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股东 第428节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刚才那个被称为金所长的人走了进来，满脸怒气："还嘴硬是吧？”

　　他走到朴中树面前，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说！到底是不是偷渡过来的？”

　　朴中树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他紧握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说道："你打了我，这是违法的！”

　　金所长冷笑："在这里我说了算！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正在这时，派出所所长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惨白："老金，你瞎搞什么，出大事了！这，这位是中央物税委枢机朴中树同志！”

　　金所长愣在原地，额头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什么？不可能...”

　　但此时肖志明已经被带了进来，朴中树虽然没有带证件，肖志明却带着证件，虽然他没有直接表明身份，但当警察搜身，看到他中央办公厅工作人员的证件，立刻就知道知道闯了大祸，他们又不傻，当然知道中央领导下来考察，真是活见鬼，哪有大领导搞微服私访的！金所长和那个年轻警察顿时面如土色，双腿发软，"朴..朴枢机，我，我不知道是您..."金所长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

　　朴中树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很好，现在你们知道我是谁了。但如果我真是一个普通公民，甚至是一个普通的朝鲜族同胞，你们是不是就可以这样对待我？”

　　派出所所长慌忙道歉："朴枢机，都是我管教不严，我代表全所向您道歉！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立刻给金副所长和小李停职检查！”

　　朴中树挥挥手："先不说这个。我既然来了，就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些真正偷渡过来的朝鲜公民的，带我去看看，我刚才听到有朝鲜人的声音！”

　　所长不敢不从，只得带着朴中树去了拘留室。在简陋的拘留室里，关押着十几名朝鲜籍偷渡者，其中有老人、妇女，甚至还有两个十多岁的孩子。

　　朴中树用朝鲜语与他们交谈起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流着泪告诉他，自己是为了见在中国的女儿最后一面才偷渡过来的；一对年轻夫妇则是因为在朝鲜收入太低。那两个孩子是姐弟俩，父母都在中国，他们想来中国寻找。

　　听完这些故事，朴中树陷入了沉思。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陪同考察的干部们火速赶来，然后对着朴中树连连道歉。

　　朴中树挥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连连道歉："同志们，我这次就是想出来走走，本来就不想惊动大家，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让我看到了一些基层工作中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市委书记满脸惶恐："朴枢机请指示，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基层执法部门的作风建设一定要加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我是朝鲜族，说话带口音，就认定我是偷渡者：也不能因为我现在是中央干部，就特殊对待。”

　　“是，我们立刻整改！”

　　"执行机关的行为必须规范，今天那个卫生整改收费是什么性质？有什么法律依据？程序不合法，费用处置不合法这样的乱收费、乱罚款现象已经成为基层群众的痛点，必须坚决整治！”

　　“是！”

　　"我们经济好，有一些人朝鲜人偷渡，这不可避免，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东西，我们不能简单粗暴地处理...

　　朴中树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了："今天就到这里，至于那个派出所的问题，你们安排彻底调查，不要为难基层民警，但也绝不能姑息违法违纪行为。”

　　回到招待所已是凌晨，肖志明担忧地看着朴枢机脸上的红伤痕："首长，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朴中树摇摇头：“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

　　“朴枢机...”肖志明吞吞吐吐地说，"您就这么原谅他们了？”

　　朴中树望向窗外的夜色："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今天亲身经历的事，广大群众可能天天都在经历，这里面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大，哪怕现在的湖南肯定也有...

　　朴中树已经享受党和国家领导人待遇，他吃饱着撑着和基层干部斗法，那只会被人笑掉大牙，他就算不满，也只会朝着辽宁上下发泄，这个省看来必须狠狠整顿一番了！

　　夕阳西沉，淡红色的晚霞映照着京东宾馆的树影。谷雨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盯着前方的海子发呆，旁边的谷景生表情凝重。

　　“中树这次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谷景生轻叹一声："辽宁那边已经做了处理，丹东分管副市长被党内记大过，打人的副所长被撤职，那个卫生所所长也被停职检查。省委做了深刻检讨，连夜召开了全省作风整顿会议！”

　　“形式主义！”谷雨摇摇头，"打了朴中树一巴掌，就撤个副所长了事，如果打的是普通群众，可能连个处分都没有，这说明辽宁基层搞非法创收很普遍，省里是知道的，既阻挡不住，也无心、无力制止！”

　　“这是饮鸩止渴，越这么干，以后发展越迟缓！”谷景生点点头："朴中树的报告我也看了，很触目惊心。各类名目繁多的检查、罚款几乎成了基层单位创收的手段，我们搞了那么多规划化的东西，到了下面大多只是形式！”“这里面有客观原因，辽宁除了沈阳、大连就没有其他房地产发展区，偏偏这两个是计划单列市，钱被中央拿走了，省内的大企业中央还要分润，辽宁的财政并不好看。

　　而大小干部要搞政绩，就要有钱，辽宁公务员的收入一直不高，但想做公务员，想进国企的人却越来越多，这里面耐人寻味的东西可不少！”

　　“辽宁必须来一次严厉的整顿，我觉得有必要效仿湖南、江西..”

　　“你可以做，但归根到底不过是治标罢了！”谷雨摇摇头，“自古治吏都难，国家太大了，任何一项规定经过几层传达，到了下面就变质了，我们搞整顿，搞制度化建设，加强监委权威，搞媒体监督，也在摸索基层民主，应该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但还是有这么多事！”

　　湖面上吹来一阵凉风，谷雨站起身，示意谷景生和他一起散步。

　　“今声，我1956年去苏俄访问！”谷雨踩着落叶缓步前行，"当时苏共二十大刚结束不久，赫鲁晓夫刚刚做了那个秘密报告。莫斯科表面上一派繁荣，但我看到了太多苏俄官僚主义的迹s. "

　　谷雨回忆起当年的见闻："有一次，我们一群人去看歌剧。演出结束后，全场起立鼓掌，掌声持续了足足五分钟。我注意到，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停下来，他们的鼓掌是有规定的，领导不停，下面就不能停。”

　　谷景生笑了笑："类似的事情，我们也有同志提议过，被您拒绝了！"

　　“还有一次更荒唐。”谷雨继续说，"在克里姆林宫的一个招待会上，结束后大家去取外套。你猜怎么着？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谁都不敢第一个去取，都在等着最高领导先取。最后还是赫鲁晓夫自己打破了僵局，说：同志们，外面冷，大家快拿外套吧。大家这才一哄而上。”

　　谷景生若有所思："您是说，我们这一类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

　　“这是必然的！”谷雨的声音变得沉重，”物理学上有一个熵增定律，封闭系统的无序性必然增加。类比到国家治理中，随着官僚体系扩张、利益集团固化、财政需求膨胀，中央集权的系统熵值会自发升高，这是大势所趋！”

　　两人走到一片银杏树下，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小径。谷雨停下脚步，仰望着这些高大的树木："朴中树的遭遇值得我们警醒。如果一位中央枢机下去调研都会被打一巴掌，那么普通群众在基层面对的是什么？是更多的巴掌，更多的欺压！

　　时间一长，这个系统就要出问题，最大的表现就是政府越来越腐败，官僚主义横行，国家没有执行能力，遇到事情了，财政收入覆盖不了支出，此时就要搞改革了！

　　汉武帝要打匈奴，发现传统的农业税无法支撑战争与工程开支时，就搞起了盐铁专营、均输平准，通过垄断性汲取商业利润强行注入负熵流，以维持帝国这台机器的运转。

　　但这一过程本身又加速了新的熵增，垄断催生的官僚腐败、市场扭曲、民生凋敝，使系统陷入越垄断越混乱的恶性循环。

　　我们现在的问题本质上也是一样的，我们的摊子铺得很大，就要搞大规模基础建设，又要养那么多公务员，还要搞各种高精尖的研发，钱从哪里来？各种大型国企，还有垄断房地产发展，本质上就是桑弘羊的盐铁专营、均输平准！

　　但代价也很明显，官僚腐败、市场扭曲、民生凋敝，这些事情我们都有，只不过我们是建国初期，问题不太明显罢了，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谷景生听着连连点头，然后又说，“每每想到这些，我都感到很揪心，我这一次整顿，也遇到了不少阻力，但今天听了谷枢机这番话后，我更觉得要做好，要不然对不起牺牲的烈士们，也对不起谷枢机对我的栽培...”

　　“都是为了党和国家，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心里有数，现在我们很多事情可以汲取历史经验和教训，但有些是全新的东西！”

　　“您能仔细说一说吗？”

　　“比如经济全球化和技术进步造成的国际金融资本和跨国企业崛起，这就是全新的课题，我们一定要多研究，摸清楚其中的规律！”

　　谷雨笑着说道，“现在美国人左手美元，右手美债，一会降息，一会加息，搞得拉美国家损失惨重，乘着他们出现困难了，美国企业跑过来低价收购，就这样，拉美国家的财富就不知不觉间被美国人掏空了，钱拿走了，但问题留给了所在国！

　　而对我们而言，各种金融工具的使用也很有意义，发行国债花未来的钱，给房地产加一些杠杆，就可以间接收老百姓的税，房价一高，一家老小供房，要节衣缩食很长时间！

　　金融还能推动高科技企业发展，让那些企业上市融资，一级市场割一刀，二级市场一会涨，一会跌再割一刀，广大股民的钱就不知不觉的完成了闪转腾挪，变成了相关企业发展的资本...”

　　说到这里，谷雨话锋一转，“但我们必须清楚，做这些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熵增定律不仅不会消除，反而会加速，我们原来两三百年的周期率，未来会不会更短？我是有担心的！

　　现在美国人玩弄金融手段，金融资本家们是赚大发了，但美国本土的工业企业的竞争力却不断下降，最终必然会造成去工业化和产业空洞。

　　工业才是立国之本，没有了工业，美国凭什么力压群雄，他们若是不改变，二十年之后，我们的工农业总产值就要远远超过他们，到时候，他们的霸权就要彻底动摇。

　　这样一算，从美国通过二战登顶，到21世纪之初，也才五十年左右，这不是加速？当年英国的相对国力远不如美国现在，可英国人却称霸了一个半世纪！

　　而对我们而言，金融业高速发展，同样也会带来很多问题，现在干部子弟在金融机构和带有金融性质的房地产业的人很多，基本都是一屁股屎，无他，诱惑太多，赚钱太容易！

　　过去官僚集团和贵族子弟的堕落，往往需要好几代人，但现在呢，或许一二十年就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这是不是也是加速？”

　　说到这里，谷雨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这些问题都是实实在在的，但我们不可能回避，金融可以极大的推动发展，你不用，你就落后，没办法充分发挥出潜力，而且我们不用，有些问题还是回避不了，汇率、关税都和金融有关！

　　而从国际竞争的角度，通过金融手段做一些事情，也是比较好的办法，比如这一次我们在拉美的投资，多多少少也是借了美国的东风，相比较而言，我们目前在非洲的一些做法，你我都知道有着很大的后遗症，这对我们未来也是有影响的！”

　　谷雨看向谷景生，“今声，我跟你说这些吧，就是希望你这个当家人要有警醒，也要与时俱进，社会进步太大了，我们不学习不行...”谷景生默默听完，然后表态，“谷枢机说得对，我对一些问题的考虑可能还是肤浅了！”“我退下来有时间搞这些研究，也有时间思考，你不一样，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考虑不周全很正常！”谷雨笑了笑，“走，我们去看一个新东西！”

　　在谷雨的住处，有一台个人电脑，而这台个人电脑通过调制解调器和电话线传播，借助一种文件传输协议，与其他的电脑连接，大家可以在电脑上发表一些议题。

　　一开始，所有的文件都存在一个主机中，一个人上传，其他人会掉线，不过谷雨了解后，让梦想电子推动相应研究，逐步在北京地区大学和研究机构形成通过电话线路连结的BBS网络，网络之间互相通过点对点的方式转送信件。

　　头发已经花白的谷雨一边按动鼠标和键盘，一边和谷景生说道，“今声，这是北京搞计算机研究的孩子们搞得一种网上论坛，是美国传过来的，叫作BBS。

　　大家可以在论坛上进行交流，大部分是交流工作心得，但也有交流社会上的种种，比如这个抱怨北京风沙大，又比如这个抱怨交通拥堵..”

　　谷景生惊讶无比，他完全听明白了谷雨同志的想法，“谷枢机，我明白了，这种网络要是发展起来，基层群众说什么，中央就能看得到，这样就可以在网上深入基层！”

　　“对，这可以极大的拉近党和人民的距离，而且作用还不仅仅如此，你看看这条，在网上卖东西，若是未来全世界都用网络联系起来，我们的企业卖东西是不是更便利了？”

　　“这会极大的促进经济全球化，也会扩大商品贸易！”

　　“事实上，还不仅仅如此，若是各地银行都联网，军队各种仓库都联网..”

　　谷景生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一定要大力加强这一块的研究，怪不得谷枢机这么重视电子技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东西不得了！”“这很大程度上可以降低熵增，是真正的降低熵增，可以给我们续命！”

　　谷景生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第367章小小洛克菲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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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了一会后，顾金声说道，“谷枢机，后天来访的戴维·洛克菲勒希望能在访华期间有机会与您私下交流。”

谷雨轻轻放下手中的鼠标，眼中闪过一丝思考的光芒："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他比起那些兄弟姐妹来，确实算是佼佼者。”

"美国驻华大使表达了这个意愿，提醒王汝梅同志，这是非同寻常的请求。"顾金声补充道，“他们非常看重这次会面!”

谷雨微微一笑："可以安排，但和他们说清楚，不公开，不见报!”

“应该没问题!”

谷雨站起身，走到窗前，继续说道："戴维·洛克菲勒出钱搞了欧、美、日三边委员会，这个组织野心不小，是国际跨国资本想搞大联盟，他不仅仅想做美国的幕后统治者，还要统治全世界!"

"这是前所未有的问题!”

"是的，任何事情都是好坏兼具!”谷雨神情严肃，"这些国际资本集团腐蚀能力十分惊人，我们内部必然会产生庞大的利益集团，想着呼应的肯定不少，甚至于就包括你我的后人!

但他们已经控制了美国，他们为了更多的攫取利润，必然会逐步掏空美国，这是我们进一步壮大的机会，要把握住!”

顾金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是美国乃至西

方资本的代表人物，这次会面可能涉及的话题很广。”

谷雨重新坐下，"现在苏俄的困境，美国人应该有察觉，很可能要发起新一轮攻势，而这些年美国也受创不轻，应该是想取得一些实质性的成果!

而我们正在崛起，而且是以一种既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也不同于苏俄社会主义的方式崛起，他们虽然获利不菲，但对我们的影响力不够!

所以在大规模攻击苏俄之前，尽可能分化中苏，甚至于拉拢我们，共同对付苏俄应该是他们的想法，这一次应该是来摸底的!”

“那我们的态度是?”

谷雨笑着说，"我会告诉这位洛克菲勒第三代，我们会站在美国一边!”

“往垃这种亚衡 旦不旦再右刊 ”

“我早就说过，我们处在弱势时，维持平衡比较有利，但现在我们的经济实力已经超过苏俄，而且差距会一天天拉大，就很容易被联合压制!

要想破局，就必须重创苏俄，甚至是打垮苏俄，未来哪怕作为二把手，会被美国人打压，但这是四国军棋，联合起来的欧洲同样是美国的心腹大患，而且还排在我们前面。

美国要真正以我们为心腹大患，应该要等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是十年，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这帮子跨国资本的态度很关键!

我们要给他们好处，让他们赚到大钱，难以想象的大钱，这会给我们争取时间，不过我们也要有所防范，借用西方的谚语，我们要学会与狼共舞!”

三天后，在钓鱼台国宾馆一处僻静的会客厅内，谷雨与戴维·洛克菲勒终于面对面坐下。

这位全球金融界的巨头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深色定制西装，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资本世界顶层特有的气质。

在简单的问候之后，谷雨开门见山："洛克菲勒先生，很高兴能与您进行这次交流。我一直很关注您在全球金融和国际关系方面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