带回了惠捐凭据和奖掖单据。
只一打眼纸和墨的颜色,任谁都能知道并不是现做的。
啪,邱显重重一拍惊堂木,“此案前后因果,本官已悉数判明。
大胆姜坤,分明是你知道薛向得了奖掖的二十枚灵石后,心存觊觎,伙同冯春,构陷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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