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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179节

  ……是不能。

  “鬼的能力是有局限的,目前为止我知道的所有诡异都有其对应的运行规则与接触媒介,即使是宛若神明的‘太祟’,也必然有着自己的局限,无法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更不能肆无忌惮。”

  “忿芜不是不想删空我的记忆,而是做不到,某种我不知道的隐藏条件限制了他,我需要知道这一隐藏条件的具体内容,了解那让他无法真正对我出手的‘局限’,究竟是什么……”

  如果能了解其本身的‘局限’,那么距离破解‘太祟’的核心规则也就不远了。

  叮——

  一声脆响将宁哲从短暂的沉思之中唤醒,贝当往酒杯中投下第2枚硬币,摇摇欲坠的酒体终究还是没有破裂溢出。

  宁哲环顾四周,只见忿芜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十分安静。

  刚投下铜钱的贝当,目光在玫琳与赌鬼之间来回游走,似乎是在思考下一个投币的人要指定为谁。

  玫琳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略有飘忽的眼神和细微的肢体语言暴露了她此刻的焦急情绪。

  显然,宁哲之前的警告起到了作用,玫琳已经开始权衡自己究竟是该就这样继续赌下去,还是该主动成为输家,用一件授格道具作为代价从这场游戏中脱身,赶紧去看看自家小姐的情况。

  赌鬼依然坐在原地,不发一语。

  它只是一只鬼而已。

  看着各怀心思的众人,忽的,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以抑制地出现在宁哲的脑海之中:

  “我刚才的所有思考,都是以我记忆中的信息为前提进行推理,进而做出猜测、给出的初步结论,但我的记忆,大概率是有被忿芜修改过的……”

  疑似被人修改过的信息,真的可信吗?

  再者,如果连前提条件都是不可信的,根据这个条件推理出来的结果又怎么可能是正确的?

  “冷静,忿芜没有直接删空我的记忆把我变成行尸走肉,说明‘太祟’的能力也是有其局限的,我的记忆应该只是被篡改了一小部分而已,未见得全部都是假的。”

  “……不,不对,谁又有证据能够证明,‘我的记忆应该没有被大规模篡改’这个想法本身不是忿芜人为植入我大脑之中,让我放松警惕的手段呢?”

  “或者更极端一些——我真的是宁哲吗?”

  “我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具被删空了记忆的行尸走肉,只是被忿芜人为植入了记忆,自以为自己是宁哲,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人生错认成了自己?”

  有这个可能吗?

  有的兄弟,有的。

  这是一个无法证伪的问题,没有人能证明自己的记忆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虚假的,没人能证明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一团浸泡在营养仓里的缸中之脑。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鬼可以。

  在宁哲产生‘我真的是宁哲吗?’这一想法的瞬间,异变陡生。

  “嗯?”

  “这……”

  正在犹豫下一个该指定谁的贝当,担心着自家小姐安全的玫琳,甚至是闭目养神的忿芜与安坐庄家之位的赌鬼,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齐刷刷向宁哲投来了目光。

  沙发上,那位容貌明艳动人的温婉熟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人低头坐在那里,漆黑的发丝散落下来,衬得他锁骨处的皮肤更显雪白,清俊的骨相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书卷气,赫然是那名为‘宁哲’的少年本来的模样。

  他抬起头,一双异瞳在散乱的发丝之间熠熠生辉。

  “我是宁哲。”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是别的什么。”

  不用什么证据,毋需任何理由,他无条件相信自己,绝对就是宁哲。

  ——

  吃个饭,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第344章 不知身是梦

  宁哲是00后,还没过18岁生日。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多少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惆怅与迷茫,又正好碰上了万物皆可解构的后现代思潮,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

  国家、社会、人际关系,乃至于意识形态,后现代的小年轻们见到什么东西都想着解构一番,誓要把一切高高在上的东西都变成大白话踩进地里,看似人间清醒,实则虚无主义。

  解构很容易,建构却很困难,什么东西都盲目解构而不进行对应的更新建构,长期只拆不建,容易造成主体性丢失和存在主义危机,这是种很危险的自毁倾向。

  这种事情放在一般人身上其实也没什么,年轻人最多上网抑云发几段深情文案朋友圈讲两句玉玉,毕业之后生活的压力和社会的毒打自然会让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产学生们学会向现实妥协,假以时日自己都会羞于面对自己那中二的过去。

  但宁哲不一样,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定律对太易不适用,一般人是存在决定思想,宁哲则是思想决定存在。我思故我在,不思就不在。

  少年人的无病呻吟放到他身上就变成了危险的存在主义危机,一旦失去主体性,太易会要他的命。

  所以说意识、自我、记忆、主体性……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不太适合较真,人一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就容易魔怔。

  好在觉元不允许他魔怔。

  觉元的双眼只亮起了短短一瞬,危险的怀疑情绪只在宁哲心中出现片刻便被强行抹消,睁开眼,宁哲能感觉到觉元的锁链仍束缚着自己。

  他的思想早已被鬼奴役,觉元不允许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这便是规则的绝对性。

  规则是‘绝对’的。

  睁开眼,宁哲看见桌对面玫琳正向这边投来诧异的神色,一旁的忿芜则只是用食指扶了扶自己的头盖骨,向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宁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和双手,忽然感觉有些后怕。

  “好险。”

  ——他刚才居然开始自己解构自己了。

  宁哲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忿芜故意促成的,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觉元的思想钢印与删改记忆的太祟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也不难猜到,但自己愣是一直没想起来。

  早不想起来,晚不想起来,偏偏是现在,偏偏是在忿芜的面前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存在。

  忿芜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宁哲现在甚至怀疑夏语冰遇到的那个兰仕文其实是忿芜假扮的,他主动暴露处太祟蠕虫的存在就是为了勾出现在的情况让自己胡思乱想,把水搅浑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最后变成一只对忿芜毫无威胁的无头苍蝇。

  宁哲还怀疑玫琳和贝当也已经被忿芜洗脑了,他俩就是忿芜找来的演员。赌鬼和财神也被忿芜控制了,整个歌剧院的人和鬼都在演自己。

  宁哲还他妈怀疑全地球100亿人里有超过99亿9999万9998人都是被忿芜修改了记忆的傀儡,放眼天下拥有自我思维的就只有他和忿芜两个人。

  昨天晚上跟他翻云覆雨的也不是夏语冰,而是夺舍了夏语冰大脑的忿芜……

  诚然这样给人扣帽子有些牵强,忿芜应该还没那么牛逼,但宁哲实在是PTSD了,现在就是来个人跟他说忿芜给三体人通风报信暴露了地球坐标啦!宁哲也未必不会信。

  “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第一个喊三体太君里边儿请……”

  宁哲正呼吸乱想呢,却听得玫琳忽然说道:“我来吧。”

  “好的。”贝当点点头,直接指定她下一个投币。

  玫琳没有多说什么,随手捏起一枚铜钱往杯子里一扔,金黄液滴溅落在桌上,赌鬼抬起了头。

  “这是我的赌注。”玫琳从包里摸出一件拳头大小的金属制品放在桌上,宁哲打量了下,是一盏烛台,黄铜的质地,里面盛满了蜡黄的灯油,散发着淡淡的尸臭味。

  “尸油?”宁哲有些意外,这玩意好像是凡妮莎堡里的尸油灯。

  赌鬼点头认可了这盏烛台作为赌注,玫琳松了口气,又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

  那是一面人脸大小的铜镜,同样也是黄铜制品,镜子背面雕刻着两只交颈缠绕的凤凰纹样,显然是九州的东西。

  “给。”贝当也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件一模一样的铜镜,将之交到了玫琳手里。

  玫琳点了点头,起身就走。

  出于公平原则,在赌局完全结束并决出最后一名赢家之前,即使是交出了赌注,原则上已经‘自由’了的输家也只能暂时离开赌桌,不可以离开赌场所在的独立空间。

  因此拿到了两面铜镜的玫琳没有走向房门的方向,而是径自来到了宁哲和忿芜之前聊天的看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不对。”宁哲迅速反应过来,起身追了上去。

  掀开帘子,看台外面空空如也,玫琳前脚刚出去,宁哲后脚追上,只这一两秒的时间差,她便不见了踪影,宁哲扶着护栏低头往下看,总不可能直接跳下观众席去了?

  “和那两面镜子有关?”宁哲微微皱眉:“但为什么是两面?”

  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宁哲掀开帘子重新回到房间内,他不知道玫琳离开的方法,但知道她离开的目的,大概是去找她家小姐去了。

  房间里,两人一鬼仍然坐在赌桌旁的沙发上。

  忿芜用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着自己额头上不断渗出的鲜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的赌鬼。

  “按照规则,应该由上一名投下铜钱的玩家来指定下一名由谁来继续投掷铜钱。”忿芜忽然说道:“但那位女士走得匆忙,她还没有指定下一名玩家,就直接消失了。”

  而且不是单纯的消失,而是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着,忿芜摇了摇头:“真是位任性的女士,这场赌局还没结束,你说我们该拿她如何是好?”

  看着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赌鬼,宁哲忽然笑了。

  “在赌局完全结束前,任何玩家不得离开赌场,这是赌鬼的规则,它自己也必须遵守,因为它,也是玩家。”

第345章 釜底抽薪

  忿芜轻轻啜饮一口杯中的金酒,饶有兴味地端详着看台护栏旁没能追上玫琳的宁哲。

  小伙子看起来不过17-8岁模样,白净秀气的脸庞尚有些稚嫩,还在青春期,神态间流露出的些许书卷气佐证了他学生的身份,然而就是这样一名文弱秀气的年轻学生,捕获了名为太易的游鬼,带走了召又,杀死了于子千,又屡屡从他的追杀之下成功逃脱。

  “宁哲……吗?”忿芜两眼微眯,轻声自语。

  当初召又被不明人物带走之后,他第一时间便彻查了那段时间古碑镇范围内的所有失踪和意外死亡案件,特让屠杀碧水湾庄园后的幸存者信息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忿芜早就注意到了这名叫做宁哲的高中生。

  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第一次接触诡异事件便能从中生还,且将太易与召又两只鬼都成功驾驭。一个照面便杀死了于子千,又与他这个数十年前便走上升格之路的老人多次交手,次次不落下风。

  这真的是一个没出社会的年轻男孩能拥有的素质?

  还是说,他现在暴露出的,这名为宁哲的‘真实身份’,其实也是一张面具呢?

  “宁哲啊宁哲,你真的是天生就懂得如何走上升格之路的天才吗?又或者是某个从阴暗坟墓里爬出来的老不死?”

  这样的疑惑困扰着忿芜的同时,歌剧院的后台走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玫琳快步穿越空无一人的走廊,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房间门前,一脚踹开房门,一块被分割成多个显示区域的壁挂显示器便映入眼帘,这里是圣歌莉娅歌剧院的监控室。

  监控室内,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小木桌子,一面同样方方正正的棋盘摆在桌面上,楚河汉界的两边分别摆放着黑红两色的棋子,一个清丽娇俏的少女背影安安静静坐在桌前,令看到这一幕的玫琳心中一喜:“小姐!”

  “您没事吧?”玫琳快步走进监控室来到少女身旁,问道:“您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一秒,两秒,三秒,刚浮现不久的笑容凝固在了玫琳脸上,她没有听到回答。

  普露梅莉雅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旁,海藻样蓬松柔软的长发披散在她瘦削的肩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呆呆凝望着眼前的棋盘,她机械地抬起手,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往前推动一格,对玫琳的到来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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