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非唐 第433节
打仗不可能一开始就动兵,而是应该用其他手段逼迫对方先动兵,由此取得“师出有名”的借口。
南诏虽然技艺与大唐相差不大,但许多材料却需要从大唐采买。
倘若西川封锁官道,南诏的商业必然受挫。
想到这里,李漼心底流露出一种自信,而裴休闻言则是皱眉作揖道:
“倘若陛下如此安排,那理应先让西川、东川、黔中、安南、岭西等处兵马严防死守,准备群蛮反击。”
“裴相所言甚是!”李漼也没有反驳,而是爽快答应下来,接着看向令狐綯:
“此事,便交由诸相了。”
“陛下!”王宗实忽然开口道:“此祐世隆冒犯朝廷中使,其名又犯了玄宗皇帝名讳,理应要求其改换名字,上表赔罪!”
“是极!”听到蒋伸的话,李漼这才反应过来祐世隆的姓名犯了唐玄宗李隆基的名讳。
作为属国臣子,竟然在名讳上不加回避,也是大罪一件。
想到这里,李漼觉得自己制裁南诏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些。
“陛下……”
裴休依旧紧皱眉头,这让李漼略微不喜,但他知道裴休还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他也愿意听取建议。
面对李漼目光试探,裴休缓缓道:
“南诏此举,必然是要逼迫我朝动兵,而我朝切不可上当。”
“且不提我朝钱粮不足,度支问题尚未解决,单说裘甫之乱并未平息,两浙依旧存有风险。”
“臣以为,理当制裁南诏,但绝不可主动出击。”
裴休的话,让李漼有些不太舒服。
相比较坐以待毙,他更想要集结兵马,一举荡平南诏。
不过他也知道,裴休所言并未夸大,因此他点头道:“此事便依裴相安排。”
“此外,白相公何时能入京,可曾有消息?”
早在前朝时,李漼就暗中观察过不少大臣,其中裴休、白敏中无疑都是有能力的宰相。
正因如此,李漼才会裁汰萧邺去荆南担任节度使,而调白敏中入朝。
为此,他不惜放弃了郑颢,把和白敏中有仇的郑颢调往了河南。
“回陛下,百姓已经走入商县,正月初便能回京述职。”
令狐綯回答了问题,李漼见状也不再有什么问题,而是催促他们起草圣旨,派人呵斥祐世隆。
“既然如此,那便尽早将南诏的事情解决,呵斥祐世隆改名请表赔罪。”
交代过后,李漼便准备散朝,但蒋伸见状却作揖道:
“陛下,倘若我朝与南诏战事一开,那九厘税不知要持续到何时去。”
“若是战事扩大,恐怕还要加税。”
“臣以为,此件事情理应妥善处理,至于祐世隆姓名之事,暂时……”
“不可!”李漼断然拒绝,紧接着说道:
“南诏蕞尔小国,趁朕刚刚即位便来寻衅,倘若不加以惩处,天朝四周属国,又当如何看待天朝?”
“陛下……”蒋伸面色发苦,连忙作揖道:
“河南、淮南、两浙百姓疾苦,粮价平抑,全靠剑南道起运平抑。”
“若是剑南道战事兴起,威胁西川之地,那长江、淮河两岸必然粮价骤涨,届时百姓逃亡,生灵涂炭……”
蒋伸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但李漼及裴休等人都看到了祐世隆的野心。
即便大唐不出手,祐世隆也会想办法逼大唐出手。
若是表现得太过软弱,反而会膨胀祐世隆野心。
倒是表现强硬些,说不定还能让祐世隆心生忌惮,把战事往后拖一拖。
“此事,朕已经有了决断,不必再议!”
李漼停罢此话题,蒋伸则是无奈叹气。
“诸卿可还有事启奏?”
李漼急忙解决事情,想着把事情解决后去打马球。
见他着急,令狐綯急忙站出来作揖道:“陛下,西川节度使夏侯孜有事启奏。”
“自朝廷加税以来,西川百姓逃入陇右者甚众,屡禁不止,特此请表朝廷裁定。”
“刘继隆?”李漼闻言,当即想到了自家阿耶临终前所说的那些事情,不免皱眉:
“朝廷若是动兵,需要多少兵马才能讨平刘继隆?”
“陛下不可!”听到李漼的话,不管是令狐綯还是裴休、蒋伸,乃至北司的王宗实等人纷纷开口。
南诏本就难以对付,倘若再刺激刘继隆,到时候就是三线作战,以大唐的财政可吃不消。
“呵呵,朕也只是问问罢了,既然诸相意见如此,那便暂时搁置此事,令西川北部诸关,严防死守便可。”
李漼有些不舒服,但面对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他还是收起了这个想法。
“先收拾南诏,再收拾刘继隆也不迟。”
这般想着,李漼与诸臣寒暄几句,难得议事超过三刻钟。
待群臣散去,李漼便令人摆驾马球场,与伶人与乐师们打马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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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唐蛮决裂
“铛…铛…铛……”
“噼里啪啦——”
晨钟作响来爆竹,春风吹拂万千家。
随着新年的元日到来,大唐从大中迈入了咸通年间。
所谓咸通,乃至取自宣宗皇帝昔年所制《泰边陲乐曲词》中的“海岳晏咸通”。
可以说,李漼及王宗实等人,无时无刻都在表达着“顺位顺意”这个概念。
只是相对于百姓来说,百姓并不担心坐在金台高位上的那人是大中皇帝还是咸通皇帝,他们只在意皇帝是否加税,是否减税、蠲免……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新君并未下旨废除“九厘税”,甚至在新年后,向各道州县颁布新的旨意,准备在盐铁上加税。
对于庙堂上的那群人来说,加税盐铁,与百姓关系似乎并不大。
但问题在于,所有的赋税政策,都会反映到百姓身上。
官盐加价后,各道州县的百姓便开始吃不起官盐,只能去买私盐吃。
私盐的需求量大了,私盐贩子也随之增加,竞争力也慢慢凸显。
问题在于,朝廷对私盐的打击力度很大,因此许多贩卖私盐的人,要么投靠当地州县官盐,要么就是武装私盐队伍。
在这群人中,曹州冤句县的黄家,无疑是两者兼沾的存在。
正因如此,盐铁加税后,贩卖私盐的黄氏生意也就好了起来。
“王县令,老夫敬你一杯。”
“黄公是长辈,理应是本官敬酒向黄公才对。”
“哈哈哈哈……”
河南道百姓八百余万,而曹州便占七十余万。
曹州有县七,冤句县是其中之一,人口经济都排在中游,有近十万口百姓在冤句县内外讨生活。
黄氏作为冤句县最大的私盐家族,冤句县大量百姓,都在买卖他们的私盐。
不过百姓吃了便宜的私盐,那官盐就没有人买了。
哪怕已经贿赂了官员,但官员却不可能自己出钱买官盐,因此官盐通常也需要黄氏帮忙解决。
在实行榷盐法之前,河南道每斗粗盐不过十余文,实行盐铁专卖后暴涨到了一百多文。
到了如今,曹州每斗官盐三百五十文,而私盐每斗不过二百文,价格相差近两倍。
正因如此,即便黄巢再怎么骄傲,为了族中生意,他还是不得不在饭桌上与那些他所厌恶的人推杯换盏。
期间,他因为喝酒太多而离席,等他再回来时,冤句县的几位主官已经走了。
“阿耶,买了多少官盐?”
黄巢从婢女手中接过刚刚用热水烫过的手绢,擦了擦脸后,不由询问起来。
“八千斗!”
黄父还没开口,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人就忍不住开口道:“这群狗官,拿了我们的礼单,还让我们买那么多盐!”
“八千斗?!”
黄巢倒吸了口凉气,毕竟黄氏每年贩卖私盐,所卖出的私盐也不过一万七八千斗,获利不过三千多贯。
以如今官盐的价格,八千斗官盐,起码需要近三千贯钱财。
如果再刨除每年给冤句县官员送礼,以及维护麾下那百余名家丁的开销,那一年到头不仅没赚,反而还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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