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非唐 第897节
刘松不假思索的对马背上的李阳春开口,李阳春见状眉头微皱,但却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对身旁郑衡东道:“朱全忠狡猾,得知我军而来,不可能不与我军争斗便撤军。”
“将塘骑巡哨增扩二十里,以防朱全忠突袭。”
“是!”郑衡东颔首应下,李阳春这才看向刘松:“汝率军三千前往救火,但营门必须留兵一千。”
“末将领命!”刘松不假思索应下,随后点齐三千步卒前往救火,而李阳春则是继续率领剩余除塘兵外的六千兵马及五千民夫徐徐前进。
半个时辰后,李阳春便远眺看见了朱温所留营盘,眼见到了正在指挥兵马救火的刘松。
刘松眼见李阳春率军赶来,连忙前来报喜。
“营中钱粮物资数不胜数,火势虽大,却已经得到我军控制。”
“甚好。”李阳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扫视营盘所处位置。
此处紧邻一条结冰的丈许小河,四周都是平原,一马平川,只能看到白茫一片。
“在此修建哨塔,高三丈,若有情况则及时吹哨。”
李阳春吩咐完后,北边也有塘骑快马南下而来,不多时来到他们面前作揖。
“节帅,北边发现叛军,数量近四千人,正朝我军靠拢。”
郑衡东闻言,主动开口道:“节帅,这数量不对。”
“是不对,有可能留兵继续包围寿张,避免被南北夹击,也有可能是在某处地方设伏,吸引我军中伏。”
李阳春沉着回应,但末了他却平淡道:“不必担心这些,任他计谋百怪,我军兵马巍然不动。”
“是!”郑衡东与刘松颔首应下,大军开始原地休整。
李阳春的小心翼翼,使得作为诱饵的李唐宾无法施展自己,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只是不管他怎么派兵引诱,李阳春始终不上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阳春率军扑灭营盘大火,缴获大量物资。
在他着急的同时,率军迂回的朱温眼见营盘方向的火烟被扑灭,心情也顿时沉到了谷底。
显然,此次带兵之人,与上次被自己的官军都尉有明显差距。
火烟被扑灭,这就代表他想要突袭守营官军的计谋失败了一半。
大火扑灭后,官军留下的兵马数量必然不多,自己即便取胜,也取不了太大的战果。
这般想着,朱温沉默起来,而朱珍这时却策马来到了朱温身旁。
“东边官军的塘骑开始向外扩散,看样子是要将巡哨范围扩大。”
朱温闻言,脸色愈发凝重起来:“此人非普通将领,突袭营盘恐难作为。”
“那该如何?”朱珍有些着急,朱温却摇头道:“他往寿张攻去,某便往郓城攻去。”
“郓城兵马此前折损数百,城中兵马定不足千人,且四周乡野村舍尚未遭掠,钱粮充足。”
朱温既然已经知道对寿张围点打援不可行,那他自然会想办法更改目标,总之就是要搅得郓州不得安宁。
在朱温军令下发后,大军开始绕着李阳春所部南下进攻郓州,而李阳春也在扑灭营盘火势后,率军开始向北而进。
苦守两个时辰的李唐宾见状,当即率军开始后撤。
他清楚自己未曾与汉军交战,若是直接佯装溃逃,必然引起李阳春怀疑,故此撤退有理,但速度不快。
只要李阳春想,追上他们这三千轻兵并不难,但李阳春却没有追击,而是先率军北上解开了寿张之围。
彼时寿张城内已经挤满了百姓,本就不大的城池,算上原本城内的两万多军民,以及后续涌入的四万百姓,几乎将城内所有街道都占满。
城内粮草倒是还够半月之需,而李阳春直接征集两万男丁做民夫,承诺每日发粮三斤,其家属尽可返回乡野安置。
郑衡东见状,不免担心对李阳春询问:
“这些钱粮虽然都是我军缴获的,但毕竟是朱全忠从百姓手上掳掠而来,这么做恐怕殿下会不高兴。”
郑衡东、刘松都是临州二期的学生,是李阳春的学弟,自然知道自己接受的是什么教育,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对此,李阳春却沉着冷静,对郑衡东和跟上来的刘松安抚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我军现在急需粮草,不仅仅要运送粮草前往齐州来安定东线数万大军军心,还需要粮草来防守魏博入侵。”
“便是殿下知道这件事,也应该理解我军难处,有任何责任,某独自承担!”
李阳春还是老一套说辞,郑衡东与刘松见状,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传令、大军扎营城外,等到军令。”
“塘骑追寻兖海军踪迹而去,告诉谭凯、邓俨,阻击此军者大功!”
“末将领命!”二人闻言纷纷应下,紧接着不断派出快马传信而去。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黑,李阳春在营内休息,而紧绷了许久的寿张县百姓也终于能安稳睡个好觉了。
只是这份闲暇并未持续太久,李阳春是被帐外马蹄声和吵闹声吵醒的。
他披上圆领袍走出牙帐,顿时看到了正在争吵郑衡东与刘松。
“何事?”李阳春询问,二人见状只能作揖。
“刚刚郓城传来消息,朱全忠率军攻入郓城,在郓城四周大肆劫掠,还掳掠百姓修建攻城器械,看样子是要强攻郓城。”
“节帅,我军是否要南下,在郓城围剿朱全忠所部?”
二人的话让李阳春脸上浮现思考之色,他在牙帐前来回渡步,片刻后摇头道:“不可!”
“殿下曾说过,行军打仗不要在意一城一地得失,而是要将己方目标达成最为重。”
“且朱全忠在寿张则我军攻寿张而来,朱全忠去郓城,我军便往郓城而去,这岂非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军眼下的目标有三个,一是抵御魏博入寇,二是保障东线大军粮草补给不断,三是配合东线大军将兖海军讨平。”
“朱全忠攻打郓城,试图牵着我军鼻子走,那便更不能如此所愿。”
“眼下寿张粮草已经得到补充,其余诸县也早早有了准备,坚守一个月不成问题。”
“既是如此,我军便无需拘泥郓州。”
李阳春深吸口气,二人也猜到了他的意图。
果然,当着二人的面,李阳春直接开口道:“从寿张、须昌带走全部火药包,明日我军往兖州攻去!”
“末将领命!”
二人领令应下,翌日李阳春留兵一千驻守寿张,随后率军九千,民夫二万五千及挽马骡车五千东进兖州。
二十五日,谭凯率军攻破兖州西南部的金乡、鱼台二县,留兵千余驻守二城,率军三千余往任城攻去。
二十六日,李阳春率军包围兖州西部中都县,李唐宾果然弃城而走,任城为谭凯所破,李唐宾在城子崖遭遇谭凯所部,为谭凯所破,李唐宾被俘。
“你说什么?!”
“金乡、鱼台、中都、任城为官军分兵所破,李郎君撤往城子崖时与官军遭遇被俘。”
刚刚攻下郓城的朱温还来不及高兴,便见朱珍着急闯入郓城衙门内,将李阳春分兵攻打兖州的消息带来。
得知兖州被连续攻下四个县,朱温脸上不免浮现焦虑之色。
兖州什么情况,他可是十分清楚,除了瑕丘、曲阜有千余甲兵和数千轻兵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兵力。
整个兖州都十分空虚,所以攻打郓州也是为了掩盖兖州空虚的事实。
“撤军,走南边撤军。”
朱温不假思索开口,继而说道:“金乡、鱼台刚刚被破,城中尚有民心可用。”
“把金乡、鱼台两县收复,然后绕道前往瑕丘、曲阜坚守。”
“末将领命!”朱珍不假思索应下,随即开始下令拔营。
朱温咬牙看着地图,他并不觉得李阳春的手段有多高明,只是仗着朝廷控制州县广袤,欺负兖海地域狭小罢了。
李阳春可以攻其必救,但朱温却不行,他兵力不多,后路太短,如果不救兖州,他拿下郓州也没什么用。
朱温开始撤军,但李阳春的手段才刚刚开始。
二十八日,李阳春领兵攻占龚丘,邓俨率军攻下乾封,兖州已失其半,泗水以西只剩兖州治所的瑕丘还在坚守。
李阳春率军与邓俨、谭凯会师,所部兵马除留驻各占领城池外,还有一万四千兵马及四万民夫。
不过短短五日时间,双方攻守易形。
“节帅,金乡县求援,朱全忠率军南下,金乡恐难坚持。”
瑕丘城外,上万大军与四万民夫所修建的营盘,将瑕丘城三面围的水泄不通,只有东面的泗水方向留有缺口。
牙帐内的李阳春得知此事,脸色并未浮现焦虑之色,只是沉吟道:
“金乡、鱼台两座城池给他也无妨,我军先集中兵力拿下瑕丘,然后分兵渡过泗水,将泗水、曲阜、邹县三城拿下,届时南边按兵不动的曾元裕必会响应朝廷旨意出兵。”
李阳春这话有些冷血无情,毕竟金乡、鱼台至少有一千汉军将士。
坐视三县不管,无疑是看着这一千汉军将士埋土他乡。
“我军有马步兵七千,不若令末将率军驰援驱赶朱全忠?”
“末将附议!”
刘松、谭凯先后开口,但李阳春却不容置疑道:“瑕丘城内守军约三千人,我军明日便可攻破此城。”
“届时大军长驱直入,少不了马步兵放哨突袭,只要我军攻城足够快,朱全忠必然无法安心攻打二县。”
“二县将士生死,便看汝等能否快速攻占兖州,趋兵进入沂州。”
李阳春这话也没有说错,但帐内诸将依旧有些犹豫。
见到众人犹犹豫豫,李阳春骤然起身,拧眉呵斥众人:“军中某为主帅,三军调度,尽皆应属某帅令。”
“此事无需再议,唯攻下兖州可解将士之围!”
见他专断独行,众将脸色都不太好看,可汉军军纪森严,他们根本不敢违抗军令,只能沉着脸色作揖接令。
从黄昏到入夜,瑕丘城外汉军都没有动静,而民夫则是在不断修建投石机和盾车,将泗水河两岸的树木都给砍伐了大半。
城内的谢瞳得知消息,便知道汉军中来了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这个李阳春,此前在刘继隆麾下也算不得名声在外,不曾想此次用兵却如此果决。”
谢瞳来回渡步,他清楚城内情况,只能看向都将:“朱刺史的兵马到何处了?”
李阳春进攻速度虽快,但谢瞳反应过来后便令坚守海州、沂州的朱存派兵救援兖州。
由于北边战事不利,朱存半个月前便动兵贸然进入感化军境内,强征感化军境内百姓为民夫,从淮河接应高骈押运而来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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