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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576节

  七月初三,中华镇东军攻陷大阪,而后四万五千大军排成三个方面军,从北南西三面继续向东,逼近以尾张德川家为主的尾浓平原。

  七月初五,镇东军攻克奈良等城下町,抵达名古屋以西,与尾张德川家等大名的藩兵隔着木曾川对峙。

  “殿样,上总介,久留米藩若样有马赖贵到了。”

  尾张藩藩主德川宗睦正在名古屋城上张望,因为据说对面有二三十人正在渡过木曾川,不过还没等他问,就有家臣来报告了。

  德川宗睦顿时来了精神,他还以为久留米藩世子有马赖贵是来‘弃暗投明’的。

  “快快让人把他们请过来。”

  但真当有马赖贵到了之后,德川宗睦却大失所望,原来不是来弃暗投明,而是送来了一具尸体。

  不过德川宗睦本来的满腔怒火,但在看这具尸体后,立刻就崩溃了。

  会津藩的会津松平家是德川家康孙子保科正之的子嗣,与尾张德川家和幕府一样,都是德川家康的子孙,算是宗亲。

  “是唐人杀了龟之助吗,是唐人杀了龟之助吗?”德川宗睦喊着松平容颂的幼名,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害一位高贵的武士。”

  这一哭,把周围本来义愤填膺的尾浓平原大名们都给整无语了,你以为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打仗啊,难道生死相搏还要规定好哪些人不能杀吗?

  “松平殿样是切腹的,作为一个武士,他完成了自己的忠义,践行了武士之道。”有马赖贵摇了摇头说道。

  “真是让人尊敬啊,但唐人不该让有马赖贵你这样的叛徒,护送松平殿样归来。”

  听到这些话,有马赖贵冷哼一声,立刻毫不客气的回怼道:“那些说我是叛徒的,恐怕自己才是叛徒吧,你们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吧。

  我们是武士,武士的职责就是出于外则征讨蛮夷,居于内则守护万民,此乃尊王攘夷之道。

  而东方世界的真圣王,唯有中华大皇帝陛下!

  在此新时代到来之际,征夷大将军是日出之地的武家栋梁,就该有为日出之地的武士们考虑。

  若是认为山城国的所谓天皇是真圣王,那就该将政权奉还,听从那个僭越者的命令。

  若是知道谁才是东方世界的真圣王,那就该主动归顺中华光中大皇帝陛下。

  现在幕府不能守护天皇和日出之国又如此不识时务,难道非要我们所有人都跟松平殿样一样吗?”

  这话,把在场以尾浓平原周围藩国为主的大名们,都给说愣住了,听起来真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而有马赖贵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心里还是有点怕。

  这里这么多人,这尾张藩的德川宗睦看起来一副脑子又不好使的样子,万一被谁鼓动,下令杀了自己,那就死的太冤枉了。

  于是有马赖贵将郑锦水亲自撰写的檄文递给了德川宗睦,并大声说道:

  “大皇帝陛下诏敕日出之地各镇守大名知晓,尔等不要继续弃顺效逆,应该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忠义。

  镇东大军会再给诸位五日考虑,五日之后,还敢抗拒,那就别怪刀枪无眼!”

  说完,有马赖贵就要离开。只不过他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的一声大喊。

  “有马君,请等一等,尾张德川家愿意尊王攘夷,效忠大皇帝陛下!”

  有马赖贵本来被吓得身上一麻,但听到德川宗睦的话,立刻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他回头看去,德川宗睦脸上,哪还有半分的义愤填膺,而是写满了讨好。

  “有马君说得对,德川家治德不配位,他本不过是纪州藩的支脉,血统还比不得我。

  既然他无法守住德川家的天下,那把日出之国献给大皇帝,为我们所有华族们换取中土承认,也是极好的。”

第584章 再也没有德川幕府了

  德川家治想过回到江户后会很困难,但没想过会这么困难。

  按照他的想象,当他回到江户企图依靠这个大本营做垂死挣扎的时候,还是会得到支持的。

  嗯,这点他确实没估计错,德川家两百多年的统治加上已经出现的族群意识,支持的人确实不少。

  但是,大部分人却没有能力支持了。

  德川家治这才发现,他以为的田沼意次改革虽然压榨了幕府的旗本、御家人和亲近的大名,可能整个关东地区都没逃脱被幕府用江户城狠狠吸血的命运。

  但至少,幕府的财政是健康的,下面的低级武士,是得到了好处,改善了生活的。

  可是如今他看到的这一切,却远远不是这样,整个关东,除了江户城核心城区以外,其余都十分破败。

  原本只是底层武士和农民穷困,但在田沼意次改革的这些年,旗本和御用人都开始大量陷入破产边缘了。

  德川家治震惊的发现,一个一千石的旗本家,竟然拿不出相当于十两银元的积蓄,每年基本都处于刚好够支撑排场的边缘。

  一千石以下的武士,绝大部分都已经破产。

  当然,德川家治所看到的,或者叫他这个征夷大将军能看到的,其实是非常浮于表面的东西。

  现在不是一千石以下的武士破产的问题,破产只是代表着他们还不上借的各种钱,但是日常吃穿所用的粮食、酱菜等,还是能供应上的。

  但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一千石以下的武士,都要吃不起饭了。

  “上样,臣已经查明了,就是相良殿样纵容江户豪商们把朝政败坏到如此境地的。”

  屡次建议却屡次失败,但又没有松平容颂那样为自己失败买单勇气的松平定信,为了自保已经有些疯魔了。

  或者是,现实把他逼到了不得不开始攻击老中,相良藩藩主田沼意次的地步。

  “这些受到唐人复兴公司指使的商人们,在新米没有上市的时候,大肆抬高价格收购,然后在新米上市的时候,把此前收购的稻米集中抛售,导致价格大跌。

  许多农夫甚至武士家庭,深受其害,甚至新米售卖之后,连粪肥、人工的钱都赚不回来,导致大量破产,这是在动摇幕府的根基啊!”

  要不说松平定信没什么能力,自以为为国为民,实际上只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搞事呢。

  因为他实际上连和珅主持下的复兴公司这套连招,主要在伤害谁,是在干什么,都没搞清楚。

  这套操作的运行模式,实际上是这样的。

  当新米没有收获的时候,复兴公司联合江户的豪商们,提高价格,大量收购。

  这会导致只要有路子能搞到粮食的,都会去买粮食,甚至用强迫的方式,把农夫家里的口粮都强行买来。

  而倭国虽然产银铜,但因为常年贸易巨额逆差,国内是没有多少银铜的,所以这些人买米的钱,都是向江户豪商,以及江户豪商背后的复兴公司借贷的。

  他们将米收购上来后,高价卖给复兴公司,然后偿还贷款,再把多余的钱存到复兴公司控制的钱庄银行中。

  等到新米真的上市,复兴公司大量出米,他们就把钱取出来大量买入,囤积起来等着复兴公司来年收米的时候,来个大赚特赚。

  发现了吧,这就是个跟后世高额借贷差不多的庞氏骗局。

  不过不同的是,庞氏骗局是你想要人利息,他想要你的本金,而复兴公司,单纯就是为了搞乱日本的市场,摧毁他们米本位的经济。

  这其中的价差亏损,是复兴公司来承担的,或者说,就是皇帝本人承担的。

  莫子布在派和珅主持复兴公司东瀛分公司这个业务的时候,给出的限额就是每年亏损一百五十万银元他能接受,后来又调高到了两百万银元。

  而实际上每年亏损都在一百八十万银元左右,已经连续亏损了四年。

  这简直就是白送钱,所有的关东地区倭人,特别是江户市民,都习惯了靠这个赚钱,许多人倾家荡产都把钱砸进了收米的浪潮中。

  后来甚至发展到了期货和虚拟进仓,也就是许多人从江户豪商那里买来了大量盖了豪商们印章的凭条,但实际上并没有去收米。

  到了高价卖的时候,也卖的不是米,而是这种凭条,从实体,直接走到了虚拟金融。

  然后到了今年收网的时候,年初复兴公司突然不来高价买米了,这让许多借了高利贷屯米的一下就陷入了绝境,许多人压根就支撑不住。

  到了新米上市,复兴公司来了,照例是大倾销,还伴随着各种谣言和挤兑,直接把米价打到了只有他们收购时的八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这就导致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现象,一边是今年寒害,粮食大幅度减产,一边却是粮食价格崩盘。

  这绝望的场面,导致大量江户市民破产,每天都有人从城墙上,桥上跳下去往生极乐。

  然后还没完,就在大家开始闹的时候,复兴公司控制和豪商和留守的田沼意次突然发出告知。

  声言经过商讨,还是可以收米,但收购价格只有往年的一半,还不收凭条,只收实际上有米的。

  这就惨了,许多人愤怒的去找豪商们算账,却发现不但豪商的商铺中空无一人,连他们的豪宅里面也都没有了人。

  而市面上大米极多,米价连幕府承诺的价格都卖不上,每天都在跌。

  这样一来,许多的下级武士和农夫,他们根本搞不懂为什么灾年米价还低,但看到别人都要在疯狂的卖,于是自己也开始卖。

  等到更大规模灾害被捅出来的时候,江户大米的六成,都已经在留守幕府机构的帮助下,被收购走了。

  最后迎来的,就是德川家治看到的场面,米价飞涨,江户市民,包括许多旗本武士甚至大名,都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市面萧条到这根本不像是江户,而像是虾夷地。

  每天都有人饿死,每天都有武士绝望的拿着武士刀四处抢劫。甚至无差别砍杀路人,然后自尽。

  这一套操作,根本不是松平定信以为的买低卖高那么简单,这是外来资本巨额与政府最上层官员贵族和本地豪商做局,洗劫整个社会阶层的金融大海啸。

  呵呵,莫皇帝的四年七百多万两银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为了计划成功,莫子布道德洁癖这么高的人,连田沼意次、田沼意知父子这种大贪官都许诺了爵位。

  你们这些倭人不倾家荡产,怎么配得上皇帝赤石一般的难受感。

  不过虽然松平定信只看到了皮毛,但还是把德川家治给气坏了,因为德川家治也只看到了皮毛,两人的脑电波,完美的对上了。

  “殿样避而不谈,是被说中,无言以对了吗?”

  看到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把田沼意次说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但对方却没什么反应,松平定信于是进一步逼问。

  但田沼意次看都没看松平定信这还有些嫩的小年轻,而是直接对脸上浮现出了不满和怒气的德川家治说道:

  “公方,臣请单独与公方奏对。”

  听到田沼意次这么说,松平定信都想要笑,你犯了这么大的罪,还想要单独奏对,开什么玩笑?

  可是下一秒,他直接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将军德川家治听了松平定信的话,点了点头后,直接走进了大广间的最里面,等闲不得进的将军书房。

  这下,不但松平定信傻眼了,跟着他一起来闹事的一些旗本和侧用人,也立刻偃旗息鼓了。

  书房的榻榻米上,将军德川家治与田沼意次相对而坐,这是他们两人独处时,最常见的画面。

  田沼意次1719年生,今年六十四岁。德川家治1737年生,今年四十六岁。

  两人相差十八岁,在德川家治出生的那一年,十八岁的田沼意次就任从五位下的主殿头,也就是将军身边分管宫人、仆役的管事首领之一。

  而田沼意次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照顾刚刚出生的德川家治,负责让这位未来的德川将军健康长大。

  可以这么说,德川家治就是田沼意次一手带大的,他与田沼意次相处的时间,比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在德川家治心中,田沼意次不但是他可以倚重的臣子,甚至还是他的父亲和师傅,感情之深厚,外人根本理解不了。

  两人相对而坐,熟悉的往事涌上心头,德川家治竟然瞬间就没有那么气了,沉默中,也还是他这征夷大将军先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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