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224节
可是惠州兵追的非常猛,他们简简单单就是投矛+砍杀,投矛+砍杀,硬是杀的近万郑军根本无法列阵。
黄五福在远处看的冷汗淋漓,这时他才见识到了西山军,不,应该是忠义军这些惠州人的厉害。
不过这还是他还有杀手锏的,但黄五福心里明白,对面的中军后军根本没动,这时候他亮出了底牌,阮文岳却没亮,很可能会导致他功亏一篑。
但此时,黄五福也没有多少选择,不可能不救黄廷宝。
于是,这位北郑目前的军神,放出了他的最后一招,骑兵。
这也是北郑历来战力高于南阮的重要原因,北郑红河上游,靠近云南、广西的等地的山上可以养马。
虽然是滇马,但挑选肩高一些的,还是可以作为战马的。
这边忠义军正要彻底杀败黄廷宝,只听得马蹄如雷,郑军大将黄廷体、黄冯基各率八百骑兵从两侧夹击而来。
虽然北郑骑兵不擅骑射,只能进行驱赶捅杀,但此时忠义军已经战斗一个时辰了,他们阵型散乱。
同时终究是山贼武装,没有对抗大量骑兵的经验,因此竟然很快就被郑军骑兵给切割开来。
李广才见状,不断向阮文岳请求出击接应李集亭。
而在阮文岳这边,张文献眼中狠毒之光不停闪烁。
“大将军,李集亭为人暴悍难制,时常口出怨言,若是他自己就击败了郑军,日后还有何人可制?”
于是,阮文岳立刻按兵不动。
李广才久等军令不至,心中明白阮文岳起了歹心,于是立刻带上他的和义军千余人前去接应。
两人苦战半日,损伤千余,特别是李集亭麾下的惠州兵,战死了七百多人,基本已经被打崩溃了。
不过最后总算在李广才和罗忠安的会安兵接应下,成功退了回来。
这一战,从上午九点打到下午四点,阮文岳直到最后,才装模作样的前来接应。
这实际上就是李集亭和李广才四千人在单挑近万郑军,最后郑军损失快两千人,二李也损失了千人。
其结果就是,打赢了郑军不敢再追,打输了的西山军也得以‘安全’撤退。
战后郑军退回了顺化,控制了阮褔旸。
郑主得信大喜,赏黄五福黄金五百两,全军将士白银五千两,封黄五福为顺化大镇守,意在继续拿下广南其他地盘,完成一统。
西山军随后发生分裂,李广才、李集亭、罗忠安率四千华军离开了西山军,退守会安城,不再听阮文岳号令。
阮文岳也有点郁闷,他确实是想坑李集亭一把,但真没想战败。
但战斗不由他说了算,西山军顶上去的太晚,形势已经不可挽回了。
他只能离开锦沙存,绕过会安城,退守会安西北的保津。
。。。。
与此同时,距离会安港一百多公里的海面上,六艘大船组成的船队正在航行。
其中最大的一艘彩船上灯火通明,在昏暗的大海上极为显眼。
宽阔的船舱中,十余位歌姬正在且歌且舞,还有鼓乐师在伴奏。
阮褔淳已经喝的醉眼朦胧了,周围的宗室大臣,也是异常欢乐。
此时距离广南阮氏立国已经二百年,宗室子弟早就腐化的不成样子了。
因此根本没人注意到罗忠达那有些疯狂的眼神。
“轰!”猛烈的爆炸声响彻大海,橙红色的火焰升的老高。
罗阿爷痛苦的惨叫一声,他想起了之前罗忠达对他说的。
‘儿未曾见过故乡,是以也不曾念想,父亲既有夙愿,我当成全,此乃孝道。’
罗阿爷知道,这就是罗忠达选择将美貌歌姬,都放到他那艘船上的原因。
他的长子,想让罗阿爷能够扬眉吐气的回到故乡,去祭拜亲人。
而同时发出惨叫的,不止罗阿爷一个人,还有五六个阮家宗室,也发出了惊恐的惨叫。
阮家人当然懂得不能都上一艘船的道理,罗阿爷这艘船上,坐着阮福晪、阮褔种两兄弟这样的近支宗室和几个疏宗。
但这两人,前者十三岁了,但是脑子有毛病。
后者才九岁,属于往人堆里面一扔就会消失不见的普通孩子。
不过,罗阿爷并不准备放过他们,就在远处大船爆燃的时刻,罗阿爷命令各船赶紧前往救援。
在这样晦暗且大风的天气,着急忙慌的救援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今天一个远房堂妹出嫁,本来没老虎的事,可是他们缺人,硬是让老虎去送亲。
唉,推脱不得,搞到六点多才回来,少了一千字,大家见谅。
第240章 终于众望所归了
嘉定城,所有人都知道莫大将军要打仗了。
普通人看到了街上的兵丁一天比一天多,海量的物资不断在向嘉定汇聚。
懂行的人则认识到了,莫大将军现在有海陆军一万六千人,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兵丁,而是完全脱产的士兵。
有人给莫大将军算了一笔账,这一万六千人的军饷至少需要每月八万两,伙食、被服需要两万两。
而现在整个兴唐府,每年的田赋在十一万两,丁口银六万两,矿税十万两,商税二十五万两,锡矿贸易获利五十万两。
莫大将军自己掌握的各种矿场,大约有十五万两上下的利润。
加起来就是每年一百一十七万两的收入。
按照这种消耗来算,全部用来军用,都还有三万两银子的缺口,更不用说兴唐府不可能完全利出一孔,那样是要出大问题的。
而处于这样的纷乱时代,又不可能削减军队的待遇。
那么不能节流,就只好开源了。
而开源有两个方向,第一是继续大力拉人下南洋,人就是生产力,特别是大陆上吃苦耐劳的华人。
此时的湄公河平原,大概只开发了百分之二十左右,就以目前的生产力,也至少还能承载两百万人上下。
有了人,才能带来大量赋税,种出足够供应军队的粮食,盘活经济。
不过由于莫大将军基本停止了花钱买人下南洋,是以每年从大陆到兴唐府的人口,从十一万左右,锐减到了不足七万人。
所以,目前靠大陆移民来开源,是不现实的。
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了战争,至少要拿下广南阮氏的所有地盘,莫大将军才能养得起这一万六千大军。
莫子布当然也知道这点,于是他大张旗鼓的在嘉定宣布,只等朝廷的教令一到,他马上就点起大兵,北上勤王。
这种情况一直等到三月,从顺安河口南下的船队终于到达嘉定。
罗阿爷扶着阮福晪,带着五六个阮家支系,老泪纵横的告诉莫子布。
定王本想到驾临河仙,结果船行到一半,定王在大彩船上摆酒设宴,大部分人都喝的烂醉。
结果海上突起风浪,油灯倾斜之后点燃了烈酒,最后火势蔓延到了武器库造成殉爆,几乎无人生还。
附近几艘船想去救援,反被波及,混乱中,宗室阮褔种,阮褔眹等数十人落水而死。
莫子布一边扶起罗阿爷,为他长子罗忠达的牺牲,感慨良多。
一边尽力回忆着罗阿爷说的每个名字,但一直没听到让他最为熟悉的阮福映。
难道这家伙换名字了,还是在顺化跟阮褔旸呆在一起?
嗯,这个问题,会成为后来困扰莫大将军很久的疑问。
因为他只记得阮褔映这一个名字,不知道阮褔映的父亲是谁,甚至说不清他到底多大。
所以他根本没想到,那个被罗阿爷亲手推下船的阮褔种,就是历史上的阮褔映。
这边莫子布稍微有些失神,但那边的武士缵早就反应过来了。
他穿着白衣,嚎叫一声就从远处奔了过来,哭的那叫一个惨,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而看到武士缵的做派,莫子布也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会应该哭。
他嗷的一声惨叫,不着痕迹的伸手往自己鼻梁上狠狠一掐,酸疼直冲脑门,使得我莫大将军泪流满面。
“北河欺我南国,掳我主上,实在可恨。西山贼大逆不道,我誓灭杀之。”
说罢,莫大将军一把攥住阮福晪这个唯一活下来的近支宗室,大声嚎叫道:“传令三军,立刻开拔,我要北上护驾!”
阮福晪幼时跟随父亲阮褔和兄弟姐妹一起被张褔峦幽禁,目睹了大量亲人甚至父亲被害,脑子早就不正常了。
南下之时,又经历了海上近亲死难,思维只剩下了一点点,处于马上就要疯魔的前奏。
他如今被莫子布狠狠捏住手腕,又见周围人大声凄厉嚎哭,顿时想起了以往种种,直接给整应激了。
神经病的力气,一般都不小,因此还在演戏的莫子布猝不及防,直接被阮福晪挣脱了去。
随后这位王孙开始疯狂地边跑边叫,哭喊着张褔峦来杀他了,张褔峦来杀他了。
雾草,这下连武士缵都惊了,他当然不知道莫子布这么狠心,也不知道罗阿爷父子舍得以自身为饵,要替莫子布清理道路。
所以他以为定王阮褔淳是真的出意外死的,毕竟这位爷在大海船上开银趴,喝多了起火被烧死,简直不要太符合他的人设。
本来武士缵以为,来了个十三岁的阮福晪,一定会让莫子布猝不及防,只能推举他做主。
结果没想到,这阮福晪竟然疯了!
这下真是众望所归了。
西元1772年4月22日。满清乾隆三十七年,三月二十。
趁着东南风渐起,莫子布在嘉定誓师,出动海陆军一万二千,分两路。
任命李献文为西路招讨使,率嘉定镇的龙湖、边和两团,唐山镇的客家第二团,三个团共九千人。
从陆路沿途收复平安、富安等营,以及拿下西山军的大本营,归仁府。
之所以三个团就有九千人,因为这才是莫子布麾下一个团的正常编制。
有一个常识是,后世共和国的解放军那种一个团全部是战兵的情况,反倒是不正常的。
正常的情况,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国家军队的编制,都是一部分战兵带上大量辅兵和民夫组成的。
就像莫子布现在这样,一个团中大约有一千人是战兵,平日里也是他们进行脱产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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