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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370节

  我乾隆不容易啊!

  他这些天,就忙着在直隶拉拢过去四十年被他出旗的原汉军旗成员了,一路而来可没少被人私下传小话,甚至骂几句。

  这是肯定的,这四十年中,多少被出旗的汉军旗人哭着喊着‘主子爷不要丢下我们’结果都被乾隆无情的抛弃了。

  哦,现在你满八旗在广南一战被打光了,想起我们的好了,现在缺人当炮灰了,又回来找我们了是吧。

  当然,这只是背后骂几句,在乾隆开始给他们好处之后,这些曾经被出旗的汉八旗人,还是兴高采烈的欢呼着,又再一次成为了八旗太君。

  而且让乾隆喜出望外的是,这四十年中,陆续被出旗的三十多万汉军旗人经过不断繁衍,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万人了,丁男都超过了三十万。

  虽然让这些人进来会极大增加财政压力,会削弱满人在旗中的地位,但都这会了哪还管的了这些。

  再说了,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很快就要战死在与莫贼的战斗中,无妨。

  想到这些,乾隆总算是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入值军机处的梁国诒,拿着莫子布发布的大义忠奸论赶到了车驾边。

  乾隆听到是莫贼的消息,立刻打起精神接过来看了起来。

  可是越看,我乾隆的脑袋就像要爆炸了一般,强忍着看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大义忠奸论扔的到处都是。

  “我入他莫昭八辈祖宗!”这给乾隆气的,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个孽障,这个畜生,他不要华夷之辩不说,他连家天下都不要了!”

  “这个畜生,他到底是来造反的,还是来掀桌子的!”

  乾隆的破防和当初后黎朝景兴王黎维祧一模一样,都对莫子布这种掀桌子的行为,感到极度厌恶和不理解。

  呼呼!骂完之后,乾隆气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仿佛大了一圈似的,吓得车驾上的太监和梁国诒一阵手忙脚乱。

  乾隆稍微缓过来之后,又一把打开贴身太监伸过来的手,喘息了一下继续骂道:“莫五这个畜生,他就是来搅乱天下,害人不利己的。

  梁国诒你说,剃发易服这是旗人要求的吗,分明是你们汉人自己要求的,是孙之獬三番五次上书的。

  如今满汉一体,国家海晏河清有什么不好的,这畜生非要来造反,造反不说,他还要挖了这个国家的根基。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要是人人都来当国家的主人,还不天下大乱吗?

  你先回去,去通知所有在京的满汉大臣,朕要跟他们一起批驳莫贼此丧心病狂之文!”

  梁国诒听完嘴里一阵发苦,脑袋也瞬间大了一圈,这还让大家批驳?不能这样搞啊!

  莫贼阿不,莫光中是说要搞民族英雄和汉奸之论,可又没说要把汉奸全部杀光,不准汉奸戴罪立功。

  而且,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很容易让人想到大明时期汉人文官的那种威风啊喂。

  那可是七品官都敢跟皇帝对着干,在野士绅能煽动百姓殴杀皇帝心腹太监,还不获罪的时代。

  现在的汉人文官,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不羡慕这种风光!

  真当天下汉臣当狗有瘾是吧!

  不过梁国诒想了想也没劝谏,有什么好劝谏的,这国家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现在还能维持,是因为你还能拉出几万人马,等到下一次大战被莫光中干翻之后,这天下就要易主了,就算两败俱伤,莫光中至少也有南北朝的局面。

  自己老家可是浙江绍兴的,家人都在南边,可没必要把莫光中给得罪死了。

第381章 衣锦还乡漳泉夏

  闽南,漳州,漳浦县,南溪蔡家。

  蔡新的长子蔡本俶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书信,然后对六弟蔡本俊说道:

  “这施靖海是不是失心疯了,他竟然叫我集结乡勇去福州待命!”

  蔡本俶口中的施靖海,就是第五代靖海侯施錪,他是那位不可名状,不好评价的靖海侯施琅四世孙。

  作为在闽南有极大影响力的家族,乾隆在福建水师提督黄仕简被打死在钦州湾之后,就从北京城把第五代靖海侯施錪,给派到福建。

  让他担任福建巡抚兼任福建提督,希望利用施家在闽南和台湾的影响力稳住局面,就如同三藩之乱时一样。

  听到兄长这么说,蔡本俊也皱起了眉头,施錪到福州快半年了,一直在大搞声势,做出一副无惧莫光中,甚至是南下进攻广东的姿态,但实际上他都不敢来漳州和泉州。

  他自己都这么怂了,所以响应他的,也只有昔年闽南武勋那些人的后代,比如黄仕简之子黄秉淳,就率黄氏全族和千余招募的丁壮前往了福州。

  除了这些人以外,闽南其他地方实力派,一个人也没去,观望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而蔡家又是闽南大家族中的领头羊,按道理,施錪就算是要来拉拢蔡家,让蔡家做表率,不说亲自来,起码也要派子侄辈前来游说。

  哪有现在这样直接以公文的形式,搞一封书信,就想把蔡家给弄到福州去的。

  蔡本俊又埋头思考了片刻,突然拿过施錪派人送来的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有些惊疑不定的说道:

  “这行文太过官面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漳泉的乡党,施錪与兄长同辈,怎么也该亲热一些。如今这样,会不会是在试探我们?”

  蔡本俶神情也凝重起来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父亲尚在京城,我们一点风险也不能冒。这光中陛下也是,怎么还不来拿福建啊,急死人了!”

  虽然蔡新抱了死在北京的心,因为他目标太大了,根本没法跑,但作为儿子的蔡本俶等人,还是希望能把蔡新给弄回来的。

  而同时,他们现在只是给了莫子布一点连投名状都算不上的见面礼,要是兴唐军没来,蔡家就拉着丁壮去了福州,那就相当于已经站队,前面的见面礼就算白给了。

  正在两兄弟左右为难的时候,蔡本俶的儿子蔡行达欣喜若狂的跑了进来。

  “阿爸,六叔,敦照镇来消息了,大海船,蓝底金日月大旗,兴唐海军来了!”

  呼!蔡本俶长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来了。老六,我这就去集结丁壮,带二百人去福州。

  我一走,你就把咱老宅的外围用火药给炸塌,然后弄几个受伤的本家去县衙报官,就说咱们家被兴唐军攻破了。”

  蔡本俊眼眶有些红,缓缓点了点头。

  蔡本俶看着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咱们兄弟中最有才学的,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这可是父亲不要命换来的。

  未来在大虞建功立业,再续我蔡家辉煌,那也算对得起我和父亲了。”

  这就是地方大族的厉害之处,它们总有统治者用得着的地方,也有足够的人力、财力和眼界进行分散投资。

  。。。。

  云霄镇,也就是日后的云霄县,此时还没有设云霄抚民厅,但这里已经是漳州有数的大镇了,满清在这里派驻漳浦县丞负责管理。

  而如果说全漳州哪里响应兴唐军最积极,那肯定是云霄镇。

  因为大虞朝的八大封臣之首,宋城伯吴让就是云霄镇之人,吴姓也是云霄镇三大姓之一。

  这个镇总共七万多人,起码有一万人过番到了安戴省投靠吴让生活,且个个都过得不错。

  吴让站在五级风帆巡航舰夏完淳号船头,穿过下尾岛,驶入了云霄港,船头的蓝底金日月大旗随风飘扬,舰上官兵身着大红色戎装,威风凛凛。

  而在云霄港两岸,无数漳州乡党欢呼雀跃,到处都是持枪捉刀者在跟着大海船飞跑,这哪是来攻打地方,这是在衣锦还乡。

  “可是吴伯爷大驾,可是吴伯爷大驾?”远远传来了一声声呼喊。

  吴让努力装出的伯爵气度再也绷不住了,他快走两步到船头最前处大声回答道:“瓦(外)公,瓦公,我就是阿让啊,我就是阿让啊!”

  船未靠岸,吴让急不可耐的让人放下一条小船,带着儿子吴文辉,向前狂奔而去。

  刚一上岸,吴让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咚的一声把头磕响,他幼年丧父,是外公一手带大的,因此跟外公感情极深。

  吴让外公姓方,虽然年过六旬,但仍然身材粗壮,行动敏捷,云霄镇方氏乃是第一大姓,甚至全漳州的方姓人基本都在这里。

  这就是南方宗族的可怕之处,如同清远县七八成的人姓陈一样,云霄镇超过六成的人都姓方,其余也基本那是方家的姻亲。

  在这种地方,只要有强力外援支持,朝廷根本没多少存在感,只需要几个方姓的族长、耆老振臂一呼,朝廷的统治立刻就会瓦解。

  方外公看着吴让身上的蟒袍,也是高兴地眼泪都下来了,他赶紧快跑几步把吴让扶了起来。

  “好啊!我的好孙儿,你如今光宗耀祖了,你爹知道,在九泉之下也能闭眼了。”方外公连连感叹了几声,随后责备道:

  “你如今也是朝廷勋贵了,还穿着赐服,怎么能给我这草民下跪呢,有失体统!”

  不过责备归责备,方外公还是非常高兴的,吴让的舅舅和表兄弟们,也带着几分敬畏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外公,你看,孙儿在彭亨大公国为您买了一块地,不太大,也就是四个村子,三万多亩地,有两百户土人。”

  吴让说着,也把一套青白乡间的赐服给捧了出来,递给外公。

  这严格来说不能算赐服,其胸前绣了一支飞虎,要是青色的,方是给军中勇士的赐服,青白乡间的,实际上是能用钱买的。

  就如同吴让买的这个四个村子一样,这是上次兴唐军攻克彭亨的时候,吴让派了两百藩士和两千多民夫协同兴唐军作战,随后又花了四千两银子得到的。

  “孙儿把这四个村所在叫做新云陵,已经给外公配了五户藩士,外公只需要带几个使唤人下去,就能治理了,一年加上渔获折算,怎么也能收三千多石粮食。”

  藩士这个词,是效命于莫子布的会安倭人首先开始称呼封臣属下的,后来逐渐被大虞的南洋封臣们接受,名字就定下来了。

  别小看这四个村子,田税却能收三千多石,总折合产量差不多在一万三四千石左右,放到日本的话,都能算个大名了。

  “哈哈哈,我这样的老头子也能当封臣了?”

  外公相当激动,中国人嘛,特别是此时的中国人,绝大多数的终极追求就是两样,传之子孙的爵位和田产。

  而这个封臣,立刻就把两个终极追求都解决了。

  “能,怎么不能!”吴让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乡亲大声说道:“现在可是好时候,光中皇爷是咱汉人的皇爷。

  只要敢过番,敢拿刀斩人,会用火铳,都能在南洋当封臣,至少也能有二三百亩地,抓一两户土著当佃户。

  大家可以到处去问问,哪个过番的,只要没有点背得病死了,哪个不是风风光光的。”

  这可把周围的乡党给羡慕惨了,原本不敢过番,怕死在异国他乡的,都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说话间,吴让跟儿子吴文辉一起,把这套青白相间的飞虎服给方外公穿上。

  周围吴让的表兄弟和几个年轻的舅舅,盯着这套飞虎服,羡慕的眼睛发红。

  因为方外公年纪这么大了,自然不可能还过番,肯定要在儿孙们中间挑一个或者两个去。

  数千人簇拥着吴让一路有说有笑的往镇中走过,行了几百米,就看见镇门外捆着四十多人。

  为首穿着满清八品官的官服,官帽已经被撕烂扔在地上了,身后几十人都是身着兵丁乃至衙役服装。

  吴让走上前去,看着这个他不认识的县丞,问着身边的六舅,“六舅,此人姓什么,哪里的人?”

  六舅脸上顿时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了,他跟吴让年纪相仿,一直关系最好,看来吴让是决定让他去过番当老爷了。

  “姓施,祖上是施靖海的同宗。”

  “那就没法了!”吴让恶狠狠的一笑,他抽出腰刀递给六舅。

  “皇爷有命,施琅、黄梧等汉奸的子孙要严加查办,还有与祖先一样为鞑子效力者,从重处理。

  今天高兴,咱就不审判,直接杀了给大家伙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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