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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629节

  他更能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是一个汉家君王,将会拥有无限的可能,至少可以真正按照他的意愿,来大刀阔斧改革这个古老的国家。

  乾隆自信,他至少能比罗斯的彼得一世做的更加出色,只是这一切,都毁在了他只是百来万旗人的皇帝,这个根基问题上。

  乾隆还做不到自己革自己的命!

  “wa!”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摇晃两下后,乾隆一口瘀血直接吐到了地上,人也迅速萎靡了下去。

  “陛下真乃尧舜也!”听了莫子布的话,别人还没什么,一个半老徐娘的女子,盈盈下拜,满是赞叹,“上古圣贤之君,也无过如此了!”

  莫子布看着这个女人,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姐夫都已经吐血了,你还为了儿子这么气他,放心,福康安好着呢,他死不了。”

  这个半老徐娘不是别人,正是福康安的母亲叶赫那拉氏。

  叶赫那拉氏的大姑姐和亲姐姐都是乾隆的后妃,所以莫子布才说乾隆是叶赫那拉氏的姐夫。

  “贱人,贱人,这个南蛮子是狗屁的尧舜,我我…。”

  噗通,乾隆还没喊完,带着他来的永炎,也就是历史上的嘉庆差点被吓疯了,他现在日子过得还行,可不想就这么被砍了脑袋,

  “父亲!”他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哀嚎了一句。

  乾隆泪眼双流,看着跪在地上的嘉庆,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叶赫那拉氏看都没看乾隆一眼,同时也没有否认莫子布的话,而是立刻下跪,做出一副哀戚的模样对莫子布说道:

  “陛下还请赦免福康安吧,六年了,福康安丢了东北三省,在老林子中艰难求存,连至亲都背叛了他。

  他一边要面对大虞的围剿,一边还要警惕罗斯人,纵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请陛下饶了他吧,我傅家愿意拿出所有家产,求得陛下宽恕。”

  福康安的问题,不是抓不到,而是莫子布没太想去抓他,也不愿意出动太多资源,就为去逮住这么一条倔强的小鱼。

  此外,莫子布还存了一点小心思,外东北太远了,需要一个有点能力的人去把外东北各族给集合起来,方便莫子布随时抽调他们。

  而最熟悉这个操作的,无疑就是福康安。

  从能力上来说,福康安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他这家伙非常骄横,很容易自满。

  比如后世满清的经典一战雪山奔袭廓尔喀,前半段非常完美,简直是战神。

  但是后半段,这个家伙飘了,竟然在冰天雪地中让士兵用四抬大轿抬着他,到地方就坐在帷幄中指挥,搞起了留侯和诸葛武侯的考斯普雷。

  结果清军上下骄横,在前期打出大优势的情况下,竟然没能拿下阳布(加德满都),还在帕朗古之战中吃了一定的亏,被迫虎头蛇尾的接受廓尔喀人的请降。

  唔,如果外东北的历练,能把福康安这些坏脾气磨掉,那莫子布整缺一个镇守高原的人选呢。

  对于现在达莱和噶厦政府,莫子布一直不满意,甚至抱有极大的警惕。

  “叶氏,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要你们傅家的钱,不然你们也无法保留到现在,福康安也没不是一定要了他的性命,明白吗?”

  叶赫那拉氏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咆哮,‘那里就别熬鹰了啊,再熬下去,我儿子不是被罗斯人打死,就是被外东北严酷气候折磨死了。’

  但叶赫那拉氏不敢明说,只能连连哀求莫子布开恩。

  刚吐完血的乾隆心里一片悲凉,挣扎了爬了起来,因为他也很担心福康安。

  不但因为这小子有可能是他的种,还因为纵观上下,福康安也算是旗人中坚持到最后的了,乾隆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那么叶氏,你应该明白,福康安真是要愿意归顺的话,他早就上书求饶了,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过此举。”

  莫子布想了想,熬鹰熬的也差不多了,确实该收网了,让福康安带着雅克萨以北的部落投降吧,顺便把罗斯人全部清理出去。

  叶赫那拉氏听到莫子布终于松口,顿时大喜,跪在地上回答道:

  “福康安最是好面,臣妾这就去信,告诉他要是不来投降的话,他娘我和他妻子伊氏,就自荐入宫,为陛下当暖床女奴,其必不堪忍受,就会主动出来投降了。”

  卧槽!知子莫若母,你这女人,还真豁得出去啊!

  这若是母亲和妻子被俘,被迫去给皇帝做了女奴,那没什么,福康安反倒可以以此为恨,凝聚人心。

  可要是母亲和妻子主动,那这个人就丢大了,还会极大损害福康安的威信。

  “贱人.,你们叶赫部真是汉人的狗啊!”

  乾隆听完,看着昔日最喜爱的人妻如此做派,再次破防,他又大骂一声,一口血吐出来,人直接就被气昏了过去。

第629章 至此方知汉家贵

  外兴安岭的寒风,若有实质一般四处呼啸着,夹起的雪花和干冷的冰片,使出了十二分力气,不停往人的身体里面钻。

  在这种天气中,根本没法出门,因为你就是把全身都裹严实了,也仍然挡不住这些小东西。

  如果让它们钻进了衣服里面,被人身体的热量稍微一焐,那就惨了。

  它们会立刻融化,带走身体的热量不说,还让你浑身潮乎乎的。

  然后等到人身体的热量降低,被外面寒气继续侵扰,它们又会迅速结冰,形成内外都有冰花子的情况。

  而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放心的往地上躺了,因为你从内到外,很快就会冻的梆硬,如同一根冰棍一般。

  在没有现代科技带来的严实面料之前,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就是这么脆弱。

  不管是谁,在零下三十度的外东北不呆在屋子里,绝对活不过两个小时。

  福康安已经褪去了当年那副贵公子模样,他白皙的肤色变成了古铜色,也留起了典型的关外通古斯各部常留的髭须,发型也变成了真正的金钱鼠尾。

  即头顶一根小辫,能直接从铜钱孔中穿过,粗细长短宛若老鼠尾巴。

  有人非常疑惑,外东北地区如此寒冷,为什么还不多留点头发,要搞什么金钱鼠尾呢?

  其实很简单,外东北的冷,不是其他地方冬天到了的那种冷,其他地方零度左右多留点头发,确实可以抗寒。

  但是外东北,大黑熊那皮毛都扛不住,你指望人类那点头发毛保暖?

  外东北冬天给脑袋保暖,一靠不出门,二靠帽子,各种动物毛皮制成的大帽子。

  此外,若是留汉人这样的长发也很不方便,这可是寒带深山老林,常年要在树林中穿梭,头发多了非常容易被树枝挂住,平时卡卡也就罢了,作战时就危险了。

  同时低劣的生存环境中,也没那么多各类皂角、胰子来打理,头发留长了就会变成各种虱子寄生的温床,不如剃了来的方便。

  最后才是什么信仰、习俗等原因造成的。

  而且,以前通古斯各部,包括从这里发源的鲜卑、契丹、女真等,发型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没有非说得统一搞金钱鼠尾。

  金钱鼠尾是奴儿哈赤建立的建州叛乱盗匪集团壮大后,为了搞认同感,强行推广的。

  “呀嘿!呀嘿!呀嘿!”

  冬日不能出去,福康安就在他的屋子里面,吐气开声的练起了拉弓。

  灶台上咕嘟咕嘟的煮着大锅炖,里面大块的鹿肉和昨天吃剩的风干野鸭肉块已经完全炖好了,一点点深色的红薯粉丝和暗绿色干豆角已经吸饱了汤汁,看起来就很美味。

  他的两个女人围着大锅,正在不停的贴着玉米面饼子来作为主食。

  四个孩子围着福康安哇啦哇啦给他叫好的同时,还忍不住吸溜着口水不断回望灶台,显然已经馋坏了。

  烧的挺烫的热炕,让屋子里相当暖和,对比起外面的风雪,更显得屋内如同桃花源一般,充满了让人醺醺然的温馨。

  福康安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三子一女,除了长得不太好看以外,都相当强壮活泼,只需要看着他们,就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

  这与他在北京城看到的旗人勋贵子女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宠物与强壮动物的区别。

  他的两个女人也不算好看,大饼子脸,皮肤粗糙,言谈粗鲁,与他的正妻,那个知书达礼、果决刚强的伊尔根觉罗氏完全没法比。

  可是,福康安就是觉得,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无比温馨,以至于让他觉得,就这么老下去,抚养孩子们长大,儿孙绕膝也不错。

  这.就是家吧!

  “福康安,你走你的吧,老子再也不想给你们旗人当灭绝人性的帮凶了!”

  福康安猛然想起,分别是海兰察对他说的这句话,当时福康安一点都不理解,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关外生女真头人。

  福康安回想了一下,要是他正在这样温馨的环境中,被满清政府强征走,那得是多么绝望。

  在这个超级加倍丛林法则的地方,他这个顶梁柱要是走了,这个家也就没法维持了。

  他两个女人唯一的选择,就是赶紧寻找下一个可以保护她们的男人。

  因为在这里,女人种不了多少地,养不了多少鹿,那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女人在这种环境中,根本无法应对老虎、黑熊和野狼。

  这些畜生都是非常凶残的,在吃食不够之后,是真的会来人类聚居的地方找东西吃,甚至是吃人的。

  而没有男人,女人就是拿刀矛,也不可能应付这种庞然大物。

  更危险的是,没有强壮男人的保护,那屋内的女人还不如妓院里的妓女,妓女还有龟公、老鸨保护,要睡还得给钱呢。

  而这种破烂屋内的女人,随便来个男人就能强暴了她们,吃她们的食物,压根等不到冬天和野兽,就先会被人先吃干抹净。

  而就算女人能找到接纳她们的男人,但是带着的拖油瓶,大概率是没人要的。

  除了女孩子有个十一二岁,别人想着母女双收,不然大概率也是赶走了事。

  这,就是真正的丛林,人也是丛林的一部分,跟野兽一样,最基础的方面,绝无多少区别。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福康安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这时候,他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满清的政策,对关外人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福康安现在想来,他用的那些索伦兵,没有半夜起来一刀把他捅死,真的已经是非常非常忠诚了。

  呃,实际上这位福大帅还是想的有些极端了,因为只有他们这种到了外兴安岭的生女真,才会遭到这样的极端对待。

  其他黑龙江和吉林南部的,还是好一些,因为生活物资相对充裕,也有部落、家族可以依靠。

  这些少数地方的索伦兵被征发,只要能几个月送点钱,送封信回家,家还是可以保住的,也有流放的罪人给他们种地,所谓予披甲人为奴,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也就是说,宁古塔以南,相对还是有保障,惨是惨,也能托个底。

  打完仗回家,虽然老婆跑了,但儿女大概率因为有家族养着还饿不死,房子塌了,但地还是你的,要米粮过冬也还能买得到。

  宁古塔以北,那就生不如死了。

  “阿玛,我以后能不能叫你爹爹?”吃饭中,最小的儿子忽然抬头问他。

  “对,我也要叫阿玛爹爹!”老二抓着一块汁水满满的鹿肉,也跟着很是兴奋的喊道。

  福康安心里升起了一点点的不舒服,但还是慈爱的看着儿女问道:“为什么呢,咱们女真人,不就该称呼阿玛吗?”

  听到福康安这么问,两个小的还没回答,他十一岁的长子放下了手中的鹿腿,有些嫌弃的回答道:

  “叫阿玛,就得穿兽皮,住深山,别说白面馒头和米饭,就是红薯粉条也吃不上多少,到哪都被人当鞑子嫌弃。

  叫爹爹的,那就是汉人,住在有栅栏的城里,穿好衣服,盖厚棉被,白米饭伴糖霜和猪油,要吃多少有多少!”

  听到哥哥说白米饭伴糖霜和猪油,其他三小只馋坏了,虽然啃着肉骨头,但还是疯狂的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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