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616节
嬴成蟜拒之。
他将刺客带回府邸,要亲自审讯。
熊文、熊启邀请他参加宴会,在嬴成蟜面前展示楚系在朝堂中的力量,在群臣面前伏低做小,楚系的戏嬴成蟜看全了。
王宽说宴无好宴,说两相勾结楚国,老秦贵族的戏嬴成蟜才看了一半。
剩下这一半,少年要和李斯一起看。
“一刻以后,带李斯过来。”嬴成蟜高喊,吐出一口和当下热空气比算微凉的口气。
拿着早就备好的锦巾擦拭身体,换上下人新送上来的衣物,头发湿漉漉的少年看了一眼黑黢黢像是深渊入口的井口,觉得自己距离深渊越发近了。
“洗白弱三分,黑化强十倍。这十倍强哪了?我怎么没感觉?”少年苦笑,自嘲。
远离井口,他再一次大声喊道:
“把昨日那刺客给孤带来!”
这声喊话过后,少年丹凤眼中那两颗有些迷茫的眸子重新闪亮,熠熠如星辰。
皓月当空。
天上无星,地上有星。
天上月管不了地上人。
李斯入庭院时,只一眼就看到了长安君。
月下红袍,如血。
上绣异鸟,名凰。
见多识广的李通古不由心下起了些许忌惮。
他乃楚人,自然看的明白长安君所穿乃是一件华丽的楚国服饰,要是在白日见到他只会欣赏之。
可这是在夜晚。
李通古并不知道自己在长安君府等候的时候,嬴成蟜率兵出门去杀了十七人。
若是知晓,心情只会更不平静。
“拜见君侯。”李斯行礼。
“通古来了。”嬴成蟜指一旁石凳:“坐。”
李斯整理思绪,依言坐下,视线看向青石板上被绑缚全身的刺客,盘算着如何让此人开口。
昨日长安君在两相宴会上受到刺杀时,他就在现场,他猜测长安君找他来是为了审犯人。
刺客不仅是身体被绑缚,双眼也被黑布蒙着,口中被一块自脑后系上的宽黑布遮住,只能“呜呜呜”表示愤怒。
嬴成蟜走到跪在地上的刺客面前,一把扯下刺客眼上布。
刚刚恢复光明的刺客只见眼前一片大红色,在让其眼晕的鲜红中见到了一张虽然童稚,却隐含威严的脸庞。
“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嬴成蟜又扯断刺客口中的黑色宽布条:“你刺杀我,肯定知道我是谁,对吧?”
“秦地何人不识君?”刺客圆瞪着眼睛,语气出奇的平静:“别枉费心机了,我既刺杀你这竖子,就没想过活下去。”
“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嬴成蟜轻甩长袖,弯腰,用手指揩去刺客嘴边血迹:“比死还难受的活着,难点,但也难不了多少。”
低头,看着手上血迹,状若随意:
“信吗?”
刺客冷笑,冲嬴成蟜脸上呸了一口。
这话要是廷尉府那帮秦狗说,他信。
可这话从嬴成蟜嘴里说出来,他真不信。
天下莫有比秦公子成蟜更贤者,最贤者怎会如此对待他呢?最贤者最多就是把他杀了而已。
死,他不怕。
嬴成蟜抬袖遮挡,好好的大红衣裳便沾染上了瑕疵。
“看来你不信。”少年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匕首。
他一脚踢翻刺客,右手持匕首,左手按住刺客。
红袖寒光,手起刀落。
一声惨叫,响彻暑夜。
“知道为什么用这种渔网绑你吗?”少年下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下刀不止,刺客惨叫不停,少年言语不息:
“因为好割肉。
“凌迟是我想出来的刑罚,起初我以为这个刑罚没什么缺点。我七岁那年亲自观刑,才发现这个刑罚的缺点是太考验行刑者刀功。
“一不留神下重了,受刑者就一命呜呼了,这不是太便宜你们了吗?
“于是我就想到用窟窿有指头那么大的渔网绑人,行刑者只需要割掉渔网凸出来的肉就行,就像这样。
“我是练剑的,不善刀。
“但你看,也割的蛮好。”
嬴成蟜抓着刺客头发,让刺客看他在刺客手臂上的作品。
刺客手臂鲜血淋漓,在一片血色中,是一块块小拇指盖大小的肉坑。
刺客大脑因剧痛一时回不过神。
等到他回过神,他努力抬头,看着面露微笑的嬴子,天下最贤者,如看恶鬼。
旁观的李斯面色如常,在这暑夜心中却凭生寒意。
他原以为长安君不是死板的君子,现在他认定长安君简直是残忍!
作为秦国司法实际上的一把手,他这个廷尉正都下不了凌迟的手。
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童不仅面不改色亲自操刀,还在研究如何让凌迟这个酷刑更好行刑,这是个屁君子哦!
“通古,你进过庖厨吗?”嬴成蟜忽然转头,笑着问道。
李斯打了一个激灵,只觉那张有几分稚气有几分可爱的脸是如此的可怖,自觉失态的他急忙低下头,道:
“有。斯孤身自东方而来,一路上若不进庖厨,早已饿死。”
“君子远庖厨,看来通古称不上君子啊。”
“斯本就不是君子,长安君才是。”
“我也不是君子,我也进过庖厨。”少年又是一脚踢倒刺客,刺客呈一字型平躺在地。
少年一脚踩在刺客一边大腿上,提着刀:
“我进庖厨倒和饿死无关,纯粹是贪玩。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大父从渭水中给我钓了一条大鲤鱼,金光闪闪地很是好看。
“我就问大父,我说是这鲤鱼为什么金闪闪的啊?我也想要金闪闪。
“大父说是鲤鱼身上的鱼鳞金闪闪,蟜儿想要刮下来就是。
“一个庖人受王命刮鱼鳞,拿着这条大鲤鱼进了庖厨。我那时候都不知道鱼鳞是什么,为了尽快拿到金闪闪的鱼鳞进跟了进去。
“一进庖厨,我就看到庖人在拿着刀‘咵咵咵’得刮。我觉得甚是好玩,想要亲自尝试,可庖人的刀太大又太重,我拿不动。
“于是我就抓着刀柄,让庖人抓着我的手抓刀柄,一遍一遍地刮鱼鳞。
“最后我把那条大鲤鱼的鳞片都刮了下来,大父夸我说寡人的蟜儿想要甚就自己动手,大善。”
嬴成蟜拿着匕首,刀锋搁在刺客大腿根。
刺客咬牙硬挺,倔强地一动不动,眼底深处藏着恐惧。
李斯无意识地吞咽唾沫,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在一起。
“现在我拿的动刀了,不需要庖人带我刮鱼鳞。”刀锋倾斜六十度,少年赞赏地看了大腿止不住颤抖却不大幅度挣扎的刺客一眼,点点头,笑道:“我想要的,我自己来拿。”
极为锋利的刀锋下滑得极为丝滑。
刺客双眼瞪到凸出来,一张脸霎时充血红得看不清面孔。
他声嘶力竭地惨叫,蜷腿扑腾,左右翻转,血染青石板。
“通古。”嬴成蟜后退到李斯身边,指着刺客笑道:“你看他这样子,像不像一条上岸的大鲤鱼。”
鬓角被冷汗打湿,李斯强笑道:
“像。”
上位者实施这等残忍行径且乐在其中,李斯只在史书上见过。
建酒池溺死大臣而取乐的夏桀,绑犯人于铜柱点火观犯人惨状而欢颜的商纣。
对这两位夏、商末代王在史书上的残忍记载,李斯一直抱有怀疑。为了本朝正当性,抹黑前朝是惯用手段。
而眼下的长安君,李斯是亲眼所见。
刺客一直在惨叫。
李斯不明白,为甚长安君能在这黑夜听着如同厉鬼一样的惨叫笑出来。
他笑出来是因为长安君在笑,那长安君因为什么而笑呢?
“大鲤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刺客身边的嬴成蟜一脚又一脚地踢着刺客,言语温柔:“信了吗?”
刺客不知是疼懵了,还是觉得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不是壮士。虽然死死瞪着嬴成蟜的一双眸子满是恐惧,却仍是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嬴成蟜竖起大拇指道了声“彩”,猛的一脚踩在刺客被刮了鳞的大腿上。
“信!”刺客嘶声力竭:“我信!我信了!啊啊啊啊!”
少年充耳未闻,手起刀落。
“这是你不信的奖赏。”少年笑着,手再起:“这是你说的晚的奖赏。”
刀再落。
刺客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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