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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走偏锋的大明 第670节

  潘筠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没背景?你没背景辖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乌纱帽还保得住?”

  邬县令幽怨的看着她:“您看我这样子像是保住官帽的吗?”

  潘筠就后仰上下打量他一番,同情:“邬县令,这才半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哎呀,白头发都出来了,这脸上的褶子也多了……”

  邬县令拍掉她的手,目光直直地看向撑伞站着的小红:“这是……柳小红?”

  潘筠点头。

  邬县令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问:“是人是鬼?”

  要不是潘筠在,他高低得怀疑柳小红没死,但潘筠在这里,那这是人是鬼就不一定了。

  潘筠也压低声音道:“鬼!而且我们找到她剩余的尸骨了。”

  邬县令眼睛微亮,小声问道:“那她记起来了?”

  潘筠摇头。

  邬县令失望的叹息一声,不过很快振作起来:“这半年我找了不少道士和尚来问,自己也查了不少书籍,我知道,人一旦身死,为免其魂挂念亲眷,留恋不去,一般都会失去一部份记忆,她不记得也好,倒免了伤心。”

  邬县令道:“她死得凄惨,查案的时候能不参与就不参与,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完了。”

  潘筠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邬县令:“作甚如此看我?”

  潘筠:“没想到邬县令如此有温度。”

  邬县令有听没有懂,皱眉道:“这是什么话?罢了,不管是什么话,进衙门再说吧。”

  一进去,衙门里她见过的县尉、文书、衙役都还在,他们也都瘦了一圈,形容憔悴。

  潘筠忍不住问道:“大明没给你们发俸禄?还是克扣了?怎么大家都过得很凄惨的样子?”

  邬县令瞥了她一眼道:“案发后我即刻命人快马加鞭入京上报。”

  潘筠点头:“这事我知道,然后呢?”

  “此案重大,加之涉及杨家,刑部当时就派了巡察官员下来,因为有你帮助取得的口供,此案只查了不到一月,相关的口供、人证和物证就做好了,由刑部的巡察官员带到京城。”

  潘筠点头。

  邬县令叹息一声:“但案子到京城后迟迟没有下文,巡察的向大人临走前和本官透露过,此案时间跨度大,本县未来前便已是累案,主要责任不在我,且案发后本官积极破案,虽然保不住县令之职,但调派到其他县做个县丞、县尉应该没问题。但,他一去就没消息了……”

  “我一直催问,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县令,按规矩,我需通过知府衙门向布政司,再向京城催问。”

  邬县令没说完,潘筠已经目露同情。

  程序,你不能说它不对,毕竟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公平公正,但,有时候真的很费时间。

  师爷提了茶壶来给他们倒茶,邬县令继续道:“催了两月,报上去的案子说是口供有误,所以另派刑部和都察院的官员下来协查。”

  潘筠:“来了吗?”

  “来了呀,才走没两月,”邬县令抬眼看她:“钱知孝和薛辛都反口了,下来的官员查了一个多月,好在他们虽反口,但我们查回来的物证和人证目前都没问题,就是他们走了两月也没消息,知府大人说,这两月朝廷在忙开海禁和倭国银山的事,所以没空搭理我们。”

  “放屁,文武百官,各司其职,难道每天就为开海禁和倭国银山的事讨论不成?其他的事不做了?”潘筠皱眉:“这是有人从中作梗啊。”

  邬县令叹息:“谁说不是呢?这刀悬在脖子上,要掉不掉的,你说我能过好吗?”

  潘筠眼珠子一转,身子朝他一倾,隔着一张桌子问他:“邬县令,谁要从中作梗呢?为何要从中作梗呢?”

  邬县令也靠近她,低声道:“此事本官也认真想过,牢里关着的那些人中,只怕有人没吐干净,外面有人怕他扯出泥来,所以不得不保他,我猜测,当然,没有证据,但我有理由怀疑,此事跟柳小红的死有关。”

  他快速看了一眼柳小红,低声道:“所有人中,只有柳小红死得最特别,没有死时的画像,也没人知道她死在谁手里,连尸骨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

  潘筠:“谁?”

  邬县令一脸忧郁。

  潘筠啧的一声道:“怕甚,我们私底下说的,我又不能把你卖了。”

  邬县令就低声道:“这半年我也小心留意了,我发现薛辛的态度不太对,在牢里关的日子越长,他好像越自信自己可以出去,而且,他家里一直往大牢里砸钱,上下打点。”

  “钱知孝的官不是最高的吗?”

  邬县令低声道:“钱知孝都快病死了,我看他心灰意冷得很,虽然反口,但是垂死挣扎,并没有自信能出去。”

  邬县令见潘筠若有所思,立即道:“当然,这都是本官的猜测,没有证据,便不能作数。唉,尤其是现在案子推进困难,若无实证,报上去也会被打回来的。”

第794章 探监

  薛韶当过官,他知道这样的牵涉甚广的大案要案有多难办,若范围只在吉安县,邬县令可以自己查,但案子一旦超出吉安县范围,到了州府,甚至牵涉其他州府官员,那就需要朝廷另外指派官员调查。

  否则,主办官寸步难行。

  邬志鸿只是吉安县的县令,别的地方可不会买他的账。

  不过,官府办案需要证据,小红报仇却不需要,很显然,潘筠想要的也是替小红了结因果,断了凡俗与她的牵绊。

  薛韶扭头看向潘筠。

  邬志鸿还在给潘筠保证:“虽艰难,但此案我会查下去的,尽己所能吧,至少已查出的杀人者不能放过。”

  潘筠问道:“可以让小红见一见薛辛等人吗?”

  邬志鸿求之不得,他刚才就想提了,就是不敢。

  柳小红死得凄惨,又一直被镇压,虽然她现在一袭红衣看着挺正常的,但……不是厉鬼,能存在这么长时间吗?

  所以他一直躲避她的目光,避免刺激她。

  这个案子被叫做三井别院尸坑案,涉案的人此时都被关押在大牢里。

  大牢的窗户很小,即便是白天,里面也很昏暗。

  牢房的环境也不是很好,且因为归属县衙的大牢不大,犯人们根据罪轻罪重关在一起,一个牢房里,少的关两人,多的十多人挤在一起,居住环境堪忧。

  薛辛和钱知孝是分开关押,和其他案犯组合在一个牢房里。

  其中最特别的反而是傅大年,他是一个人住一个牢房。

  邬志鸿:“没办法,傅大年即便是跟另案的案犯关在一起,也被欺负,为了保护他,只能让他单独一个牢房。”

  傅大年手中的画册、账册是最重要的物证之一,根据他的画册,他们不仅抓到了参与虐杀的人,还找到了他们使用的各种道具,还有案发的房间。

  这也是此案能在嫌疑人反口的情况下依旧翻不了的重要原因。

  他们手上的实证很铁,铁到不是嫌疑人反口,上面有人不想办这个案就能翻案的程度。

  除非,邬志鸿也放弃。

  否则,这个案子想要翻过去,千难万难。

  由此可知,邬志鸿的压力有多大了。

  潘筠明白,从见面到现在,他都不曾说自己的难处,不代表他没难处。

  他的妻儿都被送回老家了,但,不代表他们就一点危险也没有。

  潘筠只带了薛韶和小红王璁过来,其他人都先去找客栈落脚了。

  他们三个都是第一次来吉安县,来的路上潘筠已经简单说了一下这起案子。

  他们先去看钱知孝。

  钱知孝有四个狱友,他年老无力色衰,但有钱,所以他睡在最好的位置。

  但位置再好,牢里的条件也有限,所以距离潘筠上次见他,他不仅瘦了一大圈,更老了许多,还脸色苍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看见邬志鸿和潘筠,他眼底闪过怨恨,死气微消,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了。

  潘筠松了一口气,还挺怕他真死了。

  邬志鸿也不想他死,毕竟,案子要查下去,他至关重要,即便他反口,那也是活的比死了重要。

  “我允了他们家每两天请大夫进来诊脉,今日看上去倒比前几日精神。”

  潘筠:“可见邬县令深得民心,不然也不敢把大夫和药往监牢里送,我想,此时想杀他的人不少吧?”

  邬志鸿就指着隔壁监牢道:“薛辛就住在不远处,唇亡齿寒,他们不敢杀钱知孝。”

  钱知孝若死于非命,薛辛岂会不恐惧?

  薛辛一恐惧,能说出什么来就不一定了。

  潘筠一听,就压低声音问道:“邬县令,您实话实说,您就没想过……”

  她目光斜睇着去看钱知孝,俩人目光对上,钱知孝发现自己竟能听到潘筠的低语,他打了一个寒颤,往后猛地一退,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忿怒蔓延,心气一起,就要叫破潘筠和邬志鸿的龌龊勾当,耳边就听见邬志鸿深深地一叹,道:“潘道长,我若以害他性命来查案,我与他有何区别?”

  他不敢说自己清廉,毕竟,士绅富商们请饭吃酒,他还是很乐意去的。

  过年过节,底下人孝敬的东西,他大多数也收了,可是,他从不害人。

  身为一县父母官,若他都非法害人,那这个县还有救吗?

  潘筠钦佩的看了他一眼,站直来,目光却直直地朝钱知孝看去,她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邬志鸿是个好官,贫道却是无拘无束,他不肯做的事,我却没妨碍,钱知孝,你猜,你还能活多久?】

  钱知孝见她分明没张嘴,他却能听到她说话,一时惶恐。

  他连忙去看他的狱友们,发现他们虽然也坐起来盯着他们看,却好像从没听到潘筠和邬志鸿说话一样,还有人和邬志鸿打招呼:“邬县令,又有案子啊,这几个是谁啊?”

  邬志鸿没好气的道:“你们管的还挺多,在牢里老实些,本官或许能酌情少判你们。”

  他和其他嫌犯说话,钱知孝却浑身发抖的盯着潘筠看。

  因为潘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你瞧,没人知道我威胁你,我若想取你性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瞧站在我身后的是谁?”

  钱知孝的目光就越过潘筠的肩膀看过去。

  就见她身后一红衣女子,美眸多情,一抬眼,便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钱知孝眼睛渐渐瞪大,一下滚圆,想到潘筠那招鬼的手段,他“啊”的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缩到角落,抓住隔壁的栏杆就摇,失声叫道:“薛辛,薛辛,薛辛——”

  正午睡的薛辛被尖叫声吵醒,都没睁眼,直接脱了脚上的鞋子就砸过去:“别叫了,你整天叫什么,我都说了,是邬志鸿屈打成招,只要我们坚持,朝廷定能还我们清白——”

  钱知孝一脸惊恐的指着小红,呃呃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红冲他微微一笑,身影原地闪啊闪,一下消失,一下出现,嘴角越拉越大,血泪慢慢从眼底滑落。

  钱知孝猛的一下瞪大,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邬志鸿吓了一跳,连忙叫衙差打开牢房:“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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