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322节
因此,吓破胆的北河骑兵,根本就没多少能逃脱。
骑兵狗斗到下午,龙骧骠骑兵以六百骑的弱势兵力,将三千余北河骑兵挤压的几乎不能动弹,顺利掌控了战场局面。
随即,莫子布命陈光耀为先锋,率武文勇、路易.库伦、莫公三将,并九千人先行。
莫子布自率一万八千人作为中军主力缓缓而来,周远权率两千人留守玉皇山,并将后勤辎重都囤积在玉皇山上。
下午五点,先锋军抵近北河军的砦堡附近。
陈光耀命人来报,北河军分设三处。
阮文惠领两万五千兵驻扎在左面的崇圣寺。
黄廷宝领大军主力两万并辅兵民夫五万,驻扎在水源城及其周围。
另有清化镇统领阮克遵领三千兵驻扎朱江畔一座小城中,此城背后有浮桥三座,可以作为朱江上的交通。
莫子布冷笑一声,“想让我分兵,做梦!阮文惠是外人,最近又处处失分,他是控制不住手下人的,我们谁也不管,直接去打黄廷宝,他不敢不救。”
有了内情,就是这么嚣张,我莫大王根本不管阮文惠和阮克遵,大摇大摆的把侧翼暴露给他们,主力直接旷野扎营,全军攻打黄廷宝。
而黄廷宝到了此时,事到临头反而又有些怂了,他并未选择出阵,反而是在砦堡中躲了起来,又做起了死守的美梦。
入夜,位于中间的阮克遵终于可以派出哨骑前去联络阮文惠了,因为夜间兴唐军的骑兵就不能遮蔽战场。
但阮文惠对这位老牌武将一点都不感冒,因为他之所以要回来,一是抱着不一定就战败的念头。
二来就算失败,他还是想把黄廷宝给救出去,没了黄廷宝,阮文惠一个广南人在北河很难混得开。
于是他直接回绝了阮克遵信使,“南贼乃是精锐,夜间岂能没有戒备,请回报统领,贸然夜袭并不稳妥,我军兵多粮足但不如对面骁勇,应当小心持重为上。”
这阮克遵也是脑洞大开,竟然想趁着兴唐军脱离玉皇山砦堡,扎营旷野的时候去夜袭。
这不禁让阮文惠想起了归仁城外,他亲自领兵去夜袭,结果却被打的大败的事情了。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了兴唐军的军规极为森严,不可能有晚上不设防的时候。
而阮克遵左等右等,结果等来了阮文惠的回绝,他勃然大怒。
“广南小儿果然怯懦,前番避战,今次又不敢出兵,我自领兵出击,让他看看北河男儿的雄风!”
三更,阮克遵点选了所谓三千精兵,全员着黑衣,人衔枚,马裹蹄,命麾下大将亲率,竟然真的来劫营了。
莫子布在睡梦中被惊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陈光耀。
“北河贼太看不起人了,我们当晚扎营,他们当晚就来劫营,把我们当成三岁小孩了吗?”
及至天明,阮克遵的三千人一头扎进了愤怒的陈光耀口袋中出不来,兴唐军以线列步兵配合火炮组成防御阵线,北河兵只有鸟枪和长矛根本冲不出去。
等黄廷宝收到消息想要来救援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北河军连冲三次之后,军心士气丧尽,被杀数百,伤千余,余者全部投降。
随后陈光耀猛攻阮克遵驻守河边城堡,阮军精锐已经全部丧尽,留守部队根本无心抵抗,不过半个时辰,这个卡在阮文惠和黄廷宝之间的关键要点,直接就沦陷了。
阮克遵这个读过基本兵书,出身文班却喜好纸上谈兵,常以虞允文自比的糊涂蛋在稀里糊涂间,直接就将全局败坏了。
不过他本人倒是硬气,在兴唐军打破城堡前,还从容写了一首绝命诗,然后用两根麻绳把自己挂在了房梁下。
但这种平时袖手谈心性,难时一死报君王的做派不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害了大局。
而看到阮克遵镇守的堡垒的被攻陷,阮文惠也麻了,他深刻的认识到,没有自己能掌握的嫡系部队,你就是有万般的手段,也根本使不出来。
随着阮克遵的浪送,躲在砦堡中的黄廷宝也终于下定决心要出战了,
他派人升起狼烟和自己的主帅大旗通知阮文惠,两万兵与三万辅兵民夫分列六个大阵,出动出来求战。
同时,崇圣寺上的阮文惠也做出了选择,把嚎叫着要去与兴唐军决战,不肯听从他命令的北河军,全部派出去夹击兴唐军本部。
而阮文惠本人,则带着愿意跟他走的两千余人,直奔玉皇山而去。
他想要最后挣扎一下,万一能拿下兴唐军的辎重粮草呢。
终于昨晚检查后顺利出院了,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冠,差点把老虎搞出白肺了。
现在病好了,老虎争取把更新时间和内容提一点,清明节放假,应该可以补个一两章起来。
第334章 督领,得加钱
北河郑军的基本单位为奇,每奇大约在五百人左右,按大南武备记载,郑军分为步军、水军、象军、骑军和炮军。
他们这个步军,并不是兴唐军的步兵,而是指肉搏兵。相应的,炮军也不是指炮兵,而是火器军。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就是穷,你别看北河占据红河平原,水热同期,一年三熟,还开发了千年,到处都是熟地。
但由于京汉高门世家的存在,使得郑主权力根本不能到达基层,也无法对所有人征税。
目前郑主实行的税制叫做统税制,换个说法,也可以叫做包税制。
即一县一社每年上缴的田税是固定的,郑主不管是谁交的,是怎么收上来的,只要税款不少就行。
而这种税收制度又注定了统税的税额不会太高,因为高了高门不会同意,是以郑主统治北河二百年,财政一直非常紧巴巴的。
财政的紧巴巴,反应到了军事装备上,就是北郑的火器极度缺乏。
比如此刻,黄廷宝带着四十个奇,约两万人,但其中只有三个骑兵奇,两个象兵奇,五个炮军奇,其余都是冷兵器的步兵奇。
同时,郑军与三府军的共轭关系,也导致郑主不愿意增加三府军的武备,以免三府军取得压倒性优势控制整个府僚。
“打不过呢,这么怎么打的过呢。”一群三府军士兵边开始列队,边在嘴里在不停地嘟囔着,声音还挺不小。
他们之所以还没开打就怂了,乃是因为他们占据了一个缓坡列阵,然后从高往下看去,只见对面的兴唐军全员手持燧发枪,跟他们比起来,自己这方看着就跟乌合之众一模一样。
“奇大人,这还怎么打啊,敌军全是火铳,搞不好人没见到,弟兄们就全死光了。”
不光是士兵在嘟囔,基层的火长和该队这种小军官也开始嘀咕了。
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隐隐有鼓噪之势。
‘咚咚咚咚!’兴唐军进军的鼓声响了起来,陈联走在最前面,他把一顶朱漆勇字盔戴到了头上,两把标志性的尖刃泰刀也拿到了手中。
见到陈联戴上了头盔,身边的亲卫大喝一声,将共和第一团的团旗立了起来。
这是一面红底金日大旗,只不过在金日下方,还有两把相交的宝剑。
“着铁胄!”亲卫大喊了起来。
“虎!”共和第一团的士兵们集体大喝一声,把脚在地上重重的一跺,全体戴上了朱漆勇字盔。
共和第一团的官兵主要由安戴地区的大小封臣子弟组成,是兴唐军中最有钱的。
因此虽然莫大王没有给全员配备铁胄的实力,但他们自己出钱,也给武装上了。
甚至针对北河军肉搏兵多的情况,很多人在胸前的鸳鸯战袍里面,还有一件十六七斤的整块精钢半胸甲。
这一下,不但北河的基层军官和士兵麻了,该奇这种中层军官也只觉得一阵阵棘手。
“打不了,打不了,让炮军和象军先上吧,居高临下先冲一冲南贼的火铳大阵,我们这些步军再趁机掩杀。”
很快就有该奇开始向掌营甚至黄廷宝这边吵闹,整个北河军的鼓噪声也越来越大。
黄廷宝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所有的都是借口,他们并不完全就是怕了,而是要趁机要好处。
“靖都王,这是你逼我的!”黄廷宝抬头望天,轻轻的嘟囔了一声,随后他看着眼前等待他做决定的高级军官们。
“放赏,每兵先给银一两,杀南贼一兵给五两,杀五人以上者,再给十亩地!”
周围的掌营们震惊的看着黄廷宝,北河的银两可金贵着呢,购买力也比满清惊人的多。
要知道上次黄五福率两万兵拿下了顺化,靖都王郑森都只给全军两万人五千两白银的额外加赏。
“督领,靖都王真的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来吗?”有个掌营略带怀疑的问道。
黄廷宝奇怪的看着他,“你们不是要让老子黄袍加身吗?
打赢了南贼,你手里的刀枪是吃素的吗?靖都王不给咱们就自己去拿。
这是东京的勋贵富豪家少了金银,还是高门手里没有田土?”
“公爷英明!”
“公爷英明!”
“哈哈哈哈,早就该这样了。”
一群北河军官们兴奋的嚎叫了起来,黄廷宝终于要遂他们的愿了。
随即他们也不讲价钱要谁先上谁后上,也不说打不过南贼大军了,个个兴奋已极的下去安排作战。
未几,得到消息的北河军山呼海啸的欢呼了起来,甚至有人在战场人都开始喊万岁。
黄廷宝还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父亲,孩儿也不想这样,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在逼我。既然如此,那就打赢了死全家,打输了就解脱。”
听到震天欢呼,看到对面的士气猛然就爆棚了,兴唐军的军将们,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的,不过旋即就豪情顿生。
此时还能把士气鼓起来,那就证明北河精兵确实就在此地,打杀了他们,就可以收获胜利果实了。
莫子布穿上了一套不太显眼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杆燧发枪,拨弄两下之后对瑞恩斯坦说道:
“瑞恩,这里就交给你了,指挥能力,你在我之上,我相信你完全可以击败对面的北河军。
而我,将要带着元从近卫团去拦截崇圣寺的阮文惠军。你三个时辰结果黄廷宝,然后过来夹击崇圣寺的北河军。”
瑞恩斯坦沉稳的点了点头,“陛下你放心,用不了三个时辰,他们必败无疑。”
。。。。
炸雷般的轰鸣声响起,在瑞恩斯坦的指挥下,兴唐军的炮兵开始首先发起攻击,大量四磅、六磅、八磅野战炮不断把硕大的弹丸,呼啸着射向北河军。
虽然他们列阵在高处,但这里是大平原,所谓的山包也只是略有起伏而已。
所以哪怕是仰射,兴唐军的野战炮威力还是不小,每发一炮,只要命中了北河军的战阵,立刻就能带走几条甚至十好几条人命。
北河军的火炮也在还击,但他们手里的炮很少,大多是佛山造的神威将军炮。
这种炮重四百斤(472斤),装药九两(6.7两),炮弹重十八两(1斤3两)。
此时满清的铸炮工艺在满清历代帝王的打压下,已经远远不如一百多年前的明朝了,四五百斤的火炮,才装不到七两火药,发射炮弹一斤三两,威力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而兴唐军从法兰西购买和北大年第一兵工厂仿造的四磅炮,只比神威将军炮重一百多斤,但能装三斤火药,炮弹重达八斤有余,射程和射速更是完全吊打。
是以刚刚打了几炮,北河的炮兵就傻眼了,他们根本无法对兴唐军造成多少杀伤不说,反而是自己这边对面每响一次,就要倒下好几个。
于是接替黄廷宝指挥的北郑三府军大将阮棪,立刻命令鸟枪手出击,希望他们能驱散逼退兴唐军前出的炮兵。
而瑞恩斯坦正等着他们呢,一见北河的鸟枪手出列,他立刻让猎兵上。
结果就是北河鸟枪手才出列没多久,别说驱赶炮兵,火绳都没点燃,就被打的死伤惨重,哀嚎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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