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 第103节
“攻灭林邑?孟德你内乱未平,又树外敌,不太好吧?”袁绍皱起了眉头,他在番禺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对交州当地的情况了解甚多,知道林邑乃是日南以南的新兴蛮夷之国,近些年来对交州日南九真二郡侵攻甚多,与这次的乱事也不无关系,但毕竟还没有撕破脸,交州这边眼下又内外交困,魏聪一上任就急着树立一个新敌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明智之举。
“本初贤弟,像交州这样的边境州郡发生乱事,一般无非有两个原因:一种是守官贪暴,不恤民力,压榨勒索太多,民不堪命,是以起兵作乱;另一种便是有外敌作祟,纵兵劫掠人口财物,焚毁田亩庐舍。
对付第一种原因,应当处置贪暴之官,以廉吏取代,只诛其首恶,赦免从贼的百姓,令其回乡耕种自食,便为良民,其乱自解;对于第二种情况,就要令乡里以邬堡自守,使其无可劫掠,再以精兵击之,捣其巢穴,斩其魁首,树京观以威慑不臣之徒,以明大汉之天威,日月所照之处皆有。
此番交州之乱则是两者兼而有之,我新任刺史,威信未孚,百姓未蒙我之恩德,若贸然处置贪暴之吏,彼之朋党必颠倒黑白,传播谣言,百姓必生变乱,若再有外敌入侵,内外勾结之下,虽韩白复生,亦难取胜。而林邑为害交趾数十年,虽黄口小儿亦切齿之,我伐其国,百姓必感恩于我。待破林邑后回师,再来处置内蠹,岂不事半功倍!”
“你说的虽有道理,但林邑立国数十年,交州将吏屡攻而不下,必有其依仗之处,若相持不下,便麻烦了!”
“我已经询问过本地老卒了,无非是其城居险要之处,每次进兵,或持险而守,或逃入山林之间,战事拖延,便生疾病罢了!”魏聪笑了笑。
“我听说他们还善于用大象,其身高丈徐,箭矢不入,不可不备呀!”
魏聪笑道:“本初请放心,贼人若不用这大象也罢,若是用了,必让其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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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聪独坐在几案旁,浅酌剩下的残酒。仆人来来去去,清理碟碗餐盘,袁绍已经歇息去了。等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孟高功带着士武从外间进来,一身麻衣,赤裸的后背上是荆条,他跪伏在地,叩首道:“罪人士武拜见刺史,还请治罪!”
“是你?”魏聪看了看士武,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手臂的伤已经好了?”
“早已好了,多谢刺史垂问!”士武跪在地上,面孔紧贴地面。
“你兄长呢?他为何不来?”
“家兄——”士武的口头卡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魏聪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他取下对方背上的荆条,在手上把玩了两下,突然狠狠的抽了一棍子,只见士武闷哼一声,背上顿时多出一道淡红色的痕迹,旋即肿胀了起来。
“起来吧!”魏聪随手将荆条丢到一边:“不打你一下,你也不安心!”
“多谢刺史大度!”士武感激的磕了两个头,才站起身来,魏聪的意思很明白,方才那一棍子便算是原先自己的罪责都处置过去了,他知道对方是看在孔圭的面子上,暗自下定决心此番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谢过老师。
“你现在可以说你兄长去哪里了吧?”魏聪问道:“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他不继续和我作对,我就不杀他!”
“这——”士武咬了咬牙,低声道:“家兄已经离开龙编了!”
“那他去哪里?总不会是逃入山中去当贼人吧?”魏聪笑道。
“不,家兄是要前往雒阳!”
“去雒阳?”魏聪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露出严肃的表情:“是冲我去的?”
“嗯!”士武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等于出卖,但自己,乃至士家若想在交州继续立足下去,这个头就必须点,就必须和兄长划清界限,否则就算魏聪再宽宏大量,也绝不会容许敌人的家族在交州继续生存下去的。
“原来是这样!”魏聪点了点头,此时的他面上不见喜怒,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士武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刺史,小人知道兄长是走哪条路,请给我二十人,我一定将他拿回来!”
“你要去拿你的兄长?”魏聪眉头微皱:“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兄弟两个的感情很好的吧?”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士武挺起胸脯:“公私之分,小人还是明白的!”
“罢了!”魏聪摆了摆手:“你不用去捉拿你的兄长,令兄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用。他不明天下的大势,追寻的东西不过是水中月,梦中花,就算耗尽心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士武!”
“小人在!”士武赶忙应道。
“广信士家是岭南望族,威望深孚。我魏聪既然打算立足于交州,那么士家就必须忠于我,否则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只有将其消灭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尽管心中早已明白,但从魏聪口中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士武赶忙点头:“小人明白,刺史请放心,广信士家一定会向您效忠的!”
“不!你现在还没资格说这句话!”魏聪看着士武,笑道:“我可以把你家在广信的宅邸还给你们,不过广信士家必须立你为家族族长,至少要是你家的继承人!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啊!”
“我知道士燮才是你们士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但现在已经不可能,我只信任你!”魏聪看着士武的眼睛:“现在你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吗?”
士武咬紧牙关,用力点了点头:“刺史请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告给家中其他人!”
“仅仅转告可不够!”魏聪摇了摇头:“作为我的传话人,我给你一百骑兵,若是有人敢于抗命,那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活在这世上了!”
“喏!”
“至于你家中的田产!既然已经没入官中,那就不可能再发还。不过若是立下新的功劳,我自当另有恩赏!”
“小人明白了!”这方面士武倒是有心理准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自己和兄长过去做的事情,魏聪能不族灭士家就已经宽宏大量了,更不要说没收的田产也早就分给了有功将士,自然没法又还给士家,要想重整家业,只有带着族人用性命去拼了:“此番回去,小人自当召集族人,为刺史效力!”
“很好!你就在我府中为户曹从事吧!”魏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士武倒是没白在孔圭门下学经书,一旦下定了决心投靠自己,位置还是摆的很正的。自己既然要在交州立足,那就不能和本地士人搞得和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归根结底还是要将其中一部分收拢过来,以为己用的。士武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只要他肯带着几十几百族人来为自己效力,与整个交州士族就会起一个表率的作用。对于这样的人,自己当然不会吝啬的。
“多谢刺史!”士武赶忙跪下拜谢,经由这一拜,魏聪便是士武的府主,而士武便是魏聪的僚属,两人主从之分已定,关系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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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南郡,西卷县。
远处的山林在晨光宛若一块巨大的翡翠,几乎与大海连成一片。小河沿岸的灌木丛长满了红色的浆果,虞温看到一只肥硕的野兔正在飞速进食,不时抬起头,它那修长的耳朵高高竖起,警惕的观察四周。头顶上,一只老鹰慵懒的展开双翼,盘旋滑翔。
第178章 占人
此地虽然看上去平静,但斥候却发现了一个死人,他指给王葛看:“就在那儿,岸边的芦苇丛里!”那个男人的尸体,黝黑的皮肤,全身浮肿,湿透的披风挂在一块石头上,脖子的伤口呈现出一种惨淡的淡白色。
“还好没喝这里的水!”王葛摇了摇头:“不然的话,肯定会得病!”
“应该是从上游飘下来的!”虞温翻身下马,走到尸体旁,仔细检查了一下:“是林邑的蛮子,你看他耳朵上的铜环!”
“嗯!”王葛点了点头,他在日南郡这段时间已经对林邑国的情况了解了不少,该国的蛮子与本地土著形貌大异,皮肤更黑,高鼻深目,嘴唇很厚。据说他们的先祖是由远方的一个大岛渡海而来,有自己的文字和神灵,自称占人。族中男子皆戴耳环,王者为金,贵族则为银,寻常平民则为铜,奴隶为铁。所以只要看其耳环的质地,就能大概确定其身份高低了。
虞温查看了下尸体,发现了一把青铜匕首和一只口袋,口袋里有些铜钱和不值钱的女子首饰,这证明了死者的身份,他回过头,对王葛道:“我去往上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占人很少在这一带出没的!”
“也好!”王葛回过头,对身后的兵士道:“你、你,还有你、你,你们四个跟着虞公子一同去,一定要确保他安全回来!”
两个骑兵和两个骑马弩手一声不吭的跟着虞温出发了,其余的人在小河旁宿营,这支小队伍一共有三十人上下,有步兵也有骑兵,不过即使是步卒,也有骡马骑乘,只是不是战马罢了,甲仗器械更是精良之极。原来魏聪与虞歆达成协议之后,就派了一支五十人的小部队来日南郡,充作王葛的护卫,并搜集情报之用。而虞歆也对王葛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虞温更是时常与其一同出没。
出去的人到中午才回。虞温表示他发现两里处有座木桥,可被人烧了。“这附近有个邬堡,有一道石头围墙,是当地大族李氏的产业,虽然只有两个塔楼,但好歹有个凭借。咱们沿河往北走,天黑以前应该就会到。他们一定知道这些占人的行动!”虞温一边说话,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图:“这家人是我兄长的老友,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们今晚应该能睡在床上,吃上一顿好饭!”
人群中发出一阵轻笑声,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虞温出外了,对于这个性格平易,勇猛的太守弟弟都相处的不错,有人笑道:“吃睡的啥倒是无所谓,大伙儿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放马打仗了,这些玩意早就习惯了,最好是个来个女人暖暖脚!”
“对,不能暖脚,倒杯酒也行啊!”
“行呀!”虞温倒是不在意:“我和那李庄主说说,五十的大妈,四十的寡妇,你要不?”
“成呀!”那老兵笑道:“是母的就成……”
王葛听不下去了,他啐了一口:“还在行军呢?小心把脑袋弄丢了,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出发!”
河边小径无法和官道相比,不过倒也可以凑合,至少骡马是完全可以正常行动的。日落前一小时,他们见到了第一座房舍。那是一间舒适的竹屋,四周是菜地和稻田。向导趋前招呼,但无人回应。
“可能是死了,不然就躲了起来。你,还有你,跟我来。”虞温带了两个人进屋搜索。“锅都不见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他们回来时,虞温喃喃道,“也没有牲口,多半是跑啦,看来这次占人是来真的。”
再走一小段,他们先是瞥见一栋老树环绕的猎人小屋,屋外堆着整齐待劈的柴木,之后又看到河面上以高脚屋,那时渔民的房屋,两者都空荡荡的。道路两旁的田地结实累累,但却无人收割,活见鬼,每个人的心里都发凉,用不着王葛催促,每个人都加紧脚步。
“什么人?”
路旁的灌木丛中传来呵斥声,耳尖的老兵已经听到弓弦绷紧的细微声响,他们敏捷的举起盾牌,虞温举起手臂,拿起自己的腰牌,高声道:“我是郡里的守吏,莫要放箭!”
片刻后,从灌木丛中走出一个带着持弓的青年,他警惕的看着虞温和他身后的兵士们:“郡里守吏?怎么可能,这里距离县城少数也有六七十里了,什么时候守吏胆子大到这么点人敢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我叫虞温,乃是太守的弟弟,与你们庄主是旧识,你若是不信,可以带我去见他!”
“太守的弟弟?”那青年看了看虞温,看样子还有些不信,一旁的王葛道:“我们是在河边看到一具占人兵士的尸体,才沿着河边走过来的,沿途都看不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青年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回事?你们都看到占人的尸体了,还问这种问题,还不是占人打过来了,不跑还留在屋子里等死?”
“占人打过来了?”虞温吃了一惊:“那你们为何没跑,还有,你们不派人前往县城禀告?”
“我现在相信你是那个劳什子太守的弟弟了,只有你这种贵公子才会问出这种蠢话来,祖宗陵墓,田产房屋都在这里,往哪里跑?跑出去吃什么喝什么?老人孩子睡哪里?”那青年翻了个白眼,他打了个唿哨,身后的灌木丛中站起十七八个拿着长矛弓矢的青年汉子:“至于为何不派人禀告官府,禀告了又有何用?难道官府还会派兵来不成?”
虞温顿时被那青年怼的哑口无言,的确正如那青年说的,至少在自己回到日南郡这大半年时间内,兄长应对那些盗贼夷狄的策略是只保护县城周围的村落,对稍微远一些的村舍就抱着让其自生自灭的态度了。正如那青年说的,反正我报告官府也不管,那我干嘛还废气力禀告占人的动向呢?
“谁说官府不会派兵来?”王葛反问道:“我们不就是官府派来的兵吗?”
“就你们?”那青年看了看王葛身后的人马,露出不屑的表情:“这才几个人?”
“我们只是外出巡逻的人,当然只有这么多?”王葛答道:“人少,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们不派人禀告官府?”
这次轮到那青年说不出话来了,虞温咳嗽了一声:“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先带我们进庄子,见你们庄主吧!”
“嗯!”那青年点了点头,回头随便点了两个人:“你,还有你,给虞公子带路,其他人继续跟我在这里守着!”
穿过一片桑林,虞温一行人抵达邬堡。得知消息的李家庄主已经在门前迎接。王篙细心的观察着这座邬堡,外墙外是一条大约一丈多宽的壕沟,上面是一座木墙。大门镶满铁钉,里面有两根小树般粗的铁门栓,地上有插门栓的洞,门上则有金属托架。将门栓穿过托架后,呈一斜十字形。围墙用未经粉刷的粗石砌成,高约十尺,雉堞内有木制走道。可以供弓弩手站在上面射击,在大门两侧还各有一座十五尺高的射塔,射塔凸出墙面大约两尺,这消除了墙根的射击死角。
“郎君,这邬堡还是真家伙,看来咱们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一个老兵凑到王葛耳边低声道。
王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这些年虽然没有单独领兵,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对行军打仗的事也算是内行了。眼前这邬堡显然花了不少心思,不是那种对付普通盗贼的土垒可比。除非进攻方有冲车、投石机、云梯、橹盾这些专门的攻城器械,否则想仅凭人多拿下这邬堡,恐怕至少要比守卫方多死个三四倍。看来这李家能在这种地方待到现在绝非侥幸。
“在下李标恭迎虞公子!”邬堡的主人是个四十出头的壮年男子,中等身材,肩膀宽厚,一身葛衣,从举止气度上看就像个寻常老农,从表面上他对虞温的礼节无可挑剔:“方才小儿在外间无礼,还请海涵!”
“原来那是令郎!”虞温翻身下马,拱手行礼:“李庄主,我听令郎说,最近贵庄有占人贼徒的活动——”
李标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虞公子,我等进庄内说话吧!”
“也好!”
王葛下马进得庄来,他发现庄子里的谷仓大的惊人,而且庄子里的大部分建筑物都是用石砌而成,即便是普通村民的住所也是如此,只不过屋顶是茅草罢了。这不但可以防止火势蔓延,而且在必要时可以当做杠杆投石器的弹药,若这是有意为之,这位李庄主可真不可小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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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标举起酒杯,沉声道:“虞公子光临寒舍,仓促之间敝人所备微薄,不足以奉郎君,这些李某先谢罪了!”说到这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虞温赶忙举杯相应,他喝完酒后笑道:“不敢,我等不告而来,庄主以鸡粟相待,已是极厚!不过虞某有一时相询!”说到这里,他从袖中取出那柄从占人尸体上找到的青铜匕首,放在几案上,将自己今天在河边所见的一切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庄主,你是不是已经和占人打过一仗了?”
李标沉吟了片刻,答道:“不错,那是两天前的事情,一伙盗贼劫掠了邻村,我得知之后,就带着宗族子弟前去救援,正好在河边截住了贼人,两边厮杀,我们击败了贼人,夺回财物牲畜和妇孺。公子你看到的占人尸首,想必应该就是当时落水之人!”
“这是好事呀!”虞温笑道:“李庄主义勇过人,我回去一定会向兄长禀告,大大的褒奖一番!”
“罢了!”李标脸上却并无喜色,他摆了摆手:“事后我们清点战场的时候,发现有一名被射死的占人盗贼,他戴的却是金耳环,一问才知道这厮竟然是林邑王的侄儿!”
“林邑王的侄儿?”虞温闻言吃了一惊:“当真?”
“嗯!”李标点了点头:“已经询问过俘虏了,确认无误!原本这林邑王子侄甚多,伤了他个把子侄也算不得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却不一样——”他叹了口气:“虞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不向太守禀告了吧?”
虞温心下黯然,无声的点了点头,林邑国与大汉不同,王权要弱的多,加上这任林邑王儿子侄儿很多,本来杀了个把子侄最多也就是赔钱的事情。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大汉九真日南二郡内大乱,蛾贼之乱和魏聪之事就进一步削弱了交趾郡的力量,本来就有南侵之心的占人就愈发猖狂了,这次林邑王侄儿被杀之事就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这李标如果禀告上去,虞太守说不定会把他拿了去送给林邑王当出气包,还不如啥都不说,最多和拼个死活。
“这么说来,李庄主是在准备抵御占人的报复了?”王葛问道。
“这位是——?”李标看了王葛一眼,他看王葛一直没说话,还以为是虞温的随员伴当,可眼下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又不像了。
“这位是王葛,我的好友!”虞温道:“这次随我们来的都是他的护卫!”
“原来是王公子!小人失敬了,还请见谅!来人,快替王公子另外开设一席,”李标赶忙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虞温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会稽虞氏,世代出两千石的大族子弟,这位王公子看上去不起眼,可随行的护卫身上的甲胄,战马可是不是样子货,他本来还以为是虞太守派给自己弟弟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王公子的家兵,自己把他当虞公子的随从对待,估计已经得罪对方了。
“不必麻烦了,我便和虞公子共坐一席便是!”王葛赶忙制止住李标的举动:“李庄主您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便是,您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占人会报复的消息?”
第179章 坚守
“确有此事!”李标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每个人都知道,占人早有北侵之心,只不过畏惧我大汉强盛,不敢直接动手罢了。这两年九真日南郡作乱的贼人,有不少就有占人在背后搞鬼的。现在我大汉内部生乱,朝廷与交州音讯断绝的事情,占人也渐渐知道了,自然就会大举北侵,有没有这件事情其实关系不大!”
王葛闻言面色不禁有些尴尬,这李标口中的“大汉内乱”相当程度上与自己的主上有关,可以说这庄子现在的窘迫与魏聪有很大的关系,他干咳了两声道:“那庄主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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