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644节
影的身体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川。
“没错。”秦川的眼神锐利如刀,“安远侯,早在十年前,就用赝品换走了内库的真品。盗取内库兵器,私藏国之利刃,这又是一条什么罪名,不用我来教你吧?”
“他让你带着这三把赃物去杀人,杀的还是天子近臣,神机营统领。你猜,事成之后,他会让你活着回来吗?还是说,他早就准备好了,让你们连人带弩,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或者,失手了更好。你们被大理寺抓住,人赃并获。他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你们这些‘不受管教的恶奴’身上,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是你们偷了他的东西,想栽赃陷害。反正,你们只是死士,一群没有身份,没有过去,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工具。”
影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了。
图纸是假的,但这个逻辑是真的。
利用、背叛、抛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侯爷手中最锋利的刀,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那块用过了,就准备随手扔掉的脏抹布。
“噗!”
一口鲜血从影的口中喷出,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赵桀!你不得好死!!”
秦川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力竭,才缓缓开口:“现在,可以聊聊了吗?告诉我,赵桀这些年,都通过什么渠道,把神机营的兵器,卖给了谁。”
影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和绝望。他抬起头,看着秦川,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我全都说。”
……
安远侯府。
书房内,一只珍贵的汝窑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赵桀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布满了恐惧和疯狂。
“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跑掉?影……影也被活捉了?”他的声音嘶哑,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柳福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侯爷……千真万确。大理寺的人,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把永安街围得水泄不通。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秦川!又是秦川!”赵桀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上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什么打草惊蛇,什么敲山震虎,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秦川的目标就不是卫宏,也不是孙德,而是他!是整个安远侯府!.
第四千三百五十六章 被动防守
她一步步地引诱,一步步地布局,看似在被动防守,实则早就张开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这个最大的猎物,因为惊慌失措而自投罗网。
刺杀张虎,是他走得最臭,也是最致命的一步棋。
他以为是釜底抽薪,却没想到,秦川将计就计,直接把他的“薪”,连同他这个“抽薪人”,一起打包捆了起来!
现在,人证(影)、物证(鬼牙弩),俱在大理寺之手。
他完了。
彻底完了.
“侯爷……侯爷,我们……我们快逃吧!”柳福哭喊着抱住赵桀的大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逃?”赵桀惨笑一声,眼中最后一丝理智也被疯狂所吞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猛地推开柳福,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边,按动了一个机关。
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挂满了兵器的密室。
赵桀从墙上摘下一副尘封已久的铠甲,和一把厚重的长刀。
“侯爷,您这是……”柳福惊恐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横竖都是一死。”赵桀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狰狞,他一边穿戴铠甲,一边喃喃自语,“与其像条狗一样被拖到菜市口斩首,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他猛地转过身,手中的长刀指向皇宫的方向。
“传我命令!召集府中所有护卫!跟我……进宫!”
柳福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进宫?
他这是要……兵谏?还是要……弑君?!
疯了!
侯爷彻底疯了!
……
同一时间,大理寺卿,秦川,手持一份由影画押签字的完整供状,以及那三把作为铁证的“鬼牙”短弩,在一队大理寺精锐的护卫下,走出了天牢。
天光大亮,阳光刺眼。
她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庄严而肃穆。
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即将达到最高潮。
而她,就是那个掀起风暴的人。
“走。”秦川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们,进宫面圣。”
收网的时刻,到了。
通往皇城的朱雀大街,从未像今日这般,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
晨起的百姓和商贩,刚刚打开铺面,准备开始一天的营生,便被一队队呼啸而过的甲士惊得缩回了门内。
先是城防营的兵马调动,紧接着是神机营的队伍开拔,铁甲铮铮,马蹄如雷,整个京城仿佛一锅烧开了的水,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滚烫的骚动。
一辆朴实无华的黑色马车,就在这股骚动中,不疾不徐地向着宫城方向驶去。
马车前后,簇拥着二十余名大理寺的精锐,他们个个神情冷峻,手按刀柄,腰杆挺得笔直,像是一群沉默的钉子,将这辆马车牢牢地护在中央。
车厢内,秦川闭目养神。她对面,赵铁柱正襟危坐,双手紧紧地抱着那个装着“鬼牙”短弩的木盒,仿佛抱着的是他亲生的儿子.
第四千三百五十七章 是不是傻?
他几次想开口,看看秦川平静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想问什么就问。”秦川没有睁眼,声音平稳。
赵铁柱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大人,您说……这安远侯是不是傻?
他明知道咱们把影给抓了,不想着怎么跑路,怎么还敢往宫里闯?他府上那百十来号护卫,还不够禁军塞牙缝的。”
“他不是傻,是疯了。”秦川睁开眼,眸光清澈如洗,“人被逼到绝路上,要么跪地求饶,要么,就是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赵桀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当年随先帝征战,也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让他跪在菜市口,等着屠刀落下,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他就去砍皇帝?”赵铁柱瞪大了眼睛,觉得这逻辑简直无法理解.
“这不成全了咱们吗?咱们正愁没个由头光明正大地办他,他自己就把谋反的罪名给坐实了。”
“他不在乎了。”秦川淡淡道,“他要的,不是生路,而是一个足够‘体面’的死法。
在他看来,战死在皇城下,远比被押上审判台要来得有尊严。至于会不会成全我们……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他这一步,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原本,就算有影的供词和这三把弩,要彻底定死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朝堂之上。
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各个派系之间也要反复拉扯。现在嘛……”
她没有说下去,但赵铁柱已经明白了。现在,赵桀用自己的行动,把所有的程序都省了。他不是谋逆,是正在谋逆。
马车行至玄武门前,被一队如临大敌的禁军拦了下来。为首的校尉手持长戟,厉声喝道:“宫门禁地,来者何人!”
赵铁柱探出头去,亮出了大理寺的腰牌:“大理寺卿秦川,有紧急要务,求见圣上!”
那校尉看了一眼腰牌,又看了看后面那一队煞气腾腾的大理寺精锐,脸上满是警惕:“秦大人?如今京中戒严,宫城已落了锁,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回吧!”
“戒严?”秦川挑了挑眉,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她一身绯色官袍,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看着眼前这位尽忠职守的校尉,问道:“为何戒严?”
校尉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此乃军令,末将……末将不知。”
“你不知,我来告诉你。”秦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禁军士兵的耳朵里,“安远侯赵桀,私藏内库兵器,豢养死士,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此刻,正率府中私兵,强闯宫城。我,大理-寺-卿-秦川,”她一字一顿,气势陡然拔高,“手持逆贼谋反铁证,前来面圣!你,要拦我吗?还是说,你想等逆贼杀到陛下面前时,再来跟我说你的‘军令’?”
“什么?!”校尉大惊失色,周围的禁军士兵也一片哗然。安远侯谋反?还要强闯宫城?
这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第四千三百五十八章 东华门遇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名神机营的传令兵,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前,嘶声力竭地大喊:
“东华门遇袭!安远侯赵桀反了!他带着人马正在攻打东华门!神机营……神机营快顶不住了!”
轰!
如果说秦川的话是一块投入湖中的巨石,那这名传令兵的喊声,就是一座砸下来的山。
玄武门的校尉脸瞬间白了,他看看秦川,又看看东华门的方向,握着长戟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终于明白,秦川说的,全都是真的。
“快!快开宫门!”他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吼,“放秦大人进去!快!其他人,随我驰援东华门!”
厚重的宫门发出了沉闷的“嘎吱”声,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秦川没有片刻耽搁,带着赵铁柱和捧着证物的几名心腹,迅速闪身入内.
穿过幽深冗长的宫道,秦川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知道,真正的风暴中心,就在前方。
养心殿。
大乾王朝的皇帝,年近五旬的李策,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他的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常年的帝王生涯,让他身上沉淀出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度。
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名太监总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声音尖利,带着哭腔:“陛下!陛下!不好了!安远侯……安远侯他……他带着府兵,打进来了!东华门……东华门的守军快要挡不住了!”
李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殿下站着的几位内阁大臣和宗室亲王,却是炸开了锅。
“什么?赵桀疯了不成!”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护驾!快护驾!”
一片嘈杂声中,李策终于放下了茶杯,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