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举证长生 第32节
她声音清冷,满口华章,条清缕析,字字珠玑。
薛向暗暗赞叹,只觉两枚灵石的学费,花得再值得不过。
两堂课结束,已是酉时二刻。
不少同学来找薛向互通名姓,相约改日酒局,薛向含笑应下。
他行到渡口时,天已擦黑,接客的游船俱载客归。
独剩一条船,解了缆绳,停在岸边不动。
薛向正要招呼,船首走出一人,拱手道,“还以为女冠留你过夜哩,走是不走?”
正是孟德。
“多谢孟德兄。”
薛向踏上小船,含笑拱手。
每次看到白胖胖的孟德,他总觉倍有喜感,这家伙要是黑皮肤就更有趣了。
行船靠岸,天色黑定,孟府马车停在岸边等候。
孟德邀薛向上车,薛向婉拒,拱手一礼,撞入沉沉夜色。
孟德上车,兀自喟叹,接车管家问缘故,孟德道,“几千年了,云梦终于也出了风流人物。”
管家一滞。
莫吐槽抄诗,儒道文不可能不抄,抄的流畅、合理,能点缀剧情就好。现实点说,咱真穿过去了,咱也就会这个啊。
第35章 看雪
夜色渐沉,北风呼啸,薛向展开息风步,遁速惊人。
二十来里的路,也就用了半柱香的工夫,便至家中。
才瞧见他的身影,薛母,柳眉,小晚,小适都迎了出来,范友义从厨房探出头吆喝一声“准备上菜”。
不多时,温暖的堂屋,便置上了铜炉火锅,碳火猩红,舔的铜炉热气蒸腾,新片好的牛、羊肉,各种青的、绿的蔬菜,满满当当,堆了一桌。
薛向夹了一筷子牛肉,饱蘸了韭菜花芝麻酱,才送入口中,外面传来喊声,“薛室长在家么?”
薛向出门,却是寻四洲和吴奎站在门外,吴奎肩上扛着什么。
薛向开门,吴奎将肩上的袋子放下,说是今天新猎的鹿,已经找师傅料理好了,切了就能下锅。
薛向说,家中正备着火锅,邀请两人入席。
寻四洲摆手,说有饭局,就不叨扰。
接着,他让吴奎把鹿肉送进厨房,凑到近前,低声道,“薛室长可听说过山风?”
薛向怔了怔,“是盘踞在行云山的草寇,怎的?”
当初,俞宽因红灯戏舫的事儿着急,就是因为行云山被一伙儿过山风的强盗占据,挡了商路。
寻四洲道,“云梦卫出动后,荡平了这帮山匪,匪首姚四伏诛。
其余干将皆捕获,但前日,两名匪将,一号摸着天,一号旱地虎,从巡捕房监狱逃出,至今没有捉拿归案。
城中怕是不安宁了,您家中人多,却少护卫,我跟以前的队员们说了,让他们多多来您家前巡视,特来知会您一声,还请您也留心。”
薛向谢过,寻四洲和吴奎告辞。
闩上门,薛向返回堂屋,将寻四洲示警的事儿说了,嘱咐薛母等人,三两日间,就别出门了。
众人答应,难免人心惶惶。
吃罢饭,薛向支起麻将桌,玩了两局,他便抽身,换范友义顶上。
麻将桌上无烦恼,众人显然忘了城中不宁的隐忧。
他洗漱一番,侍弄了小家伙上床,这才回返房间,取出星云盒,投入灵石,开始引灵入体。
没了灵域加持,引灵入体的流程又变得痛苦万分且举步维艰,即便如此,薛向也不敢稍稍懈怠。
一转眼,十余天过去了,薛向再没去过九分山,而是日日赶早去照夜坞求学。
寻四洲示警的匪情,并没发生,薛家也渐渐走上正轨。
又是连续大雪,天地皆白,放学后,薛向没急着离开,而是待在座位上整理讲义。
每日上课,他发问最多,好在尹川先生治学严谨,有问必答。
每每一堂课下来,薛向积攒的讲义就有小半本厚。
“薛兄,一起饮酒?东兴楼请了从州城退下来的厨子。”
孟德喊道。
初始,周梦雨,薛向,李朋,孟德,四人晤于照夜坞。
周梦雨、李朋没有入选,就剩了薛向、孟德。
两人相交颇厚,连日来,薛向参加的同学酒宴,孟德皆有参加。
为薛向融入照夜坞的这帮儒生,孟德出力甚多。
“我还要熟悉讲义,就不去了,孟兄自便。”
“薛向这勤奋劲儿,来日不夺案首,我都觉得可惜。对了,你可赁下船了?看这意思,这雪还要下。”
“赁下了,孟兄勿忧。”
孟德答应一声,自去。
薛向整理完讲义,默背一遍,背上书包,也下学去。
才出木厅,双脚踏过一块五种颜色晕染的土地,薛向顿住脚,低头,抓起一撮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以为是谁的饰品破了,流出这些颜土。
薛向扔掉颜土,阔步离开。
二十息后,一道身影从木厅左侧的假山后显现,正是苏子墨。
他盯着微微浮起的颜土,眸光晶亮。
半盏茶后,薛向行至渡头,才到酉时,天色将暮,但不遮视线。
绥阳湖面,辽阔旷远。
远方,山如雪砌,天苍似抹。
他登临小船,摇桨自划,怡然自得。
他算过账,总请船夫接送,成本太高,购入一条小船,自来自去,待学成,将船转卖,还能卖出买家时的八折,极为划算。
船至湖心,北风渐起,远岸的吊楼、船坞、假山俱杳入暮色。
茫茫湖面,浩渺天地,只余一人,一船。
又行数里,湖心现一黑点,薛向知道那是湖心亭,往返皆遇过。
只是今日,大雪过后,湖光山色中,这墨点一般的小亭,莫名引他游兴。
他摇动船桨,朝湖心亭划去,蓦地想起张岱名篇,朗声吟诵起来。
湖旷山远,回声不绝,宛若应答。
距离湖心亭还剩十余丈,薛向忽然住声,亭中传出袅袅烟气,显然有客先登。
他游兴大减,便待摇桨而返,亭口探出一道青衣身影,“来的可是薛郎君?”
“原来是雪剑姑娘。”
薛向认出那人,正是女冠身边的青衣女。
“我家元君在此,郎君既来,何妨一会。”
雪剑高声道。
薛向不好拒绝,移船相近,从容登亭。
亭中,女冠依旧身着黄裙,白纱覆面,许是仓促间才佩面纱,并不周正。
女冠坐于狐裘蒲团上,对面还设一蒲团,两处蒲团中央,架着一个红泥火炉,炉中碳火正旺,正烹着热茶,袅袅烟气送出清淡茶香。
“见过元君。”
薛向躬身行礼。
女冠摆手,“同是游人,不必拘礼。
你适才念的文章,我听到两句,意趣横生,用字精微。
都说定文做得好,要诗就诗,要赋就赋,可真要出绝顶作品,最缺的还是个人才情。”
“元君论的是。”
“嗤。”
雪剑轻笑,“薛郎君,都到了这里,又不是学堂,作甚还拘着。”
薛向拱手道,“元君教导有方,是我的老师,岂能不尊重?”
心里却想着,孟德说的不错,果然越是朦胧,越是绝美。
尹川先生归来后,黄裙女依旧偶尔代课,只是次数越来越少。
黄裙女摆手,“你复习得如何了?”
“颇有进步,只是依旧艰难。”
“定文写作最讲积累,你的成绩不差,但今年竞争压力大,以我的判断,你在过线和不过线之间。”
黄裙女替薛向分一盏茶,雪剑端起,递给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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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吾师
薛向接过,言谢,“如此说来,我此次城试,前途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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