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661节
左都御史是个脾气火爆的倔老头,他上前一步,拿起一本卷宗翻了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王爷,此事若真,国法不容!”
大理寺卿则要沉稳许多,他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钱振,又看了看靖王坚毅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躬身道:“王爷心系江山社稷,我等佩服。请王爷放心,三司会审,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给天下一个交代!”
靖王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这是本王整理的案情撮要,以及证人钱振的初步供词。人,和东西,本王就正式移交给三位大人了。此案关系重大,还望三位大人能顶住压力,秉公办理。”.
第四千四百二十三章 自然是来自东宫
“顶住压力”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三位大佬心中雪亮,这压力,自然是来自东宫。
“王爷放心,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断不敢有负圣恩!”三人异口同声,声音铿锵有力。
交接完毕,靖王没有丝毫停留,转身登车,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他来时如风雷,去时如流水,只留下这满地的惊雷,和三位额头开始冒汗的朝廷重臣.
与此同时,京城最负盛名的“闻香居”茶楼里,二楼靠窗的雅座,坐着两个不起眼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正是靖王府的护卫阿四,他今天换了一身绸缎衣衫,扮成个富家子弟的模样。
他们叫了一壶最好的龙井,几碟精致的点心,却似乎都心不在焉。
阿四压低了声音,对同伴说道:“哎,你听说了吗?昨晚宫里好像出了点事。”
同伴故作惊讶:“哦?什么事?”
“我也是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远房表亲说的,说得含含糊糊的,”
阿四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邻座,“好像是跟……跟当年皇后娘娘生太子的时候有关。”
“嘘!你不要命了!”同伴立刻紧张地捂住他的嘴,“这种事也敢乱说!”
阿四扒开他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邻座听清楚:“怕什么,这又不是咱们瞎编的。
我那表亲说,好像是当年给皇后娘娘接生的一个老嬷嬷,临死前说了些胡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说什么……说什么太子降生的时候,天有异象,不像是什么吉兆……”
“胡说八道!太子乃是中宫嫡出,国之储君,岂容你这般污蔑!”同伴义正言辞地反驳,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好奇。
“我可没污蔑,我就是听了一耳朵,好奇罢了。
你想啊,咱们这位太子爷,行事作风,哪里有半点像陛下?陛下当年何等英明神武,太子爷却……嘿嘿。”阿P四没有说下去,但那一声冷笑,足以说明一切。
邻座上,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管事,正竖着耳朵听着。
他的手微微颤抖,将一杯茶水都洒了出来。他是贤妃娘娘母家的管事,今日是奉命出来采买些东西的。
贤妃娘娘的儿子是三皇子,素来与太子不睦,一心盼着东宫出事。
这管事是个机灵人,他知道,这种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也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他不敢再听下去,匆匆结了账,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茶楼,直奔贤妃娘娘的娘家而去。
看着那管事仓皇离去的背影,阿四和同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他们慢悠悠地喝完剩下的茶,也起身结账,混入楼下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秦川的计策,第二步,也稳稳地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靖王回到府中时,已是午后。他将朝服换下,走进书房,看到秦川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在一方小小的木料上雕刻着什么.
第四千四百二十四章 如释重负的轻松
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宁静而美好。
“都办妥了。”靖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秦川抬起头,将手里的半成品——一个不成形的小狐狸——放到桌上,笑道:“辛苦王爷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好。”
“是啊,”靖王在她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三司那三位,都是人精。有我递过去的梯子,他们知道该怎么唱这出戏。只是……东宫那边,怕是已经炸开锅了。”
“炸锅才好。”秦川拿起那个木雕小狐狸,在手里把玩着,“越乱,越容易出错。王爷,您猜,太子殿下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靖王想了想:“杀人灭口?毁掉证据?”
“都对。”秦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他最先要做的,是稳住陛下。只要陛下还信他,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他一定会进宫去哭,去表忠心,去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们身上,说我们是为了夺嫡,才恶意构陷他。”
“那陛下会信吗?”靖-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半一半吧。”秦川淡淡道,“信与不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拔不掉了。陛下会开始怀疑,会开始审视他这个儿子。
而我们‘泄露’出去的那个传闻,就像一根最毒的刺,会扎在陛下心里最深的地方。”
她站起身,走到靖王身边,学着老先生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力道轻飘飘的。
“王爷,别担心。我们现在是执子的一方。太子是棋盘上的困龙,他越是挣扎,我们能落子的地方就越多。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看着她眼中那份洞悉一切的自信,靖王彻底放下心来。他忽然觉得,有秦川在,这潭浑水,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京城的风,一夜之间就变了味道。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似乎都沉寂了几分。
官员们上朝下朝,轿子里的帘子都挂得严严实实,生怕和人打个照面,就要被卷入这突如其来的政治漩涡。
靖王状告太子,三司会审安平侯,这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头顶上盘旋。
东宫,毓庆宫内。
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太子萧承泽气喘吁吁地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英俊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下方的幽灵卫指挥使,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废物!一群废物!本宫养你们这么多年,连一个钱振都看不住!让他落到了萧承煜的手里!”
幽灵卫指挥使,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男人,代号“鬼影”,他低着头,声音毫无波澜:
“殿下息怒。钱振被靖王府的人带走时,我们的人曾试图拦截,但靖王府护卫众多,且有高手坐镇,我们……失手了。”
“高手?”萧承泽冷笑一声,“一个整日斗鸡遛狗的闲散王爷,府里能有什么高手?我看是你们自己无能!”.
第四千四百二十五章 火上浇油
鬼影沉默不语,任由太子的怒火喷发。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火上浇油。
发泄了一通后,萧承泽的理智稍稍回笼。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那些账册,那些卷宗,都是真的。钱振那个老匹夫,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三司真的深究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这个储君之位,怕是真的要坐不稳了。
“现在情况如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殿下,靖王已将所有证据移交三司。刑部尚书郑修、左都御史李纲、大理寺卿陈平,三人已联名上奏,请求圣上准许,成立专案,三司会审。”
鬼影的声音依旧平稳,“另外,靖王府那边……很安静。除了今早的大动作,再无任何异动。”.
“安静?”萧承泽眯起了眼睛,“这不像是萧承煜的作风。他既然出手,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一击。这里面,一定有诈。”他想到了那个总是跟在靖王身边的年轻幕僚,秦川。那个人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是什么都能看透一般。
“去查!给本宫去查!查清靖王府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查清那个秦川的底细!本宫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鬼影领命,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殿内。
萧承泽在殿内来回踱步,心烦意乱。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父皇的态度。他必须立刻进宫,抢在三司的奏折送到御前之前,先去父皇面前哭诉一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身,宫里的太监就先到了。
“殿下,陛下口谕,传您即刻到武英殿见驾。”
萧承泽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父皇没有在处理政务的紫宸殿,而是在象征着皇权威严的武英殿见他,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不祥的信号。
武英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周皇帝萧衍,身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端坐在龙椅之上。他已经年过五旬,但依旧身形高大,不怒自威。
此刻,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看着跪在下方的两个儿子——太子萧承泽和靖王萧承煜。
三司的奏折,就摆在他手边的案几上。
“承泽,你先说。”皇帝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父皇!”萧承泽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哭腔,他重重地叩首在地,“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这些所谓的罪证,都是靖王弟为了构陷儿臣,伪造出来的!安平侯钱振,早已被他收买,屈打成招,所言皆是诬陷之词!”
他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父皇明鉴,儿臣身为储君,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颜面,怎会去做那等贪赃枉法、自毁长城之事?
靖王弟他……他觊觎储位已久,如今是看儿臣在赈灾一事上稍有疏漏,便借题发挥,欲置儿臣于死地啊!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若不是早知内情,怕是真要被他这番表演所打动。
皇帝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始终沉默不言的靖王。
“承煜,你呢?你有什么话说?”.
第四千四百二十六章 审视的目光
靖王抬起头,迎上父皇审视的目光。他没有像太子那样激动,只是平静地说道:“回父皇,儿臣没有什么要辩解的。
儿臣所呈交的一切,是真是假,三司会审之后,自有公论。儿臣相信,三司的诸位大人,会给父皇一个公正的交代。”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儿臣今日状告太子,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更非觊觎储位。儿臣只是……不忍看我大周的根基,被这些国之蛀虫一点点蛀空。
安平侯一人,便贪墨了足以让数万灾民活命的银两,那他背后之人呢?他背后那张更大的网呢?”
“父皇,儿臣状告的,不是太子殿下这个人。儿臣状告的,是‘贪腐’,是‘结党’,是这股足以动摇国本的歪风邪气!.
这股风气的源头,恰好指向了东宫。儿臣若因忌惮太子储君之位而缄默不言,那便是对父皇的不忠,对大周江山的不义!”
这番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他没有直接攻击太子,而是将自己摆在了“清君侧”的忠臣位置上。他不是要夺嫡,他是在为皇帝清除身边的奸佞。
皇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一个哭诉委屈,一个慷慨陈词。他心里那杆秤,开始剧烈地摇摆起来。
他对太子,是寄予厚望的。那是他唯一的嫡子,是他手把手教导出来的继承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那等不堪之人。可靖王呈上来的证据,太过详实,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此事,朕知道了。”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三司会审,朕准了。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凌厉无比,“朕要的,是真相,是绝对的公正!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干预审案!若是让朕发现,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的目光扫过太子,又扫过靖王:“无论他是谁,朕都绝不轻饶!”
“儿臣(儿臣)遵旨!”两人齐声应道。
“都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