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729节
要知北京元惠太学的惠元两个字,取自莫子布祖父莫玖的庙号惠和谥号元。
原本是要叫做惠祖元皇帝太学的,是莫天赐觉得他父亲一生英雄豪烈,没必要强调皇帝的身份,才只叫做惠元太学的。
只不过拉格朗日为人非常方正,没有多少被挑刺的地方,也不像拉瓦锡那么言辞犀利尖酸到处得罪人,所以虽然有人针对他,但都并未成功。
而拉格朗日也还对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有所期待,是以一直不愿意答应去中华,毕竟拉格朗日已经快六十岁了,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更适合他展开教学工作。
不过嘛,当王无楚提出可以救出拉瓦锡的时候,拉格朗日只考虑了两个小时,就表示同意了。
送走了冯克,王无楚开始了最后一次部署,虽然他们已经模拟了十次,但每一次都非常认真,因为这容不得闪失。
“保仔,你再看五分钟,一定要保证你进去之后,立刻就能确定谁是拉瓦锡。
此外,靠近监狱的开阔地带我们无法靠近,所以必须要你去搞定门口的守卫,打开大门,然后控制住炮台上敲钟的警卫,以免其他地方的国民卫队来增援。”
被称作保仔的男子抬起头来,黑乎乎的脸上,眼眶中有点滴泪珠在滚动。
王无楚之所以要他去干这事,乃是因为十一岁的保仔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长着一张看起来就让人愿意亲近,很有亲和力的脸庞,已经和门口的狱卒混熟了。
不过保仔眼中有泪滴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些监狱的守卫是好人,每次我乞讨的时候,这些守卫总是给的最多的,他们非常信任我,就像是朋友一样。”
“张保,你珍惜朋友,是好样的,但自古忠孝还不能两全,在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忠面前,其余的都不重要。”
原来,这个叫做保仔的小子姓张,乃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南海巨盗张保仔。
而出声劝解他的,则是一个双臂比普通人长很多,年纪轻轻发际线就已经很靠后的壮汉。
而这个二十来岁的壮汉也很不简单,乃是历史上大名鼎鼎陈氏太极的中兴之祖陈长兴,也是吴京饰演过的武林门高手杨露禅的师傅。
此人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打遍北中国无敌手,被锦衣卫殿前司特招为百户,后来又担任近卫十二军的拳术教头。
什么,你说江湖人不屑为朝廷鹰犬?
别开玩笑了,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陈长兴可珍惜他现在的官帽子了。
这次的营救小组中的武林高手除了陈长兴以外,还有那个喜欢在战场上磨炼武技的空手道开山祖莫重山。
病逝的李拳开山祖,殿前司指挥使李存义的长子李长全等。
可以说,大虞锦衣卫中的高手,起码有十五人在此,每个人放到地方上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由他们来执行解救任务,可谓万无一失。
事实也确实如此!
清晨,张保仔披着他破毛毯,照例浑身脏兮兮,脸上花的乌七八糟,使人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东人还是西人。
几个守着先贤祠士兵看到那个哑巴乞丐今天来的这么早,于是满脸疑惑的走了过去,并且准备赶人。
他们确实很慷慨,但现在乞讨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士兵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了,况且粮食这么珍贵,施舍的时间长了,士兵们也有点心痛。
张保仔心里叹息一声,不管怎么样,他吃了这些人快一个月的施舍,哪怕是黑面包,那也是有恩的。
不过叹息归叹息,张保仔还是很坚定的,他装作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就往门口去。
两个士兵戏谑的笑着,稍微有点嫌弃的把脏乎乎的张保仔往外推,根本没起半点戒心,因为这个把月来,他们都熟悉张保仔了。
可这次不一样了,张保仔靠近到监狱大门附近后,突然猕猴般一跳一夹,立刻就蹿上了一个士兵的身体。
士兵大骂着想把张保仔拉下来,可是张保仔非常迅速的一扭,来到了士兵的后背,双腿夹住他的脖子,猛地一用力。
士兵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猛烈的窒息感传来,他伸手往张保仔裤子上抓了抓,很想怒吼出来,但夹的太紧了,他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的同伴则被这滑稽一幕笑的前俯后仰的,这个小乞丐如此的脏,现在爬到了同伴头上,那味道,够他受的了。
咚的一声,被张保仔双腿绞住脖子士兵,眼球突出,脸色青紫,猛地向后倒去。
另一人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赶紧冲过来看,可就在他俯身的瞬间,张保仔非常隐蔽的从倒地士兵衣服肋下刺出一剑。
哇的一声,前来查看的士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张保仔这一剑直接洞穿的他的肺部,随后狠狠一顿搅动,瞬间就夺去了他的性命。
连杀两人之后,张保仔很快把这两具尸体拖到角落,然后趁着点点昏黄的灯光,在清晨的暗色中,爬上了炮台。
而同时,营救小组的十余人,披着黑色的长袍,鬼魅般的靠近了。
而这里说是监狱,实际上是原本巴黎第二大学图书馆的一部分,虽然坚固,楼顶还有大炮,但跟真正的监狱完全不能比,守卫也不是那么的严密,毕竟法兰西的敌人都在边界跟法兰西人打仗呢。
再说了,这里面关的不是投机倒把的奸商,就是那个断头国王的包税官,又不是国王在这里,根本没人关心。
是以当张保仔爬到监狱顶上的炮台,也是存放警钟的地方时,上面只有一个打盹的士兵。
张保仔很麻利的就解决了他,然后点燃了微弱的火光,示意同伴靠近。
监狱中,可怜的法兰西的看守士兵哪是这群武林高手的对手。
在狭窄的巷道和并不宽阔的大厅中,莫重山、陈长兴、李长全等人拿着长刀短剑宛若鬼魅,简简单单一挥一刺,就能带走一条人命。
一边倒的杀戮中,他们迅速找到了关押拉瓦锡的地方。
这位有点贪财且喜欢萝莉的科学家,虽然没受到太大折磨,但精神状态也已经非常差了。
在‘学者是人民公敌,学者是反人民的集团’等极度过火的言论之下,狱卒会怎么对待拉瓦锡可想而知,只是饿一饿肚子,偶尔挨一顿殴打,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以至于这位科学家知道曾经给他写过五封信的赛里斯大皇帝派人来救他的时候,竟然哭了出来。
拉瓦锡呜咽着,“他们杀了孔多塞先生,他们连孔多塞先生都不放过,这太可怕了。”
拉瓦锡口中的孔多塞先生叫做马奎斯.孔多塞,是著名的哲学家和数学家,同时也是吉伦特派的领导人。
虽然孔多塞去年逃脱了跟罗兰夫人他们一起上断头台的厄运,但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呢,这位被关押在妙泉宫(枫丹白露宫)的监狱中,受尽折磨死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拉瓦锡先生,你的夫人拉瓦锡夫人正在等着你呢。”
王无楚用满是鲜血的手把拉瓦锡扶了起来,用言语为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拉瓦锡的夫人玛丽.安娜.皮埃雷特原本是拉瓦锡同事的女儿,十三岁就嫁给了时年二十八岁的拉瓦锡,是拉瓦锡的挚爱。
也正是那张著名的拉瓦锡在实验室中插画里面被裁剪掉,正被拉瓦锡深情凝视的女士。
同时,这个女孩通晓数门语言,还特别擅长画画,许多拉瓦锡的化学实验器具,都是拉瓦锡夫人帮他完成绘图的。
两人不但是神仙眷侣,还是科学上的伙伴,因此她对于拉瓦锡来说,极为重要。
听到妻子的消息,知道妻子没事,拉瓦锡欣喜的泪如泉涌,腿也不软,人也不怕了,在王无楚的搀扶下就开始往外走。
“你们都自由了,真正的自由了,快跑吧。”刚刚杀死最后一个卫兵的李长全把所有的囚笼都打开了,以便制造出大量的混乱。
好家伙,十一个人十五分钟就杀光了三十多个卫兵,还几乎让他们开枪的机会都没,确实强悍。
与此同时,还有五人小队在一个秘密保皇党人巴茨男爵的带领下,前往鞋匠安托万.西蒙的家中救出路易.夏尔,也即是夏洛特公主的弟弟,刚刚被遥尊为路易十七国王的法兰西王子。
这也是莫子布要求的,你这都有能力从监狱里面带走拉瓦锡了,还不救走路易十七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天色蒙蒙亮,众人汇聚到了拉格朗日的家中,拉瓦锡看了看,里面有好多熟人,都是法兰西科学院中名宿。
包括他的同僚,大数学家勒让德,新星傅里叶等人。
“我知道大皇帝最需要什么,请带走我的学生艾勒泰尔.伊雷内.杜邦。
他是研究火药的天才,是赛里斯帝国最需要的人才!他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拉瓦锡对王无楚说道,王无楚并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看时间还足够,立刻点了点头,“还有点时间,行动吧!”
几个小时后,城内因为监狱的失控而乱成一片,而这支带着大量科学家的队伍在城内仅存的保皇党和国王同情者,以及厌恶第一共和国的人配合下,从巴黎向北出奔。
同时,按照约定,一支九千人的鲁藩军队突然从比利时的蒙斯出发,朝着巴黎北面的亚眠猛攻,来势非常快,一下就击穿了法军的防御。
这一行动,把已经调到北面战线的拿破仑都给搞蒙了。
他完全不清楚比利时军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好像是要去接应谁,难道是英格兰军要登陆吗?
第710章 绝望中的希望之光
王无楚的这次营救,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极少有人意识到拉瓦锡从监狱里面逃走,会给法兰西带来多大的损害。
或者说,在罗伯斯庇尔及其追随者的统治下,逃走一个科学家,根本无关紧要。
毕竟历史上再过个把月,他们就要自己出手,把这颗法兰西此时最宝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所以,引起轩然大波的,其实是被法兰西流亡贵族宣布为国王的路易十七成功出逃。
这被视为腐朽的国王与贵族,再一次对革命,对法兰西母亲的背叛。
于是,以此为借口,针对异己,甚至单纯就是为了革命去狂热的革掉别人生命的事件,层出不穷。
其中有好多只是祖上阔过,是贵族出身,但本身已经是穷到不能再穷的无产者,也被打击报复。
那就更不用说那些还有点身家的,通通成了人民的敌人,丢掉了小命和家产。
在大虞这个蝴蝶翅膀的煽动下,事态比历史上还要严重的多。
拉格朗日、拉瓦锡、勒让德这些人的离开,也让别有用心的人,把火烧到了学者们的身上。
于是就在拉瓦锡他们成功到达布鲁塞尔的时候,法兰西最高科学技术的代表-法兰西科学院被取缔。
随后,万众瞩目中,罗伯斯庇尔来了。
这位恐怖的革命者,他非常享受的看着国民公会里面那些胆战心惊反对派脸上的惊恐,而他手里的演讲稿,就仿佛是这些人的死亡通知书。
不过这次,罗伯斯庇尔决定来个引而不发,他要看看在他极限的施压下,有哪些是真正害怕他的软蛋,有哪些是必须要清除的‘反革命’。
于是,这次接近四个小时断断续续的演讲中,罗伯斯庇尔对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中的人,进行了激烈的批评,但他却故意不说是谁,以此给所有人造成极为恐怖的精神压力。
果然,仅仅是在现场,就有很多人绷不住了,他们看着悬在头顶,宛若实质的屠刀,惊慌的质问,甚至是请求罗伯斯庇尔公布人民敌人的名单。
但罗伯斯庇尔就是不说,他太享受了,太享受这种感觉了,所有人都如同惊恐的老鼠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裁决。
按照罗伯斯庇尔的想法,接下来,这些惊恐的老鼠们就会成群结队的来讨好他,甚至是跪下恳求他,恳求伟大的革命领袖罗伯斯庇尔能网开一面。
只不过罗伯斯庇尔只想对了一半,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中不是罗伯斯庇尔追随者的人,确实是吓坏了。
只是,他们没有来找罗伯斯庇尔跪地求饶,而是疯狂串联,准备干掉这个让所有人都觉得会看不见明天太阳的恐虐天使。
因为罗伯斯庇尔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干掉自己人比干掉外人还要狂热的行动中,整个雅各宾俱乐部山岳派已经成了国民公会的少数派,山岳派已经在事实上,失去了对国民公会的控制。
一天后,从前线归来的罗伯斯庇尔最亲密战友圣茹斯特发现了不妙。
这位为激进派掌握着军权的革命者,力劝罗伯斯庇尔不要这么干,这样会把所有人推向反对他们的一面。
在现实面前,罗伯斯庇尔有所松动。
于是,在好不容易劝动了罗伯斯庇尔后,圣茹斯特立刻准备到国民公会发表演说。
演说中,他同样指责了国民公会的成员和救国委员会的成员,但仅仅只是对他们工作的批评,表示并没有要逮捕谁,企图稳住人心。
但很可惜,所有人都不愿意再承受这种恐怖的威压了。
要知道此时的巴黎,总人口也就是六十万上下,但是因为罗伯斯庇尔及其盟友的恐怖政策,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通过革命法庭快速审判被处决了超过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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