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417节

　　昆仑省奶业的迅速发展，对中国有着不小的意义，不仅仅人民的营养水平提升，昆仑省也多了一个致富产业，更重要的是，昆仑省与本土的经济联系得以加深。

　　而在谷雨的眼中，昆仑省多养奶牛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好处，昆仑省的位置和资源属性限制了三聚氰胺这一类化工产品很难进行本土化生产，所以只要有一定的监管，昆仑省奶制品的质量比较好保证。

　　中央还是觉得九百多万头的存栏量还是太少，昆仑省面积这么大，气候虽然差，但印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印度能养那么多头牛，昆仑省也可以做得到嘛！

　　不过昆仑省养殖奶牛更多的是散养，由于人口的限制，昆仑省想进一步提升当然有难度，所以国家要鼓励昆仑省搞集约化养牛，奶牛养得越多越好

　　而在这多养奶牛的背后，也有国内的种种问题，虽然这一世谷雨一直非常重视食品安全问题，对各类违法设定了严格的惩罚措施，蹲大牢、高额罚款不断，也不断提升各种监管技术，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种问题还是不少。

　　本土企业和养殖户在牛奶中添东西的事情不少，李耀文此前负责民生委，查处了不少事情，而相比较而言，昆仑省的情况要好不少，所以奶牛养殖的重点转移到昆仑省就不奇怪了，这才有刚刚李耀文与吕和的讨论，希望昆仑省多养奶牛。

　　两人一路交谈，三个小时后，随着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座钻井平台，紧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连绵不断的钢铁丛林在沙漠中突兀地矗立着，像一群入侵的外星生物。

　　“到了！”吕和明显松了口气，“这是光荣油田8号区块，日产原油十五万桶，现在原油价格15美元一桶，这里一天就可以挖出22万美元原油，一年产值就有五十亿！”

　　“仅仅一个区块就有五十亿产值，怪不得产油国现在富裕的不得了！”李耀文也是相当的感慨，他和吕和一起慰问干部群众，而他关注的重点往往更多的放在后勤上，没办法，油田区往往生活很困难，不仔细看一看他也不放心。昆仑省人少地多，粮食、肉类和各种蔬菜、苹果的供应丰富，而现在又和以前不同，石油部门肥得流油，只要看一看他们的办公大楼就知道了。

　　恢弘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冷冽而高贵的光芒。大楼入口处，宽阔的台阶铺着深色大理石，两侧矗立着精心修剪的绿植，几盏造型现代的金属灯柱分立两旁，透出低调的奢华。

　　推开厚重的旋转门，迎面是挑高十余米的宽敞大厅，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花岗岩，纹理如石油般深邃而富有层次。

　　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洒落下来，映照在墙面的巨幅浮雕上——那是石油工人奋战在钻井平台的艺术雕塑，金属与石材的碰撞，既彰显行业的厚重底蕴，又不失现代感。

　　走廊两侧的墙面采用深色实木饰面，镶嵌着哑光金属线条，每隔几步便悬挂着油田勘探的历史照片或抽象油画，无声诉说着行业的辉煌历程，而在高管办公室内，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与各种现代办公设备一应俱全。

　　领导的办公室都这般出色，自然也不会亏待干部职工，这里面可都是曾经拿过枪的同志，所以石油部门普通群众不管是工资待遇，还是生活还是非常不错的..李耀文看到这一切，一肚子气，有了几个钱，竟然敢这么张扬，真是无法无天！

　　他气得不轻，吕和脸色同样很不好看，两人一起转向附近的一个移民点，李耀文要和当地群众一起吃饭，好实地看一看群众的生活！

　　李耀文不懂生产，但能源部同志就不一样了，此时在苏丹境内，李卫国副部长正在检查工作，他开始了一连串询问，他指着一行数字问：“去年产量比前年增加了15%，但安全事故也翻了一番，怎么回事？”

　　正在汇报的王磊同志喉结滚动了一下，相当紧张：“这个...张总会在汇报中详细说明。我们加大了开采力度，难免有些小摩擦...”“死了十二个人叫小摩擦？”李卫国冷冷地说。会议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李卫国继续翻阅文件，眉头越皱越紧，作为石油系统干了三十年的老专家，他太清楚这些漂亮数字背后可能隐藏的问题了。

　　过了小半天之后，区块总经理张建国迅速赶回主办公楼前，“老领导！可把您盼来了！”张建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握住李卫国的手，“路上辛苦了吧？”

　　李卫国打量着这位昔日的下属，十来年前张建国还是大庆油田一个小科长，如今已经是这个区块的负责同志。

　　看到张建国的手表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李卫国却觉得非常刺眼，“你这块手表不便宜吧？”

　　“这是幻想表业的产品，也不算特别贵，我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家底！”

　　“买得起也要分场合，你是党员！”

　　张建国额头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汗珠，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笑容：“老领导，您远道而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房间都准备好了，晚上还准备了接风宴...”

　　“还有一点时间，看完现场再吃饭也来得及！”李卫国已经迈步走向最近的一座钻井平台。

　　张建国急忙跟上，一边走一边介绍油田的辉煌成就。李卫国听着，不时点头，眼睛却始终在观察细节——管道的锈蚀程度、消防设施的配置、工人的操作规范..

　　登上钻井平台，李卫国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摸了摸金属地板。指腹上沾了一层薄薄的油渍。他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储油罐区，几个当地工人正懒散地靠在栏杆上抽烟。

　　“安全规程允许在作业区吸烟？”李卫国问。

　　张建国脸色一变，对身边的副手吼道：“去查查是谁当班，他娘的李总理刚走就这么懒散！扣三个月奖金！”

　　“不必了！”李卫国摆摆手，“带我去看看事故现场。”

　　张建国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什么事故？”

　　“上个月造成六人死亡的井喷事故。”李卫国直视对方的眼睛，“部里收到了举报信，你知道的，中央有规定，死亡三个人以上的较大事故就要上报，但你们没有报告！”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张建国勉强笑道：“老领导，死亡的中国职工只有一人，其他五个人都是苏丹本地人，我们不知道这也要上报...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餐厅是专门修建的，装修豪华，餐桌上摆满了汾酒，还有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山珍海味，各种价格不菲的饭菜满满一桌子，李卫国入座主宾位，看着张建国亲自为他斟酒。

　　“老领导，咱们先干一杯！”张建国举杯，“您能来指导工作，是我们全体员工的荣幸！

　　二十多个中方高管齐刷刷站起来敬酒。李卫国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说说井喷事故吧。”张建国叹了口气：“意外，纯属意外，有两个本地工人违规操作，我们已经开除了责任..."

　　“调查报告呢？”

　　“在整理...”张建国使了个眼色，一个年轻工程师立刻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初步报告。其实主要是设备老化，我们正申请更换新设备。”

　　李卫国翻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作为专家，他一眼就看出这份报告避重就轻，把责任全推给了本地工人操作失误，却只字不提超负荷生产和设备维护缺失的问题。

　　“你们的生产计划比设计产能高出30%，考虑过地层压力变化吗？”李卫国问。

　　张建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个..现在能源价格很高，部里要求我们多作贡献...”

　　“部里没让你们玩命。”李卫国冷冷地说。

　　晚宴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李卫国被安排在一栋独立别墅，装修之奢华堪比五星级酒店。刚放下行李，张建国就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老领导，一点土特产。”张建国把盒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块镶钻的金表和一张银行卡，“这些年多亏您栽培，一点心意...”

　　李卫国看都没看：“拿回去。明天我要见见本地工人代表！”

　　张建国的笑容僵住了：“这不合适吧？语言不通...”

　　“我们这里难道连翻译都没有吗？”李卫国语气不容置疑，“还有，我要看原始生产记录和安全日志。”

　　张建国离开后，李卫国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油田。夜空中，燃烧的天然气形成巨大的火炬，将半边天映成橘红色。这景象本该壮观，却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第二天一早，李卫国独自在生活区散步。经过工人宿舍时，他听到一阵争吵声。拐过墙角，他看到张建国的副手正在训斥，他隐隐听到，“..再闹事就开除，要是乱说话，就安排去东刚果...不怕死的试试...”

　　工人们低着头，但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李卫国注意到其中一个年轻工人手臂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

　　“怎么回事？”李卫国走上前问。

　　副手吓了一跳：“李、李部长！没什么，就是些工资纠纷......”

　　“我要和他们谈谈！”李卫国对翻译说，“问问那位受伤的工人怎么回事。”

　　很快，李卫国了解到这个叫阿里的年轻人是在上个月的事故中受伤的，而他的表哥则没能逃出来，公司只给了相当于三个月工资的补偿，还威胁他们不许对外说。

　　翻译十分紧张得说着，“设备太旧了，警报系统坏了..工人多次反映，但没人管...”

　　李卫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时张建国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刷地白了。

　　“老领导，您别听他们胡说！这些朝鲜人和南越人又懒又贪，总想讹钱..”他拽着李卫国的胳膊想拉他离开。

　　李卫国甩开他的手：“带我去控制室。”

　　控制室里，中科计算提供的主控电脑屏幕闪烁着各种数据曲线。李卫国直接走到主控台前，调出最近三个月的生产记录。张建国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修改了数据。”李卫国指着屏幕，“原始记录在哪？”

　　张建国终于崩溃了：“老领导！您这是要我的命啊！增产指标是上面压下来的，我不这么干，上面会吃了我的！您知道这项目牵扯多少利益吗？中石油、昆仑省..多少人指着这个吃饭！”

　　李卫国沉默地听完，转身走向门口：“准备直升机，我要去事故现场实地看看。”

　　“不行！”张建国突然提高嗓门，“那里还在泄漏有毒气体！太危险了！”

　　两人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张建国败下阵来，低声说：“您何必呢..报告怎么写还不是您一句话？我保证不会亏待您..”

　　“你是彻底昏了头，李总理就在昆仑省，你以为他过来是干什么的？”

　　张建国惨白，李卫国没有继续，他大步走出控制室。直升机上，李卫国俯瞰着这片被石油改变的土地。巨大的油田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撕裂了这一片平原地区。

　　直升机开始下降，事故现场的惨状逐渐清晰...焦黑的土地、扭曲的金属、仍未完全控制的井口喷出的气体张建国李卫国握紧了手中的公文包，里面装着那份真实的调查报告初稿。他知道，这份报告一旦提交，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李部长，真的要下去吗？”飞行员担忧地问，“辐射值还很高..

　　李卫国戴上防毒面具，坚定地点了点头..中石油在苏丹和昆仑省分公司出现的一些问题，仅仅是冰山一角，此时在非洲大地上，一个又一个中国企业正在推动着一个又一个合作项目，而他们的种种做法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随着李耀文和跟随而来的李卫国等同志的不断调研，很多问题也迅速暴露出来，这也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

　　谷景生和李思明都是昆仑省出来的同志，他们都对昆仑省有深厚的感情，这些年他们也陆陆续续提拔了不少昆仑省的干部，昆仑省干部作风大胆，敢作敢为，他们很多人在不同的岗位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光有拼搏精神是不行的，时代已经不同了，有些事情也是国家没办法容忍的，所以在党代会前夕，中央派出了巡视组对昆仑省乃至于其他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开始了大巡视，有一些存在明显问题的干部也被迅速处理。

　　谷景生还在讲话中特别强调他虽然是昆仑省出来的老领导，对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比较痛心，但他是国家领导人，他对所有同志都是一视同仁的，他绝不会捂盖子！

　　谷景生这么斩钉截铁的说话，巡视组又派过来，这直接引起了昆仑省政坛的大地震，一大批干部被处理，相当一部分换届安排中有可能再进一步的干部突然被带走，昆仑省和下属各个区县不得不临时调配，而中央又派来了一批人...

　　在昆仑省遭到整顿的同时，石油、电力、银行、铁路、电信、军工等超大型国企的审计突然加强，很多人的遭遇和昆仑省干部的情况差不多，有相当一部分国外投资项目被揭发出现了重大问题。

　　这一系列操作既是计划中的大整顿的一部分，同时也是谷景生政治上的考虑，在和谷雨达成提前换届的默契后，他希望让一些人跳出来，而事实也确实如他预料的一样，确实有一些人看到了机会，想着试探一番！

　　“李耀文这个盖子揭得好，非常好！”厦门，彭德怀同志的住处，一位特意过来拜访的老同志，向已经八十一岁的彭德怀同志介绍了一番昆仑省发生的种种，然后兴高采烈的说道，“这几年，一个个老根据地都被整顿了一遍，就没人敢碰昆仑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昆仑省是什么特别的地方，这盖子一掀开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污秽不堪，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干部能信任吗？我们敢信任吗？”

　　彭德怀同志默然，良久才说，“谷景生同志能主动揭盖子是好事嘛！”

　　“这哪里是他主动，是李耀文同志发现的，要不是当年...李耀文同志明年就可以接班了，他是有本事的干部！”

　　“好了，这些事情不要说了！”彭德怀缓缓说道，“我听说你儿子现在挺能干的，手里搞得建筑公司赚了不少钱！”

　　“小孩子瞎胡闹，也就赚点辛苦钱，大钱都被两房和一级房地产公司拿走了！”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你儿子这些年用什么工程抵款的名义囤了不少房子，这些房子现在转手一卖，赚得非常多！”

　　“彭总，您误会了，没这回事！”

　　“没这回事更好，有这回事还是要管一管，我都知道了，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彭德怀同志站起身，“我得了癌症不少年了，现在只想着多活几年，政治上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你找感兴趣的人吧！”

　　这位同志尴尬无比，“彭总，你...”

　　“老了，就安分养着，管一管子女，别掺和太多，小心晚节不保！”

　　那位老同志离开，彭德怀啐了一口，都他娘的什么玩意，竟然把老子当枪使唤，真是坏了良心，这样的人就该被整顿！

　　自从被谷雨派人看着，然后又被癌症折磨了这么些年，本来脾气火爆，对很多事情看不顺眼的彭德怀同志这些年也对过去发生的种种进行了反思。

　　彭德怀对谷雨的种种做法，对国家的现状并不是非常满意，国家确实强大了，物质生活也好了很多，但风气确实不怎么样，整个社会一切朝钱看，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广播电视报纸上类似的糟心事多如牛毛。

　　尤其是这段时间，揭发的各种冤案一个接着一个，福建这边就出现了一个奇葩案件，两家公司出现了纠纷，欠债一方竟然勾结公检法，异地作案，把索债的企业老板抓起来，判了一个无期徒刑。

　　那个倒霉的老板在昆仑省不断喊屈，引起了有关部门的主意，然后引爆了这起子骇人听闻的案件，虽然纪委抓了一批人，但有一个这样的案子，就会有无数个。

　　但不满意之余，这位老元帅也意识到很多事情太过复杂，他有些想法比较简单，最典型的就是谷雨子女经商问题。

　　他和很多人一样不满意，可就是两个孩子的事业达到非常高的水准后，谷雨同志又来了这么一手，他不再允许干部家属直接经商，虽然还留了一些口子，但他并不认为是其他同志劝说的结果，而是谷雨有意识的收紧。

　　他和一些老同志也交谈了一番，也搞清楚这里面的奥秘，当初是为了推动国家的转型，连谷雨都让自己孩子经商了，大家伙有什么犹豫的，大胆创业吧！

　　现在则是转型完成了，成功入关了，此时要完善经济秩序，干部子弟经商存在不少问题，那就需要清理一番，谷雨同志让自己的孩子带头，中央同志就好做了..

　　所以搞清楚这一切之后，彭德怀同志的想法也慢慢调整过来，不管怎么说，谷雨同志是非常杰出的一把手，他选择的谷景生也不错，而第三代那个叫李思明的，曹元鹏带着过来交谈了一番，也确实不错。

　　既然人都挑得不错，彭德怀同志也就想开了，安心养老得了，要是不放心，就在群众中多走走，看看老百姓对什么比较头疼，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屋价，厦门这边涨得飞快，压也压不住，各种抱怨的声音不少。

　　可很多干部子弟却起到了坏作用，刚才这个混球的儿子就是最典型，他就是用建筑公司的名义占国家便宜。

　　他用建筑公司搞一些项目，国有一级房地产公司往往会给更高的价格，他建筑赚了一大笔不说，又乘机用房产抵款的名义囤了不少房子，等过几年一卖，屋价涨了一大堆，他赚得盆满钵满，他是舒服了，老百姓就遭殃了！

　　就这样还不安分，竟然想着掺和最高层事务，还想着撺掇他，草他娘的，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是这么个货色，要不是被秘书提醒，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